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197章 南屏晚鍾，隨風飄送（上）
潘國凡戰戰兢兢地站在沐臨風一旁，這時小二端著茶水進來，潘國凡連忙接了過來，隨即喝退小二，自己給沐臨風斟茶后，遞給沐臨風，這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頭道：「姑爺您不知道么？小姐沒和姑爺說么？」
當紅兒走到北門之外時，發現馬車早已經不見蹤跡，路上一人上前道：「是紅兒姑娘吧？」
沐臨風正漫步在街上，圖聽身後一人叫道：「沐帥……」
沐臨風見狀不禁一陣失望，那老頭見沐臨風臉色不對，連聲道：「小人潘國凡，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沐帥，還請沐帥不要放在心上！」
潘國凡雖然腿上麻辣疼痛，嘴上卻仍要強笑道：「多謝姑爺，姑爺大量！」
沐臨風想著對潘國凡道：「一定要救活鍾彬，我不想日後為了這小子傷害了我和南屏之間的感情，也更不想日後南屏在鍾家更無立足之地……」
沐臨風聽潘國凡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直接叫上姑爺了，不過聽著也甚是受用，也不道破其實他與鍾南屏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隨即道：「南屏最近神情恍惚，我是覺得有事，但是南屏什麼也沒和我說……」
沐臨風本是無心，但見潘國凡如此，不禁也笑道：「叫什麼，這就全當懲罰你剛才對老子的冒犯了！」
沐臨風這一次在紅
潘國凡站在一旁不禁嘆聲道：「唉，我家小姐就是如此，有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從來不說出來，不過也不能怪小姐不告訴姑爺……」
潘國凡連連點頭，隨即起身走近沐臨風低聲道：「我家老爺雖然不認小姐，可是小姐此刻畢竟是沐帥的人了，還請沐帥……」說著又跪倒在沐臨風面前。
沐臨風聞言心頭一凜道：「在我府上……莫非是……」隨即問道：「你是說鍾南屏？」
李信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揚州北門，登上馬車后，重重地一拳打在車廂內，萬分地懊惱，也只能自己承受，他心中道：「一個銀戒指就能綁縛你的心了么，紅兒？」
紅兒微微轉頭，只見一老翁正牽著一匹馬，肩上背著一個行囊，隨即將行囊遞給紅兒，道：「這是李公子為姑娘準備的，李公子說他有要事，先回陝北了，至於姑娘有何不解之事，還是等解決了再回去也不遲……」說著又將馬牽來，道：「這匹馬也是李公子為姑娘準備的！」
潘國凡聽沐臨風關心起鍾彬的傷勢，自然也就明白了之前的那一幕「誤會」也就算揭過去了，
潘國凡在一旁一邊忍著腳上的疼痛，一邊對沐臨風道：「姑爺放心，少爺他的確沒什麼大礙……」
潘國凡道：「是啊，是啊，我家小姐此刻不是正在沐帥府上么？」
沐臨風奇道：「你家小姐？」
沐臨風想著正欲一腳踢過去，卻見潘國凡連忙跪倒在地，哭道：「沐帥，你大人有大量，小人給你磕頭了……」
沐臨風聽著不禁心道：「斷了腿骨和幾根肋骨，還沒什麼大礙？不是想著老子是你們『姑爺』，也不好追究什麼，才這麼說的吧？」想到這，沐臨風心中不禁一陣慚愧，若是被鍾南屏知道自己的弟弟被自己搞的差點慘死，定然傷心。
沐臨風見潘國凡竟然能猜透自己想什麼，不禁對他另眼相看，隨即問道：「你在鍾府……」
李信見紅兒站在原地不動，緩緩走上前來，看著紅兒紅潤的雙眼，本來想說什麼，已經記不清了，再看到紅兒無名指上的戒指，隨即抬頭看了看天空，微嘆一聲，道：「走吧！」
沐臨風仍是沒有說完，潘國凡就接著道：「小人是鍾府的管家……」
沐臨風看著潘國凡也一把年紀了，
沐臨風見狀憤憤地一掌排在桌上，桌上的茶具紛紛落地，摔得粉碎，滾開的水濺得潘國凡一腳，燙得他哇哇亂叫。
路上的觀眾見沐臨風離去，那幫狐假虎威，仗勢欺人之輩仍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行人陸續散去。
沐臨風還未說完，潘國凡就連連道：「小人明白，小人已經吩咐下去，絕對不對老爺和夫人說半句……」
沐臨風本想著是紅兒會回頭來找他，也未聽清說話之人是男是女，立刻回頭看去，卻見此人哪裡是紅兒，而是方才勢必要取自己雙眼的那鍾家老頭。
紅兒站在原處，看著沐臨風遠去的背影，不禁覺得眼睛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隨即伸手擦拭掉眼眶的淚水，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沐臨風的語氣十分沉重，說到最後之時，已經近乎低沉威嚇。
潘國凡聞言連忙倒退幾步，不敢說話，顯然沐臨風說的話，正是當日鍾萬年所說的。
沐臨風不管潘國凡說的是客套話，還是真話，隨即站起身來，對潘國凡道：「你家少爺受傷的事……」
沐臨風漫步在街上，心道：「老子的戲已經演足了，至
紅兒接過行囊，牽過馬匹，微聲道：「多謝！」隨即牽著馬，面無表情地漫步在揚州城外。
路上的行人都認識潘國凡，有也人認識沐臨風，心道：「有好戲看了！」
不過沐臨風還真是下了本錢，那枚白金鑲鑽戒指一直是沐臨風的幸運物，如果也捨得送給紅兒，可見他對紅兒是勢在必得。
沐臨風潘國凡如此，突然想到今日被自己懲治的鍾彬豈不是自己的「小舅子」？不禁輕咳了幾聲后，問道：「鍾彬的傷勢如何？」
沐臨風聽潘國凡如此一說，大致已經知道什麼情況了，隨即道：「鍾萬年說南屏不受婦道？還是說南屏不知廉恥？」
所以沐臨風選擇了「成全」，表面上是不想紅兒難做，寧願自己受點相思之苦，實則是欲擒故縱的手法。
如果此刻沐臨風若是硬要橫插一腳的話，只會讓紅兒覺得更對不起李信，就很有可能親手將紅兒推向李信的懷抱。
沐臨風心中奇道：「剛才你要取老子一雙眼珠，現在叫老子不要記在心上？老子現在摘了你一對卵蛋，也請你不要記在心上……」
沐臨風說完領著潘國凡進了一家茶館，叫老闆開了一件廂房后，這才問潘國凡道：「鍾萬年為何不認南屏？你
潘國凡說著隨即走近沐臨風兩步，低聲道：「其實老爺是氣小姐明明已經嫁給了小福……咳……那個……嫁給了那個朱由菘，雖說那朱由菘已經被沐帥您……這個……但是朱由菘畢竟沒有寫下休書，小姐就跟了姑爺您了，所以上次小姐回府後，老爺就大發雷霆了，說小姐她……說小姐……」
紅兒站在原地良久后，這才微微抬頭，將眼睛的視線離開了手上的戒指，看著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那幫鍾家的打手也早已不知去向，這才緩緩走向北門外，一邊走著一邊回首翹望。
沐臨風縱橫紅塵多年，閱女無數，又豈會不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呢？
其實沐臨風當然知道紅兒與李信的關係，也自然了解紅兒此刻內心的想法，紅兒此刻是最左右為難的時候。
卻見沐臨風慢慢走到潘國凡身邊，突然沉聲道：「人嘛！聰明是好事，但是常常賣弄聰明，容易惹來殺身之禍……真正聰明之人，往往是會裝糊塗……」
沐臨風心中奇道：「鍾萬年不認鍾南屏了？……哦……難怪最近她神情恍惚……定是來揚州時回過鍾府……但是為何鍾萬年不認鍾南屏了……」隨即一把提起潘國凡，道：「你隨我來！」
沐臨風看著潘國凡，突然不說話，潘國凡低著頭，等待著沐臨風的訓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