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南京之亂，帝王正統（六）

鄭芝龍點了點頭，隨即奇道：「澳洲？是那蠻荒之地的名字么？」沐臨風說漏了嘴，也只好點了點頭。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雖然都不知道澳洲是什麼地方，但是鄭芝龍也說的十分清楚了，是要離開中土，立刻紛紛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說著眾人的眼光紛紛都看向鄭芝龍身後站著的沐臨風，都心知肚明，此時定然與沐臨風有關。

沐臨風聞言立刻笑道：「如此便好……」還沒說完，就聽鄭芝龍立刻揮手道：「不過只是我與你岳母兩人，其他十八芝的兄弟子侄，我不會咬他們一起去，也不會開口，老夫虧欠他們太多，只求臨風你能在我與夫人去了那裡之後，幫我好好照顧他們，他們打多數都是能征善戰之士，說不定也能助臨風你一臂之力呢！」

沐臨風立刻點頭道：「不錯，憐香與琉琉隨岳父大人去澳洲，臨風做起事來，也就可以無後顧之憂了！」

沐臨風轉頭看了一眼鄭成功，立刻上前拍了拍鄭成功的肩膀，對鄭芝龍道：「岳父大人放心，臨風一定待福松就同自己親弟弟一般！」

十八芝的人都看著沐臨風說話，心中卻是各懷心思，但是卻沒有說出來，不時地轉頭看兩眼鄭芝龍，見鄭芝龍面帶微笑，似乎一點也不像是沐臨風所逼，紛紛暗道，莫非是自己想錯了？

沐臨風上前一步，拱手衝著十八芝的所有人拱手笑道：「各位叔伯兄弟，我沐臨風是岳父大人的女婿，是鄭家的女婿，所以各位也就是我沐臨風的叔伯兄弟了，為人一世，不可斤斤計較，一切都要向前看，我不知道各位是怎麼想的，總之我沐臨風已經將過去與鄭家的恩恩怨怨都已經忘的乾乾淨淨的……岳父大人要去澳洲隱居，從此過上與世無爭的逍遙生活，這豈是也是我沐臨風所想，人活一世，無非也就是為了老時有所居……」

鄭芝龍見眾人還欲說話，立刻拉住沐臨風的手道：「臨風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諸位都是看著憐香長大的，臨風是憐惜的夫婿，是老夫的女婿，也就是諸位的女婿，臨風如今正需要人手，諸位豈可離他而去？」

更何況十八芝的也都明白，鄭家軍之前已經兩次與沐臨風作對了，如今鄭芝龍讓他們一心跟著沐臨風，這個談何容易啊，即便沐臨風真的看在鄭芝龍的面子上收留了他們，但是過去的事就當真能夠一筆勾銷？既往不咎么？

不是十八芝的兄弟子侄都來到了書房門前，見鄭芝龍滿臉凝重，都心中揣測地看著鄭芝龍。

但是沐臨風也知道，作為一個上位者，出了一生的心機之外，還要會演戲，為帝為王者，不似看上去那般為所欲為，即便是唯我獨尊，做事毫無顧忌的昏君，也要學會演戲，遇到自己不願意，或者不想的事與人，但是形勢如此，必須演戲，所以沐臨風笑了。

鄭芝龍這時立刻又道：「諸位，這是老夫自己的想法，老夫年紀也大了，不想再捲入紛爭之中，而且澳洲環境溫和，也是和老夫這種年紀的人居住……」

十八芝的兄弟聽鄭芝龍如此說了，只好紛紛拱手拜首道：「小弟等願聽大哥吩咐，留在中土……」說著又紛紛向沐臨風擺手道：「願為沐王爺效勞！」

鄭芝龍看出了十八芝兄弟的心思，立刻對眾人道：「諸位兄弟，戰場上不免要針鋒相對，但是我們鄭家與沐家已經屬於姻親，放開政治原因，我們是一家人……況且我也相信臨風的氣度，各位兄弟子侄都是勇武的漢子，到了疆場上，哪個都能以一敵十的錚錚鐵漢……」

鄭芝龍這時清了清喉嚨，這才正色地對眾人道：「各位兄弟、賢侄，老夫現在有一件事要交代，老夫決定稍後與家人一起搬去澳洲居住，遠離中土了！」

沐臨風聞言心中一動，略一沉吟，隨即立刻點頭道：「好，臨風答應岳父大人！」

……

眾人眾口一詞，都要跟著鄭芝龍去澳洲，鄭芝龍卻微微一笑，隨即揮手道：「不用了，兄弟們的心意，老夫心領了，但是這次去澳洲與以往不同，老夫只求靜養……兄弟們還有自己的大好前程，有自己的妻女要照顧，和我一個老頭子去澳洲做什麼？」

鄭芝龍說到這裏，轉頭看向沐臨風，這才道：「臨風，你說是吧？」

鄭芝龍這時走出書房，立刻叫來一個下人，道：「去講所有人叫來這裏集合，老夫有要事交代！」

鄭芝龍這時看著沐臨風，又看了一眼鄭成功，沉思了良久之後，這才站起身來，道：「好，既然如此，老夫就答應臨風你，去那裡！」

沐臨風一直沒有說話，其實他也是在觀察這些鄭家軍將領的神情，他一眼就已經看出了這些人，打心眼裡不會服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更不願意跟著自己，其實讓沐臨風說句心裡話，豈知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的相信這些人，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因為與鄭家兩次的交鋒，徹底地斷絕了鄭家稱帝的夢想，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一直信任的吳行都會背叛自己，何況這些人呢，沐臨風已經打心底的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這時候田川松抱著沐琉春，拉著七佐衛門走了過來，詫異地問鄭芝龍道：「夫君，我們要去澳洲？那裡是什麼地方？」

以前沐臨風度過不少帝王的書籍，一個帝王為何會自稱孤家寡人呢？其中出了他是皇帝高高在上之外，還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帝王的一生都在防範別人，利用別人，算計別人，真正的朋友只有自己，此刻沐臨風是充分了解了這些自古以來不計其數的帝王的悲苦，雖然他不是帝王，但也已經與帝王一般了。

十八芝的兄弟聞言紛紛拱手退下，鄭芝龍這才將要去澳洲的事簡單地與田川松說了一下，田川松卻問沐臨風道：「臨風啊，如今流行還在坐月子，剛從琉球坐船過來，豈能再顛簸去那麼遠，你就不心疼自己的媳婦，玩意做月子期間染了什麼病痛，那可是一輩子的事了……」

鄭芝龍這時走到鄭成功身邊，拍了拍鄭成功的肩膀后，這才回頭看向沐臨風，道：「臨風，老夫走後，福松也就交給你了！」

沐臨風這時哈哈一笑，揮了揮手，道：「什麼沐王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況且諸位都是臨風的長輩，若是沒有他人在，就直呼臨風名字罷了……」

十八芝的眾兄弟聽鄭芝龍如此說，都看了一眼沐臨風，要說鄭芝龍雖然沒有明言，但是人人心裏都有數，鄭芝龍絕對不是那種有心退隱的人，如此說如此做定然是沐臨風對他說了什麼。

這時鄭芝豹立刻道：「大哥，你要去的澳洲是什麼地方，總之你要去哪，我就跟去哪……」

鄭芝龍連忙示意鄭成功扶起沐臨風，這才對眾人道：「諸位兄弟，臨風說的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諸位都是胸懷抱負的人，留在中土定有一番作為……況且老夫去了澳洲，有機會還是會回來看諸位的，待中原戰事平定之後，諸位若是有空閑了，也可以來澳洲來看老夫嘛！」

沐臨風一邊看著眾人的表情，一邊微笑著道：「現在中原尚未真正的一統，黃河以北滿蒙俄肆虐，西域五部作亂，都將是我中華的隱患，國家尚在中興之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若是中土的貧民百姓倒也罷了，諸位都是在海域上見識過西洋人與南洋人的蠻橫的，這些人遲早都是我中華的最大勁敵，所以我沐臨風今日在此邀請諸位留在中土，為我中華的崛起儘力……」沐臨風說完做了一個長揖。

沐臨風聞言立刻道：「岳父大人，惜玉一個人在那裡，雖然他有武藝，但是畢竟是一個人，臨風實在有些不放心哪……」

鄭芝豹如此一說，其他十八芝的兄弟立刻紛紛附和道：「不錯，我們兄弟一條心，大哥要去澳洲，我們還留在中原作甚？」

鄭芝龍點了點頭，轉頭問沐臨風道：「那麼憐香與琉琉呢？臨風是否也想老夫帶他們一起走？」

鄭芝龍揮了揮手，沒有回答田川松的問題，倒是對十八芝的兄弟們道：「諸位都去準備一下吧，稍後隨臨風一起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