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回 黑市開啟

一夜無話，天光剛亮，太子府的人已經到了，朱標確實放在心上，連夜入宮尋找千年人蔘，這種事只需要掌管藥材的太監點頭，做好記錄，然後蓋上太子的大印，清楚去向就可以，畢竟是千年人蔘，價格不菲，如果沒有完善的管理制度，難免有人偷著拿出去販賣。

林風從齊泰手中接過兩個木盒，沉甸甸，盒子做工精細，材質應該不錯，上面矇著黃色布卷，人蔘喜陰，收藏時同樣需要放在陰涼處，朱標擔心一根不夠，索性直接拿了兩根過來。

齊泰笑道：「跟在殿下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殿下如此用心，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大人應得的。」

「看什麼看。」

啪啪啪，唐牛右手連續在對方身上拍了幾下，嘩啦嘩啦，衣服裏面掉出四五個錢袋，有大有小，甚至還有女人用的胭脂盒，不過是普通小賊，做賊同樣有做賊的規矩，只有小毛賊才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真正的賊要麼不幹，乾的就是大買賣。

「林風已經感激不盡。」

「小心保管。」

「還真是賊，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吃過早飯，李秀兒出現，已經服下參湯，確實有效，臉色顯出血色，一切都是好轉跡象，林風一顆心總算放下，下一步就是如何得到黑市上的千年靈芝，帶上唐牛、陸俊，身邊有個幫手，一旦起了爭執也好有個照應，當然最為重要一點，藉助陸俊的手改變身份，林風不想以錦衣衛身份出現，畢竟是黑市，這種暗處交易對官府的人最是忌諱。

唐牛此時這個氣，換做以往早就幾個大嘴巴過去打得滿地找牙，現在不行，出來時林風交代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發火，而且絕對不能顯露身份。

小二的嗓門特別亮，似乎是有意拉長，或者是出於習慣，唐牛走過去，選了一個位置大大咧咧往那一座，大腿順勢踩在木椅上，「小二，來一壺好酒，再來二斤牛肉。」

「就俺一個。」

「這是什麼？」

那人說完看了一眼唐牛，多半是覺得對方裝扮有些滑稽，衣服料子不錯，一看就是富貴人穿的，可惜到了唐牛身上偏偏穿出另外一種感覺。

時間不長，酒肉端上，唐牛也不客氣，走了一天確實餓了，抓在手裡不停塞進嘴裏，完全沒有留意酒肆之中那些異樣眼神。

酒肆里頓時熱鬧起來，不少食客紛紛將手伸向腰間，丟了錢袋的不在少數，「走。」

「一位，裏面請嘍！」

「成，公子稍等。」

「放屁，女人的肚兜也是你用的。」

腳下的路千萬條，如何走，走哪一條只能自己去選。

唐牛呵呵一樂，這有點意思，喝多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喝多，就在三人將要離開瞬間，唐牛似乎察覺到什麼，畢竟是老江湖，左手一探，腰間一空，裝在裏面的錢袋不翼而飛，這還了得，幾個健步抓住那人手臂。

「馬上就來。」

「把錢袋叫出來。」

身形瘦削之人痛得嗷嗷直叫，手臂被唐牛大手抓住，有如鐵鉗子一樣，連續抽了幾次始終無法抽出，只能用祈求目光看著同伴。

「還真是神了，打眼一看，跟人一樣。」

「所以才稱之為人蔘，第一次用量不能太多，否則身體會受不了。」林風小心翼翼從上面摘下幾個參須丟入水中，隨著水花翻滾，人蔘表面不斷改變顏色，一絲黃黃液體從周圍緩緩溢出。

兩人從地上爬起向外就跑，猛然一道身影接近，正是一直在外面的夥計，搭在肩上布巾此時已到手裡，身子橫在門前，手臂順勢一抖，啪啪，兩人面門直接被布巾擊中，不過是湊湊熱鬧，其中一名賊人火起，噌的一下拔出腰間匕首。

「好。」

人蔘，多年生草本植物，喜陰涼、濕潤的氣候，多生長於晝夜溫差小的海拔500～1100米山地緩坡或斜坡地的針闊混交林或雜木林中。由於根部肥大，形若紡錘，常有分叉，全貌頗似人的頭、手、足和四肢，故而稱為人蔘。生長千年的人蔘，極為罕見，藥用價值極高。

「大人放心。」千年人蔘關乎飛天燕子性命，不敢有絲毫大意，小何小心接過重新放回布卷之中，這裏交給秀兒，其他人返回前院，唯獨不見唐牛身影。

一人使了一個眼色，另外兩人隨之起身，出酒肆的路恰好經過唐牛坐的位置，走在前面身形瘦削之人突然身子一晃腳下一滑，唐牛一愣，手裡抓著牛肉，那人直接倒向自己，只能雙手向上一推。

「殿下說了，若有其他需要，隨時可以派人過去。」

一陣酒香迎面而來，唐牛嘿嘿一樂，錦衣衛規矩太多，任務在身不得飲酒，這個時候不一樣，就自己一個人，身上有銀子，索性大搖大擺過去。

唐牛打扮一番，一個人在集市上晃著，特意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帶上書生帽子，手裡拿著摺扇，不停晃上幾下，總是覺得差了一點，林風交代，去外城集市轉轉，至於想找什麼沒說，做什麼沒說，如此可是難壞了唐牛。

朱元璋對皇宮管理極為嚴格，從女人到物品一一詳細記錄，同樣安置一批心腹太監留在妃子身旁，稍有風吹草動離開來報，朱元璋畢竟老了，後宮里的那些女人還年輕，深宮寂寞，不是每個人都能守住最後的底線。

「好吧，有事在身，閑暇之餘可前來尋齊泰，你我兄弟好好痛飲幾杯。」

一陣鬨笑傳來，一名女子怯生生道：「那是奴家的，能不能還我。」

夥計嚇得連連後退，就在那人揮動手臂同時，唐牛已到近前，慘叫聲在酒肆內響起，匕首瞬間鬆開。

只見唐牛身子向後，左手抓住那人順勢發力，另外兩人想要衝上解救同伴，右手順勢一推，兩道身影向後倒去，幾乎同時，身形瘦削賊人直接被唐牛來了一個倒栽蔥抓在手裡。

「還能喝。」

「呦，爺，幾位？」

「那是我的錢袋。」

這一刻，所有人的手搭在一起，臉上露出笑意，此刻內心的喜悅遠遠超過升任千戶，柳二娘的毒傷牽動每一個人的心，這是屬於天龍營的靈魂，為了彼此，不惜以身犯險，所有一切都是林風賦予。

「這都是我的。」

「有什麼了不起，有錢就能隨便誣賴人。」

水花翻滾，林風小心揭開上面黃布，那一刻所有人發出驚嘆，不愧是生長了千年的靈物，個體上已經看出差別，要比普通的人蔘大上不少，較粗一段生出無數參須，中間是密密麻麻的紋路，上面位置生出兩道旋轉紋，恰如人的眼睛，高高翹起位置有如人的額頭，分出的兩個較大參須恰如人的雙臂。

藥材好，葯才好。

「敢在老子頭上動土，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唐牛天生嗓門就高，一壺酒下肚，此時被人偷了錢袋更是火起。

「痛，手斷了。」那人原本就是市井無賴，眼見被對方抓住無法脫身，索性用出無賴把戲，身子直接撞向唐牛。

「不敢，保護殿下不受任何損傷是林風職責所在。」

好傢夥，連肉帶油直接戳到那人身上，「對不住，喝多了。」

「什麼錢袋，少在這裏訛人。」

齊泰離開同知府，林風腳下不停，李秀兒準備好熬參用的鍋，不停用扇子將火扇旺，進入後院，小何等人紛紛圍過來，多半是想見識一下千年人蔘的樣子，這可是稀罕東西，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