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決
第448回 預言成真
「皇孫朱允炆。」
朱元璋點頭，「若按祖制，立長而非幼，這樣不失穩妥。」
「諸位大人，安好。」秦王此時盡顯客氣，這段日子整天留在行館讀書寫字，無非是做做樣子給朱元璋看。
中間之人起身來到近前，高聲道：「皇恩浩蕩，體恤萬民，今有布政司、各省府官員營私舞弊，私設名目，巧取豪奪，天理難容，今奉命監斬。」
朱元璋輕輕點頭，對馬皇後生的幾個兒子裏面，除了長子朱標之外，朱元璋最喜歡的就是三子朱棡，朱棡不僅聰明，長的也好看，朱元璋從小生的丑，就算做了皇帝，同樣清楚這一點，幸虧幾個兒子大多隨了馬皇后相貌。
鐵血政權下的清廉，殺人絕對是震懾的最好手段，當年胡惟庸案一幕再次上演，這一次朱元璋殺的理所當然，更加大快人心。
朱元璋還是搖頭，太傅這一下可是犯難，晉王不行，難道是燕王，應該不會，輪長幼次序，燕王要在晉王之後。
有太監搬了椅子過來，緩緩坐下，深吸一口氣，朱元璋坐在上面不由得嘆口氣，太傅忙道：「皇上為何而嘆氣？」
中間高台上坐著一人，面色陰沉，這次的主刑官，旁邊坐著兩人，一個
「王爺。」
「長幼有序，若非太子早逝，皇孫朱允炆當為太子，皇孫之中，以此人為長，倒也合乎規矩。」
「殺。」
朱元璋搖頭，「國之興亡在於君，君明則臣賢，不敢上欺君王下壓百姓，如此國當興，朕雖讀書不多，倒也懂得其中道理，秦王，並非治國之才。」
「全聽大人安排。」兩人起身，哪還吃得下去，只是簡單喝了點水，一連幾天過去，太平府一案結束，朱元璋突然有了一個極為大胆的想法，這個想法歷朝歷代都不曾有過，一旦實施，必然招致朝臣反對。
「老臣惶恐，立儲為國之大事，當由皇上做主。」
「若以仁慈論，老臣斗膽推薦一人。」
太傅眼珠一轉，能夠做到今天這樣位置，不僅有學識，同樣懂得為官做人之道，「皇上，莫非有所擔心？」
「這樣！」
朱元璋微微點頭，不管傳位給哪個兒子，其他兒子必然不服，皇子之間的血腥爭鬥，這是朱元璋最不想看到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傳給長孫朱允炆，讓所有人徹底斷了念想，各回封地，這樣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辦法。
「皇上
「謝皇上。」
歡呼聲雷動，外圍百姓呼啦啦跪倒一片，有的不停抹著眼淚，眾人站在高台上看得清楚，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一點當今天子朱元璋和歷代皇帝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讓朕再想想。」
中間老者看看左邊齊泰，再看看右側林風，兩人同時抱拳施禮，「大人是聖上欽點的監斬官，做主便是。」
太傅眉頭一皺，一時間難以猜出皇上究竟是怎麼想的，索性不語，既然皇上把自己叫來，心裏肯定已經有了想法，只是沒有做出最後決定而已。
可惜朱棡驕縱慣了，到了封地更加無法無天，做了不少壞事，朱元璋將其召回京城責罰，朱標念及兄弟情分一力求情，朱棡有所收斂，不管如何，自己只是一個王爺而已，還是要看人臉色，於是暗中招攬人馬。
「二皇子，秦王，為皇后所出，可堪大任。」太傅說完偷眼看著朱元璋。
朱元璋頓時眼前一亮，不露聲色，「太傅，此事可行？」
幾人走來，為首的是秦王，一側是晉王，接著是燕王等人，朱標死了之後，這些皇子索性留在京
京城外，人山人海，不僅有京城的百姓，從各地趕來看熱鬧的不在少數，中間搭起一座容納數百人邢台。
一聲令下，帶血砍刀落下，一顆顆人頭隨之掉落，這一刻，多少貪官為之膽寒，就算是二品、三品的大員同樣無法倖免。
太平府一案持續發酵，不僅是各地官員，大戶、商會都有參与，看著審問記錄，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朱元璋再一次震怒。
鐘聲敲響，百官大朝，除非是有大事，否則很少召集百官上殿面聖，眾人早早趕到，彼此寒暄，此刻，太平府一案已經過去，死的也就死了，空出來的官位自然有人頂替。
朱元璋道：「想當年你我縱馬天下，如今都老了。」這些話出自這位大明天子內心，精神上的疲憊，身體上的睏乏，為了大明天下只能一個人硬撐著。
太傅施禮離開，所有人都好奇，為何要推薦朱允炆，首先一點，朱允炆是文人，學得都是儒家之道，這一點和燕王完全不同，一旦做了皇帝，必然重用文人，而不是那些喜歡打打殺殺的傢伙，無形中對太傅這些人有利。
「晉王如何？」
朱棡滿了二十歲，該離開父親身邊，動身前往他的封地太原了。
時間過去一個時辰，年邁老臣緩緩走入，還好這裡是側殿，不用去爬那麼多台階，不等下跪，朱元璋擺手，「免了，賜坐。」
大殿之上，眾人施禮之後分列兩側，朱元璋點頭，一旁太監手捧聖旨念道：「皇孫朱允炆，仁孝有加，才學出眾，今不負皇命破太平府貪腐一案，封為皇太孫。」
「何人？」
「二位大人，不如先休息一會。」
貪官抓了，多收的糧食、銀兩大多返還，失去的土地回到自己手裡，有皇上為窮苦百姓做主，這天算是徹底晴了。
明朝官階制度極為嚴密，除了內閣、六部之外還有五寺、二院、三司，職責不同，跪在下面那些人中同樣有三司的人在，尤其是布政司，這一次空糧案涉及到的布政司官員超過六成，如此大規模的隱私舞弊，無怪乎朱元璋龍顏大怒。
「人老滑，樹老精，朕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若非標兒英年早去，朕何必為此苦惱，有心在皇子之中挑選繼位之君，可惜。」
太平府一案，太子府再次引起朝臣重視，尤其是
名冊畫滿一本，行刑前身份已經核對完畢，只需要在名單上劃上一個叉，從早上一直殺到中午，跪在下面等著行刑的排出去老長隊伍，兩側都有侍衛把守。
太傅手捋鬍鬚，這些皇子之中，能打仗的居多，尤其是燕王，當年跟隨藍玉擊破北元大軍，皇子之中軍功最高，可惜，皇上看中的根本就不是這一點。
因此，當朱元璋聽說了這件事情，馬上叫人連夜飛馳送信給朱棡，說：「我率領手下大將平定天下時，從來不姑息他們的任何錯誤，但唯獨廚師徐興祖，跟隨我二十三年從未責罰過。類似的錯誤不能再犯。」
「仁以興國，武以安邦，今天下安定，北元大勢已去，再無威脅。」朱元璋終於表露自己的內心，當年一力栽培朱標，就是為了這一點，當年的馬上皇帝，如今不需要打仗，需要的是一個能夠令國家安穩之人。
「去把太傅請來。」
「二位大人，時辰到了。」
「文武兼得。」
朱元璋呵呵一樂，「不服老還是不行，這些日子，朕一直為了繼位人選而煩，今日把太傅請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