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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北上揚州，困獸之戰（中）
那探子道：「揚州西門大開，一行兩三萬之多的人馬，由東至西而來……」
沐臨風一聲令下，五架小鋼炮齊齊開炮，敵軍一時還沒分清這炮彈是西面還是東面射來的，待沐臨風的親隨軍齊齊開槍之時，敵軍這才明白被人抄了後路了，頓時亂了陣腳。
敵軍在這次猛攻之下，損失了將近兩千騎兵，叫殺聲頓時淡了下去，隨即慢慢消失，前方敵軍的原陣營頃刻間鴉雀無聲，沐臨風處再也聽不得半點聲息。
五十頂小鋼炮立刻齊齊開炮，數百聲巨響伴隨著馬嘶人叫，沐臨風知道已經擊中敵軍，忙下令繼續開炮，一方面龍清雲的二千名火槍手已經分成三排站開，隨時準備攻擊，只待敵軍進入射程。
龍清雲大罵道：「這幫龜兒子與金陵軍完全不一樣，似乎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龍二還真想會會他們的主帥史可法……」
沐臨風大聲道：「眾將士不得放鬆警惕，這據對不是敵軍最後一次攻擊，不可掉以輕心！」
沐臨風隨即又想道：「若是這八九萬全部在揚州城，我去偷襲也不會沒有什麼效果，而只會打草驚蛇而已，何不……」
沐臨風見敵軍冒死向前沖，想必是不攻下水軍軍營，誓不罷休的樣子，敵軍這種敢死隊精神，令沐臨風不禁也有點駭然，連忙命令道：「加緊射擊，敵軍的攻擊絕對不是就這麼一次，要提高警惕！」
敵軍的大批戰馬在火槍的射擊下，哀鳴狂嘶倒地不起，無數的輕騎兵從戰馬上摔下來。
沐臨風命親隨軍邊打邊進，將敵軍再逼回龍清雲那裡去，沐臨風相信龍清雲不是傻瓜，定然知道怎麼配合他。
守衛叫道：「夜色太深，看不清，大概有四五萬人……」
沐臨風知道此例一開，敵軍嘗到甜頭，會更加猛力進攻，如此玩命的戰法，什麼人能吃得消，己方只有兩千餘人，若是敵軍就這麼耗下去，即便死數十個換己方一人也合算了。
沐臨風此刻心情急躁，真恨不得有把AK47自己衝上去掃射一番。
一方面沐臨風令人拿來地圖，發現這裏離揚州城不過數十里地，心道：「若是有一隻隊伍直插過去，端他的揚州老窩……」
沐臨風連忙帶著親隨軍與屋頂小鋼炮下船，讓船上的人留守接應。這才向北行去，一路之上竟然沒什麼敵軍，心道：「莫非此處有什麼埋伏？」
然而敵軍在炮火中仍是殺聲震天，雖然沐臨風方的炮火攻勢甚猛，洋槍的射擊甚至就沒有停過，可以說是密不透風的以攻為防，但是正北方一對輕騎兵還是殺了過來。
卻見那裡除了死屍與戰火，再無一人，沐臨風料想敵軍已經在小鋼炮的強勢之下不得不撤退了。
沐臨風
正想著，已有數十個輕騎兵僥倖的沖入了射程，立刻抽箭搭弓，一箭射出的同時自己也已中槍身亡，而沐臨風的火槍手頓時也有十餘人中箭，死了四五人，受傷七八人。
敵軍的士兵也見過火藥管，不過這個時代大部門都習慣於用來埋在地下，像沐臨風這樣當作炮仗一般扔出的，這些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殺傷力還如此之大，敵軍再也頂不住如此地攻擊。
所以沐臨風也不敢怠慢，繼續命探子前去查探軍情，指不定下一刻敵軍就會從其他方向衝來。
沐臨風聞言心中一寒道：「莫非陳大寒真中了埋伏？」
敵軍在炮火與槍火的攻擊下節節敗退，沐臨風只是覺得龍清雲並沒有抓住這個先機，莫非是西北兩方的敵軍攻勢太猛，龍清雲一直無暇分身？
沐臨風對著西面吼道：「二哥，加油啦，咱兄弟比賽，看哪方殺的多！」
只要他們能衝進來，己方的火槍手就可能成為他們獵殺的對象，不過這種做法太過冒險，而且損失慘重，沐臨風心道：「莫非敵軍想如此硬拼消耗我軍？」
沐臨風也不得不驚嘆史可法的用兵之道，何止龍清雲想見史可法，沐臨風比誰都想見他，沐臨風心道：「若是史可法投效我軍的話，那可真是……」
但是自己承諾的一個月內攻下揚州，並不是玩笑，是立下軍令狀的，只好等攻陷揚州之後再慢慢整頓了，目前只要祈禱暫時不要出亂子。
如果他是龍清雲，知道了自己抄了敵軍的後路，肯定是布防西北兩方頂住，東面一方全力進攻，即便最後放棄了水軍軍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己方軍隊逃脫了被圍堵的危險。
龍清雲卻笑道：「真他娘的痛快，老子好久沒這麼痛快了，儘管來，十二萬人馬的場面，龍二還沒見過呢……」
龍清雲見到這種場面十分興奮，大聲吼道：「就是這樣，他賊娘的龜兒子們，儘管上來，龍二就怕你們來的少了！」
這時三面都有騎兵沖了過來，雖然在火槍的猛擊之下，死傷無數，但還是有不少清兵僥倖沖了過來。
沐臨風開始有點擔憂龍清雲，不僅是龍清雲，還有陳大寒，剛在金陵對岸搶灘登陸的十分順利，怎麼可能現在還不到？莫非真中了埋伏不成？
剛感覺敵軍進入了射程，立刻吼道：「開炮！」
沐臨風看了一眼龍清雲，沒有說話，他知道敵軍是採用合圍之法，沐臨風立刻重新布陣，將五十頂小鋼炮分成三隊，東北西個
但是沐臨風這邊的攻擊還是比較順利的，畢竟是偷襲，在敵軍意料之外，一時間敵軍來不及重新布防。
體罰了幾個帶頭鬧事的后，龍清雲坐到沐臨風身邊嘆道：「這兩幫人勢成水火，龍二擔心，遲早一天要出大亂子！」
沐臨風注意到，這次的輕騎兵都不再用長劍、長刀等兵器，而是換做的弓箭，沐臨風心中大駭，他當然明白敵軍的意圖，只要能衝進射程範圍，他們的戰法就得逞了。
在沐臨風的一聲令下，鋼炮手立刻向西方全力轟擊，掩護眾人西進。
龍清雲奇道：「沐帥這是要去哪裡？若是冒險的事就讓龍二前去……」
眼見這些騎兵就要衝入沐臨風的陣營，沐臨風請過一把火槍，立刻放到一個，隨即吼道：「親隨軍……」
這些人都是在死亡邊緣爬過來的人，精神異常興奮與緊張，口中不斷地吆喝著什麼，手中的長劍、長刀不斷地揮舞著。
沐臨風的親隨軍好不停歇繼續向前推進，這時沐臨風聽到了遠處傳來龍清雲的聲音，大聲吼道：「狗娘養的，繼續給老子射……」
直至半夜，突然聽人叫道：「官兵來襲了……官兵來襲了……」隨即想起了銅鑼警鐘之聲。
沐臨風知道敵軍這次又是暫時撤退，想必一會還會來攻，此刻只是做暫時休息調整。沐臨風不敢怠慢，立刻也重做調整，如此想敵軍這般強攻，遲早有一次會被攻進來。
沐臨風懊悔不已，當時應該直接戰船開到揚州，搞什麼兵分兩路，現在己方勢力薄弱，如何力拚，沐臨風倒不是擔心那兩千人，而是擔心一旦陳大寒的旅隊被敵軍殲滅，那麼那兩千桿火槍也就是敵軍的了，那時就不好辦了。
而且沐臨風命令親隨軍每輪換的第二排都要多向前一步，如此替換之下，沒到十分鐘就已經前進了數十米遠。
這時從戰船上衝下五百餘人，正是沐臨風的親隨軍，這些人每人都配有兩把短桿手槍，這種手槍打遠程射擊不能與長槍比，但是近身攻擊力十分強悍。
沐臨風連忙道：「不用，二哥只管頂住這裏！」
沐臨風說完，帶著伍佰親隨軍，挑選了五個鋼炮手，立刻登上了一艘戰船，隨即命令開往南岸，靠著南岸一路東行，直至行了大概二十里，才令人停船開往北岸。
沐臨風兩忙命令跟隨的戰船沿岸開始射擊，一直將敵軍向西北逼退。
沐臨風知道對方竟然能派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就肯定打算一舉將自己殲滅，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撤軍，此次不過只是暫時撤退而已。
再過了半個多小時，兩派人算是會合了，沐臨風的親隨軍等於是過來屠殺的，根本
這次敵軍的攻勢更猛於之前，還是以輕騎兵為主，剛才突圍進來的甜頭，似乎已經讓他們更加張狂，沐臨風無法之下，只好令鋼炮手一陣狂轟濫炸，隆隆聲之後，尚有數百個輕騎兵衝出戰火。
沐臨風道：「這樣不成，我們此刻背水一戰，最後若是不成，還可以逃上船去，若是深入敵軍腹地，江邊的退路定會被敵軍抄斷，那是不但五艘戰船毫無用處，就連我們也毫無退路了！」
這也不太可能，龍清雲又不是聾子，自己這邊的炮火衝天，輕聲連連，離龍清雲駐守的水軍軍營又不是很遠，他怎麼可能聽不到？
沐臨風道：「一切自攻下揚州再說吧，此刻也不是整頓軍紀的時候！」
沐臨風叫道：「穩打穩進，不可脫離主隊，不可貪功冒進！」
又過了幾十聲炮響之後，頓時東方除了炮聲沒有了任何聲響，沐臨風只能用千里鏡，憑藉著前方敵軍被打中著火的火光查看敵軍情況。
沐臨風隨即令五艘戰船也加入戰鬥，沿岸向東西兩個方向射擊，同時小鋼炮三面也開始強勢射擊。
而龍清雲的一旅損失卻不容忽視，為了突圍，西北兩方的防線幾乎同時被敵軍瓦解了，雖然最終遏制住了敵軍的攻擊，但是卻是用二百多個優秀的火槍手性命來換取的。
沐臨風將五百人分作兩批，分別向衝著陣營來的騎兵射擊，頓時馬嘶人倒。
而龍清雲的火槍一旅由三隊，換成兩排，成半圓形包圍著軍營。
沐臨風道：「如此也沒有辦法，告訴兄弟么，這是咱們出師第一戰，如果我們仗著火炮和火槍都能輸給這幫龜兒子，都給老子自己跳江餵魚去，一個也別想回金陵去……」
果不其然，沐臨風剛喘了口氣，又聽見西面傳來的馬蹄聲，頃刻北面與東面也傳來了馬蹄聲。
沐臨風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腦袋，誰比我心疼，但是也不能為了我，將二千多將士的生死置之度外！」
龍清雲又破口大罵道：「陳大寒這兔崽子不知道搞的什麼球鬼，到現在都不出現，莫非這小子被揚州軍給嚇出了鳥蛋，捲鋪蓋回家了……他賊娘的陳大寒，若是此刻來了，龍二非扒他娘的龜皮……」
好在最終龍清雲與沐臨風會合了，而且打通了敵軍的合圍陣勢，對於這個結果，這點損失還是值得的。
龍清雲自然明白，點了點頭，開始轉變話題，說起揚州的美女。沐臨風與龍清雲隨便閑侃了幾句后，就各自回帳篷睡覺。
另一方面在沐臨風火力的壓制之下，敵軍也根本不可能重新布防成功，而且敵軍的後方大多數都是步兵與輕甲兵，別說是火槍了，就算是弓弩手來襲，
沐臨風頓時驚醒，不想這官兵經過兩次慘敗后，還敢來襲。沐臨風立刻起身出帳，問道：「敵軍來了多少人？」
而此刻的敵軍東西北三方的軍隊也已經會合了，雖然敵軍人數眾多，但是只要從一方來，沐臨風自信可以對付，沐臨風嘆道：「若是此刻陳大寒趕到包抄敵軍的西路……」
沐臨風立刻在後方布好陣型，先讓五百名近隨軍排好陣型，隨即五架排列好。
沐臨風心下一驚，連忙開始調度，讓人將小鋼炮準備好，龍清雲則調度好火槍手，齊齊出軍營，排好陣營。
五百名親隨軍雙持短槍，加起來有一千隻火槍，排成兩排，每次射擊出的子彈就有五百枚，不到半分鐘就能輪換一次射擊，那麼就是一分鐘內可以射擊出兩千枚子彈。
剛剛布好陣，沐臨風就聽到隆隆之聲由東方傳來，聲浪滔天，實在分不清來了多少人馬，沐臨風只好聽聲辨別距離。
沐臨風轉念一想：「不對，此次揚州軍號稱十二萬，此刻圍困住我們的只有三四萬人，其他八九萬人呢？」
這種火力之下，敵軍如何吃得消，親隨軍也殺的過癮不已，不少弟兄一邊開槍，一邊吼叫著，敵軍早已不知所措。
不過對於這種想法，沐臨風自己也認為基本不可能實現。
敵軍雖然處於戰火之中，但是並沒有想像中的亂，正有秩序的慢慢向後退來。
龍清雲吼道：「他賊娘的，看來揚州軍是早有準備，勢必要殲滅我們，沐帥，不如我們此刻乘著北方空虛無人，饒隊過去直接偷襲揚州城？」
龍清雲道：「若是陳大寒的二旅已經全軍覆滅了……我們再西撤……他日若想再奪揚州可不是易事了，二弟莫忘記了你還立了軍令狀……這腦袋的事大過天，可不是開玩笑的……」
沐臨風大吼一聲道：「扔！」頃刻間數百個「手榴彈」同時向敵軍陣營扔去，頓時敵軍人仰馬翻，這「手榴彈」的威力雖然沒有鋼炮和火炮的炮彈威力大，但是近身作戰時的作用卻圓圓比炮要頂用，一個「手榴彈」也能炸死四五人。
這些摔倒的輕騎兵，還未來的及站起，就已經被後面的戰馬踐踏在馬蹄之下，在炮火聲、槍火聲、叫殺聲中已經聽見不這些人的肋骨斷裂與慘叫的聲音。
想到這沐臨風立刻令所有回到岸邊，沿岸西進，讓戰船隨後跟著，但是不能跟的太緊，畢竟戰船的目標太大，容易引起敵軍的注意。
霎時間敵軍再次撤退，沐臨風叫道：「別放鬆警惕，繼續追擊……」
龍清雲大吼道：「他賊娘的揚州軍，這架勢是非要攻下我們不可……沐帥，不如咱們撤入江上再做打算，陳大寒這龜兒子到現在沒到，怕事也中了埋伏吧？看
沐臨風話未說完，就聽有人喊道：「包圍了……包圍了……我們又被包圍了……」
沐臨風話未說完，只聽得探子來報，敵軍開始發動第三次進攻了，沐臨風心道：「這次這幫龜兒子又準備怎麼干？」
沐臨風一行人輕裝前行，行動較快，轉眼間就已經行了七八里地，已經隱約聽見前方的轟炸聲，藉著遠處炮火的火光，沐臨風看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儘是敵軍，少說也有兩萬人左右。
龍清雲所說的也正是沐臨風所擔心的，現在的軍隊已經近乎完美無敵了，若是自亂陣腳，豈不是最讓人笑話。
沐臨風開始還以為真被自己料中，陳大寒的二旅趕上來了，但是聽到是己方被包圍的時候，臉色大變，忙問道：「他爺爺的，敵軍從什麼方位來？」
龍清雲連忙命火槍手加強射擊，只聽他大吼道：「射人先射馬，給老子賣點力，誰那邊放過一個人，龍二砍了誰腦袋！」
沐臨風想到這裏，立刻對龍清雲道：「無論如何給我頂住，敢輕言退兵者，當場擊斃，我去去就來！」
西面傳來龍清雲的大笑聲：「原來二弟去了東面，好，好，這個比賽有意思，龍二喜歡……」
帶衝過來的騎兵被盡數消滅之後，沐臨風吼道：「兄弟們，幹得漂亮，就是這樣，誰他娘的射死一百人，戰後就是連長，射死兩百個就是營長……」
隨即對著眾將士吼道：「全線向西進攻！鋼炮手與戰船火炮掩護……」
沐臨風撫慰道：「陳大寒不是這種人，當日金陵一役他如何冒死的，二哥不是沒看到……不過我倒是擔心這小子貪功冒進……」
沐臨風心中大喜，龍清雲畢竟是衝出來了，那麼敵軍的東面這道防線算是徹底瓦解了。
沐臨風連忙令親隨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改制「手榴彈」，其實就是之前金陵城用過的土製炮仗，經過吳行改良后，威力得到了控制，爆炸時限也得到了改善，只要點上火信，扔出后數秒即可爆炸，這對於近程作戰，可算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本來沐臨風準備攻城再用的，不想此刻便派上了用場。
兩方人說著說著竟然變成了爭吵，沐臨風立刻上前阻止，喝道：「吵什麼？剛小贏了一場，尾巴開始翹了？全給我出去巡邏去！」
隨即沐臨風腦中極光一閃，道：「不管東面的敵軍，我們只管往西打，爭取與陳大寒的二旅會合！」
沐臨風料想龍清雲定是頂了下來，沒讓敵軍給衝上去，沐臨風這才放下心。
大概用了半個多小時，沐臨風的親隨軍逼退了敵軍一里多地，一路上到處都是敵軍慘死的官兵，有的已經被炮彈炸的面目全非了，有的則是四肢不全，剩下的則都是中了火槍……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