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未婚先寡，重歸正史（三）

沐臨風看了一眼朱慈琅，只見朱慈琅披著頭髮，眼睛一直盯著沐臨風看，從那眼神中一點也看不出朱慈琅是餓的皮包骨的一個人。

孔武一直站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這時轉身對沐臨風道：「王爺，我看朱慈琅是不會說什麼的了，還是先收押吧……王爺不是還接到了那人的信函，說要用朱慈琅換朱媄娖么？」

沐臨風看著陳子龍的哀悼會，竟然能吸引這麼多人前來弔唁，也實在出了他自己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沐臨風不禁暗道：「昔日正史中陳子龍是個抗清英雄，如今陳子龍是個深入民心的好官，老子也算對得起你了！」

沐臨風轉頭看了一眼楊宛，心中暗道，要說什麼女子老子沒見過，但是為何就是看不穿這個楊宛呢？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楊宛走到沐臨風身旁，低聲問沐臨風道：「公子為何不去參加陳子龍的哀悼呢？如此不時可以籠絡一下天下士子們的心么？況且南京不時還流傳著陳子龍是公子你所害的傳言么，如今公子你不去，豈不是顯得自己理虧了？」

朱慈琅聞言哈哈一笑，道：「沐臨風，你太小看朕了，朕那只是迷惑你的伎倆罷了，東瀛再逍遙，能比皇宮逍遙么？朕要的，你永遠不會明白！」

楊宛見沐臨風盯著自己看，不覺臉上微微一紅，連忙轉過頭去，這才低聲道：「公子，既然你這麼著急，宛兒就告訴你吧，龍二哥是去找鄭惜玉鄭姑娘了！」

沐臨風想到這裏，不禁喃喃道：「殺了這些人，豈不是更加重鍾斌的嫌疑？」突然心中一動，暗道：「莫非這是那個神秘人的詭計，只是想讓老子注意鍾斌，最後將一切都推到鍾斌的身上？」

沐臨風看著四個女子遠去之後，這才回到王府，剛剛回來，孔武就立刻拉著沐臨風進了書房，沐臨風自然知道，肯定是鍾斌那邊有了神秘消息。

沐臨風越想越覺得可能，立刻讓孔武將朱慈琅提到書房來，如今的朱慈琅已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沐臨風倒是沒有怎麼折磨他，還吩咐了獄卒好好的照顧他，一天三頓大魚大肉的伺候著，只是朱慈琅自己折磨自己，一天吃不了幾口飯，如今才多長時間？已經足足瘦了一圈。

楊宛似乎也看出了沐臨風的疑慮，立刻笑道：「公子，莫要多想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當日陳子龍被害之時，鄭姑娘也在附近，也許鄭姑娘知道那人是誰，所以宛兒才會讓龍二哥去找鄭姑娘嘛！」

沐臨風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朱慈琅后，這才揮手，讓人將朱慈琅待下去，心中卻突然一動，自己收到神秘人信函的事，從來沒有向孔武提過，孔武是如何得知的？

沐臨風也不是沒有來，只是遠遠地在某處看著這裏，相伴沐臨風的卻是李香君、小玉兒、柳如是與楊宛四個女子。

沐臨風想到這裏，頓時感到身後一絲涼意，抬頭看向了孔武。

錢謙益帶著一眾東林書院的學子們，也敢去了哀悼現場，好在張采事先言明了，所以復社的學子們，也並沒有起來鬧事，但是他們對於東林黨依然是深惡痛絕，如果不是東林黨的人被罷免了官職，沐臨風也不會打陳子龍了，說不定陳子龍也就可以逃過一劫。

楊宛沉吟了一會，這才走到小玉兒身邊，挽住小玉兒的手，笑道：「宛兒自然也是跟著玉兒姐姐回去了！」

沐臨風看著朱慈琅，他自然明白朱慈琅為什麼恨自己，這時想到可能還在受苦的朱媄娖，心中一嘆，這才道：「皇上，你不是想去東瀛么？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說出來，我就送你去東瀛，做一個逍遙皇帝如何？」

小玉兒這時衝著沐臨風與楊宛道：「公子與宛兒妹妹在說什麼呢……那邊的哀悼會都結束了……柳妹妹要回去了……」

沐臨風這時拍著桌子喝道：「朱慈琅，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小命如今在我手中捏著呢，你命都保不住了，你還想要什麼？」

沐臨風聞言微嘆一聲，楊宛說的在理，他自己也想過這些，但是最終還是決定不去，一來是沐臨風覺得陳子龍雖然不是自己所殺，但恐怕也因他而死，對陳子龍有一絲愧疚，二來，沐臨風本來就是由這個怪脾氣，別人越是懷疑自己，自己就越不著急去澄清，他相信清者自清，若是自己高調出去解釋什麼，反而是有點欲蓋彌彰了。

沐臨風想到這裏，立刻對小玉兒道：「那麼玉兒你就與香君姑娘、柳姑娘一起回去吧！」說著轉頭問楊宛道：「宛兒你呢？」

李香君則是緊緊地握住柳如是的手，不時地小聲安慰著柳如是，小玉兒看的連連長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有楊宛冷冷地看著遠處。

豈知孔武剛剛開上門，就立刻對沐臨風道：「王爺，我在錦衣衛的那十幾個兄弟，一夜之間全死了！」

更何況除了陳子龍死的一事之外，沐臨風要煩心的事更多，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參加哀悼會了，沐臨風卻沒有回答楊宛的問題，反問道：「二哥為何還沒有消息，究竟宛兒你讓二哥去查什麼東西了！」

朱慈琅這時冷哼一聲，笑道：「沐臨風，你不用廢話了，我是不會說的，你說他是看中我朱氏血脈，你呢？你何嘗又不是呢？不過那人比你順眼多了，至少他還懂得在利用我的時候，拍我的馬屁……」

除了士子們，南京城的不少百姓，也紛紛趕來給陳子龍磕頭行禮，送陳子龍最後一程，畢竟陳子龍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實事，加上沐臨風那日在南京府衙門前為陳子龍造勢，陳子龍的名字，早已經深入民心了。

沐臨風聞言這才轉頭看向小玉兒這邊，此時李香君正扶起柳如是，沐臨風本來想要上來幫手，但是一想，若是此刻乘人之危，也不是老子作風，如果現在乘著陳子龍死了，追求到柳如是，只怕陳子龍不是老子殺的，也會被人認為是老子的殺的了。

沐臨風看了良久后，這才冷冷一哼道：「皇上，這麼久了，你還沒有想明白么？我也不指望你能說出你背後那個人是誰，但是我想告訴你一聲，你不過是他手上的一個棋子，你以為他會真心的幫你剷除我沐臨風么？他不過是看中了你的朱氏血脈罷了……而另外一邊可是你一奶同胞的親姐姐……你莫非為了皇位，連你親姐姐的命都可以不顧么？」

沐臨風聞言心中一怔，連忙失聲道：「什麼？」他倒不是吃驚龍清雲去找鄭惜玉，但是楊宛說過，等龍清雲回來，自然也就能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了，這也不由得沐臨風不去想，這個神秘人是鄭惜玉？

陳子龍頭期之日，揚州的復社學子們紛紛都趕到了南京城，頓時南京城又熱鬧了起來，這些學子們都是在陳貞慧玉方以智的帶領下，有組織有紀律的在南京城集會，以紀念陳子龍在天之靈。

不僅如此，就連一些南京以及南京附近郡縣的不是復社的書生們，也紛紛地來到了南京，祭奠陳子龍，當時復社的領袖張采也出席了哀悼活動，沐臨風卻只是讓人送去了花圈。

楊宛神秘地笑了笑，也沒有直接回答沐臨風的問題，只是淡淡地道：「等龍二哥回來之後，一切自有分曉，公子何時變得如此急躁了！」

柳如是穿著素裝，宛如一副給陳子龍披麻戴孝的模樣，幾日來茶不思，飯不寧，已經消瘦了一群，如今雙眼還顯得有些紅腫，沐臨風看在眼裡，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雖然陳子龍不是自己所殺，但是沐臨風還是覺得此事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沐臨風想到這裏，本來鬱悶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臉上也逐漸露出了笑意，隨即對楊宛道：「如果惜玉見過那人，自然最好了！」

沐臨風聞言心頭一怔，失聲道：「什麼？」心中卻在暗想，剛剛讓人去盯著鍾斌，那些人就死了，如今這矛頭可都指向了鍾斌了，接下來該如何辦才好？

沐臨風這時站起身來，向遠處眺望著，張采正站在那裡，似乎在為陳子龍念輓詞，陳貞慧與方以智站在張採的身後，情緒顯得十分的激動，畢竟陳子龍身前與他們倆也是好友，而且交情匪淺。

沐臨風這時心中暗道：「原來惜玉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她心中還是有我的？她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