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249章 城北葯廬，及時醫治（下）
紅兒說著走出了房門，田川美子看著紅兒，本想叫住她，卻欲言又止，看著紅兒離去之後，這才嘆了一口氣。
紅兒聞言，立刻對小魚道：「他要喝水，快去倒水……」
紅兒轉頭對小魚道：「你去睡吧，你將葯弄好，天亮之時，我來煎就可以了……」
紅兒接過水杯，點了點頭，待小魚去叫鄭保御之後，紅兒這才用勺子喂著沐臨風喝水。
紅兒聞言不禁心下一凜道：「難道我的眼神真的這樣么？連一個小孩都能看出來？」
小魚眨巴著眼睛，道：「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
這時床的沐臨風突然又動了一動，小魚立刻道：「姐姐，沐帥又動了……是不是又要喝水？小魚去倒……」
紅兒無奈道：「嗯，是大人了……」
紅兒卻沒有細聽小魚的話，而是突然想起了小魚說的「沐帥喜歡的……兩個鄭姐姐」，心道：「沐臨風，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紅兒聞言破涕為笑道：「就你人小鬼大，還知道這麼多……」
小魚笑道：「姐姐騙人，我娘經常也是哭了還撒謊說眼睛進沙子了……」
紅兒看著小魚嘆了一口氣，不置可否，沉默了良久。
紅兒尷尬道：「眼神？」
兩人正說著，小魚卻見到床上的沐臨風突然動了一下，連忙道：「姐姐，
紅兒自然明白小魚說也的意思，方才小魚與田川美子的對話，她都聽見了，紅兒微微一笑，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就是因為我喂他喝水了么？」
紅兒奇道：「你娘常常這樣抱著你說話？那麼就是說你爹爹常常不在家了？」
紅兒想到這裏，連忙向小魚招了招手，將小魚拉著身邊問道：「那麼你爹和你娘呢？怎麼你又會到這裏來學醫呢？」
小魚點了點頭，道：「嗯，我娘說，爹爹另外還有一個家，那裡的家比這裏的家要重要，所以爹爹一年最多也就來幾次，我很少見到我爹爹，我現在都已經忘記爹爹的模樣了……」
紅兒搖了搖頭，道：「沒有，姐姐是眼睛進了沙子了……」
紅兒看著小魚，將小魚擁入懷中，緊緊地摟住。
鄭保御說著拿出兩帖膏藥，問紅兒道：「他是哪裡受傷的？」
小魚看了一會，道：「美子姐姐，我去看看紅兒姐姐，給她打點熱水去……」說著跑開，不久又聽見小魚叫道：「哎呀，紅姐姐不見了……」
紅兒剛餵了沐臨風喝了幾口，鄭保御就被小魚拉了過來，立刻坐到床邊，給沐臨風把了把脈，隨即翻開沐臨風的眼皮看了看，這才點頭
小魚見紅兒看著自己出神，連忙道：「姐姐，莫非小魚說錯了么？」
紅兒連忙轉身看著沐臨風，只見沐臨風的手指微微動著，口中不時喃喃道：「水……水……」
小魚嘿嘿笑道：「沐帥是我的偶像，沐帥喜歡的姐姐都是好姐姐……之前的兩個鄭姐姐也像姐姐你這樣疼愛小魚，還有美子姐姐，小魚也喜歡你們，不過小魚已經心有所屬了……」
紅兒聽小魚如此說，不禁心中一顫道：「喜歡我多點，還是喜歡美子多一點？是啊，我也想知道，或者說，他真的有喜歡我么？也許他喜歡的人真是太多了吧？」
紅兒道：「小腿上……」
鄭保御說完便出了房間，小魚則站在一旁嘆道：「看來今夜又睡不了覺了……」
這時小魚推了推紅兒道：「姐姐，不要這樣，男女授受不親……被沐帥看到了，會誤會的……」
紅兒聽到這裏，眼眶已經微紅了，她如何不知道小魚有多麼想他的父母，張口閉口的「我娘」、「我爹爹」，如果不想，怎麼會時常掛在嘴邊，如果不想，怎麼會將他娘的話記得那樣清楚。
這時小魚倒好了水，進了房門，只見田川美子，沒見紅兒，奇道：「紅姐
卻聽小魚繼續道：「姐姐，沐帥是喜歡你多一點，還是喜歡美子姐姐多一點呢？」
紅兒想到這裏，不禁嘆道：「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歡誰多一點……」
田川美子道：「去休息了！」說著從小魚手裡接過水杯，喂著沐臨風喝水。
紅兒看著小魚做出一副小大人的姿勢，不禁笑道：「嗯，美子姐姐說你小，是她不對，你是大孩子了……」
鄭保御立刻將沐臨風的小腿從被窩拿出，隨即將兩貼膏藥貼上，這才起身對紅兒道：「好生照看著，天亮之時，小魚記得再煎一副葯……」
紅兒看了一眼沐臨風，隨即又看著小魚，只覺得站在她身前的這個小孩，似乎並不是真正的小孩，至少心裏上，他可能比一般成年人想的更多，看的更透徹。
紅兒不禁好奇道：「對了，你娘為什麼和你說這麼多？」
小魚搖頭道：「不想，我娘臨死前叫我不要想她，她說她一輩子都在想我爹，從來沒認真照顧過我，說是對不起我，叫我在她死後，不要想她，也不要想爹爹，我娘說，她和爹爹不是一對好父母，不配被我想……所以我聽我娘的話，我不想他們……」
紅兒聽小魚如此說，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許小魚的母親只是他爹的一個外遇，或者一個情婦
小魚笑道：「姐姐也喜歡沐帥么？」
紅兒聞言不禁嘆道：「是啊，那是一種痛苦的幸福……」
小魚說著便往房間外跑，正好與剛進門的田川美子撞了一個滿懷，田川美子連聲道：「慢點！」
小魚聞言立刻跑出房間，給沐臨風倒了一杯水，隨即跑進房間，將水杯遞給紅兒，道：「姐姐，我去叫師傅……」
小魚不住點頭道：「嗯，我娘說我爹那邊的那個家不要他了，所以我爹氣的生病了，我娘一直在服侍我爹吃藥，但是爹的病總是不見好轉，爹不久就死了，之後沒幾天，我娘也死了……所以小魚發誓要學醫……」
小魚冷哼一聲，道：「大就是大，什麼大孩子……」
小魚卻沒有說話，看著紅兒良久，紅兒被小魚看的渾身不自在，這才問道：「你看什麼？」
小魚說的輕鬆，卻不見有半點傷悲，彷彿在說其他人的父母一般，紅兒不禁奇道：「你想你爹和你娘么？」
紅兒聽田川美子來了，連忙站起身來，衝著田川美子微微一笑，這才道：「我有點累了，下面有勞美子姑娘照看她吧……」
田川美子
小魚看著紅兒，隨即走進幾步，道：「我娘說了，一個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要默默地為對方付出，只要對方能時刻想起自己，其實也是很幸福的事……」
小魚詫異道：「姐姐，你哭了？」
小魚搖頭道：「不是，是姐姐看著沐帥的眼神……」
小魚向田川美子吐了吐舌頭，這才跑開了。
紅兒摟著小魚，不是眼睛被淚水濕透了，隨即想到自己，是否也會向小魚他娘那樣，每日想著一個男人，以淚洗面，直到那個男人被所有人拋棄，才會回到她的身邊？
紅兒聞言嬌軀不禁一顫道：「怎麼？你爹和你娘……」
小魚嘿嘿一笑，道：「嗯，那是隔壁壽材鋪的小辛，其實是她先喜歡我的，只是她臉皮薄，不承認罷了……」
小魚摸了摸腦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娘每次想到我爹的時候，總是抱著我，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我聽，我也不知道，總之我娘常常這樣抱著我說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都記下了……」
紅兒聞言嘻嘻一笑，道：「你還有心有所屬了……」
小魚道：「嗯，是眼神……我娘之前給我爹喂葯的時候，也是像姐姐看著沐帥一樣，眼神總是含著一股傷感，一絲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