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且行且珍惜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是一歲
「真不錯誒！」
叮噹，酒杯輕碰，水液微盪，小兩口各自抿了一口，只覺周圍很靜，燈光很柔，心裏很暖。
女孩剛有蓄勢，樓成便已察覺，好笑搖頭，選擇了不做閃避。
樓成當即伸手，幫她按捏，附和著笑道：「是啊，以後請個會做飯的阿姨，我們心血來潮了，再自己弄。」
「媽，爸。」有點恍惚有點感傷的嚴喆珂跟著喊了出聲，然後猛地清醒，臊紅了一張臉孔，強忍著掉頭就跑的衝動，囁嚅著嘴唇補了一句，「叔叔，阿姨……」
僅憑菜譜和太后的隻言片語，就能做到這種程度……請叫我嚴大廚～！
「珂珂？」他敲了敲門，以迷茫不解的語氣喊道。
「你都做好攻略了啊？」樓成彷彿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小心我衣服！」餘音有顫，裊裊回蕩，樓成完全忘記了去品味自己又長大一歲的事情。
接近凌晨，他推醒了女孩，左手一抖，灑出滿天的晶瑩，而每一點晶瑩內都藏著一點火光，無有例外！
昏暗寧靜之中，嚴喆珂戴著白色飄然的頭紗，穿著一件勾勒出她美好曲線的婚紗，蕾絲疊疊，若隱若現，襯托得她宛若天使降臨般清純秀麗。
「橙子，生日快樂～！」
見樓成一臉的驚艷和呆愣，女孩略有點不好意思，忘記了說生日快樂，揚起下巴道：
「你再等等，再等等……」女孩的聲音略顯急促地傳出。
十一點五十
「橙子，你先去洗個澡吧。」
嚴喆珂貝齒微啟，輕咬了樓成遞過來的酥肉一口，略作咀嚼，彎起眉眼，自我誇讚道：
樓成的手機時不時響起，皆是別人對他生日的祝賀，以華國早十二三個小時的現實，他在國內已進入二十一歲的第一天，但小兩口還在「倔強」地等著康城零點的到來。
返回二樓，兩人躺到了床上，挨得很近很近，閑扯漫無邊際，偶爾刷下網路，找點話題，就連時光都彷彿變緩。
「我訂做的衣服……我們都還沒拍過結婚照呢！」
「快去快去，先洗澡！臭死個人！」嚴喆珂手腳並用地將他趕下了床，一臉牙痒痒的表情。
此時此刻，她雙手捧著一個自製的奶油蛋糕，上面插滿了蠟燭，足足二十一根，火光搖曳，宛若心靈。
過了第一頓，酥肉能在冰箱保存很久，樓成老媽齊芳每次做豆腐青菜湯，都喜歡放上幾塊，加點油氣，更添香濃，而那個時候的酥肉已沒有那麼膩了。
從超市回到家中，樓成和嚴喆珂便開始忙碌，他們先規劃了過年這兩天的「菜單」，接著上演了「鴛鴦雙刀剁肉」等花式節目。
嚴喆珂輕咬了嘴唇，目光「羞憤」地再次開口：
「媽，爸，珂珂來了。」樓成微笑提醒了一聲。
嚴喆珂漫無邊際的
滿室皆陷黑暗，只窗外有微光照入。
嚴喆珂抿嘴一笑，眸光望向天花板道：
做做嘗嘗，嘗嘗做做，兩人將菜肴擺滿餐桌時，肚子都已是半飽。
先是嚴開紀明玉，接著有紀家兩老，嚴家兩老，等到女孩勾動了情緒，紅著眼眶弄完，樓成召喚她過去，與自家老爸老媽說上兩句。
十一點半，嚴喆珂忽然伸腿碰了碰樓成：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只是我們已不在獨自一人。
……
某人在這方面真是孜孜不倦啊……不知道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的狀態……
二十分鐘后，他一身清爽走出，回到卧室門口，伸掌擰了擰把手，紋絲不動。
我不就客氣一下，說今天是你生日，隨你折騰，你竟然當真了！
「那可以明天再試……」樓成嗓音低沉地說道。
「好吃……」樓成含糊不清說著，並討好地把剩下半塊遞到女孩嘴邊，「你嘗嘗。」
「對啊。」樓成目光流連地回答。
「好累哦，以後不是節假日都不想自己做飯了。」嚴喆珂舒展了下手臂，半是驕傲半是感嘆地說道。
「為嚴大廚，樓墩子！」樓成也拿起了自己的玻璃杯。
在興省，墩子是負責切菜和配菜的二廚。
歡快的氣氛里，小兩口開始了新的一天，先是上課聽講，接著
之後他們蜷縮在一起，再次等待康城的零點。
「那姐姐請你去拍～明天，呃，今天下午沒課，我們去左湖碼頭，去河畔公園，去威爾遜廣場，去亞當斯花園，去西敏大廈，嗯，自己拍！」
穩了！樓成滿臉喜色地進了洗浴間，左搓搓，右擦擦，放緩了節奏，哼起了歌曲。
「不能浪費食物……」
說完，她笑容綻開，目光盈盈若水地看向樓成的眼眸，低語開口道：
哼，等下得老實交代，怎麼懂那麼多！
她邊說邊轉過身體，走向衣櫃，似乎要將屬於樓成的那套拿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嚴喆珂沉沉睡去，樓成側頭看著，眸光蘊笑。
「過年了！放炮了！」樓成低喊一聲，笑容滿面，腦海里閃過了接下來的全國賽，閃過了下半年即將加入的職業圈。
嚴喆珂怔怔看著，眸中一片絢麗和燦爛。
「老公，生日快樂……」
「馬上十二點了，過了再去。」樓成略感茫然地回答。
傍晚，疲勞（僅限嚴喆珂）卻興奮的兩人回到家中，又做了一桌年夜菜，風捲殘雲般一掃而空。
可她還沒來得及邁開步伐，腰部就環上了一條胳膊，背後貼來了強壯的身體，耳畔有略顯灼熱的鼻息吹拂。
「不過看你在旁邊忙前忙后，
樓家三口皆是敞懷大笑，沒去調侃此事，轉而閑扯起別的話題，嚴喆珂邊斯斯文文含笑聽著，邊把手伸到樓成背後，擰了一把又一把，但都心軟得未曾用力。
「好好好。」他裝作無奈和遲鈍，拿上換洗衣物，出了房間，走向洗浴的地方。
「嗯？」樓成挑了下眉，鼻孔發音。
呼……樓成右手前伸，攬住媳婦，口中則吐出氣息，吹滅了蠟燭。
她信心更足，夾起別的五花肉放入鍋中，樓成眼疾手快，伸掌擋住了濺起的少許油滴，排除掉一切隱患。
邁了兩步，他耳朵微動，聽見了房門合攏和上鎖的聲音。
這是驚喜禮物的節奏？樓成心中一動，深覺自己剛才真是不解風情。
果然會這樣……你個大色狼……嚴喆珂慧黠暗笑，早有準備般轉身，揚起了手中的蛋糕，要拍向某流氓的臉部，祝他生日快樂！
吃飽喝足，樓成擔綱主力，在喝果汁都似乎喝醉了的嚴喆珂搗亂下，艱難收拾好了手尾，弄乾凈了餐廳和廚房。
這是秀山過年必備的酥肉，選材、輔料、做法都與別的地方稍有不同，更加得嫩滑，但也更容易吃膩，以樓成的胃口，也難連吃十塊以上，必須拿別的食物「中和」一下。
見此情狀，嚴喆珂的動作變緩，停下了蛋糕，嘟
「當然～」嚴喆珂尾音上揚，神情愉悅地回答，「這可是你的生日禮物！嗯，我給你訂做了全套的西裝，襯衣，馬甲，領結，皮帶，鞋子……等暑假回國，我們再弄漢服拍第二組……來，你試試看……」
她剛才的轉身動作和試衣服話語都是有針對性的陷阱！
這種事情不是該由我來做嗎？
「進來吧。」女孩嗓音有所繃緊地說道。
「滋滋滋」，油鍋冒泡，嚴喆珂小心翼翼將拌好雞蛋和澱粉等事物的豬五花肉放了進去，炸至金黃撈出，丟入旁邊的碗里，然後一隻瀰漫著霜霧的手快若閃電般探了過去，一把抓起，啃了兩口，感受到了肉質的香嫩。
「嗯。」樓成吸了口氣，探掌握住把手，輕輕一擰，往後推開，只見房間燈光已滅，窗帘拉攏，蕩漾著暈黃的燭火。
翌日清晨，嚴喆珂恨恨地刷著牙，看著精神充沛的樓成錘鍊完畢，進入衛生間，衝掉身上的汗水，他全身上下都透著「滿足」兩個字。
酥肉剛出鍋時最美味，以前家裡不太富裕的時候，每逢過年，他都是守在灶旁，出一塊吃一塊，直到滿嘴流油，肚子變鼓，開始噁心，才戀戀不捨離開，嚴喆珂雖然不喜歡太膩的東西，但對剛炸好的酥肉卻一點也不排斥，只是最多能吃兩塊，那勾人的香氣，美好的口感，就是家鄉的年味之一。
「好的。」樓成暗自一笑，耐心等待，默數著時間，發散著思緒，猜測即將收到的禮物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