《天道殊途》第五卷 浮沉

第一百三十章 王的盛宴

第五卷 浮沉

第一百三十章 王的盛宴

李鐵嘴站起身子,雙手平平托起,朗聲說道:「我,李鐵嘴今日君臨龍川帝國,實則在座諸位之功績。遙想當年落魄之時,若非陳小友和黑骨道友的鼎力相助,老夫今日仍免不了流離街頭。真是一朝落魄,一朝風雲。在老夫有生之日,龍川國要和天穹派結成不世之好,龍川國的疆界向南至回霜山為終點。回霜山以南皆為天穹派所轄,烈火堂不可染指。」
「他們有沒有對天穹派都過腦筋?」陳雲生進一步問道。
只聽李鐵嘴接著說道:「李某德寡才疏,能夠君臨龍川皆因為諸位錯愛所致。龍川國開國之宗便是想萬民所想,及庶民所及,對內老夫之下設立九宗元老院,由九位德高望重之人擔當,分掌農,兵,禮,教,戶,吏,刑,工諸部以及巡察司。巡查司可彈劾百官,直達天聽。是龍川國立國之基石。」
「沒有。」尉遲雪斬釘截鐵地答道。
飛雲子一臉不屑道:「那些史書都是被閹割過的,也就這些年修仙界才太平了一段時間,想當年我入道的時候,便有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發生。」說到這裏,飛雲子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飛雲子率先走入大殿,他舉頭看了一下四周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金丹修士和築基後期修士,臉上露出一絲嚴峻之色,顯然成長的並非只有天穹派,烈火堂的增長速度要遠遠快過天穹派。從場面上這麼多新面孔便可以推知。
雖然飛雲子說話很是粗陋,但是其中的道理卻很令陳雲生贊同,他不禁想起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還珠樓主,也不知道這位神人在紫羅遊歷的如何。
飛雲子哼了一聲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黑骨道友還沒有找到稱心如意的身體嗎?這個軀體果真怪異之極,讓我想起了紫羅洲的傀儡修士們的傀儡。」
「他在忙著和游龍幫做切割,據內線來報,李鐵嘴和黑骨達成了一致,龍川國由李鐵嘴執掌,而龍川國的國修掌握在黑骨手中,名字依然叫做烈火堂。」
今日龍川國開國之典並沒有限制百姓觀看,所以大殿之前聚集的民眾越來越多,之前司天閣的那道高大的院牆早就被拆掉了,所以天水的百姓可以聚集在自在宮碩大的廣場上一邊看著滿天金色的游龍生威,一邊聽著來自於大殿內中氣十足的宣讀。
人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笑容背後帶著些許不知所措,如同龜裂已久的土地突然遭逢春雨。人們開始奔走相告,原本已經做好遠遁打算的人收起了行囊,他們眼中的迷茫少了,期冀多了。
……
「黑骨,就是那個逍遙神君是吧,好久沒見過他了,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究竟。」飛雲子率先說道。
陳雲生看著飛雲子一臉嚴肅的樣子,說道:「這些事情在典籍中都沒有記載,在那些書中修仙界一直是風平浪靜,好似從來沒有什麼波瀾似的。」
黑骨聽聞此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最近黑骨在謀划什麼事情?」
龍川國的效率和執行率令陳雲生瞠目結舌,那天在爭鬥中已經支離破碎的自在宮時隔區區一個多月便被修葺一新,嶄新的琉璃瓦在春日下閃著光芒。金色的地磚上刻著各種各樣的龍紋,無數單個的龍紋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巨龍形紋路。整座大殿變得金碧輝煌,原本古樸的石珠被蟠龍柱所取代,自在宮每個角落都散發著恢弘盛大的氣息。
中年修士朗聲說道:「烈火堂黑骨堂主有請陳掌門於今日午時到自在宮一敘。」說罷,他將一塊玉簡遞上,簡牘上鐫刻著時辰和事情,玉簡製作甚是精緻,宛如一枚符籙,陳雲生輕輕一碰,那些翠綠色的文字便飄在空中,令在場所有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個最顯眼的黑鐵王座被有九條龍盤亘的巨大王座取代,王座之上李鐵嘴滿臉笑意地看著陳雲生等人,在他一旁,一個窄小的紅木椅上,黑骨面色陰沉地看著穹頂。李鐵嘴的衣著明顯和往常不同,身上的衣服以黑色和紅色為主,巨大的黑色長袍上紋綉著一條條紅色的不規則龍紋,頭頂一個八棱的金龍冠,綬帶飄灑胸前。而黑骨的衣著卻沒有變化。
時間不大,一個身著黑袍的修士走了進來,正是尉遲雪。來到陳雲生面前,尉遲雪聲音壓低道:「有什麼吩咐?」
三人正在熱火朝天的聊著,門外進來一個小廝,是天穹派新入門的弟子,他微微躬身道:「稟掌門,門外來了一個人,自稱來自烈火堂。」
陳雲生客氣地說道:「能參加龍川國的開國之典也是陳某的榮幸。」
與此同時,自在宮大殿前的巨大廣場上驟然飛起了八條金龍,金光燦爛的虛影閃耀之下,金龍扶搖直上,映得天上的流雲盡染金色。八條金龍在天上蜿蜒盤旋,和一輪日輪交相輝映,響應爭輝好不熱鬧。
「對外由黑骨執掌烈火堂,北抗冷月,南拒章邯,東防毗盧,保龍川萬年之穩定。」
功夫不大,一個身穿甲胄的中年修士走了進來,從甲胄的制式上看,此人應該算是雷火堂的精銳。中年修士進屋之後,很自然地先向陳雲生和諸葛靖宇施禮,然後再朝飛雲子躬身,這樣的禮儀在門派和國家之間的交往中很得體。在對方眼中沒有你們門派內的輩分,只有職位的不同,陳雲生是三人之中職位最高的,自然應該先向他行禮。
李鐵嘴隨後又說了十余條,都是免除民眾稅負的政策條例,陳雲生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終於緩緩落地,暗道,看來人生就是一執念耳,這執念一破真的是海闊天空。
「讓他進來。」陳雲生說道。
「龍川國立國之初,民生凋敝,故從即日起,免去隴上,咸州等產糧區三年田賦,免去天水,咸州,越州城內商戶三年賦稅……」
看著大殿外人頭攢動的百姓,陳雲生心中暖暖的,他並非那種胸懷天下之人,但是這種場合任誰都不能不動容。是的,即使弱小的螻蟻,也應該有一場盛大的春天。天水城的春天來了,是這麼突然,帶著痛楚和無奈,透著一絲甘甜。
諸葛靖宇蹙眉問道:「可是誰會將典籍改寫呢?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吧。」
黑骨看到飛雲子步入大殿,輕輕拍了一下扶手,整個人便飄了起來,如同一團雲霧般來到飛雲子的面前,他打個稽首道:「飛雲道友別來無恙?」
陳雲生搖搖頭將佛家的修為界定從自己的腦海中清出,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那佛門的第二菩提是何許人也?請師父示下。」
李鐵嘴拉著陳雲生的手,將他讓在自己左首邊的一個位子上,而諸葛靖宇則挨著陳雲生坐下。李鐵嘴回到自己的龍椅上,輕輕拍了拍手,一個年輕修士來到大殿中央,中氣十足地喊道:「盛典開始。」
轉身面對諸葛靖宇,陳雲生說道:「那我們就走一遭。」
陳雲生點了點頭,輕輕讓他退下。他沒去問這些事情是否可靠,因為他相信尉遲雪在這方面的天賦和能力。
「你知道個屁!」飛雲子罵道,「讀了兩天史書便出來引經據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真正寫史之人有幾個是那些歷史的當事人,都是根據坊間流傳的消息斷章取義。而那些創造歷史的偉大修士未必都能活下來,他們的事迹更不一定為眾人所知。修行界從來就輕史重法,有些初初入道的毛頭小子,捧著一本御風訣便如獲至寶,卻將青洲的萬年通史踩在腳下,有感於此,三師兄才設立了天星書閣,並且單設一層收集史書。」
飛雲子點了點頭,隨黑骨進入大殿,來到一個上垂首的位子,大喇喇地坐下。李鐵嘴卻沒有迎接飛雲子,而是徑直來到陳雲生面前,這麼做的舉動非常合理,因為陳雲生才是天穹派的掌門。李鐵嘴面色平和地笑道:「歡迎老弟前來,令自在宮蓬蓽生輝,老夫面上增光。」
黑骨臉色變了幾變才自嘲道:「此事說來話長,道友別一見面就盡顧著嘲弄我,今日是龍川國立國的日子,大家都要高興才對嘛。」
飛雲子臉上的輕鬆消失不見,輕輕乾咳了一聲,悠然道:「他被人稱為苦無,不僅手段狠辣,做事也亦正亦邪,當年他將修行界搞的烏煙瘴氣,人人自危,有很多修道之士因為一點過錯便被殺死,後來他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突然在人間消失了。不過按照他的修為,即使活到現在也是有可能的。」
黑骨聽到這裏,緩緩站起身子,輕輕點了點頭。
陳雲生久久不決,上次夜會李鐵嘴的兇險猶然歷歷在目,這次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他輕輕拍了拍手,一個年輕修士走了進來,陳雲生耳語幾句,他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