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九十八 復甦
至於安曼，則提供了雇傭作戰的盟約，如果李察能夠幫助羅浮聖劍士擊敗藍水綠洲周圍的敵人，那麼李察就可能得到藍水綠洲的一個議席。麾下有五百多戰士的毒蝎米其拉，就是第一個目標。安曼為毒蝎勢力每個人頭開出了二十個金幣的收購價，毒蝎米其拉自己的腦袋則值額外的十顆魔力水晶。
李察抽空去了一次動蕩之地，把一百二十顆魔力水晶都餵給了母巢。這讓它直接升到了第五級，並且按照李察的意願再次提高了創造戰鬥單位的能力。等五級晉陞完畢，母巢每天能夠創造出六頭風牙或四個拋擲兵。
當李察從動蕩之地的邊緣趕回時，身後又多了四十個拋擲兵和兩名精英拋擲兵。現在李察麾下的拋擲兵終於過百，並且由三名精英拋擲兵率領著。
剛德忽然想起一事，於是說：「對了，頭兒！這些天他們的訓練比較狠，所以飯菜都是放開供應的。但是現在熏肉已經快沒了，你走之前不是說很快就會有幾大車熏肉乳酪運過來嗎？這都十天過去了，怎麼還不見影子？」
在法羅位面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久到了李察幾乎忘記了諾蘭德的一切。然而現在重新想起，重新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三個承諾，終於覺得胸中一團烈火開始燃燒！
李察深深吸了口氣，下意識地活動著雙手，雖然沒有再隨身帶著方巾，卻仍然像是在擦著手上並不存在的髒東西。他微眯著眼睛，望著方丹男爵領地的方向，淡淡地說：「現在，我們再準備一個車隊，給他們搶。」
一夜未眠的李察雙眼布滿了血絲，腦海中幾乎全是周圍的地形、勢力和礦產分佈。思索總是有結果的，李察現在覺得自己對於局勢的把握又清晰了許多。
而此時在車隊中間的一輛貨車裡，李察正閉目養神。
「還行！這批傢伙都很懂打仗，把他們餵飽，再稍稍訓練一下就很有樣子了，素質很不錯！」剛德顯得非常滿意。
在李察的隨從中，水花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奧拉爾只懂宮廷藝術和貴族權謀，兩頭食人
所以現在，李察需要獨自面對希姆一家的壓力。
「頭兒！你回來了？」
接下來的一周都在平靜中度過，但是局勢暗流涌動。
拋擲兵不用整編，只要有精英拋擲兵率領，他們就自然而然成為紀律嚴明的戰士。
十輛載貨馬車在五十名騎兵的護衛下離開了李察的領地，沿著一條偏僻的道路駛往深岩城。和普通商隊相比，五十名沙民騎兵絕對是一股非常強大的護衛力量了，就是染血之地那些上百的大股馬匪也不敢輕易去動這支商隊。
「我不在這段時間，訓練得怎麼樣？另外有什麼事沒有？」李察問。
在車廂中還坐著三個人，緋色、水花和奧拉爾，將不大的車廂擠得滿滿的。不過經歷過上次的教訓之後，雖然位置緊挨在水花身邊，可是奧拉爾卻坐得筆挺端正，身體緊緊地靠在車廂廂壁上，動都不敢亂動一下，惟恐碰到水花一片衣角。
在小方丹男爵的倒戈上，素來強勢的蒼狼公爵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示了緘默。這也就意味著蒼狼公爵的力量沒有強大到可以決定局勢的地步，他最多在政治層面牽制下格拉斯堡公爵，畢竟現在比列不可能兩線作戰。白岩公國是一個比格拉斯堡公爵還要強大的龐然大物，比列公爵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夜再漫長，天也有亮的時候。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忽然失去了耐心，而變得如此急不可耐。其實李察心中很清楚是因為什麼，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在想到了蘇海倫，想到了深藍，想到了山與海，他就再也難以從容。智慧和真實天賦帶給李察的不止是算無遺策，其實還有對心境潛移默化的影響。當李察覺得一切盡在掌握的時候，當他覺得一切變數都在預期之內時，情緒的波動就變得越來越小。
他要超越位面的限制，完成深藍詠嘆；他要打倒所有的阿克蒙德，讓母親的名字永遠銘刻在火山的最上層。
看著李察陽光而俊美的笑容，剛德心中忽然泛上一陣隱約的寒意。不過這個壯漢就像什麼都沒有覺察到一樣，咧嘴笑著，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整編送來的野蠻人和沙民奴隸又花去了十幾天的時間，李察需要教會他們如何理解自己的命令，並且適應全新的裝備。
密閉的車廂內亮著一團微弱的魔法燈光，剛好照亮了流砂面前的時光之書。
在車隊走過不久，幾匹輕騎就出現在道路上，騎士全身都包裹在罩頭的沒有任何標記的深色斗篷里，看不出身份和面容。他們翻身下馬，仔細察看著路上的車輪痕迹，片刻后翻身上馬，迅疾而去。從他們幾個簡單的動作，就可以看出全是經驗老到的偵察兵。
「車隊沒到？」李察有些驚訝，隨即他的臉色就陰暗下來，想起這批熏肉食品是從深岩城運出，貼著方丹男爵領過來的。既然逾期這麼久都沒有到，不用問，一定又是被男爵境內的那股盜匪給「劫持」了。
這個夜晚，李察焦躁不安。
其中一封信是送給山頓爵士的，讓他押送下批物資過來時，帶上價值五萬金幣的魔力水晶。這筆錢在市面上可以買到大約一百塊魔力水晶，而以山頓爵士的渠道，則最終可以得到一百二十塊標準單位的魔力水晶。有了這批魔力水晶，李察就可以為母巢額外開發三個四階新能力，或者是將母巢的等級提升到五階，並且得到一個新的五階能力。五階的母巢，就可以製造出最高等級相當於十級的作戰單位了。
從安曼那裡，李察希望得到的是同盟協議，並且設法雇傭一隊精銳劍
現在軍隊訓練和領兵都交給剛德負責。其實他在死亡訓練營時根本沒有學過如何訓練和整編軍隊，現在完全是現學現用。以前這都是步戰騎士們做的事，當步戰騎士們全部陣亡后，就不得不壓在剛德身上。
「那是，價格也不錯！」李察笑著說。提夫曼送來的這批奴隸素質很高，售價卻是普通奴隸的一倍。不過這是李察的要求，他其實就是想要購買一批戰士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當希姆子爵離開以後，小方丹男爵對李察的態度越發強硬。也許這不是小男爵的本意，但現實是，李察從深岩城訂購的一批物資在途經方丹男爵領時，被盜匪「劫持」了。運貨車隊全軍覆沒，所有人都被殺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貨物自然也不翼而飛。雖然這批貨只是不太值錢的生鐵錠，但是車隊中還有十幾個雇來的鐵匠。
精靈詩人最近和剛德關係不錯，所以陸陸續續知道了許多關於水花的習慣。這個很少說話也從來不笑的少女很多時候都是憑本能和直覺行事的，也就是說，如果奧拉爾不小心碰到了水花，不管是不是有意，都有可能招致水花本能的反擊，從而重複一遍上一次的慘痛記憶。而且車廂中的氣氛格外的冰冷，少女雙眼微閉，卻從身上不斷散發出寒意。
解決了希姆子爵之後，李察在當晚就寫了幾封信，然後讓幾名機靈聰明的手下分別送往藍水綠洲和深岩城。
轉眼之間，李察又有四百名沙民騎兵和七十名野蠻人戰士。部隊的規模雖然更大，但戰鬥力卻和過去差了不少。除了訓練不足外，沒有步戰騎士擔任隊長，他們的整體戰鬥力就下降了一個台階。
李察忽然笑了出來，說：「這幫傢伙還真夠狠的啊，連一個食物貨隊都不肯給我放過來！」
可是山與海呢？對這個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霸氣的少女，他有承諾嗎？李察不記得自己對她有過
在此期間，山頓爵士如期而至，將承諾的物資運送過來，還額外地捎帶了一些李察追加的採購品。工匠、鐵錠都是急需的，兩百套皮質鑲鎖甲，盾牌、彎刀和靴子，則是李察目前所急需的東西。方丹男爵敢打劫前往李察領地的商隊，卻不敢動山頓爵士的車隊。山頓爵士爵位不高，但王國中誰都知道他是公爵的心腹之一，本人也出自於盤根錯節的龐大家族。而且毫無理由地挑釁本國貴族，也不是誰都能隨便乾的。
這是一個壞消息，而好消息也有。
李察點了點頭，仰頭看著剛德。剛德剛剛動用了大地之力，現在身高超過二米二，在還不到一米八的李察面前顯得格外高大。現在血脈力量正在緩緩消退，剛德的體形也在逐漸收縮，慢慢回到二米的正常身高。
回到營地后，李察就直奔操練沙民和野蠻人戰士的練兵場。
冷靜，在很多時候，也是無動於衷的代名詞。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流砂了，可是流砂現在忙於培養指導兩個墮落神術者和一個正牌的小牧師，又要破解勇氣之神的神力，還在努力研究神術，並且要陪李察上床。她畢竟是一個少女，而不是一個沒日沒夜的苦力。其實她現在的工作量已經和苦力差不多，就差變成一個懂分身術的苦力了。
而李察一直在關注男爵領的動靜，短短一周里，男爵領的防衛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一隊三百人的金雀鷹劍士進駐了男爵領地，駐紮在黃昏城堡外的軍營要塞里。稍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些平均等級六級的劍士是蒼鹿伯爵的私軍。在保護新附庸的問題上，蒼鹿伯爵表現得非常積極。現在誰要進攻黃昏城堡，那就和直接與伯爵開戰沒什麼區別。
當這批物資全部到位后，李察手中所有的資金都會揮霍一空，甚至包括了那些還沒有出售的殘缺構裝。但是一貧如洗所換來的，是軍力的空前強大！李察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不
公爵為他提供的援助，就是那一營劍士，為了保護李察和流砂返回深岩城。只要他們兩個不死，就可以建立祭壇，公爵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獻祭。然而蒼狼公爵布置了這支力量，也很清楚地說明了他對後續發展的看法。而對李察來說，一旦動用到劍士營，他就徹底失去了和公爵合作的獨立的立場。
而且雖然山頓爵士從頭到尾沒有提及，但李察也猜到在方丹男爵領的問題上蒼狼公爵已經得到足夠的補償。
藍水綠洲的盟友比想象中的更要牢靠。
提夫曼給李察送來了五十多個野蠻人戰士和三百沙民奴隸。比利爾也把李察所需要的金屬運了過來，並且額外贈送了十把手弩和五百支弩箭。
魔力水晶……李察越來越喜歡這個詞了。
車隊走過的道路偏僻失修，而貨車明顯非常沉重，沿途留下深深的車輪印。
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出儘可能強大的軍隊，顯然不是用來防守的。李察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戰爭販子，準備以鐵與血來攫取想要的東西。
練兵場上，剛德正在與三名野蠻人摔跤扭打，他健壯的身體上閃冒著一層油亮的光芒，條條肌肉有如蚯蚓般蠕動著。場地中不時爆出野蠻人戰士的呼喝戰吼，而剛德則偶爾才會咆哮一聲，每當這時，就會有一個野蠻人被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這是純粹力量與肌肉的碰撞，圍觀的野蠻人戰士人人熱血沸騰，鬥志勃發，恨不得自己也下場搏鬥一番。
私下裡山頓爵士授意李察可以隨意行動，但潛台詞是李察要自己承擔後果，至少是大部分的後果。蒼狼公爵正在發動對白岩公國的攻勢，想要搶奪的龍骸其實對他本人沒有多大作用，李察已經猜到公爵是準備以龍骸作為祭品。佩林對公爵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自然比李察要重要得多。
李察剛到，剛德就看到了他。他忽然暴吼一聲，驟然發力，砰砰聲中將三個野蠻人戰士一舉擊倒，然後向李察走來。顯然剛才的格鬥中他根本沒有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