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一 群星閃耀之年

章六十五 陰謀

卷一 群星閃耀之年

章六十五 陰謀

年輕人抬起頭,帶著從容而優雅的微笑,說:「我們都知道深藍從來不出產構裝,蘇海倫殿下對於構裝品質的極端要求以及對構裝師的痛恨,讓普通構裝師根本沒有在深藍的生存空間。所以我們可以大胆的假設,這幅極品的構裝,很有可能出自這位李察之手。如果是,那他值得我們傾盡全力出手,如果不是,一個未來的大構裝師也值得我們付出重大代價。」
「還需要證實什麼?一個十五歲的構裝師,未來還需要證實嗎?」另一個高壯的男人冷冷地說,然後右手用力向前一揮:「哪怕李察一輩子只是一個構裝師,如果讓他長大了,阿克蒙德家族會多出多少構裝騎士來?早就應該在路上殺了他的!哪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在深藍中學了五年,就應該殺了他!因為那就是一個未來的大魔導師!」
李察原本站在沃林身後,皺眉看著福克和他周圍那一群人,無數數字先是劇烈跳動著,然後跳躍幅度開始變小,許多關鍵性的數據逐漸變得清晰。從福克和其他人的動作變化幅度上,就可以逆向推測出他們主要戰力的大致範圍,就如李察可以從一個法職者魔法氣息的波動上反向計算出魔力一樣。
「各位,我剛剛還查閱到了另一條有趣的消息,是關於一年多以前一次拍賣會的。」年輕人扶了扶眼鏡,用手指撫摸著手中的書頁,指著其中一行,說:「這屆拍賣會最耀眼的拍品就是一張極品的初階敏捷構裝,它對承載力要求低至可以附加在三階構裝上,而加成幅度卻達到了可怕的41%,只看加成幅度,就完全達到了二階構裝的標準!這幅構裝拍出了五百萬的天價,足以說明它的珍貴和稀有。不過更加讓人感興趣的是,這幅構裝的拍賣方是深藍。」
和阿克蒙德家族7-3號浮島上充滿戰爭味道的要塞風格不同,約瑟夫家族6-6號浮島上的風光更加符合人類大貴族的審美觀。幾百年來的苦心經營和比7-3號更大的一公里直徑,讓這座島嶼成為建築藝術和園林藝術展示的所在。
李察還是孤身一人,沃林卻帶了四名僕從,並且衣服胸前有著醒目的阿克蒙德徽記。林蔭路上往來的人很多,有全套閃亮盔甲的構裝騎士,也有許多華麗馬車經過,但更多是步行的人們。作為諾蘭德信仰最廣泛的聖地,永恆龍殿擁有為數眾多的信徒。而永恆龍殿不可重建、只可發現的特點,更加奠定了它在信徒中的神聖地位。
「非標準構裝?」賈文低呼一聲,對於魔紋構裝也有一定知識的他立刻做出了判斷:「這個李察將來很有可能成為大構裝師!」
於是所有的人立刻明白,要不惜一切代價剷除李察!
他似乎又回到了在深藍的日子,給自己制定了如魔法鍾般精準的時間表,開始大量吸收位面戰爭、浮世德歷史、以及永恆龍殿的相關知識,再扣除給溫寧頓製作構裝插件、制定未來屬於自己的構裝騎士的裝備方案和冥想的時間,他的時間也所余無幾。
「福克,福克·約瑟夫。這是最好的人選。」年輕人不假思索地說。
最左邊一個透著精明幹練的中年男人說:「已經通過多種途徑證實,可以確認李察·阿克蒙德的確是一名初級構裝師。不過深藍那邊暫時還沒有得到更加詳細的消息,無法確認李察的構裝水準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在深藍中,有關李察的信息出奇的少,消息販子們的表現也很奇怪,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扔過來一堆瑣碎卻毫無用處的情報,我們的人未必能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
說完,年輕人又從書架上取下一張捲起的皮捲軸,展開攤在桌上。捲軸上繪製的是浮世德地圖,被年輕人以魔力激發,即刻在捲軸上方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傳奇之城模型。
一道溪流從浮島西南的山頂流下,在山腳下匯聚成一個小小的湖泊,而一座古老的城堡就建在湖邊,城堡中心廣場四周以柔和的魔法光源襯托著精美的雕塑,矗立在正中央的奢華噴泉則是吸引訪客視線的焦點。
當然,這種程度的擋箭牌對於維妮卡和黛玫是無效的,她們第二天就結伴前來拜訪李察。不過,幸運女神再次眷顧了李察,她們最近恰好在進行一個很重要的修鍊課程,所以並沒有逗留太多時間,也十分遺憾的,在接下來至少四、五天都沒有時間和李察做更深入的互相了解。這次拜訪的主要討論內容圍繞著魔紋構裝展開。
午飯之後,李察和沃林就結伴從傳送神廟中走出,沿著優美的林蔭路,向山頂的永恆龍殿走去。這是一條幾公里長的路,但是沿途賞心悅目的風景,卻使得走在這條路上的人不覺漫長。
她的面孔十分美麗,甚至有一種嫵媚的感覺,眉梢眼角帶著淡淡風情,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棕色的短髮顯得俏皮中帶幾分幹練。她整個人都倒在椅子里,雙腳高高地擱在桌子上,而該死的是,那身盔甲偏偏把大腿裸露出來,兩段雪白細膩的肌膚在窗口透進的淡金色光芒下顯得十分耀眼。
眼前局勢一旦真的動手,不用說沃林和李察就是被人暴打一頓的結果。六個強悍的僕人再加上福克,哪怕李察完全學會了黑暗世界的戰技都沒有用。李察可不是戰士,又以一對多,想在正面戰鬥中解決七個中級戰職,除非是永恆之龍把神恩砸到他頭上才行。至於魔法,如此近的距離,又是圍毆,哪有給李察施放魔法的空間?他身上也沒有帶法杖之類可以儲存瞬發法術的魔法用具。
在管家彙報完整整五分鐘后,森馬才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把兩條長腿從桌上挪了下來。這是個讓人噴血的過程,因為她身上那套盔甲的下半身是裙甲樣式,所以裙下的風光若隱若現。強大的女人,如果又兼有美麗的話,對男人的殺傷力格外大。其實森馬的敵人中就有不少因為似乎從她裙下看到了點什麼,一時失神,結果就被細劍刺穿。
老人率先站了起來,恭敬地說:「悉聽您的吩咐。」
對面被簇擁著的貴族青年看清了攔住自己的是沃林,先哈哈大笑幾聲,然後才以誇張的姿態說:「喲!這不是阿克蒙德家的沃林小少爺嗎?哈哈,我最近幾天是過得不錯,托爾神在上,我先是在賭場中大賺了一筆,還贏回一件據說是某個古老精靈部落的傳家寶!而且今天我還剛剛聽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消息,你們想知道是什麼嗎?」
福克眯著眼睛盯著沃林,露出猙獰得有些扭曲的笑容,說:「雜種!我早就等著你這一下了!」
他說完,意猶未盡地冷笑了兩聲,又向咆哮的壯漢說:「要不納西比你帶隊,去伏殺莫德雷德吧,弄掉那個魔王,或許比搞掉一個未來的構裝師要有用得多!」
李察也很希望去永恆龍殿看一看,於是找來負責自己起居的管家,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他。這是歌頓的要求,李察如果要離開7-3浮島,就必須通知家族,等候安排。
地面則大部分被鬱鬱蔥蔥的植被所覆蓋,在一年四季的恆溫下,樹草凝碧欲滴,各種各樣的花卉幾乎永遠保持著開得最好的時節,恍若進入了傳說中神祇的後花園明水之域。建築物散布其間,風格無一例外高雅古典,環繞著纏有常青藤的花棚和涼亭、以及經過仔細修剪的樹叢。
所幸的是,當日晚宴之後歌頓並沒有催促李察立刻決定伴侶,事實上,如果不是特別約定時間地點,兩人也幾乎沒有什麼機會碰面。
那群貴族青年先是一怔,然後立刻個個面露不豫之色。沃林的舉動已經算得上是挑釁了,所以他們後面跟著的幾名僕從立刻跨前幾步,逼了上來,紛紛捲起袖子,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這直接使得李察的預測價值飆升了五倍,並且在眾人的議論中,他的危險程度已經被列為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並且進入了阿克蒙德家族的前十位。
就在這時,對面的福克看夠了戲,輕笑起來,說:「據說那天輸了之後,某個傢伙就跑到旖旎花園去找女人。事後,你們猜,蘭絲那個騷貨怎麼說?那個傢伙只堅持了五分鐘!而且他的傢伙比地精的還要小!哈哈!」
那位正在書架間來回踱步的年輕人停下了腳步,抬起頭,問:「對了,我差點忘了,我們那位令人尊敬的小少爺曾經說過,李察正在準備做一個魔力增幅的構裝。這可是一個非標準構裝!你們不會認為,他現在就能做出二階的標準魔紋構裝吧?」
面對兩個興緻勃勃想親眼目睹這種傳奇物品製造過程的少女,李察本來以還沒有準備好足夠的魔法材料來拖延一下,沒想到黛玫和維妮卡卻說李察可以先「熟悉」一下準備承載構裝的區域。因為對黛玫和維妮卡來說,最重要的相互了解,當然是要讓李察熟悉需要附加魔紋構裝的位置。
名為納西比的大漢臉色立刻漲得通紅,憤然咆哮:「賈文,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他們轉了一個彎,即將走上通向永恆龍殿的大路時,忽然從對面走出一群人,居中的是幾個有說有笑的貴族青年,也帶著五六個僕從。這群人中央有一個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的青年,一身典雅華貴的衣服盡顯身份與老牌豪門的品味。最主要的是,華服胸口那三支長劍交叉的徽章說明了他的身份,約瑟夫家族的直系子弟!
他一邊翻閱著手中的書,一邊說:「消息確認了嗎?」
管家行了一禮,安靜地退了出去,只當沒聽到森馬最後一句話。血之聖騎士偶爾會爆爆髒話,這算是另一個小小的癖好。不過森馬既然答應下來,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十三構裝騎士多少都有些怪癖,森馬的怪癖就是穿得像個暴露狂,可是誰要是真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往往會陷入暴怒狀態。
這名女騎士穿著一身輕盈而華麗的鎧甲,甲胄的式樣十分少見,不像一般的設計強調對胸腹、咽喉、下陰等要害處的保護,反而似乎是為了充分襯托出女騎士的身材,曲線優美合體,幾乎可以媲美度身定做的晚禮服。要害處也看不到特別的加固或者防護設計,整套甲面布滿美麗的花紋,配著繁複的寶石和水晶的鑲嵌裝飾。
「我們的小李察想要出去走走?還是和沃林一起去?」森馬眯著眼睛問。
跟隨著沃林的四名僕人無論從數量還是體型上都略有遜色,但卻毫無懼色。不過不畏懼卻不等於愚蠢,已經有一個僕人掉頭就跑,準備回家族城堡報訊。這次的衝突看來難以善了。
在浮世德白天會有所加強的如陽光般的金色光芒下,她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昏昏欲睡,連擱在座椅扶手邊的細刺劍都慢慢歪斜,似乎隨時都會倒在處處破損的舊地板上。可是管家知道這隻是假象而已,而死在她手下的眾多強者更是明白那柄細劍的可怕,只是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訴說心中的恐懼了。
名為費倫的老人看了看地圖,年輕人手點的地方介於傳送神廟與永恆龍殿之間,相對幽靜,卻由於距離城門和飛行站點不遠的緣故,經常有人來往。一看到這個地方,老人的瞳孔即刻一縮,然後點了點頭,說:「這個地方很好,但是動作一定要快。派誰去?」
然而,在表面的平靜背後,暗潮卻開始涌動。
名為賈文的法師冷笑著說:「你剛才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覺得我出謀劃策不得力,那你這個負責領軍的就多發揮點作用好了。收拾莫德雷德有些難為你,那麼歌頓手下其他十二騎士隨便殺掉哪個都行,塞爾冬?科琳?還是麗娜?
打發掉她們后,接下來的幾天終於難得地平靜。除了溫寧頓出現了一次,送來了製造構裝所需要的材料外,李察沒再見到其他人。至於那天晚宴上的其餘少女是不夠資格,還是放棄了試圖去跨越地位上的巨大鴻溝來接近李察,這些並不在李察的關心範圍內。
這時右手邊的老人咳嗽了一聲,說:「賈文,納西比,你們現在爭吵沒有任何意義。毫無疑問,阿克蒙德家又出了一個有天賦的小傢伙,但目前僅僅是有天賦而已。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究竟要給李察標定多少的優先順序。」
尤其是胸脯底部和兩肋都是呈葉片脈絡狀的花紋,網狀脈絡上如星辰般閃著點點銀光,最薄處甚至隱約能看到透光,除了雙肩是一種傳統的環甲設計外,整套鎧甲看起來更像是只能用於儀式的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可是女騎士周身那隱約的魔法波動卻提醒著人們,這並不是件普通的東西。
而且這一次又是沃林主動挑釁,按照貴族間的規則,這頓圍毆肯定就是白打了,還會成為今後一段時間的笑柄。李察可不喜歡無緣無故被打,尤其是他和沃林之間的交情還沒有好到那種同進共退的程度,事實上根本沒有任何交情可言,只是血脈上的聯繫而已。
連續幾天的閱讀和冥想十分枯燥,所以李察決定出去走走,順便把文字描繪的浮世德與現實的銜接起來。浮世德真正的繁華其實是在下城區內,那裡雲集了同盟數以百計的家族,並有無數勢力和個人強者試圖在這裏淘金。在浮世德,只要有足夠多的金幣,幾乎可以買到你能夠想象的任何東西。
這個福克是十至十二級之間的戰職者,而那些僕人的等級則大多在八至十級之間。至於圍著福克的那些年輕人倒是沒什麼戰鬥力,強的也就和沃林差不多。
一個法師模樣的人冷笑著說:「西比爾,你說的倒是輕鬆,想殺李察就那麼容易?歌頓派去深藍的可是莫德雷德那個魔王!在野外的複雜地形下,就算你有那個能力準確截擊,要花多大代價才能從他手下殺死李察?如果李察未來只是個大魔導師,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付出的代價可能數倍於一個大魔導師。至於未來的大魔導師?每個家族有多少具大魔導師潛力的子弟,難道你準備把他們全乾掉嗎?除非能夠殺死莫德雷德,可是他一心想逃的話,誰有把握能夠圍殺他?現在你知道李察是構裝師,才來說這種話,不覺得有些太晚了嗎?」
福克周圍的年輕人立刻哄堂大笑,在他們看來,床上就是另一個戰場,有時候重要性甚至比位面戰爭還要大得多。而沃林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轉而發紫,用變了腔調的聲音叫道:「福克!你在說誰?」
李察臉色一變,收回了放在沃林肩上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李察本來就對阿克蒙德家族的仇怨興趣不大,而且眼前的情況分明是沃林在惹是生非,從福克的話中也可以聽出事件起因根本與兩個家族間的仇恨沒太多關係,而更像是年輕紈絝間的鬥氣。
年輕人合上了手中的書,把它輕輕放在桌上,然後以與年紀不相稱的沉穩和自信說:「不,暫時不需要。現在我們和阿克蒙德之間的爭鬥是在戰場之外,只要我們做得足夠完美,不讓他抓住太多的把柄,那麼歌頓也不會願意走上戰爭這條最終之路。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一定知道這種時候的戰爭對於我們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平白便宜了尤利烏斯那個老傢伙。他會等待,等待阿克蒙德從這種打擊中恢復過來的時機,等待建立起對我們的優勢。可是……」
在永恆龍殿一公里範圍內,所有人,包括同盟皇帝嗜血的菲利浦,都會棄車下馬,步行前往永恆龍殿,以示對永恆與時光之龍的虔誠。
沃林一聲尖叫,猛然沖向福克,狠狠一拳砸向福克的臉!沃林是弓箭手,動作迅捷,李察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沖了出去。
「好吧,我知道了。讓年輕人出去走走吧,總關在這座小島上也不是辦法,天天聞火山味會對皮膚不好的!啊,你不用擔心,我會負責小傢伙的安全。不過我可只管李察啊,至於那個平民半精靈的兒子,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圍著福克的年輕人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詢問著,那急切的樣子就好像是等待諸神的神諭。而沃林的臉色明顯有些發青,因為那件古精靈的傳家寶就是他輸出去的。至於福克要說什麼,他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想想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六個約瑟夫家的僕人即刻沖了上來,直接包抄,把李察也圍進了圈內。福克身旁的六七個年輕貴族也大呼小叫著沖了上來,他們個體戰鬥力不怎麼強,可是人多,在這種街頭群毆的場所還是能發揮很大作用。而福克則站在原地沒動,先是活動了一下雙手手指,才冷笑著走了上來。
沃林回頭沖李察吼了一句:「你懂什麼,這小子是約瑟夫家族的人!是約瑟夫公爵的第三個兒子,也是最讓人討厭的一個!」
所以當沃林出現,並且邀請李察一起去永恆龍殿看看的時候,李察立刻答應了。雖然李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明顯對自己有敵意的沃林會來邀請自己,但是如果仔細推敲也不無可能。一名十五歲的構裝師,任何人有可能的話,都會願意和他提前打好關係,培養感情。至於好惡,每一名訓練有素的大貴族子弟都學會了把個人好惡放在一邊,而更多從利益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沒有這點起碼的素質,就會在家族內部的競爭中早早被淘汰。
「要準備戰爭嗎?」納西比低沉著嗓子問。一提到戰爭,他的眼角就開始泛起血絲,雖然還保持著在上位者面前的禮節,但肢體的活動已經明顯表現出壓抑不住的興奮。
而且呆在家族中另一個不好之處,就是李察已經難以招架黛玫和維妮卡火山一般的攻勢,她們比原定時間要早地結束了課程,開始了對李察一天至少一次的拜訪。如果再和她們糾纏下去,用不了三五天,成為伴侶就是必然的結果。這也恰好是她們想要的。黛玫和維妮卡同普通阿克蒙德女人並不一樣,後代只是她們考慮的一方面,她們更願意的是和李察一起參加位面戰爭。
砰!一記沉悶的聲音,沃林的拳頭狠狠砸在福克的臉上,把他打得上身向後一仰。福克竟然不閃不避,硬用自己的臉承接了沃林一拳!但是福克的身體強壯程度完全符合十級戰士的身份,挨過一拳后緩緩挺直身體,竟一步都沒有退後!沃林雖然並不以力量見長,但全力一拳也讓福克的左臉迅速腫了起來,眼圈上更是瀰漫起大片淤青。
六層第六號浮島是約瑟夫公爵的領地。作為神聖同盟奠基的十大家族之一,約瑟夫家族雖然沒能再進一步,卻也沒有衰敗。隨著時間的流逝,家族底蘊愈發深厚,如同一棵古樹,根已經深深扎入神聖同盟的土壤,再也難以撼動。
「是的。」管家恭敬回答。
圖書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賈文更是猶豫了一下,說:「由福克去?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停頓了一下,他才微笑著說:「我們現在能付出的一切,在約瑟夫家族看來,也就是重大代價而已。」
當這個年輕人,雷蒙·約瑟夫,約瑟夫公爵的第四個兒子,也是目前約瑟夫家族實際上第三號實權人物,作出決定后,是不喜歡其他人質疑的。而在過去的六年中,雷蒙無論是在位面戰場還是在領地治理上都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至於他真正的成名之戰,卻是在自己那塊小小的男爵領地上,擊退了兩位阿克蒙德子爵的進攻。
「福克,這些日子看上去你過得不錯啊?」沃林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年輕人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雙手,一邊淡然的說:「當然有這個必要。如果不是福克的話,你們認為歌頓會就此善罷甘休嗎?我們的這點小小策略不可能瞞得過他,也不可能瞞得過那些老狐狸。所以我們需要的局面,就是讓歌頓把這件事忍下去,這就需要足夠份量的犧牲品,讓他心知肚明,卻只能選擇日後再來想辦法報復我們。而我現在需要的,正好是時間。好了,費倫老師,說服福克的事就拜託你了。另外,把那件東西交給我們那位可愛的小少爺,不要覺得心疼,用一件半傳奇物品換一個未來的大構裝師是絕對值得的。想要狩獵獅子,就要捨得放出綿羊作誘餌,哪怕是一群。」
年輕人伸手在7-3號浮島上輕輕一點,說:「首先,我們需要把我們的小李察從這個到處都是刺鼻味道的小島上弄出來。然後……嗯,他是一定要到永恆龍殿中去看看的,我看這裏就是一個不錯的位置。費倫老師,您認為怎麼樣?」
不過作為在阿克蒙德家族服務了三十年的老管家,顯然對十三位構裝騎士都十分熟悉,所以一進小屋目光的焦點就放在自己腳尖前十厘米的地方,不多也不少。
在所有阿克蒙德敵人的眼中,歌頓的十三構裝騎士之一,血之聖騎士森馬,絕對和可愛無緣。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表示服從。
福克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說:「我說的是某個雜種女人生的小雜種!怎麼,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管家仔細地傾聽了李察的要求,立刻前往城堡側樓的一個小房間內,把李察的決定詳實地告知坐著的一個女騎士。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熟悉過程,萬一李察對她們徹底「熟悉」了,也就意味著必須和她們成為伴侶。因為在第一次指定伴侶前,阿克蒙德的少女都要求保持純潔,以維護後代血統的純正。不過如果是與其他家族聯姻,這條禁令卻不一定必然要求執行。
李察拍了拍沃林的肩,說:「我們走吧,還要去永恆龍殿呢!」
李察心頭一凜,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從福克的眼中,他看到了殺氣!這個時候,他已經來不及準備魔法了,立刻把手伸進口袋裡,卻發現沒找到任何和匕首類似的東西。納亞送給他防身的那把匕首早就被歌頓扔進了家族墓地的火山口。然而就在這時,福克已經向沃林一指,惡狠狠地說:「把這些狗娘養的阿克蒙德都給我打成豬頭!」
李察對於約瑟夫和阿克蒙德的宿怨幾乎一無所知,而沃林卻瞬間變了臉色,哼了一聲,橫跨幾步,正好擋在那群人前進的路上。
李察和沃林一路交談著走向龍殿。沃林畢竟已經在浮世德生活了一年時間,知道的比李察多得多。光是聽聽十四豪門和皇室的諸多秘聞,就足夠打發路上的時間了。
另外,李察不喜歡被人利用,包括阿克蒙德。
城堡的一座小型私人圖書室內,幾個或精明、或幹練、或陰狠的男人坐成一排,個個坐姿筆挺,強者的氣息隱約從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在他們面前,一個高瘦的貴族青年站在書架前,正抱著本書,不斷查閱著什麼。他穿著剪裁得體合身的便裝,戴著一副水晶眼鏡,容貌英俊中透著睿智,只是身型卻顯得有些單薄。
李察在島上分配到的住所雖然只是一個很狹小的套間,但是距離阿克蒙德家族圖書館卻很近,而李察就經常整天呆在圖書館內翻閱大陸歷史風貌、諸神教義等書籍,同時也可以免於被打擾。
如果從高空望下去,整座浮島籠罩於一個若隱若現的淺紫半圓形屏障中。在浮世德光輝絢爛的天穹下,那道屏障平時幾乎很難辨別,但是,如果有外物從天空穿越,淺紫色的漣漪就從那一點被激發,層層向外擴散,如同盛開的蓮花。
年輕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時間,可並不一定站在歌頓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