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八十二 終結與初始

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八十二 終結與初始

辛克蕾爾的話驗證了李察此前的猜測,然後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你手上有回歸諾蘭德的坐標嗎?」
流砂有些困難的從床上撐起身體,說:「你都知道了?」
辛克蕾爾劇烈咳了一陣,才說:「如果你將來……能夠回到諾蘭德,那麼幫我……殺光熊彼德長老會的全部成員,全部!還有他們的家人,一個都不要留下。另外,還有索絲蕾兒那個賤人,折磨得越久越好,別讓她死得太快!」
他吩咐手下的戰士看護好辛克蕾爾的屍體,不許任何人動她,自己則匆匆趕往流砂休息的地方。
看著西索,李察認真地說:「西索,你有一個非常有遠見的父親,只可惜,他不能更多的陪伴你了。跟我來吧,西索,我帶你去見你的引導者,她叫流砂,是一個註定會偉大的神術者。」
辛克蕾爾到來的使命,就是誅殺李察,而且如此一支龐大隊伍的傳送費用,是由三個家族共同承擔的。
「男爵大人不行了?」李察吃了一驚。方丹的傷勢雖然沉重,但當時他看得很清楚,還沒有重到完全沒法救的地步,流砂又及時給他施放了治療重傷,當然傷口愈合以後戰鬥力免不了受到影響,怎麼突然就到不行的地步了?
李察感覺心中有些空曠,方丹男爵的死給他帶來意外強烈的衝擊。那是一種有些特別的情緒,似乎叫做朋友。
「姐姐?呵呵,是啊,姐姐!」辛克蕾爾又笑了,不過笑容有些扭曲,聲音也有說不出的怪異,喃喃說:「她是我的姐姐,但是修鍊的速度沒有我快,所以在我們十四歲那一年,她想辦法陷害了我。然後我被送去長老院公審……被九個老頭『審』了整整一夜!就是那一晚,我成為女人,而且一下子有了九個男人,每個人的年紀都至少是我的三倍。雖然後來我的男人越來越多,但總是無法沖淡這九個男人的影子。我的父親當時只是家族中的一個小人物,他對這件事的反應,就是藉此向長老們提出要求,並且使自己成為了一名世襲爵士。好了,這就是我想要殺了他們的原因。這些事,如果你想要知道其中細節的話,以後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那個晚上每一秒鐘的細節我都還記得。」
戰鬥行將結束時,方丹男爵就被抬下戰場,回到城堡主樓中由家族醫生長老醫治。等李察趕到時,男爵的卧室中已經站滿了人。其中許多是女人和孩子,男爵本人則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灰敗。
「蝎獅是母巢的。」李察說。山德魯的黑武士戰力雖然不錯,但也僅僅就是不錯而已,對李察來說,至少目前亡靈生物在他的整體戰略里能夠發揮的作用有限。相比之下,母巢才是更加強力可靠的力量。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母巢的恐怖將會逐漸展現。現在,李察終於初步理解了為什麼梵琳大神官會說母巢是位面戰爭的兵器。
這是一個讓李察意外的決定,他凝視著男爵的眼睛,想要看出男爵突然這樣做的原因。可是方丹男爵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什麼,眼中的神采就迅速黯淡下去。
「李察大人,可是……」山德魯還有些想要爭取的意思,但是李察決心已下。
方丹勉強撐起身體,而旁邊的書記官立刻拿起了紙筆,他知道這將是方丹男爵的遺囑,而李察則是見證人和遺囑實施的監督人。
男爵長子被指定繼承爵位並且延續家族先祖崇拜的傳統,最小的兩個孩子仍然在家族中生活。但意外的是,男爵要求第二個兒子,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放棄先祖崇拜的信仰,轉而跟隨流砂,成為一個牧師。
李察站了起來,看著辛克蕾爾的屍體,忽然浮生許多感慨。如此強大、美麗、年輕而又瘋狂的辛克蕾爾,現在也變成了一具屍體。在她瘋狂的背後,原來也有著如許多的故事。不過最終當死亡降臨時,所有的仇恨和輝煌,都會化作一抔黃土。而自己所為之奔波和戰鬥的那些執著,又真的有意義嗎?
於是李察讓剛德指揮戰士們退後,一直退出到二十米外。
李察嘆了口氣,最後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至於蝎獅,已經全進了母巢的肚子。母巢安靜地伏著,它的頭是向著這個方向,不過沒有人知道它是否關注著辛克蕾爾。只有對精神和靈魂非常敏感的山德魯能夠感覺到一股龐大的精神力時時從辛克蕾爾的屍體上掃過。和母巢大戰過一場的山德魯知道,那就是母巢的精神波動。只是在死亡沼澤一戰時,母巢還很弱小,甚至差點讓山德魯強行奴役控制。可是現在才短短几個月功夫,母巢的精神力量就和山德魯相去無幾了。
「堅持住。」李察鼓勵著,但是他自己心裏都不相信方丹能夠堅持下去。這種傷勢不要說神力已經完全乾涸的流砂救不了,就是普通的大神官也束手無策。只有神恩,才能將男爵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是神恩只會施放在諸神自己的信徒身上,而作為先祖崇拜的家族,男爵無論如何都不會去乞求諸神以得到神恩的。
「好!你希望他們未來都走什麼樣的道路?」李察點了點頭。
天已經破曉,但濃濃的雲卻將天光遮擋了大半,透過霧氣落下的晨光,卻將世界變成了只有黑與白。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是如此的不真實。
蝎獅最特別的能力就是劇毒。如果能夠給風牙們附加上劇毒的能力,那麼哪怕它們根本不升級,真實戰鬥力也會大幅提升。在大多位面,不怕劇毒的生物都寥寥可數。
李察信步走著,環視著劫後餘生的景象。
亡靈法師明顯對有生以來第一個黑騎士極為執著,而他越是觀察辛克蕾爾的屍體,就越覺得自己能夠召喚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黑騎士出來,甚至有可能出現一個黑騎士督軍。假如死神眷顧,這個督軍還有可能繼續晉階,乃至擁有自己獨立的智慧和思考。
李察順著男爵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那四個年紀不一的孩子。最大的少年已經有十五歲,稚氣脫去了不少,本身還是一個七級的劍士。而最小的小女孩只有四歲。
李察握刀在手,對辛克蕾爾說:「有些仇恨是無法化解的。不過,如果你願意和我說說為什麼來到這裏,還有熊彼德家族的一些事,我可以不拆除你身上的構裝。」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此次三個家族聯合,向永恆與時光之龍獻祭,從而更換了李察目的位面坐標一事。雖然獻祭的祭品也十分珍貴,不過由於種種規則限制能夠選擇的效果卻也是有限的。他們不可能讓李察傳送到一個建立了穩定通道的位面,也不能更改李察傳送位面的基本性質,只能有限地進行修改。比如提升位面力量上限,再比如把目的地修正為另外一個已知坐標但還未取得編號的位面。只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出乎所有人預料,雙方都傳送到了一個未知的位面法羅,而且位面力量居然在傳奇之上。
說完,李察就向房外走去。
辛克蕾爾苦笑,說:「如果有,我早就回去了。發現了這樣一個等級的位面意味著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可惜,當我通過傳送門到來時,時光燈塔已經熄滅了。」
「你很喜歡做這些事嗎?」李察想了一會兒,抬起頭望著流砂,目光清亮。
在一角的沙發中,還坐了兩個筋疲力盡的老人。他們是男爵家族的祭祀,以先祖之力來施行祝福和治療,和神殿牧師的作用類似,卻遠不如牧師神術的強大和廣泛。他們顯然已經耗盡了法力,卻對男爵的傷勢無能為力。
母巢已經耗盡了能量,根本不想動彈,它指揮著殘存的風牙一擁而上,把巨大的蝎獅拖到自己面前,然後開始吞吃。
流砂把光明留給了李察,自己卻站在了黑暗中。
李察心裏一緊,突然想起同樣被辛克蕾爾重傷的水花,他立刻在意識中搜索少女的存在,所幸那點靈魂雖然極為虛弱但還算平穩。
「如果是力量強大的人,會的。」
西索左右看看,才低下頭,有些不敢注視李察的眼睛,輕聲說:「這是父親大人的決定,我……願意。」
在離開房間之前,李察看了看男爵夫人,再看了一眼剛剛接任男爵爵位的青澀少年,最終嘆了口氣,對男爵夫人說:「男爵大人曾經和我有過一些協議,他會為我的領地提供糧食、武器和必要的物資。這是我們之間友誼的象徵,我希望這些協議能夠執行下去。只要它們還在,我就是黃昏城堡最可信賴的盟友!」
一見到流砂,李察立刻問:「你想把辛克蕾爾的屍體給母巢?」
母巢這時才徐徐爬了過來,先是釋放出一片濃郁的酸霧,把自己完全籠罩在內,讓任何人都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麼,然後才用節肢撐起龐大的身體,腹甲忽然張開,露出一個形如大嘴的洞口,直接將辛克蕾爾的屍體吞了進去,連插在胸口的短刀也沒有放過。
「哈!你們魔法師果然都是些無趣的傢伙。」辛克蕾爾自嘲地笑笑,然後說:「我還想活下去,可以投降嗎?我的身體很特殊,只要給我時間,就能慢慢恢復到完好的狀態。所以戰鬥力方面不用擔心。」
說著,李察握起流砂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印,然後就將她打橫抱起,重新放回到床上,用被子將她蓋好。流砂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后,睜大了眼睛,臉上卻一絲表情也沒有,看不出喜悅還是哀傷。
男爵夫人強忍悲傷,緩慢而清晰地說:「男爵生前的一切願望都會實現,所以您可以放心,李察大人。」
「只是猜測。」李察嘆了口氣,說:「這樣是不是對母巢有很大幫助?」
雖然辛克蕾爾是生死大敵,而且母巢的戰鬥力亦非常重要,但李察對於讓母巢吃人,哪怕是人類的屍體,仍然非常有抵觸。就在他猶豫之際,墮落牧師卡斯匆匆趕來,對李察說:「主人,流砂大人讓我告訴您,她想要辛克蕾爾的屍體。這具屍體對她非常重要。」
李察微微一怔,問:「你好像非常恨你的家族,還有索絲蕾爾?那不是你的孿生姐姐,和你一起並稱熊彼德雙花的嗎?」
李察鄭重地看著流砂的眼睛,說:「流砂,既然這些事是必須要做的,那麼總需要有一個人來做。既然是這樣,與其是你,倒不如我來。我可不希望你這雙小手,再過多沾染這些骯髒和黑暗的東西。」
李察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而是牽著西索的手,離開了房間。其實他現在也不過是個還不到十七歲的少年,僅僅比西索大了兩歲而已。但是在法羅位面的這幾個月,卻讓李察感覺像是過了數年。
李察無奈地爭辯著:「可是這畢竟是吃人,如果母巢習慣了……」
男爵夫人和孩子們都沒有哭,這是方丹臨終前的要求。現在不是軟弱和哭泣的時候,正當盛年的男爵突然戰死,對這個家族的打擊無疑是非常沉重的。
也就是說,如果李察能夠控制得住自己,那麼母巢自然也能夠控制得住自己。
「如果不喜歡,那就不要去做了。」李察微笑,輕挑起流砂的下巴,在她唇上若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說:「以後這些事,我來!」
吞服了辛克蕾爾後,母巢就安靜地伏在原地,動也不動。在李察意識中,卻可以看到母巢圖案上正有無數光影在劇烈波動著,一點如星辰般輝煌燦爛的亮點也在向光影中靠攏,隨即完全融入進去。
走出主樓,濃濃的血腥味道再次撲面而來。到處都是隱約的哭聲,城堡中的人們開始從躲藏地點走出,看著從城頭、戰場上清理回來的一具具屍體,惟恐在裏面找到熟悉的面孔。
吸收的過程還需要一段時間,李察正要幫助清理戰場,一名方丹男爵的騎士忽然跑來,說:「李察大人,男爵大人已經不行了,他希望您能夠儘快過去,有些話想要對您說。」
李察最後看了一眼辛克蕾爾的屍體,正準備讓人把她燒化,忽然母巢的聲音再次傳來:「主人,這個女人對我非常重要。如果有了她的身體,我有可能得到一項十分重要的能力,與神性有關。」
「不,我沒興趣。」李察說,然後把短刀壓在辛克蕾爾的心口,一刀刺進了她的心臟!
「可是……不行!你不能做這些!而我已經習慣了!」流砂大急,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想要拉住李察,但她虛弱之極,一下床腿就一軟,險些摔在地上。李察回身,伸手一攬,就把流砂攬在了懷裡。
正在飛快地吞噬男爵生命的不是硬傷,而是傷口中大量滾動著的死亡與腐蝕氣息,顯然是辛克蕾爾攻擊的附屬品。就在短短的這點時間里,男爵身體內部器官已經大半壞死。
辛克蕾爾身體一震,眼中流露出愕然的神色,隨即轉為輕鬆釋然,緩緩閉上了雙眼。
流砂沉默一刻,搖了搖頭,說:「不喜歡,但必須有人去做。」
「母巢只會聽你的命令。」流砂有些意味深長地說。
山德魯指著母巢,無比痛心地叫著,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陰沉冷靜。在他此前的生命軌跡中,就是花去一生的時間也未必能夠遇到如此強悍生物的新鮮屍體,最重要的是靈魂尚未完全消散。如果得到了辛克蕾爾和蝎獅,那他立刻就會攀上亡靈法術一座新的山峰。
李察忽然浮上一個想法:「難道流砂是為母巢要的?」
「那麼西索,你願意侍奉一位真神,成為它忠誠的信徒,並在人間履行它的意志嗎?」李察問。
這句話一出,立刻有幾道凌厲的目光落在西索身上。先祖崇拜家族的後代中卻出現了一個神術者,這讓許多人,特別是兩個上了年紀的祭祀非常彆扭,哪怕他們親耳聽到這是男爵臨終前的命令。但以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就是男爵本人的命令,也可以拒絕接受,雖然在男爵生前,這種拒絕只是在律法和理論中存在。
剎那間的恍惚被母巢的聲音打破:「主人,我需要那具蝎獅的身體。吃掉它,應該可以為我的戰鬥單位提供額外的能力。」
而此時亡靈法師山德魯收拾好了殘存的黑武士也來到城下,他一看到辛克蕾爾的屍體,眼中就綻放出光芒,急切地說:「不!把她給我,只要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就能把她轉換成強大的黑騎士!至少十五級!還有蝎獅的屍體,噢,不!那是什麼,它居然快把蝎獅吃光了!那可是一匹強大的亡靈坐騎!」
李察沒想到她第一句話說的會是這個,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李察快步走到男爵床邊,坐下,握住男爵的手。他掃了一眼,心就直往下墜。
李察匆匆走來,向母巢招了下手,說:「這東西是你的了。」
「好!」李察立刻同意。在這場戰鬥中,最終一錘定音的還是母巢。接近四百頭風牙,完全是靠絕對的數量優勢活活堆死了蝎獅、大魔法師和魔駒。當數量突破一定臨界點時,也就引發了質變。
房間中忽然陷入沉寂。
片刻之後,李察又來到了城下。辛克蕾爾的屍體仍在原處,剛德親自帶著十幾名戰士守衛著,等待李察回來。和剛德對峙的不是別人,而是山德魯。
看到李察到來,方丹男爵露出欣然的笑容,說:「李察,我的朋友,我們剛剛並肩戰鬥過,擊敗了無比強大的敵人。可惜,我不能再和你喝一杯了……」
但是流砂要辛克蕾爾的屍體幹什麼?難道她也對死亡神力有興趣?
李察深深看了這個已經與自己有了最親密關係的少女一眼,只覺得她身上的迷似乎越來越多。可是流砂的用心,他卻已十分清楚。她是不想李察背負過多的負罪感,才自己挺身而出,下達了許多讓李察難以抉擇,卻又對整個團隊有利的決定。
李察平靜地說:「戰鬥力方面我從來沒有擔心過。但是你……」
不過在山德魯提出要求時,母巢立刻傳來了一陣強烈的反對意識。而對流砂的要求,母巢卻十分平靜,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丹虛弱地笑笑,說:「我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看在……我們今夜並肩戰鬥的份上,可否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孩子們?」
但是不等李察對於母巢的這種行為做出什麼反應,流砂已經坦承,說:「是我讓它吃的。強大的生命,不管是哪個種族,對它的進化都很有幫助。如果不是吃掉了敏泰爵士的屍體,它也不會得到力量強化的能力,也就不會有力量強化型迅猛獸的出現。」
「我……現在很難看,是吧?」
李察伸出手,最懂得察言觀色的奧拉爾則立刻遞上一把短刀。短刀意外的沉重冰冷,入手后立刻從握柄中衝出一縷寒氣。李察體內遺留的月力本已只剩漣漪,被寒氣一引立刻翻出一個浪花,而寒氣被涌動的月力一激,就此化作涼涼的水流,散入李察身體,讓他精神為之一振。李察有些詫異,這才注意到精靈詩人遞給自己的短刀就是辛克蕾爾的雙刀之一。
所以陰翳凝聚不散。
李察皺了皺眉,忽然說:「難道以前它已經吃過人類了?」母巢先前提出要求,他就有隱隱的怪異感覺,此時說到這種可能性,不由他不同時想到自己曾下過的禁令。
李察抬手輕揮,一道魔法光輝落在西索身上,讓他的慌張平復下來。一個很簡單的心靈安撫法術,卻無聲提醒著房間中眾人他大魔法師的身份。
這一戰,男爵麾下的精銳騎士戰死過半,常備軍幾乎十去八九,剩下的人中估計有一半再也不能夠戰鬥。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把男爵領地上其它部署兵力和後備役全部召集回來,也只能勉強湊到二、三百人,這點兵力甚至有些難以防禦一名爵士的進攻,更不用說整個家族中所餘力量最強大的戰士也不過只有十一級而已。
辛克蕾爾似也感覺到了李察的注視,偏過頭,吃力地用一隻眼睛看著李察,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只是現在,她的微笑不再嫵媚誘惑,而是顯得說不出的猙獰恐怖,還讓人感覺到一種隱約無奈的哀傷。
說到拆除構裝,辛克蕾爾也不禁輕輕一顫。她的構裝並非插件,都是直接植入身體。拆除構裝后,她的屍體就會面目全非。辛克蕾爾不想死,但也不怕死,可是死在一名構裝師手上,卻絕不是一個美好的結局。
「西索,李察大人。」少年有些怯生生地說。
良久,李察終於站了起來,走到第二個少年面前,說:「你叫什麼名字?」
李察深深皺起眉頭,說:「這件事……先讓我想想。」
「主人,讓其他人都退後,我這次進食的情況不能讓他們看到。」李察意識中傳來母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