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六卷 情長

第一百四十九章 龍淵的伎倆

第六卷 情長

第一百四十九章 龍淵的伎倆

只剩白骨。
夏侯殤久久不願退去,龍淵也不著急,兩人在擂台之上慢慢對視著,彷彿還打算動手一樣。年輕修士喝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要打私下解決。」
三步並作兩步跳到台上,指著仍在施法的夏侯殤做了一個警告的收拾。此刻夏侯殤被激出了真火,哪裡看得進去一個金丹初期修士的警告。
龍淵眼睛笑成了一道弧形,說道:「老匹夫,爺爺等著你呢。早晚有一天,讓你死在我的手裡。」
在元磁領域之外,龍淵負手而立,冷靜地看著領域內掙扎的夏侯殤。當他看到對方血肉崩壞,徹底被混亂的元磁吞併的一剎那,一絲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緊接著,那股笑意變作悲傷,淚水在他的眼圈中涌動著。
陳雲生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等你了解夏侯殤的恐怖再說這樣的話。龍淵他能在此時登台,我已經很是感動了。在擂台上的每一刻都有喪命的風險,他能做到這樣我不會怪他。」
此刻場面變得混亂起來,除了公孫行的憤怒之外,四周的看官們也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大多數人都是對龍淵破壞規矩殺掉夏侯殤感到不平。
年輕修士和之前的中年擂官在行事風格上有很大不同。他年輕,充滿朝氣,對一切都懷有憧憬。甫一接到此等重任,興奮的幾夜不眠,處理起事情來自然一絲不苟。
在這團不小的黑色空間里,無數混亂的力道毀滅了天地之間一切的規則和秩序,除了從外邊毀掉這個領域,在裏面很難有作為。
夏侯殤臉上露出一股怒意,這就如同一個人剛剛來了便意卻被人狠狠踢了屁股一腳,將這種感覺硬生生地踢沒了。
年輕擂官被龍淵說的啞口無言,只能舔著乾癟的嘴唇,獃獃地看著龍淵慢步走回看台。
雙方如同潮水一般撤回自己的陣營。
夏侯殤感覺自己的左腳也被侵蝕了,胸口被元磁線戳穿了一個圓形的空洞,疼痛傳遞到大腦的同時,他的手也觸到了那團硬邦邦的物體。
薛離重重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西看台上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說道:「太子,我看今日時日尚早,定然還有一場鬥法,下場不如我上?」
公孫行瞟了男子一眼,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說道:「原來是邊道,邊長老。好,如果還有下場你速戰速決,爭取今日能直下三場,終結了這擂台。」
雖然心中懷疑,第四步卻也堅實地落下,這次腳下沒有任何震動傳來。夏侯殤不由得感嘆自己太多心了,興許是剛剛土行法術之後的餘波。
龍淵滿臉笑意地看著仍在向他運氣的夏侯殤,道:「不服嗎?不服你打我一下試試!」
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驚呆了,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擂台的方向。那個年輕擂官拔出寶劍,驚呼道:「你,你居然在鬥法結束后暗算對手,真,真乃十惡不赦。」
此刻已經有十幾個訓練有素的金沙戰修從犄角旮旯處跳了出來,形成一個簡單的戰陣將夏侯殤圍在中央。
此刻西看台上的公孫行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他跳上擂台,攔住龍淵說道:「慢走!你使用伎倆殺了我銀沙的長老想這樣算了嗎?」
夏侯殤咬了咬牙,狠狠說道:「老夫定然要生啖你的肉,你等著,我就不信龍川國能保你一生一世。」
龍淵一臉人畜無害地望著公孫行,道:「請按照擂台的規則來。畢竟這裡是明月台,而非私鬥之所,剛才是你的夏侯長老自己走入法陣之中,才造成的誤傷,和我有什麼關係?法陣是鬥法的時候擺的,忘了撤下來而已。」
此刻,白面的左坷走到公孫行身旁,低聲說道:「請師叔冷靜。畢竟這場是我們勝了,如果鬧下去,很可能雙方都會受罰,如果取消這場比斗的結果,對我們來說吃虧不小啊。」
邊到傲然說道:「定不辱使命。」
夏侯殤接著向前走去,邁到第三步的時候腳下又傳來一陣輕微之極的震動。他警惕心漸起,想起龍淵認輸時的表情,不知為何,夏侯殤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頭。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個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的龍淵為何那麼容易便認輸。剛開始龍淵為何要用近乎肉搏的方式和自己周旋。包括後來的幻術都只不過為這一刻做鋪墊而已。想到這裏,夏侯殤心中一片冰涼,他想依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出,或是跳出領域,卻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陳雲生霍然起身,飛快地跳到擂台之上,站在龍淵身前,眯著眼睛打量公孫行。
年輕修士朗聲說道:「本場鬥法,銀沙獲勝。」
眼看距離台口只有十余丈,夏侯殤突然腳下泥土一軟,整個人被一團暗淡的黑色光罩包裹起來。他先是一驚,正準備想辦法脫離,只見四周先後湧起數團黑色的光罩。幾團光罩連成了一片,在光罩之中,夏侯殤直覺身體被巨大的力道擠壓著,拉伸著,他急忙掐訣,卻發現在這團黑色的領域之中,所有法訣都變得無效了。
公孫行憤怒地指著陳雲生說道:「姓陳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跟你算今天這筆賬,你給我等著。」
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從他臉頰滑落。
西看台上的眾人樂開了花,公孫行輕佻地指著東看台笑罵道:「你們瞧瞧,龍川這群修士想必是被那陳雲子趕鴨子上架,強行架到台上,一看形勢不對便主動告負,也算識時務。這俊俏的小郎君對我的胃口,改天遣人找來做我太子的伴當。」
而銀沙一方看到龍川有人登台,如同火上澆油,好幾道黑影落在擂台之上,都是銀沙一方的高手。
夏侯殤雖然贏了此戰,可沒有將龍淵殺死,心有不甘,一路走去不由得有些喪氣。當他走在距離擂台出口還有三十丈時,突然感到腳下一軟。他心中一動,而後暗笑自己多心。修為到了這個層次,四周已經沒有什麼具有靈氣的物體能夠躲過他的神念,這座擂台之上,除了那個年輕的修士和龍淵之外,並沒有其他具有靈氣的物體,關於這點他深信不疑。
他俯下身子,跪倒在擂台上,望著蒼天說道:「呂方,我為你報仇了。那個惡魔終於被我殺了,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龍淵站起身,提起胸脯說道:「是他自己走在我的法器之上,他咎由自取。再說,按照你剛才的說法,鬥法結束若再起爭端,最多判負,我已經自行認負,你又能奈我何?」
隨著年輕修士的話音落下,東看台之上響起了一陣粗重的噓聲,薛離破口大罵道:「我原本就覺得此龍淵不可靠,沒想到竟然這麼沒骨氣。師叔你真的看錯人了,居然讓他上台。」
薛離,葉思寒,還有天穹派的一眾人也都跳上擂台,一場群毆眼看著就要發生。
兩方的首領做出表態,手下人自然跟隨,一場一觸即發的混戰被化解了。北看台之上的數位柳家的元嬰高手體內的氣息恢復平靜,而大嶼關的戰修們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陳雲生平靜地說道:「必然恭候大駕。」
夏侯殤不是哪種控制不住情緒的人,他壓制著怒火,朝年輕修士點了點頭,道:「宣布結果吧。」
夏侯殤憤然向西看台走去。擂台通向西看台的路是一條鋪滿卵石的小徑,雖然擂台上鋪就的條石已經被除去,可登台之人仍然從特定的出口走出。雖然上台之時人們採用的方式多種多樣,可下場時多半都是老老實實地沿著擂台上的退場路線而行。
夏侯殤必須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做點什麼,此刻他艱難地摸向自己的胸口,常年有件東西放在那裡。不把它放在納虛戒中恐怕就為了應對這種時刻。
年輕修士看他仍不停下來,便冷冷說道:「你若再施法,便會被判負。難道你真的要和整個金沙為敵嗎?」
公孫行強壓怒氣,思忖了一會兒,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只不過在我父王那裡要花不少時間解釋夏侯殤的事情。」
「我不接受你的認輸。」夏侯殤一邊怒哼哼地說道,一邊掐著訣。
左坷說道:「師叔不用糾結,這分明是夏侯殤自己不小心,與你有什麼關係。再說鬥法本就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陛下不會怪罪你的。」
他把誤傷兩字說得很重,話語之中帶著極重的調侃和鄙視,像是很希望對方出手一樣。
龍淵指著從北看台走來的年輕修士說道:「不需要你接受,他接受就行。」
夏侯殤突然看到一隻腳漂浮在自己眼前,一息之後被混亂的力道撕成了比塵埃還細小的微粒。劇痛告訴他剛才眼前飄過的是自己的右腳。沒等他反應過來,左手又被一團混亂的元磁裹住,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