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風暴洋的暗哨

楊碧落嘿嘿笑道：「我看到你們太嚴肅，只是開玩笑而已，別當真。」

分派完畢之後，三路人各選了方向。楊碧落和樊氏兄弟選擇了西北，也就是章邯國的方向。羅之青和徐白露分別為北方和東北。眾人商量妥當之後，便迅速分開了。

諸葛靖宇聽罷之後，唏噓不已，他說道：「我雖然已經通過各種史料推測出了其中絕大部分，但是畢竟沒有你所描述的詳盡。在蒼梧的記憶之中，有沒有對付白極族的方法呢？」

「章邯國？」徐白露蹙眉道：「我聽諸葛首輔說過，前幾個月，他已經派人和章邯國達成盟約，他們同我們一道反抗星宮，怎麼會做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呢？」

羅之青沉吟片刻，說道：「話雖沒錯，可是這似乎有些危險。」

「平靜一直延續到十萬年前，那是神祇第二次臨時。據蒼梧回憶，當時來了不知一位白極族人，領頭的被稱之為聖皇。為了奴役震旦的生靈，他一手創建了星宮。但是當年追隨嘯天古神的守護者們並沒有消亡，他們自然不容許震旦被白極控制。雙方爆發了一場慘烈的大戰。當年守護者的實力遠比現在強大。所以神祇並不能以壓倒性的優勢統一震旦。」

她話一出口，眾人頓時無語。羅之青看天，徐白露皺眉，樊氏兄弟則羞赧無比。徐白露說道：「楊姑娘想象力真是豐富。」

「雙方戰罷之後，星宮固然受了重創，守護者的實力也不復當年，所以兩方都沒有繼續再斗下去。自此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神使臨世，直到四百年前。以太陰來到了震旦，他指揮星宮滅掉了墨麒麟。同時殺掉了當年實力最強的一個守護者，他就是當時天玄門的掌門，天旭老人。關於這件事，我師父和三師伯產生了嫌隙，這件事你應該清楚。」

樊陽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找出那個殺人的兇手。」

「當年嘯天古神斬斷了震旦通向異界的通道，現在看來，那些通道也許就是通向白極老巢的星域傳送塔。傳送塔被毀，白極族人不能隨意往來震旦，這個宇宙之中不知名的小角落很快便被人遺忘了。」

「最後那場大戰白極的首領聖皇釋放了自己基於不朽天道所孕育的強大力量，而守護者則激發了嘯天古神的戰魂。這場戰鬥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最後聖皇的頭顱被砍掉，埋于斷頭谷內。由守護者世代看守。蒼梧也不知道守護者為什麼要看著那顆腦袋，我曾經問過我六師伯，他也不知道此事的因有，他甚至都沒有見過那顆頭顱。」

諸葛靖宇緊靠在身後的石柱子上，無奈地說道：「所以說如何戰敗以太陰只有憑我們想象咯。」

徐白露手指微動，白龍劍破空而出。此劍曾經折損，後背曹子建親手修復，材質和品相也上升了一個境界。白龍劍擋住那道白光，兩件兵刃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一陣宛如龍吟一般的嘶鳴。

楊碧落道：「我說羅大哥，你本事都那麼大了還怕什麼。我們保證不輕舉妄動就好了。」

楊碧落掩鼻說道：「看樣子，這兩個人只是築基修士，你怎麼能斷定殺死他們的是高手。」

楊碧落歪著頭，聽完徐白露絲絲入扣的分析，接話道：「莫不是陳掌門做的吧。」

不待徐白露回答，羅之青先說道：「你對潛龍知之甚少。能進潛龍的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便是善於潛伏，善於倖存。他們通常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卻是活得最久的一個。」

「如果不是他們做的，有沒有可能是星宮的人做的。他們派來先鋒潛入青洲南部，然後尋一處隱蔽的地方設立傳送陣。接應星宮後續的大軍。」樊陽說道。

楊碧落說道：「說這些都沒用，現在他們兩個人死了。兇手是誰？」

徐白露在嶙峋的牆壁上摸了一把，而後說道：「這個殺手很容易便找到了這個山洞，他的目標很明確，毫無遲疑。從這點上看，殺手必然精通探知的本事。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要殺的人是誰。有能力將對手從成千上萬條相同的縫隙之中找出，這本事可非同小可。另外，這兩人看起來被人用一把刀殺死，其實是兩把，從刀口的角度來看，第一個人被右手刀殺死，第二個人被左手刀殺死。」

樊明說道：「這兩名修士被殺有五六天的時間，也許那個兇手早就走了。我很好奇，風暴洋附近有什麼勢力嗎？天穹派不是已經和天穹山脈的大部分勢力結盟了嗎？」

徐白露越向前走，陽光越暗，最後居然可視範圍不超過三丈遠。山林之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咆哮，讓人有幾分不安。就在徐白露想要遁出這片密林之極，突然一陣勁風從他身後襲來。

「第一個人後背中刀，說明他們並不知道殺手已經入洞了。當第一個人被殺之後，第二個人剛想反抗，卻被對手從正面殺死。另外，這個殺手用的是一柄短刀。從刀口的深度來看，不到一尺長。這，和師父的刀有點類似。」

羅之青說道：「若說附近有什麼大一些勢力，西北距離此時不足五百里便是章邯國。雖然他們勢力不是甚強，可高手也有那麼兩三個。」

羅之青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如此分配，白露和我單獨行動，碧落和樊氏兄弟合為一組，一起行動。如果發現線索就在這裏碰頭，絕對不能單獨行動，明白了嗎？」

徐白露點頭道：「羅前輩說的沒錯，不過風暴洋附近地域甚廣，我們最好分頭行動。發現線索之後，再尋一個地方碰頭。」

楊碧落附和道：「很有可能。這兩名潛龍的修士發現了這個情報，想要報告的時候被他們發現，殺死在這裏。這樣解釋的話，一切都順理成章。」

「如果這樣說的話，這附近一定有星宮的基地。殺人者還沒有走。我們最好弄清楚這一切再回去。」羅之青說道。

楊碧落扁了扁小嘴，心中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卻不敢多說什麼。她知道，雖然羅之青表面上斯文，可身上流淌著狼血。哪句話惹毛他，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羅之青說道：「這和潛龍的身份有關。他們精於刺探，潛伏，偵緝，破壞等諸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就拿情報一事來說，如果費勁心機探得了情報，卻無法帶出，豈不是白忙一場。所以潛龍的人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活下去。另外，一個人是否能活下去和修為的關係並不想你想象的那樣大。有句話說的不錯，不作死就不會死。潛龍的修士恰恰是最不會作死的人。」

穿過細長的縫隙，和一排排風化的玄武岩，在岩縫的最深處，羅之青等人發現了兩具屍體。他伸手在屍體上摸了一下，說道：「他們已經死了很久了。至少有五天了。」

陳雲生點了點頭，說道：「無念說，天元大師曾經對他說過，我能夠殺死以太陰，但是具體的方法卻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慰藉呢？」

徐白露的方向是東北，他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向前飛，只見腳下山林越發的險惡，虎豹狼蟲不時隱現於林泉之間。他落下遁光，改為步行。這裏的山林極為的茂密，只有少量的陽光可以穿透密林，所以雖然是白天，可四周依然陰森森的。

陳雲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恐怕沒有。他目睹的那次勝利是嘯天古神的戰魂所引發的。這樣看來，只有嘯天古神曾經擊敗過白極族人。還沒有人族之人能夠做到。況且，那棵老樹對於戰鬥並不精通，所以當年戰鬥的情形，在他的記憶中極為的模糊。」

樊陽落搖頭，表示不解道：「只有高手才能活得更久，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築基修士在危險的境地之下會比一個金丹修士活的更久。另外，這話本就前後矛盾，既然他們潛伏在危險的所在，為何又一定是活得最久的人呢？」

「但是當年以太陰並沒有留在震旦，做完這兩件事便匆匆離去。就當大家都認為短期內不會有神使臨世的時候，他又回來了。這次看起來並不打算很快就走，很有可能恢復白極對於震旦的奴役，不死不休。」

徐白露蹲下身子，翻看屍體上的傷痕，說道：「一人後背中刀，一人傷口在前胸。乾淨利落，是高手所為。」

徐白露側身，如同一根滿弦的箭矢，向後撤去。一道白光掃過，前方十幾棵大樹轟然倒下。那柄飛刀在空中旋了一個圈，又刺了回來，沿途又放倒兩棵大樹，直逼徐白露。

風暴洋是天穹山脈最南端毗鄰海洋。此地終年陰雲密布，雷電交加，所以被冠以風暴洋的名號。羅之青沒有花太多時間就找到了潛龍安插在風暴洋畔的暗哨。暗哨在陡峭崖壁的一個縫隙中，從外面看，和風暴洋峭壁上成千上萬普通岩縫沒有任何的區別。若不是尉遲雪將特徵告訴羅之青，想要找到這裏，幾乎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