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二十六 訪客

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二十六 訪客

佩利薩金男爵披掛著標誌性的深黑重甲,縱馬走在騎隊中央。他身材十分高瘦,有著一張蠟黃色的臉,精心修剪的短須並沒有增添優雅,反而讓他多了幾分陰森狠辣的氣息。他的雙眼永遠是半睜半閉的,好像昨夜剛剛失眠,唯有坐在馬上的身姿挺直,甚至沒有多餘的晃動,才能稍稍看出他強者的風姿。
直到這時,佩利薩金才看了看佛薩,策動戰馬,不慌不忙地走到佛薩面前,翻身下馬,微笑著輕輕頷首說:「尊敬的佛薩男爵,好像讓您等了一段時間?」他一邊說話,一邊用馬鞭輕輕敲擊連指的黑甲手套,神情隨意得好像在參加一場野外狩獵。
「囚犯?」佛薩男爵有些糊塗,自己今天的日程表中似乎沒有審訊這一項。
議事廳內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佛薩男爵身上,佩利薩金的名聲誰都知道,而在場的只有佛薩能夠在身份上與佩利薩金相抗衡。
高大的議事廳十分昏暗,並且有些陰冷,搖曳的火把光芒沒有給這裏增添多少光明,反而平添幾分陰森感覺。高台正中坐著佛薩男爵,佩利薩金則換上一身深黑色的貴族衣服,舒適地坐在佛薩旁邊的高背椅內,用手支著下頜,昏昏欲睡,目光焦點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其他的受封騎士呢?我聽說有投降的。」佩利薩金問。
所幸佩利薩金似乎也不在意什麼禮節,注意力又不在佛薩身上了,打量著四處,隨意地說:「那就好,現在請帶我到您的城堡中參觀一下吧,另外我身後這些戰士也請您給安排一下。一會在城堡里,我想看看您是怎樣審問囚犯的。」
幾名騎士應聲而出,撲向兩名受封騎士。受封騎士大吃一驚,一面拚命掙扎,一面高叫:「我們是忠於神殿和男爵的!」
房間中不斷響起女人的尖叫和哭喊,但在幾聲響亮的抽打后,就都變成了低低的抽泣和呻吟,倒是佩利薩金的吼聲和喘息聲越來越響。
佩利薩金點了點頭,說:「原來我聽到的傳聞都是真的。這麼說,你們兩個是曾經被入侵者擒獲,又釋放出來的了?」
「馬車上都是些什麼人?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佩利薩金問,他的聲音沙啞空洞,如同風從岩石孔隙中穿過,讓人聽起來無比難受。
「是!我們寧死不屈,那些入侵者可能是因為需要人保護這些高貴的夫人們回程,所以才把我們放了出來。」一名被俘虜過的受封騎士說。
城堡正門已經打開,佛薩男爵帶著幾名親近隨從自城堡中迎了出來。而佩利薩金的目光卻漫不經心地從男爵身上掃過,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車隊上,他忽然舉起了手,於是身後的軍隊立刻整齊劃一地停下。
佩利薩金男爵不僅是加列昂伯爵麾下的頭號戰將,還是伯爵的親侄子,又有一種傳說他其實是伯爵的私生子。所以儘管佩利薩金有著種種怪癖,又嗜血善殺,加列昂伯爵依舊對他重用。而從另一個角度看,哪怕和伯爵沒有血緣關係,擁有十五級戰力的男爵放眼整個白岩公國都是為數不多的強者,而且男爵還是一個出色的將領。
佛薩終於咬牙切齒地說:「佩利薩金男爵說得不錯,與入侵魔鬼勾結,襲擊領主,這兩條罪名任意一條都夠得上被絞死!把他們拖出去,掛到絞刑架上!」
兩個小時后,一場半公開的審判會在男爵城堡的議事廳內召開。審判的對象是兩名活著從入侵者手中回來的受封騎士,以及三位爵士夫人,七位爵士情婦,六位爵士成年女兒,和十一名未成年的兒女。至於三位爵士的成年兒子,已經被李察順手殺了。在貴族體系中,他們可是未來血親復讎的主體,李察可不想放過這幾個註定會仇恨自己一生的人。至於未成年的兒子,李察倒是沒放在心上,他也沒有殺小孩的興趣。
李察和流砂同時感覺到那個方向傳來一陣隱隱的時空動蕩。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在他們跨越位面而來的時候就是彷彿置身於具象化時光河流之中,和現在十分相似。隨著流星落下,本是晴朗無雲的夜空中竟然響起了陣陣雷聲!
但是在佩利薩金帶來的這些騎士手下,兩名受封騎士幾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一名騎士更是乾脆利落地在他們後腦上一敲,直接把他們砸暈,以免掙扎叫喊聲騷擾到男爵。佩利薩金男爵非常喜歡安靜。
這支精銳的部隊很快就到了城堡前方的路口,與從另一個方向上趕來的一隊士兵相遇。那是一隊普通的常備軍,由三名受封騎士率領,護送著前後十幾輛馬車。他們看到了伯爵的旗號,立刻停下了車隊,恭候佩利薩金男爵的隊伍先行。
日記的內容並不多,只有最重大的事件埃辛才會記錄到這本如此珍貴的筆記上。神官的字體蒼勁有力,撲面而來一股濃郁的神聖氣息。在日記中,埃辛記載了初到神殿時發生過的一起牧師被魔鬼引誘而墮落的事件。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一位老邁的五級牧師為了挽救患有絕症的私生女兒的生命,從而偷偷學習禁忌的召喚術,並在自家地下室中建立了魔鬼召喚的祭壇。但是他剛剛把自己的靈魂交易給魔鬼,就被神殿所察覺,最終被送上絞刑架。而私生女兒和她的母親,亦被投入領主的黑牢,受盡折磨而死。
這就是諸神的憤怒?
這時房門推開,佩利薩金走了進來。他站在門口,緩慢摘著手套,一邊巡視著房中的女人們。敏泰的夫人上前一步,充滿驚喜地說:「尊敬的男爵大人,是您解救了我們嗎?」
於是李察把降兵分為三隊,分別由三名步戰騎士統領,每隊配一名受封騎士,外加幾個帶過路、殺過人的降兵作為骨幹,再輔以其它的降兵,就構成了一支隊伍。如此編組,可以保證部隊的控制力,同時也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出步戰騎士的戰鬥力。這一批步戰騎士可不是只會上陣衝殺的小兵,他們的臨戰指揮經驗同樣豐富。
兩名受封騎士的手指眼看就要觸到佛薩的衣襟,卻突然飛出,一直飛到人群中,撞倒了一大片圍觀的人。狼狽的人們紛紛爬起時,卻發現身上已經沾染了大片鮮血。而兩名受封騎士卻倒地不起,只能不斷痛苦地翻滾號叫,鮮血則不斷從四肢上湧出。
一瞬間,佛薩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去把那三個人叫過來。」佩利薩金向那車隊中的三名受封騎士一指。
議事廳內極為安靜,就連被審訊的女人們都不敢抽泣。佩利薩金在這片區域的貴族圈裡享有足夠的知名度,所有人都知道佩利薩金喜歡安靜,所有人都知道打擾到佩利薩金的後果很嚴重。
「什麼?!男爵大人,我們可是扛過無數酷刑的!對勇氣之神的忠誠無可非議!」兩名受封騎士難以置信,都大吼起來,甚至想要衝上高台。
「前後被俘虜的受封騎士一共有七個,其中一個不久就傷重不治。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其他的受封騎士都投降了入侵者。」
佛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動作無比的僵硬。
佩利薩金的要求多半都是不合理的,而且毫無預兆,比如說這次審判。然而佛薩男爵同樣清楚不滿足他要求的後果,五年前被滅族的琉里男爵就是一個悲慘的例子,事後加列昂伯爵只是狠狠申誡了他一頓,罰一筆重金了事,然而琉里男爵的封地卻有一半永久落入了佩利薩金名下。
在湖畔又過了兩天,估計伯爵的援兵已經快到男爵領地時,李察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釋放全部的人質。他安排那兩位說什麼也不肯投降的受封騎士護送這批夫人小姐和少爺們回去,至於交通工具,就是那兩輛馬車了,身份不夠,坐不上車的只能自己步行。
在前進基地中,李察正小心翼翼地把一根魔法針插進埃辛日記上的魔法鎖內,然後在針體上輸入一縷魔力。魔法鎖驟然一亮,冒出一股青色火苗,然後徹底暗淡。嗒的一聲輕響,鎖扣就自行彈開了。
送走這批人質后,李察就拔營出發,隊伍一分為二。三名步戰騎士率領著降兵,並且帶上部分戰馬向西進發,試圖穿越山區,找到一條通向惡狼公爵領地的秘密道路。李察則帶著其餘的人回到了前進基地,這裏還有不少物資補給,需要整理打包。其實整個前進基地中最珍貴的就是那座時光燈塔,可惜它根本是帶不走的。
在兩個野獸般的受封騎士面前,佛薩男爵受了驚嚇,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就想往椅子後面躲。由於判決太過突然,在場大多數受封騎士都覺得完全不可思議,根本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也就沒人反應過來去阻止兩名發狂的受封騎士。只有男爵忠心的護衛隊長及時衝到主人前面,卻被兩名拚命的受封騎士奮力撞飛!
李察微微一笑,很滿意自己花了點時間取得的研究成果,在對這個魔法鎖的破解過程中,他不但重溫了一些特殊魔法陣的理論,而且也對本位面的魔法水平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此外也似乎稍稍把握到了一些細微的差別,下次他應該可以嘗試用這個位面的原生材料製作構裝了。
三位受封騎士互相望望,其中一名年紀最長者站了出來,回答佩利薩金的問題。原來馬車上就是三位爵士的家眷,李察釋放她們后,兩名受封騎士就護送她們到了約凡鎮。約凡鎮上那名統領常備軍的受封騎士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於是想辦法收集了十幾輛馬車,派自己的副手帶上兩百名戰士,護送她們前往男爵的領城,讓佛薩男爵來處理。
房門外的兩位騎士筆挺地站立著,如兩尊金屬雕像。他們冰冷的目光掃視著黑暗幽深的走廊,隨時準備驅趕一切敢於稍稍靠近的人。
「這可不一定吧,頭兒,我們還是要小心些才好!」精靈奧拉爾有些憂心忡忡地說。
李察微笑著說:「不用擔心。不管從異位面過來的是什麼樣的隊伍,總比我們這支原本要去低級位面的隊伍強大得多,所以諸神應該擔心他們更多一些。」
看著遠方流星墜落之處,李察的精確天賦自動計算落點和距離,同時在腦海中搜索區域地圖比對。聞言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事啊!我們現在至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而且本位面諸神的目光也不會全部放在我們身上了。」
營地的氣氛十分微妙,僅有的兩名步戰騎士顯然沒有入睡,靠坐在營火邊,武器都在最趁手的位置。兩頭迅猛獸也沒有被放到樹林里去巡邏,就安靜地伏在不遠處。降兵們的營地則一點燈火都沒有,寂靜無聲。但是李察一回來,營帳就被拉開大大小小的縫隙,顯然他們也沒有睡著。不過原先籠罩在營地上方那安靜得緊繃,似乎隨時隨地會斷裂的氣氛也完全鬆弛下來了。
回到營地時,新來人質已經和高約爵士的家眷關在了一起。降兵的數量則近五十人,其中還有幾名受封騎士。
片刻之後,敏泰爵士的夫人、妹妹以及兩個年長的女兒就被衛兵們單獨帶到城堡角落的一個房間里。房間外的守衛不再是佛薩的衛兵,而是佩利薩金的騎士。
自然有侍從官縱馬過去叫人,三名受封騎士立刻趕了過來,恭敬站在佩利薩金馬前。而出迎的佛薩男爵就被晾在了百米之外的弔橋口,過來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那這組坐標不就更珍貴了嗎?」李察淡淡地回答。然而細細體會他話語中的深意,身後的眾人卻是逐漸有些熱血沸騰。
而最小的女兒則直接撲進佩利薩金懷裡,大聲叫著叔叔。可是她忽然尖叫一聲逃開,用雙臂掩著胸口。她被捏得很疼!
判決一出,立刻滿場嘩然!
這天午後時分,通向佛薩男爵領城的道路上煙塵大起,一隊隊衣甲鮮明的騎士縱馬輕快前行,一式鮮亮的銀色鎧甲和猩紅的披風,讓他們看起來無比威武。騎士們身後,是三倍數量的騎兵扈從。他們是服侍騎士們的扈從,獨立作戰時則會變成驍勇的輕騎兵。扈從之後,才是大隊的步兵。這些步兵大多披著鎖甲或半身板甲,持各式攻擊性重兵器,或者巨大的塔盾。而隊伍的最後,則是上百名弓箭手,身後背著和人等高的長弓,顯然是精銳的長弓射手。
「佩利薩金男爵!怎麼會是他?」佛薩喃喃自語。他忽然覺得頭又開始痛了,最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而佩利薩金的意外到來,又添上了大大的一筆。而且這個麻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佩利薩金點了點頭,說:「很好,我明白了。」他忽然略略提高了聲音,「來人,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佩利薩金愉悅地笑了起來,湊近佛薩,低聲說:「敏泰爵士活著的時候和我關係不錯,勉強算是朋友,既然他死在入侵者的手裡,那我也得為他做點事。一會,讓他的夫人、妹妹還有兩個女兒到房間里等我。」
「那些馬車上的人,都帶到佛薩男爵的城堡中去吧。」佩利薩金吩咐,又有一小隊騎士過去接管了車隊和士兵。
敏泰和佩利薩金的確是不錯的朋友,有過不少來往,至少曾經是。而現在……
「如果只是等級高,那不就更好了嗎?」李察哈哈一笑,接著說:「這樣用不了多久,除了諾蘭德之外,我們又可以得到一組珍貴的坐標了。」
八級的佛薩男爵早就慌了手腳,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眼看就要被兩名受封騎士伸手抓住時,審判廳中忽然響起了錚的一聲清越響聲,那是利劍出鞘的聲音!
「他們只是等級高而已。」水花冰冷而生硬地說。在死亡訓練營,她殺的獵物幾乎都比自己高個兩三級,高四五級的都有。
此時早有衛兵通報了佛薩男爵,男爵登上城堡的瞭望塔,用鍊金望遠鏡向道路盡頭望去,於是看清了那些飛揚的戰旗。佛薩男爵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面黑底裝飾染血之斧的旗幟上,久久不動,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嘴角則不斷向下墜去。
佛薩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兩名受封騎士和高約爵士夫人的陳述,環視一遍安靜聆聽的手下,最後看了看佩利薩金。後者一雙半開半閉的眼睛正不斷地在受審人眾身上掃來掃去,就是不看佛薩。佛薩終於知道此事不可避免,一咬牙,指著兩名受封騎士,用低沉的聲音說:「你們……與入侵魔鬼勾結,不容狡辯,立刻絞死!」
流砂和李察互相看了看,隨後流砂說:「看來,又有入侵者來到這個位面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這支軍隊規模不大,只有五百人左右,但是裝備精良、人員威武,僅看氣勢就遠遠超過男爵的軍隊。十幾面迎風飛舞的紅金雙色旗幟,則是加列昂伯爵的標誌。這些張揚無比的戰旗,曾經在許多戰場上招展,並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
佩利薩金剛剛似乎動了一下,現在卻悠然自得地把佩帶的短劍緩緩入鞘,生怕別人看不到它森冷的鋒刃一樣。原來在一瞬之間,他已經出劍切斷兩名受封騎士的手腳筋脈,廢掉了他們的行動能力。
李察的計劃是在基地中再休整幾天,把埃辛的日記破解了,反正現階段應該是安全的。
等這些小孩長大,並且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后,李察要麼已經成長到他們無法仰望的地步,並且回歸了諾蘭德,要麼就是已經變成位面中的一抹塵土。
審訊的旁聽者則是男爵領地中有頭有臉的人士,倖存的兩名爵士都被快馬召喚到城堡,所有能夠找來的受封騎士也悉數到場,港口領城內所有重要些的人物也都來了。議事廳中密密麻麻地站了足足幾十個人。
在看到被抓來的三名戰死爵士的家眷,又聽說李察攻入港口領城,全殲神殿騎士團,並且焚燒了勇氣之神神殿的戰績,有三名受封騎士終於決定投降。這樣,至少李察暫時不會去洗劫他們的領地。
敏泰的夫人和妹妹都大驚失色,吃吃地說:「男爵,您……」
佩利薩金轉回頭,盯著佛薩的眼睛,直到後者額頭不斷冒汗,才緩緩說:「就是那些私通入侵者的囚犯。」
諸神總有照顧不到信徒的時候,也不可能去滿足人們的每一個慾望。老牧師只是其中一個例子,埃辛相信,更多的人會為了健康、力量、權勢、財富而甘願出賣自己的靈魂,更不用說永生,那是無人能夠抵禦的誘惑,就是他也不行。只不過身為神官,埃辛的知識遠比普通人要淵博,他知道魔鬼本身都並非永生的存在,哪有可能賜予其他生物永生?而身為神的信徒,在死後靈魂有機會進入神的國度,那才是真正的永生之路。
「膽敢襲擊領主,更應該絞死了。」佩利薩金淡淡地說。
衛兵們把兩名不斷詛咒叫罵著的受封騎士拖了出去,佛薩男爵也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番折騰下來,他已感覺身體虛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屁股下的椅子更如著了火,坐都坐不穩。而沉默人群投射過來的目光,卻異樣得讓他心底生寒。佛薩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恐怕是不會再有人來投奔自己了。無能保護屬下的領主,對於一名貴族來說,沒有比這更要命的名聲了。
在這件事的最後,埃辛記載了他的擔憂。小魔鬼只是地獄位面最基礎的生物,被投到這個位面之後,在位面規則的壓制下,卻仍然讓堪稱精銳的神殿騎士付出慘重代價。如果將來有一種途徑,可以連通地獄與本位面,那豈不是整個位面的災難?
加列昂伯爵麾下和佩利薩金水準相當的將軍還有兩個,個人武力達到十五級的強者也有一個,那位強者的武力甚至比佩利薩金還要強大一點。然而又能領兵又能戰鬥的卻只有佩利薩金。佩利薩金,也是佛薩男爵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人。實際上,正因為佩利薩金的特殊和強勢,才使得佛薩男爵根本興不起絲毫和他抗衡的念頭,不要說抗衡,就是拒絕他一些明顯不合理的要求都辦不到。假如說佩利薩金是個正常人的話,那麼他早就該是子爵了。
但是在試圖摧毀祭壇時發生了意外,老牧師召喚出的魔鬼竟然十分強大,它的本體雖然無法穿過召喚門,卻把兩個實力不弱的小魔鬼扔了過來。為了殺死這兩頭小魔鬼,神殿騎士團整整付出了六位騎士的生命。埃辛也被咬傷,好在他的神力足夠強大,最終還是驅散了魔鬼侵蝕靈魂的力量,避免了被動墮落的下場。
然而就在夜色將褪,山區湖泊已遙遙在望時,流砂和李察幾乎同時抬頭,望向西北方向的夜空。茫茫夜幕下,可以看到一顆如火流星劃破天際,墜向大地。那顆流星極為燦爛,瞬間似乎黯淡了無盡星河的璀璨之光,十分奪目,而且尾跡綿延不絕,久久不散。
敏泰的兩個女兒一個十四,一個十二歲,因為青春的原因顯得俏麗可人。她們剛經過議事廳的驚嚇,有點心神不寧地打量著這個並不像囚牢的房間。
這就是佩利薩金想要看到的結果。
佛薩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當然沒有!」他的姿勢有點僵硬,佩利薩金的那個頷首連最淺的貴族禮節都算不上,他如果行同級貴族見面禮的話,難免會變成以下對上的姿態。
李察仰頭望天,更是從雷鳴聲中感覺到了數道晦澀而龐大的意志,正是它們的憤怒咆哮,才引動自然之威,使晴夜生雷,讓凡人有種天穹將要坍塌的心驚感覺。
流砂在一旁提醒著:「一般只有主位面才能打通通向次級位面的通道。所以我們得到的很可能是另一個主位面的坐標。」
佛薩男爵的臉色時青時白,反覆猶豫掙扎,可是身上不時出現的隱隱刺痛始終在提醒著他,佩利薩金是不容違抗的。那種刺痛,是來自佩利薩金的殺氣。佛薩真的擔心,如果激怒了這喜怒無常的傢伙,他會不會直接殺光審判廳內的所有人,然後宣布他們都是入侵魔鬼的同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