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成群》開篇 明末清初,風月秦淮

第045章 春香滿樓,新品問世(三)

開篇 明末清初,風月秦淮

第045章 春香滿樓,新品問世(三)

沐臨風見那女子的笑容就如冰雪中的梅花一般,冷傲中帶有一點紅暈,不禁看得出神。
卞玉京看著沐臨風良久,不發一言。沐臨風站起身來,不禁嘆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沐臨風想到此處,也不禁為卞玉京惋惜,不由搖了搖頭。但是一提到田畹,沐臨風突然想道:「在山東水泊梁山時,曾令吳行將田畹處置,到南京后還未想起問起此事,不知道吳行事情辦得如何?」徐二娘見沐臨風也是一臉愁緒,不禁搖了搖頭,走出房間,將門帶上。
徐二娘將沐臨風拉到一邊道:「賽賽一個多月前本要嫁人了,不想朝中來了位田大人,說相中了賽賽,要帶她入京獻給皇上,賽賽因有婚約在先,便抵死不從,那田大人見賽賽意決,也不好用強,這才離去。哪知與賽賽有婚約的那斯懼怕朝中權貴,不敢得罪,應是要取消婚約,賽賽現今如此,全是那斯所賜。」
沐臨風聽徐二娘如此一說,心中已是明了,徐二娘說的定是那明末清初的著名詩人吳梅村,史上記載吳梅村在南京水西門外的勝楚樓上餞送胞兄吳志衍赴任成都知府,在這裏他遇見了前來為吳志衍送行的卞玉京,看到卞賽那高貴脫俗而又含有幾分憂鬱的氣質。
沐臨風笑道:「姑娘若是常笑,定是不可方物,又何必冷顏相對,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沐臨風話音剛落,卞玉京臉色又見憂傷,沐臨風忙道:「沐某又勾起了姑娘的傷心往事,實在罪過。」
卻在這時,徐二娘的笑聲從房外傳來,不時只見她邁進門內,笑道:「沐公子,卞姑娘招呼的如何?」
卞玉京面無顏色,不作回答,心中卻有些意外對方的大禮。沐臨風繼續道:「早就聽聞『酒壚尋卞賽,花底出陳圓』,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心中卻道:「這後者已盡歸我所有了。」
沐臨風微微一笑道:「詩是在下為姑娘而作。」
沐臨風正色道:「其實姑娘才貌雙絕,他日定會再有天賜良緣,姑娘又何必執著於過去的一段感情呢?」
沐臨風心中對卞玉京甚有好感,忙又道:「姑娘此刻為他傷心,又豈知他心意如何,他若真心待你,又豈會舍你而去,姑娘如此只會傷了關心你的人的心而已。」
那女子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冷凍的臉看不出她的絲毫感情的波動。沐臨風心中不高興,雖然尊重,但是自己怎麼說也都是一個王爺,索性也不說話,來一個大眼瞪小眼,心道:「我看你能忍得住我的男人目前沒有。」
那女子心中惱怒,上千上萬的人都不敢這樣對自己,最後看了沐臨風幾眼后,溫言中還帶著冷艷,道:「公子無話可說了嗎?」
卞玉京突然好奇道:「以沐公子的學識已經談吐舉止是不應該出現在春香樓這種地方的,沐公子此次來春香樓應該別有他事吧?」
沐臨風如忙對卞玉京作揖道:「沐某這廂有禮了。」心下卻道:「今天先給你個禮,往後我要你整個人。」
席間吳梅村又對卞賽的文才進行了探試,令吳梅村不由傾倒,以後二人交往頻繁,感情漸深。
沐臨風心道:「這『自古多情空于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乃是出自清朝魏子安所作小說《花月痕》。可是現在仍是明朝,尚無此小說問世。」忙道:「正是在下所作,不知姑娘以為如何?」
卞玉京滿臉胡疑慮道:「為賽賽而作?」
沐臨風聽她言中有意,不明所以。
不知道她知道陳圓圓已經成為自己的愛妾又會怎樣的表情呢?卞玉京漫步走到窗前,悠然道:「那只是過去的賽賽了。」
卞玉京念了一遍后,喃喃又念道:「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隨後走到桌前坐下道:「兩者皆有其意,不過沐公子所作的更顯凄美,定是沐公子由感而發。」
那女子站起身來,作揖道:「媽媽,你如此便折煞賽賽了。」
沐臨風一聽賽賽二字,立刻驚得站起身來,變色叫道:「什麼?賽賽?姑娘便是卞玉京姑娘?」
卞玉京嘆息道:「公子不必自責,不礙公子的事。」
後來兩人定下婚約,但是因吳梅村得知田畹金陵選妃,已看中陳圓圓與卞玉京。吳梅村在權勢赫赫的田畹前膽怯了,只在卞賽的寓所吹了幾首曲子便凄然離去。
卞玉京看著沐臨風,隨後低下頭道:「公子說的甚是有理,可惜這段感情豈是輕易便可放下的?」
那女子聽他如此一說,笑容立刻消失在臉上,不再答話。
卞玉京連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輕聲道:「賽賽感謝沐公子的開解了。」沐臨風哈哈一笑道:「哪裡。」
卞玉京一旦放開思想,而且眼前之人還是開解自己的人,所以對沐臨風的話也不是很在意了,當下嫣然一笑,如百花盛開,道:「正事?沐公子要做的正事一定是大事了。不知有需要賽賽幫忙的就儘管開口。」
沐臨風看著站在窗前的卞玉京神情黯然,不由嘆道:「自古多情空于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沐臨風道:「正是,沐某也聽說姑娘與吳梅村之間的事情,甚是對姑娘表示同情。」
沐臨風心道:「這卞玉京相傳是詩琴書畫無所不能,尤其擅長小楷,不僅如此,還通文史。相傳她的繪畫藝技嫻熟,落筆如行雲,『一落筆盡十余紙,喜畫風枝裊娜姿』尤善畫蘭。且據傳卞玉京一般見客不善酬對,但如遇佳人知音,則談吐如雲,令人傾倒。」而且名妓對那些文採風流的人物是最愛的,自己能不能在這個方面下手呢?
卞玉京聽得沐臨風吟詩,轉過身來問道:「這『此恨綿綿無絕期』乃是出自白居易的《長恨歌》,可這前一句『自古多情空于恨』不知道出自何處?是沐公子自己作的嗎?」
卞玉京忙對沐臨風作了個萬福,道:「小女子便是。」
沐臨風苦苦一笑,徐二娘走到那女子身邊,道:「我說姑奶奶啊,你到底要怎麼樣嘛?」
沐臨風微微一笑道:「姑娘能有如此想法實在難得。」
徐二娘笑道:「沐公子,我方才便想對你說了,我們春香樓的第三頭牌就是賽賽了,但是剛才恰好有貴客來,我就沒來得及說……」徐二娘在一邊絮絮不絕說著。
卞玉京亦隨之嘆道:「沐公子所說甚是,賽賽還有許多光陰未過,此刻便如此,豈非要痛苦餘生?」
沐臨風一拍手中的扇子,起身正聲道:「啊,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復嬉笑道:「玉京真是聰明剔透。」
沐臨風搖頭道:「我以絕話了。」那女子先是一怔,隨後笑道:「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