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八卷 六洲

第八十七章 第六層的守衛

第八卷 六洲

第八十七章 第六層的守衛

陳雲生將他安頓好之後,看了楊碧落一眼,道:「等一下不如我一個人上去,你在這裏等著。」
兩人再次近身斗在一處,很快兩人的身影便幻化為兩團光影,根本無法分清誰是誰。楊碧落在一旁擔心地看著陳雲生和侯自直激斗,有心幫忙,卻擔心弄巧成拙。她手中拎著法寶柳葉刀,緩慢地移動著腳步,尋找機會準備一擊建功。
不過大廳中走出的傀儡讓他的心一沉,從這個傀儡的身材上看,此人必然就是侯自直。侯自直手中拎著一柄長刀,這是他自己的本命之物,他緩慢的抬起頭,盯著從大門走入的兩個人。
楊碧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陳雲生不確定她知道幻面是多麼變態,不過這個女孩彷彿一點都不擔心,這讓他有些奇怪。他的奇怪來自於對女性的不解,當一個女人完全信任一個男人的時候,男人口中的危險只是他們自己的一次次證明自己的機會而已。
楊碧落搖了搖頭,淡然說道:「不必了。如果你失敗了,我定然會死。所以要死不如一起死,九幽之路上還有個伴,你知道我最討厭一個人的。」
「那這一層會出現什麼傀儡?」
「也許是樊明。畢竟樊氏兄弟是一同行動,不可能只有樊陽被捉。」陳雲生一邊說,一邊走入大廳。
不過這場戰鬥卻打的十分不易。他回想起幻夜的叮囑,不禁對她有些佩服。這侯自直法力全開確實兇猛,如果稍稍不注意,自己很可能就隕落在此地。
楊碧落急忙將療傷的丹藥塞入侯自直口中,又運轉了一些青木行的療傷法術。過了很久,侯自直的氣息才緩緩穩定下來,可雙目仍然緊閉著。
「候師兄!」楊碧落也猜到傀儡的身份。
穿過明暗斑駁的大廳,兩人走上了第六層。天花板的高度變得矮了一些,牆壁上的紋路中逐漸多了很多鳥獸和魚蟲的圖案。楊碧落指著其中的圖案說道:「這些就是當年用來祭祀岩火古神的聖物。就是他降下天火,洗滌了人間所有的黑暗,還給我們一個清清朗朗的世界。」
陳雲生快速向一旁閃去,同時掐了一道雷訣,一道驚雷射向侯自直。此時侯自直已經無法躲避,他將長刀擋在身側,硬挨了一下。雷光擊在長刀之上,侯自直的身體被擊得橫著飛出去三丈多遠。
只聽得一聲尖銳的脆響,那柄堅硬的本命法寶被陳雲生的元神斬廢掉,變作了一柄斷刀,侯自直看著手中的斷刀楞了一下。藉著這個機會,陳雲生再次運轉元磁,兩隻大手「蓬」地抓住了侯自直的雙腿。他右手放出一道元磁,如同巨拳一般擊中對方的左胸,侯自直仰面跌倒在地。
陳雲生高估了對手,侯自直沒有躲開顫慄,可事情卻沒有如他預料的發展,侯自直絲毫不受顫慄影響,嗷的一聲再次沖了過來。陳雲生手中元神斬打出,他不敢傷了對方的身體,所以角度有些歪,不過空間裂縫恰好掃過侯自直手中的刀。
他心中剛剛動念,金剛羅漢法相自然發動,法相騰身而起,足有四丈五尺高,這讓陳雲生自己都吃了一驚。是對方的戰力讓金剛法相自然的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感覺嗎?這法相彷彿具有生命一般的神奇。
第六層的空間明顯變小,兩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那個通往頂層的大廳前。楊碧落拉了一下陳雲生的衣袖,低聲道:「我們要不要在這裏修整一下,如果馬上就要和對手交手,我有點緊張。」
他一邊思忖,一邊和楊碧落登上第五層的台階。樊陽就躺在第四層大廳的一塊岩石上,他服用了楊碧落的丹藥,性命雖然保住,可修為恐怕要折損了不少。如果他們能夠順利逃出,那麼樊陽還有獲救的希望,否則大家一起死而已。
這給了陳雲生施法的時間,他打出顫慄魂法,二十幾道人臉從四面八方射向侯自直。同時手上掐了一道元神斬的法訣,如果對手躲開了顫慄,他就用元神斬廢掉侯自直手中那柄威力巨大的長刀。
第五層的空間明顯小了很多,兩人沒花多久就來到了那座大廳的入口。大廳燈光搖曳,兩個人心中都有些不平靜。
陳雲生點了點頭,運用自己強大的元神突入對方的識海,將幻面的幻術破去。不過侯自直的身體仍然受了極重的傷,雙目緊閉,一聲不吭。
陳雲生沒有說幻面的身份,也沒有說對方的修為,他並不認為說了之後會對整件事情有什麼好的作用。幾次交道下來,他深知幻面的心性,這怪物沒有現身的唯一原因恐怕就是想要看到自己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如果他們不按照規矩玩下去,恐怕下一息這怪物就會出現在兩人面前。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鎮守這一層的人是誰。」陳雲生雖然心中有了些猜測,卻不肯說出來,他寧願自己的猜測都是錯的。
「那幻面會不會在通往第六層的大廳等著我們?」楊碧落不無擔心地說道。
他心中一動,決定不與對方硬拼了。陳雲生微微動念,祭出那團天外玄玉,微黃的光芒在侯自直的眼前一閃。侯自直哪管你是法寶還是符籙,任何東西在他面前只能得到一刀而已。長刀帶著光芒斬在玄玉之上,只聽得叮的一聲脆響,玄玉向後退了一尺,那柄長刀在它上面劃了一道火花,卻沒有將其破開。
陳雲生搖了搖頭,道:「不會。他一定會在最關鍵的地方等著我們。在我們看到希望之時親手將這希望打破,這才是他的風格。」
陳雲生搖頭道:「他不會出現在這一層的。他一定在頂層等著我們呢。」
侯自直機械地抬頭看著天花板,緊接著一聲大吼,身體如電一般沖向兩人。他身體前沖的時候,手中的長刀嗖地一下甩了出來。夾雜著一股罡氣,長刀刺向陳雲生的面門。
陳雲生自從入圍之後,與人近距離激戰的次數多了不少,這煉體之術也潛移默化的進步了很多。尤其是金剛羅漢法相,似乎每一戰都有長足的進步。他隱約感覺到,這尊法相似乎對戰鬥格外的感興趣,常常能在酣戰之中得到突破。
陳雲生左手元磁化作一個拳頭,砸向侯自直。侯自直快速站起,雙手揮刀,向前砍去。刀鋒上亮著一層光芒,足有十余丈長。刀鋒劈開了元磁的巨拳,砍向陳雲生。
他不及細想,那團法相加持在他的身上,速度快了何止一倍。麒麟斬一分為二,一手一柄,切出一個十字刀芒,砍向對面的侯自直。
樊明面無血色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楊碧落麻利地塞入丹藥,眼看著樊明性命無憂,她才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楊碧落那疏朗的雙眸,陳雲生回顧了一下自己當日和她的衝突,心中不斷告誡自己,這世界上並非所有的人都罪不可赦。當日趾高氣昂的小女子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楊碧落腦子很好用,卻不免是一個女人,她單純的相信陳雲生會帶著她和其他人安全的走出須彌塔。
陳雲生趕緊撲了過去,手指微動,數道金靈絲將侯自直纏了一個結結實實。他可有些擔心這人突然醒轉過來,對自己突下殺手。楊碧落趕了過來,用手輕輕在侯自直的脖頸上按了幾下,說道:「他還沒死。」
陳雲生快速向一旁躲去,刀鋒砍在金屬牆壁上,斬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他暗暗吃驚,這身為傀儡的侯自直彷彿沒有受傷,保持了最好的狀態。這樣鬥起來就有幾分難度了。
楊碧落道:「你說這層的傀儡是誰?」
侯自直意識到陳雲生的變化,在身上狂亂的拍了幾下,身上釋放出一層古銅色的光芒。陳雲生見識過他的這種體術,當時可是以一人之力力抗星官。
麒麟斬隨著陳雲生動念而生,他揮刀和那柄刺來的長刀撞在一處。緊接著陳雲生急速的後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腳印。而那柄長刀則旋轉著飛向空中。侯自直跳了起來,將刀握在手中,自上而下就是一刀。
對於這種說法,陳雲生並不認可,天火是不認人的,如果真的有這一把火,燒光壞人的同時,好人勢必也會化作一抔黃土。況且好人和壞人之間的界限很難界定。在他心中,神多半是對震旦的人類族群有過特出貢獻的存在。這些人並不關注于小善和小惡,他們只會在人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挺身而出。
他猜的不錯,一個和樊明身材差不多的傀儡出現在大廳之中。傀儡手中握著一柄短刀,刀鋒有著不同程度的折損,看樣子品質也不高。陳雲生沒有和楊碧落商量如何動手。對付一個被幻術迷惑的樊明,他一個人足矣。兩人兔起鶻落,不多時便分出了勝負,陳雲生用元磁將樊明制住,而後揭掉臉上那層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