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 誠懇老實蔡小明
「不讓樓成一穿三還不簡單？」擅長吐槽的劉春來笑道，「先輸給松大的替補一場，樓成就只能一穿二了。」
當高勝利聚精會神聽答案的時候，裁判忽然舉起右手，猛地揮下：
登臨擂台，站到中央，他看著憤怒浮現於眼底的高勝利，念頭急轉，思忖起方略。
「沒問題。」劉春來倒是沒什麼壓力。
施老頭眼皮都沒抬一下道：
「帝都很強，我們必須拼盡每一分力氣，榨乾每一絲潛能，才有希望獲勝，而林缺不像樓成有變態的體力，休息一天又能生龍活虎，所以我們只好讓他這場輪休，以最頂峰的狀態迎戰帝都。」
鐵布衫再厲害，也是有脆弱地方的！
上台的時候，他已經想得很明白了，自己要戰勝身懷鐵布衫的八品丹境，那是天方夜譚，所以目標就是耗，耗掉他的大部分體力！
啪！
這小子天賦還可以嘛……這就是他們教練讓他上場，打磨他的原因？
這時，頗有學者氣質的鄭非微笑說道：「松大那邊多半會讓其中一名替補先打，做個鍛煉，積累實戰經驗，然後是樓成，盡量一口氣解決我們，不讓林缺出場，保留體力，應對帝都。」
蔡宗明肩膀炸勁，右手探出，五指一彈，直抓高勝利的雙眼。
「那就去打！那就去拼！儘快解決前面兩個！」魏榮握緊拳頭，搖晃了一下。
轟的一下，高勝利心裏騰起了熊熊怒火，來自被欺騙的憤怒，來自善意白給的憤怒，來自智商被侮辱的憤怒！
見他說得如此誠懇，且非常有禮貌，並自嘲了選擇，高勝利心頭的怒火一點點熄滅了，放下被對方言語影響的戒備，微微點頭道：
染了搓黃髮的主將魏榮看了眼教練鄭非，見他沒什麼表
「不是說錦豐會從弱到強的上嗎？」
「對，所以我還是有點天賦的。」蔡宗明笑了笑道，「這是我們教練看好我的一個原因……」
「靠嘴炮侃暈他，然後把握機會？」小明同學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他瞄了眼電子鐘，咳嗽了兩聲才道：「另外一個原因是……」
當！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要想著逆天出奇迹的事情了，老老實實訂個小目標吧。」
「不，我的意思是，好好利用對話時間爽一爽，至少口頭上佔了便宜不是？」樓成低笑了一聲。
對話時間結束了！
想到看過的錦豐視頻，想到高勝利那黑猩猩般的形象，小明同學就不由打了個寒顫，彷彿回到了當初，回到了被前任社長陳長華這另外一頭「猩猩」蹂躪的血淚歷史里……
蔡宗明一腳踢中對方鼓脹的大腿，就彷彿踹到了鐵板，彈出的五指忽然柔和，改抓為按，在高勝利額頭推了下后，借力反彈，抽身急退。
裁判等電子鐘到了整分，舉手下揮道：
「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魏榮額頭青筋一跳，聲音不由自主拔高。
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必須激怒對方，且讓他沒有時間平復！
「希望吧……」嚴喆珂小聲回答，有些憧憬半決賽，又有些羡慕即將登上擂台的蔡宗明和李懋。
臨到最後，他故意左顧右盼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蔡宗明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而且按照施教練的說法，錦豐那邊多半也是由弱到強的順序，自己先用嘴炮把人給弄暈，說不定就能輕鬆擊敗同為職九的劉春來，拿到首殺，威風一把
「不錯，這樣的狀態很好。」樓成誇了一句。
這傢伙說話很中聽嘛……高勝利心裏熨帖，看蔡宗明的眼神慢慢變得和善，謙虛道：「比不過同境界的金鐘罩、金剛不壞神功和不滅綿體、淬玉訣這些。」
旁邊的樓成見嚴喆珂略有些失落，隱蔽地拉了拉她的手，壓低聲音道：
「那我們的小目標就是不讓樓成一穿三？」高勝利再次反問。
說好的拿下首殺威風一把呢？
高勝利猛地扭腰轉胯，以大腿擋向了對手的抽踢，並埋下腦袋，將額頭對準了敵人的戳指。
「這是要讓你全力備戰帝都啊。」
蔡宗明保持著誠懇的態度：「我們知道輪休林缺會讓這場比賽出現不確定，但為了贏帝都，只能這麼做了，只能冒一冒險，真不是瞧不起你們……」
「我們不是瞧不起錦豐，而是為了進決賽在冒險。」
「我希望我們三個能車輪戰打敗樓成，這希望很渺茫，但也不是沒有機會，樓成還得考慮半決賽，不會太拚命，多半見好就收！」
這是自信樓成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魏榮指了指自己：「我第二個上，再死拼樓成，春來，你最後收個尾，希望能讓你看到獲勝希望吧。」
另外一個原因是什麼？他有異能？他有戰鬥天分？遭遇「斷章」，高勝利一時竟控制不住自己地浮想聯翩。
蔡宗明瞄了眼擂台，脫口而出：「這該怎麼打？」
就在這時，蔡宗明已然閉上了嘴巴，以脊椎為弓，以腿腳做弦，嗖得一下電射而出，僅僅一撲一邁，便到了對手近前。
等待了這麼久，自己終於有打開場的機會了嗎？
錦豐大學武道社的更衣室內
「其實教練派我上場，還有另外一層用意，那就是打磨和鍛煉，為什麼是選我，而不是其他替補呢，嗯，你看過我的資料和以前的戰鬥視頻吧？」
「勝利，你打第一場，爭取速勝松大的替補，盡量保留較頂峰的狀態挑戰樓成，用以傷換傷的方式拼他，拼他的保守心態。」
蔡宗明彷彿得了絕症的人聽見醫生建議多吃點好的，心裏一涼，反倒沒了包袱，鄙視地斜了樓成一眼道：
……
「這口氣你能忍？」
「對，你才用心練武一年零兩個月？」高勝利有些詫異道，看資料的時候，他只關注對手如今是什麼水準，而不會去探索成長背後的故事。
松大武道社席位處，在黎小文轉達了錦豐的出場名單后，蔡宗明嘴巴半張，愣在了那裡，下意識轉頭看向施老頭道：
對嘴王這種個性的人，越安慰越沒用，損兩句就好了！
「換做我們，估計也會這麼做，反正樓成是有實力一穿三的。」
蔡宗明剛見站穩，已然彈動脊椎，強行變化了方向，險之又險避開了對手的猛撲，當然，還是被敵人欺到了近前。
……
當我們是什麼？魚腩嗎？
這太瞧不起人了！
「對話時間開始。」
打錦豐還用得著認真分析啊？
「好！」高勝利說話隱有金鐵之聲。
是，他是很厲害，是快並肩任莉和彭樂雲的天之驕子，有不小的希望打穿自家隊伍，但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險啊！
從邏輯的角度來講，這沒任何問題！
正好，我很擅長這個！
挑戰帝都，光靠自己和大舅哥可不行，另一位出場的隊員也得拼到極限，才有希望獲勝！
上打下踢！
松大那幫人出更衣室了……魏榮和高勝利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有
「好好體會。」
呃……高勝利從未遇到過有人用對話時間來解釋類似事情的，短暫竟有點發愣，不知該如何回應。
自己竟然會當他是好人！覺得他很誠懇很不錯！
「對我來說都一樣，反正都打不破防禦。」蔡宗明似乎將對話時間當成了閑聊的機會，侃得高勝利心情一陣一陣的舒暢。
高勝利鐵布衫有成，是比自己更適合欺負弱小的那種，由他當先鋒，剛剛好！
「好好利用對話時間。」樓成誠懇地給予了建議。
而他之前的誠懇之前的尊敬之前的禮貌，都是裝出來的，都是為了讓自己卸掉防備才那麼說的！
「該上場了，裁判在示意了。」
被輕視被看不起的憤怒同時湧現于了錦豐大學武道社每一個人心裏，彼此對視了一眼后，魏榮瞄了瞄招手的裁判，對高勝利道：
松大竟然讓了第二主將？
「弱弱」地瞄了眼對手，蔡宗明誠懇開口道：
甩了個白眼給劉春來，魏榮吸了口氣，站起身道：
「好的！」小明同學險些「淚流滿面」。
憤怒沖腦的高勝利想都沒想就回抱了氣血，炸了丹勁，雙腳一撐，于喀嚓之聲里兇猛地撲向了對手。
「開始！」
「資料了解一些，視頻就看了兩個。」高勝利坦然直言。
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聲：「而是在走鋼絲。」
面對蔡宗明大喜過望的反問，施老頭只輕輕頷了頷首道：
短暫的停頓后，他們知道了松大提交的「主力名單」，沒發現林缺這個名字！
與此同時，他尾椎一夾，大腿繃緊，右腳抽了出去，踢向了對手的兩腿之間。
聞言，蔡宗明笑了一聲，
高勝利皮膚黝黑，整個人彷彿鐵鑄的一樣，聽到魏榮的說辭后，疑惑開口道：「什麼小目標？」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
說好的職九劉春來呢？
這就得靠對話的設計來完成了。
錦豐市是關外盟所在地，武道風氣很濃，漢子們都有輸人不輸陣的觀念！
蔡宗明伸出右手，挨個和大家擊了擊拳，最後揍了下樓成的肩膀，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姿態走向了石階。
來呀，來打我呀！小明同學的念頭油然一閃。
而所有替補里，還是自家珂珂最強！
「我去年二月份才正式加入特訓隊伍的，之前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練了好些年的武功，還只有業餘五品。」蔡宗明做唏噓和自得狀，「特訓了九個多月的樣子，從業五到了職九水準，現在嘛，你看我氣血，有強九了對吧？」
「我蔡日天要逆天！」
樓成忍著笑，拍了拍嘴王的肩膀，一臉「節哀順變」的沉重表情道：
「不能！」高勝利咬牙回應。
「這場比賽，大家心氣都不太足啊，呵呵，我也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樓成和林缺的表現如何，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道理是這樣沒錯……高勝利仔細一想，竟不由微微點頭。
直到此時，高勝利才霍然醒悟，明白了蔡宗明剛才是故意斷在那裡，以讓自己走神，從而創造偷襲的良機。
將出場名單報上去以後，錦豐一行人推開更衣室的大門，走向了席位處，還未坐定，便聽見四周的聲浪一下爆發，似乎有海潮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