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139章 斬首百人，以正典法（上）
史可法道：「史某與王大人前來拜會沐公子，確實是有事！」
這時軍醫提著醫箱，正好走到營帳門口，被沐臨風的喝聲嚇得連醫箱都掉落在地。軍醫看到沐臨風的眼睛都快噴火了，生怕自己惹上麻煩，連忙低下頭撿好東西。
陳大寒連忙道：「大寒知道，但是那也是眾將士太過高興了……所以……」說著看沐臨風臉色變的就快要當場殺人了，再也說不下去了。
王之楨面露難色，看著沐臨風，良久也不說話，雖未正面回答，沐臨風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陳大寒從來沒見沐臨風發過這麼大的火，矗在那半天不敢說話。
沐臨風坐到椅子上，半晌沒有說話。
陳大寒看了沐臨風一眼，隨即又立刻道：「大寒不知……」
沐臨風奇道：「哦？不知子龍兄所為何事？」
沐臨風在書房踱步來回，問道：「人犯已經捉住了？」
沐臨風冷笑一聲：「當沒發生？我沐臨風可以當自己說過的話就是放屁，但揚州的百姓會當作這事沒發生么？」
龍清雲連忙道：「二弟，你給二哥一個面子，讓他們回金陵，我們就當這事沒發生……」
史可法這才答道：「這是其一，史某與王大人前來，想問問沐公子，若是沐公子仍想捉拿王總管與公主，我等定將扶住沐公子，竭盡所能搜查全揚州……」
沐臨風拍著桌子，起身喝道：「三位大人放心，沐某既然昨日已經約法三章，那麼今日有此惡事，沐某豈能坐視不管？」
陳大寒連忙道：「沐帥，大寒知道錯了，任憑沐帥處置，要殺要剮，大寒絕對不會皺下眉頭，但是那些兄弟都是由海上就跟著大寒了，還請沐帥……」
王之楨道：「不知沐公子如何打算？繼續追查？還是……」
王之楨點頭道：「嗯，今日早上來了數千軍士將府衙重重圍住，各個都是火銃在手，讓府衙交人，當時下官不在，正欲史大人商議沐公子的『分田到戶』政策，后才接到報告，說這一千軍士衝進府衙一陣廝殺，救走了那一干人犯，打傷我府衙衙差四十餘人，十幾個重傷，當場死亡八人……」
沐臨風騎著馬，風馳電掣般的向水軍軍營趕去，到了軍營，只見數百人正在登船，龍清雲正在毆打一個士兵，沐臨風認識那士兵
沐臨風聞言心中一凜道：「春桃？柳如是的那個丫鬟？」連忙問道：「莫非春桃……」
沐臨風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大寒，喝道：「昨夜喝酒？誰他娘的允許的？」
沐臨風看著陳大寒良久，這才長嘆一聲，道：「大寒那，沐某自從第一次見你，就對你寄予厚望，覺得你與青龍會其他人不一樣，但是你見二哥放縱手下，為何不阻止？」
五百個親隨軍立刻紛紛掏出短槍，將這百十個想逃跑的將士團團圍住。
龍清雲連忙上前拉著沐臨風，道：「二弟，這幫兔崽子龍二已經都一一教訓過了，他們也發誓不會有下次了……」
沐臨風喝道：「你想老子放了他們？告訴你，你的罪日後再說，現在立刻告訴我，那幫王八羔子都哪去了？」
沐臨風擺手道：「此乃天意，本來沐某也沒打算要捉王承恩與公主殿下，即使扣押王承恩與公主殿下，也不過是兩軍交戰的權宜之策罷了，既然都走了，沐某也不想深究！」
陳子龍搖頭道：「非也，今日陳某前來，卻是為了另外一樁事！」
沐臨風立刻問道：「此刻二哥與那幫狗娘養的呢？」
沐臨風輕咳幾聲，看著史可法面無表情，始終沒吭半聲，連忙又問道：「史大人與王大人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陳大寒虎軀一震，連忙跪倒在地，道：「沐帥，這幫小子已經都知道錯了，昨夜是酒喝高了，所以才……」
沐臨風氣沖沖地衝進書房，見陳子龍正看著牆上的字畫，沐臨風看著陳子龍的背影，真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但是轉念一想道：「人家與柳如是認識在先，我連柳如是的面都沒見過，就打人家心上人的主意，貌似是我不對……」
沐臨風想了良久，最終決定還是看看再說，想到這裏，沐臨風連忙出了府邸，去了揚州軍營，這時的揚州的軍營，已經被龍清雲與陳大寒重新收編過編製，是揚州軍與金陵軍合雜的軍營，已經分為成二十個旅，但是旅以上的師與軍還沒建制，因為沐臨風還沒任命。
陳子龍連忙向史可法與王之楨行禮，道：「下官陳子龍，見過二位大人！」
沐臨風揮手道：「不必了，想必此刻王承恩與公主也不會傻的還在揚州等
史可法、王之楨與陳子龍這才對沐臨風拱手道：「沐公子大義！」
沐臨風聞言雙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恨聲道：「果真如此，天理不容……」
沐臨風奇道：「約法三章？」隨即想起，昨日史可法率揚州將士與百姓投降后，沐臨風進城后，給自己的將士約法三章道：「殺人者斬，淫人妻女者斬，搶人財務者斬！」
沐臨風衝進軍營，勒住韁繩，一個躍身下馬，立刻衝上船板，擋住眾人去路，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陳大寒道：「那日我與二爺在酒樓和沐帥一起陪著眾官員喝酒，二爺早就有點喝高了，隨後送公主與王承恩的途中，二爺感到不舒服，就先回軍營了，大寒感到公主與王承恩很重要，不敢大意，所以親自看守，但終究還是讓人給救走了，隨即大漢就想找沐帥，但是一直找不到，只好回軍營與二爺商量，那是眾將士已經喝的爛醉了，而且當時大寒只惦記著找公主與王承恩，一時也沒上心，就和二爺出去找沐帥，最終在路上遇到幾個轎夫，說太過沐帥去媚香樓，這才到媚香樓找到了沐帥，隨後的事，沐帥也知道了，從沐帥府邸回軍營后，大寒與二爺都累了，直接就睡了，天亮后才聽說這等子事……二爺就率人……」
王之楨臉色微變道：「涉案人犯共一百二十餘人本全部收押在揚州府衙……」
那一百多將士聞言，立刻紛紛給沐臨風跪下，哭喪著臉，叫道：「沐帥，小的們知道錯了……」
沐臨風聞言大驚，心中暗罵道：「全把老子的話當作耳邊風了！」隨即對王之楨道：「王大人的意思是這幫人犯是沐某軍中將士？」
沐臨風接著道：「若是揚州出事你我都玩完！」隨機喝道：「你他娘的說，人都去哪了？」
陳子龍臉色陰霾，面部表情微變道：「昨夜柳姑娘稍有不適，春桃前來叫陳某前去一會探望柳姑娘，隨即陳某因為擔心柳姑娘的病，所以讓春桃連夜去給柳姑娘抓藥，這才……不想那幫人，強姦了春桃還不止，還要殺害春桃，可憐那春桃，才十七歲……」說著竟有些哽咽。
陳大寒看著沐臨風，欲言又止，至此閉嘴不再說話。
沐臨風怒道：「這點疼痛算什麼，若是揚州不穩，我們攻下揚州做什麼？浪費沐某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倒不算什麼，但是龍大哥那邊如何交代？」
沐臨風破口罵道：「昨日老子剛進揚州城，就當著揚州所有文武官員與揚州百姓面前說了『殺人者斬，姦淫者死、搶劫財務者死』，難道你們他娘的，全當老子說話是放屁么？」
待史可法、王之楨與陳子龍坐定后，沐臨風這才道：「不知史大人與王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沐臨風聞言看著史可法，良久后道：「臨風也不蠻三位大人，確有此事！」
這時親隨軍趕到，沐臨風立刻吼道：「親隨軍，堵住他們，一個不許跑嘍！」
沐臨風一掌將桌上的茶具拍的粉碎，幾塊碎片也已扎入手中，鮮血不止，陳大寒大驚，連忙道：「沐帥，你這是為何？」
陳大寒這才顫聲道：「二爺他帶著那幫混蛋去了江邊，準備用船將他們送回金陵！」
史可法這才說道：「春桃只不過是個縮影罷了，揚州昨夜到今晨，被強姦的少女達五十多人，死亡二十餘人，失蹤十餘人。還望沐公子決斷！」
陳大寒跪在地上不再說話，低著頭，不敢看沐臨風。
陳子龍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看著沐臨風，卻不答話。
這時龍清雲不在軍營中，只有陳大寒一人在營寨，陳大寒見沐臨風臉色不對，連忙問道：「沐帥，究竟何事？」
沐臨風看著陳大寒，只見陳大寒被自己看的低下了頭，沐臨風冷哼一聲道：「你果真不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什麼事？」
陳大寒喃喃說不出口，沐臨風只見他眼神閃爍，連忙喝道：「陳大寒，你個龜兒子，你知道這對我們青龍會的大業有多大的影響么？」
史可法輕咳了幾聲，幾欲開口，卻始終沒有說話。
龍清雲聽到馬蹄聲轉頭看來，見是沐臨風，臉色大變，立刻對著那百十個將士叫道：「趕快上船！」一邊說著，一邊踹著那幫人。
沐臨風連忙道：「二位大人坐下說話！」連忙對下人道：「給二位大人上茶！」
史可法卻看了一眼陳子龍，王之楨看了幾眼陳子龍后，道：「原來陳大人也在！」
陳子龍繼續道：「不知沐公子是否還記得春桃？」
史可法等三人聽沐臨風如此說，
陳大寒顫聲道：「昨日攻下揚州，將士們興高采烈，二爺就說眾人可以飲酒……」看著沐臨風臉色微變，連忙接著道：「但是二爺說過了，值班城防的弟兄一律不許碰半滴酒……」
王之楨道：「稟沐公子，我與史大人前來，主要是兩件事！」
沐臨風連忙臉色一變，笑道：「子龍兄太過客氣了！」說著做到書桌前，示意陳子龍也坐下，這才道：「子龍兄來找沐某所為何事？莫非是『分田到戶』之事已有眉目？」說著讓下人給陳子龍上茶。
沐臨風沒等陳大寒說完，立刻吼道：「放屁！」
王之楨這才道：「聽說昨夜公主與王公公逃走了？」
沐臨風奇道：「莫非有變？」
陳大寒看著沐臨風，半晌說不出話來，沐臨風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我沐臨風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是當著那麼多人面前說出的話，全被你小子和二哥給活生生的變成臭屁了！」
沐臨風聞言，立刻衝去營帳，那軍醫剛剛撿好東西，又被沐臨風撞的人仰馬翻。沐臨風連忙命人去牽來一匹馬，隨即將親隨軍的五百人全部帶上，登韁上馬向江邊奔去。
王之楨道：「如此便好，昨夜至今晨，下官接到強姦案、殺人案、搶劫案數十起……」
陳子龍剛欲說話，卻見門外下人進來道：「公子，史可法史大人，王之楨王大人求見！」
陳大寒知道要出大事，立刻也追出營帳，要了一匹馬追沐臨風而去。
沐臨風連忙笑道：「眾位以後都是沐某的左膀右臂，不可太過客氣，都坐下說話！」
王之楨笑道：「沐公子此舉真乃君子也！」
沐臨風聽陳大寒如此說，大致了解了情況，隨即道：「隨即二爺就率人去府衙逼得官差放人？還打死幾十個官差？」
沐臨風看了一眼陳子龍，沒有說話。
卻聽王之楨繼續道：「不錯，下官與史大人商量再三，怕是下官二人若是不說，這事本可以不了了之，但是置無辜百姓於何地？這才決定將此時告知沐公子，交由沐公子親自解決！」
沐臨風一把推開龍清雲，道：「二哥，你這不是幫他們，你這是害他們！」
沐臨風道：「三位大人還請先行回去，臨風先去軍營一查，定給三位大人，以及揚州百姓一個
沐臨風心中一凜道：「莫非這幫混蛋當真犯法了？」看著史可法與王之楨的臉色，覺得大有可能，隨即道：「自然算數！」
待史可法、王之楨與陳子龍走後，坐在書房良久，心中盤算著：「若是當真是我將士所做，到底是罰還是不罰？涉案人數如此之多，若是在此刻傻了他們，豈不是大大縮減了自己的實力？若是不殺，如何想史可法等揚州官員，還有揚州的百姓交代？」
這時史可法與王之楨走進書房，連忙向沐臨風行禮道：「下官見過沐公子！」
眾人一見沐臨風，嚇得紛紛向後涌去，沐臨風立刻喝道：「誰他娘的敢跑，老子當場斃了他！」
沐臨風正想著，卻見陳子龍轉過身來，一見沐臨風，立刻拱手道：「哦！沐大帥！」
沐臨風一聽陳子龍來了，立刻想到昨夜柳如是的丫頭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莫非陳子龍在柳如是那裡過的夜？沐臨風想到這裏，莫名的火氣，暗罵道：「他爺爺的，老子見都沒見呢，這就輸下陣來來？」沐臨風窩著一肚子火氣，若是他打了敗仗，倒不覺得如何，但是關於女人之事卻如此在意。
沐臨風聞言大驚，心道：「這幫狗娘養的，果真犯事了……」怒喝道：「什麼？數十起？」
沐臨風心中奇道：「他們也找老子做什麼？」卻見陳子龍臉色微變，這才道：「請兩位大人進來說話！」
沐臨風心道：「老子是君子？那世間上就沒小人了！」口上卻哈哈大笑道：「王大人過獎了！」
王之楨問沐臨風道：「不知道昨日破城之時，沐公子的『約法三章』，是否當真，可否有效？」
沐臨風道：「王大人但說無妨！」
卻聽陳子龍道：「沐公子，其實陳某前來，也是為的此事！」
連忙叫道：「軍醫，沐帥受傷了。」
沐臨風連忙起身還禮，道：「二位大人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龍清雲根本聽不見沐臨風說的話，連忙對那幫將士喝道：「你們這幫龜兒子，還不給沐帥跪下！」
沐臨風聽陳子龍如此一說，這才明白，原來昨夜柳如是生病了，因為陳子龍是柳如是的情郎，春桃這才將陳子龍叫過去看望柳如是，隨後陳子龍讓春桃去給柳如是抓藥，春桃應該是抓藥的路上遇到了沐臨風手下的將士，這才遇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