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轉載請註明
第0730章 殺人償命
韓凝的粥還沒有乘來，外面就傳來吆喝聲。
「你娘是掃把星，你這小畜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怕他尷尬，她又說道：「公子身上有十七處骨折，我已幫公子接上了，不過要恢復，至少得等兩三個月。」
「有人在家嗎？別躲了，我知道你們娘倆現在都在！」外面說話的是粗生粗氣的男人聲音。
「哦！多謝夫人。」唐寅很想起身施禮，可惜他現在還動不了。
這是怎麼個情況？唐寅哭笑不得，這位村長完全當自己是死人啊！
少年又是搖搖頭，說道：「我娘不是大夫，但我娘的醫術可高明了，比村裡、城裡那些大夫都厲害，可惜就是沒人肯找我娘看病。」
很少被人叫成大叔，更很少有人說自己說話斯文，唐寅苦笑。
「我幫公子上的葯都是些山中採的草藥，雖不是珍品，但也不會耽誤公子的傷勢。」說話之間，她由炕塌的尾端拉過來一隻陳舊的小木匣，繼續道：「公子身上的東西都在這裏，不用擔心。若要通知家裡的人，我讓戰兒幫公子去代話。」
太久了。自己肯定等不了這麼長時間。唐寅皺起眉頭。若是讓韓戰去良州找程錦或者天眼、地網的兄弟，恐怕未必能找得到，就算僥倖找到了，無憑無據的，非但不能取信於人，弄不好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韓凝道：「這裡是良州南十裡外的依白村，公子家在是良州嗎？」
咣當——「啊——」
「多謝你把我從江里『提』上來。」不管怎
唐寅暗暗嘆口氣，這時，他的肚腹里傳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大叔，我是怎麼被誰打成這樣的？又是怎麼跑進江里的？」韓戰好奇地問道。
村姑白了韓戰一眼，低聲訓斥道：「戰兒不得無禮。」然後又對唐寅道：「戰兒年幼，說話有不敬之處，公子莫要見怪。」
「該死的小畜生！」中年漢子五官扭曲，滿面猙獰地爬起身，一把將韓戰的脖子掐住，雙手用力回縮，想把韓戰活活掐死。
唐寅忍不住又笑了，十多處骨折，看來自己這回傷的真不輕。那個村姑竟然是他的娘，不過感覺上年歲似乎沒有那麼大。他問道：「你娘是大夫嗎？」
「公子不必客氣。」
那名村姑看了唐寅一眼，放下手中的籃子，走到炕塌前，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唐寅淡淡說道：「我不是個容易死掉的人。」
房外的喊喝聲很快被動手的混亂聲取代。躺在炕塌上的唐寅輕輕嘆口氣，他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對母子在村子里不受歡迎。
村姑沒有再說下去，話鋒一轉，道：「你的身體很……強壯，如果平常人受到你這樣的重傷，應該早就死了。」她在為唐寅療傷的時候，也沒想到他
她是他娘？唐寅難以相信，二十七、八歲的少婦怎麼可能有十五、六歲大的孩子？即便是在這個時代，十二、三歲就生子的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唐寅說道：「好多了。多謝夫人搭救。」
「不要打了，求求你，村長不要再打了，戰兒還小，不懂事！」
唐寅再次道謝，隨後問道：「請問夫人，我昏迷了幾天？」
唐寅雖然身子不能動，但六識依舊過人，耳力靈敏，他聽到廚房裡的韓凝發出輕微的一聲嘆息。
唐寅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中了對方的暗器，很厲害的暗器。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韓戰，久久未語。
自己必須得及早趕回河西，至少得先找到天眼或地網的兄弟，將自己平安的消息傳回去。要命的是自己現在動不了身啊！他問道：「這裡是哪？距離良州有多遠？」
「小畜生，還敢動手——」
唐寅笑道：「夫人客氣了。韓……戰兒是我救命恩人，我怎能怪他？！」既然人家都叫自己大叔了，他也就只好和村姑一樣，叫他戰兒。
「村長讓我們搬到哪去？」
唐寅不解地看著他。
他的話把村姑逗笑了。
「夫人可以叫我唐方。」
原來是前天，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他嘆了口氣，說道：「能扶我坐起來嗎？」
看出他不想說，韓凝倒是善解人意地說道：「戰兒，既然公子不想說就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戰兒不要沒有禮貌的問東
「謝夫人。」
他想幫忙，可惜，現在的他無能為力。
「我管你們搬到哪？反正別死賴在我們村就行！真是不知道倒了什麼霉，自從你這掃把星嫁到村裡，惡事就不斷，先是剋死丈夫，然後剋死街坊，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全村的人都剋死？滾！你娘倆馬上給我滾出村子！」
唐寅側目看去，近來的是個女人，身上穿著土氣的碎花布衣，破舊泛白，但十分乾淨，向臉上看，她大概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小麥色的肌膚，算不上細膩，但也絕對不粗糙，散發著迷人的光澤，五官很精緻，並不會給人驚艷的感覺，端莊秀麗，大方秀雅，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算今天已經七天了。」韓戰說道。
唐寅吸氣，想不到她笑起來的模樣竟是如此的美，讓他有如沐春風之感。
他救了自己命，怎能讓他去冒險？
隨著一聲驚叫，韓凝從外面直接跌到房裡，緊接著，門外走近來一名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滿臉笑地直向坐在地上的韓凝走去，笑嘻嘻道：「只要你能斥候好本大爺，沒準大爺一高興，就不讓你娘倆搬走了。」
「昨天晚上？」少年愣了一下，說道：「昨天晚上你一直在昏睡，娘說你前天晚上醒過來一次，喝過水后又昏睡了。」
韓凝臉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恐懼，連連后蹭，看她那副受驚的嬌羞模樣，中年漢子更是心癢難耐，一邊近韓凝，一邊回手解自己的腰帶。
就在中年漢子伸手要去拉扯韓凝衣裙的時
「嘿嘿，他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饒了他也行，你先陪大爺我痛快痛快……」
「那麼遠……」韓凝面露憂色。
「我娘叫韓凝。」韓戰搶著回答。
「至少一個月。」
聽著外面男人的辱罵，站在炕塌旁的韓戰氣的咬牙切齒，忍無可忍，怒吼一聲沖了出去，同時叫道：「你憑什麼罵我娘是掃把星？你憑什麼說村裡的人是讓我娘剋死的？」
少年正要答話，這時，從門外又走近來一人。少年回頭，立刻站起身形，笑道：「娘，你回來了。」
唐寅含笑道：「不過卻是夫人為我療的傷。」
家在千里之外呢。唐寅說道：「我是到良州避難的，家在河西。」
他墜崖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處骨折，估計是墜落時碰到崖壁上了。他說道：「並不是被人打的，而是失足落崖時摔的。」
「為什麼？」唐寅好奇地問道。
唐寅一笑，說道：「夫人請放心，我家裡沒什麼人，並不需要戰兒前去代話。」
「剛剛得到的消息，李家的小三子在南方戰死了，這都是被你們娘倆方的，你們什麼時候般走？」
韓凝？唐寅暗討：這少年竟是隨母姓。他說道：「夫人，聽令公子說
「不知夫人尊姓大名？」
「是戰兒把你從江里救上來的。」聽聞唐寅的道謝，村姑的臉頰有些紅暈。
被他一語道破心事，韓凝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說話，唐寅又問道：「依我的傷勢，需要幾下能走動？」
這麼久，竟然七天了！自己整整失蹤了七天，不知道程錦得急成什麼樣呢，這麼長的時間，程錦肯定隱瞞不住，想必早已傳信回河西軍營了。一想到這，唐寅頓感頭痛。自己失蹤的消息一旦傳揚開，全軍的軍心必定大亂。
就在這時，唐寅幽幽開口說道：「村長大人，在下不得不提醒你，殺人是要償命的！」
村姑還未說話，韓戰撲哧一聲笑了。
韓戰樂道：「大叔說話文縐縐的，真有意思！」
唐寅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愣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夫人……」
韓凝怔了一下，隨即起身，說道：「公子七天未進食，只靠湯藥維持，現在一定是餓了，鍋里還存了些粥，我去乘給公子。」
「不行！」魁梧少年急忙搖頭，說道：「娘說你身上有十多處骨折呢，擦傷、划傷更多，至少得休息一、兩個月才能動，我可不敢碰你。」
「請來的大夫？」看房屋如此落魄，唐寅很懷疑他家能否請得起大夫。
她遲疑了好一會，還是把房門打開了。
韓戰撇撇嘴，說道：「大叔說謊。大叔身上刺的那些奇怪的鋼針也是摔上去的？」
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又輕又柔，讓人聽後有舒適感。
「放屁！」
少年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