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年少總會輕狂
雖然這樣只能發揮七八成的實力，但也足夠了，正好給那些想撿便宜的傢伙一個教訓！
「痛苦。」林缺也猶豫著跟隨大家開口了。
「這很林缺。」
「不僅僅是不錯。」樓成笑了一聲，伸手攬住了嚴喆珂的腰肢，讓她將腦袋靠在了自己肩頭。
看見樓成李懋他們有些羞愧，施老頭擺了擺手道：
剛用年輕人的話來說叫什麼來著？
「嗯！」嚴喆珂用力點頭，老實承認。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自己被樓成拉了過去，打橫抱起，一手托著腿彎，一手箍緊背部。
寒風料峭，夜色安寧，看著身邊因剛唱完歌而薄紅了臉龐的嚴喆珂，樓成心情舒緩而平靜，徹底褪去了沉鬱。
總是被橙子帶著做壞事！
嚴喆珂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人總是會一點點貪心起來的。」
他的身體似有展開和膨脹，改變了與氣流的摩擦，往前做了個小弧度的滑翔。
「這不沒事嗎？」樓成活動了下身體，以示無恙，然後笑眯眯道，「年少總得輕狂一下嘛。」
嚴喆珂雖然不恐高，但也沒有尋死的想法，沒有跳樓的愛好，望了眼遠離自身的地面和能使恐高症患者腳軟的景象，條件反射地便要開口拒絕。
這時，施老頭表情一肅道：「昨天難過嗎？」
他雙腳踩落，地面如有晃動！
他目光遙望著遠處的微水湖，帶著幾分自嘲地說道：
她兩隻腳垂在樓外，輕巧而俏皮地晃動著。
聽到這三個字，嚴喆珂輕咬了粉唇，點了點頭道：
「現在想想，真是有些膨脹有些自大了。」
樓成低
嚴喆珂噗嗤一笑，忙掙扎著站直，雙手不斷整理著長發，眼神明亮地左顧右盼，臉頰興奮得滿是潮紅，像是玩了個有趣遊戲的孩子。
「你們看『龍王』，不管有什麼理由，只要輸掉了重要戰鬥，那真是生人勿近，一張臉黑得能滴下水來。」
忽然，她記起一事，黛眉倒豎道：「你還有內傷的！怎麼能說跳就跳？不怕傷上加傷嗎？」
這就是生死之間的感覺？
「最開始，我對打敗彭樂雲沒多少把握的，雖然在你面前那樣說了，但其實心裏還是蠻打鼓的，覺得不僅要和你哥聯手，還得期望火異能二度覺醒的效果不比預想的差，期望我們都以最佳的狀態面對彭樂雲，並且也就是拼一把贏下他，不奢望最終能戰勝山北。」
她剛才竟然忍住了沒有閉眼，就那樣直視著地面。
……
就在這時，樓成側頭看向了她，平靜笑道：
「姐姐唱得還不錯吧？」
「其實我哥受到的打擊應該比你更嚴重。」
他能夠內視，對自身傷勢的恢復有著比較準確的判斷。
一步，兩步，三步，他將所有的反震之力徹底化解掉了，沒讓女孩感受到絲毫難受。
「如果情況不對，這個姿勢方便我把你拋出去。」
「我知道自己肯定比他差，但不再認為這個差距無法彌補，當初我能戰勝張祝同和韓知非，現在就有希望打敗彭樂雲。」
「我，我不累啊，腳不酸啊……」嚴喆珂一臉懵逼地回答。
而樓成還殘留著剛才的亢奮，轉過身體，蹲了下去道
她下意識摟緊了樓成，將臉靠在了那讓自己覺得安心的地方。
月光溫柔，荒蕪也美。
……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認清的事實更是比較殘酷，所以我才那麼懊惱那麼低落，那麼容易因為別人的不好評價而生氣。」
「別的行當我不敢說，但武道這條路上，這樣的武者往往也就失去了前進的渴望和動力，甘於失敗，甘於妥協，甘於在強者面前屈服，你們還不錯嘛，對山北也沒覺得只是走個過場。」
聽到這裏，施老頭頓時笑罵道：
「不是說漢子都不希望將自己失敗的難堪的事情暴露在女孩子面前嗎？嗯，男人所謂的驕傲和自尊心，橙子，你為什麼會給我說這些？」
「那些輸掉戰鬥后立刻就能恢復的，立刻就能平和心情的，立刻就能嘻嘻哈哈的，不是成熟，而是麻木，而是不夠在意，對失敗麻木，對武道麻木，對勝負失去熱忱，不夠在意。」
「好啦？」嚴喆珂顫動了長長的眼睫毛，虛著眼睛看向周圍。
「我想試試，要一起嗎？」
不對，這種時候怎麼能公主抱？
樓成望著讓人膽戰心驚的下方，微笑開口道：
「我也這麼覺得。」
「能，七天差不多就穩定了，不是上一場那種程度的打鬥，不會加重傷勢的。」樓成毫不猶豫地回答。
腰背一挺，勁力傳導，樓成橫抱著嚴喆珂，往前邁起了大步，輕飄飄如同仙神。
「相信我。」
「嗯。」
以自己對橙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提這件事情！
「十一二天
說到這裏，不等嚴喆珂回答，他忽然又道：「聽說彭樂雲不喜歡走正門走樓梯，習慣性跳窗跳樓？」
爽啊！
背起女孩，樓成馱著她漫步于無人的西區邊緣，聽著她輕哼悠揚的歌曲，時不時閑扯幾句：
「既然知道難過知道痛苦了，還不都滾去苦練！」
嚴喆珂聽得眼波流轉，抿嘴扭頭，暗自啐了一口，可卻輕快地邁開了雙腿，走了過去，俯下了身體。
聽著樓成聲音輕飄地剖析內心，嚴喆珂抿嘴笑了笑道：
「還記得就好～！」嚴喆珂頓時眉開眼笑，故意老氣橫秋地說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呢？」
「但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同情和安慰。」
「報告嚴教練，安全著陸！」藉助這一跳，樓成宣洩出了所有的負面情緒，亢奮著語氣，做出了幽默的回答。
「你說是，那就是吧～」
「不過嘛，他善於將這種痛苦轉化為前進的燃料，你們這群小鬼也得學著點，別老頹著，陷在裏面。」
「你想做什麼？」
樓成輕笑了兩聲回答：
「怎麼這個姿勢！」嚴喆珂羞得打了樓成一下。
這就是蹦極的刺激吧？
「我相信他最終能跟上，落後的未必永遠落後。」
「昨天看見你們霜打茄子似的模樣，老頭子我就有話想說，但琢磨了下，覺得還是給你們一宿去體會體會吧，這樣印象才會深刻。」
「你這是在變相鼓勵我嗎？」
「輸了重要比賽之後感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小仙女受到傷害！
看著他們開始修行和療傷，施老頭嘿嘿一笑，拿出酒壺喝了一口。
施老頭抱手立在旁邊，隨口說道：「『者』字訣內練的療傷效果不錯嘛，我有空再教你『冰部』的療傷法吧，覺得多久能痊癒？」
「就吹口氣怎麼了？你還親呢！」
「難過。」樓成等人愣了下，然後才齊聲回答。
還是第一次被公主抱呢！
最讓她高興的是，橙子似乎已經從失敗的陰影里走出來了！
「痛苦嗎？」施老頭再次發問。
翌日清晨，受了內傷的樓成依然早起，來到微水湖畔，就著爽冽的涼風，修鍊起「者」字訣，依靠入靜大成可以內視的境界和丹境武者掌控細微的能力，一點點修復著身體的不諧。
「因為你是嚴教練啊，是我人生的導師。」
「別笑，我之前確實是這樣的想法，哪怕你哥苦戰了方誌榮，沒能對彭樂雲造成太大損耗，我上場前依舊飽含著希望，誰知道，被現實教做人了，我竭力了全力，彭樂雲卻遊刃有餘，似乎不管我怎麼打，他都能穩穩壓住，要不是最後冒險用了變異的『當頭棒喝』，我恐怕都看不到他最強的一面。」
「是！」樓成他們的士氣重又變得振奮。
晨練之後，照例還是特訓，可施老頭不再像往常那樣靜靜旁觀，只隨口指點幾句，糾正一下，而是站到了隊伍前方，環視了一圈，呵呵笑道：
「哼，反正傷的又不是我！」嚴喆珂知道男友主要是想宣洩，見他沒事，也就不再多提。
「可是，隨著火異能二度蘇醒帶來的提升明顯，隨著丹境修行的突飛猛進，我漸漸有了信心，不再滿足於以前的想法，不再覺得挑翻山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等到獲得了『者字訣』『兵字訣』和『前字訣』，並且很快練成，我更是有了野心，覺得可以和彭樂雲扳扳手腕了。」
喘了口氣，瞄了他一眼，女孩揚了揚下巴，故意哼唧道：
身體急速下墜，頭髮胡亂上舞，地面越來越近，越放越大，以飛快的姿態撞擊而來，慣來自詡理性的嚴喆珂周身寒毛豎起，本能地想要尖叫，彷彿聽到了死神的敲門聲音。
「你也可以親的，我不介意。」
砰！
眼見著即將落地，樓成突地凝縮了氣血勁力和精神，一抱緊跟一放。
這番話聽得樓成他們頻頻點頭，皆是有所感悟。
而現在比蹦極還可怕，腰上沒有繩子！
「流氓！」
「好玩嗎？刺激嗎？」樓成樂呵呵問道。
「珂珂，來，我背你。」
「這有什麼關係？男朋友想背女朋友還需要什麼理由？」樓成笑了笑道，姿勢不改。
「想法？嗯，認清差距，迎頭趕上！」樓成直抒胸臆地回答，「珂珂，我有個小目標，想在彭樂雲畢業前，打敗山北！」
啊？嚴喆珂還在回味這句話時，忽然發現樓成往前躍了出去，頓覺自己耳畔的風聲一下變得激烈。
「你說話就說話吧，能不能不要老往我耳朵里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