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轉載請註明
第0796章 走入大營
沉思不久，殷諄就判斷出蒙洛提出的計謀是上策，成功的希望極大。但誅殺唐寅可不是一件小事，牽扯的事情太多，也關係到他自己的性命，殷諄不敢不慎重。
見天子根本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蒙洛只好挑明道：「陛下，請讓舞姬和宮女們先退下。」
「是！陛下！」蒙洛激動的眼淚險些掉下來，三步並成兩步，走到桌前，為殷諄研磨。
呀？皇廷的左相怎麼來了？就身份和地位而言，皇廷的左相比公國的左相要高貴的太多太多。
這回殷諄徹底聽清楚了，他先是激靈靈打個冷戰，然後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似的，結結巴巴道：「不可，萬萬不可！唐愛卿曾救過朕的性命，朕怎能恩將仇報，致他于死地呢？何況，唐愛卿對朕忠心耿耿，朕為何要殺他？還有……」說到這，他話音低了下去，小聲說道：「蒙相啊，你可別忘了朕現在是在什麼地方，這裡是風國，即使朕下了旨，誰又能聽朕的指揮？」
現在唐寅在鹽城，誰知道明天他會不會突然離開鹽城去往南方，萬一唐寅走了，那一切可就全完了。
很快，侍女端送上來酒水和乾果之類的小吃。等侍女退走之後，蒙洛方對殷諄拱手說道：「陛下，微臣入宮，是有事與陛下相商。」
殷諄聽從了蒙洛的進見，秘密給左雙寫了一份詔書，在詔書中，他列舉唐寅的種種霸道，簡直把他說成了欺上瞞下、無惡不做的天下第一奸臣，請左雙率領
兩人客套了幾句，並肩走入大營。
一路無話，蒙洛順利出了鹽城，抵達城北大營。
蒙洛的馬車剛到大營的轅門前就被西境軍的侍衛攔下。
蒙洛瞧瞧殿內的舞姬，再看看四周的侍女，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且說蒙洛，送走王易之後，立刻動身入宮，去見天子殷諄。
「左將軍請！」
這些舞姬是唐寅特意從寧國帶回來的，專為送給殷諄。殷諄喜好女色，唐寅也投其所好，希望他能繼續沉迷其中。
其實殷諄的頭腦是十分聰明的，心思轉的也快，他除了喜好女色外，還真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如果他能手握皇權的話，可以成為一代好皇帝，只可惜他生不逢時。
人們一看馬車的排場，立刻判斷出裏面坐的人身份不簡單。
蒙洛又道：「陛下，現在正是除掉唐寅的絕佳時機。」
蒙洛會來找自己，左雙可是頗感意外，他和蒙洛從未見過面，更談不上交情了，他怎麼突然來了？
哦？殷諄眼睛一亮，細細琢磨，蒙洛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啊，下詔書策反寧人，不失為條妙計。
西境軍有十五萬人，這麼多的軍隊，不可能駐紮在都城裡，此時他們暫住城北大營。
沒等下人們答話，馬車的門帘撩起，蒙洛從裏面探出頭來，說道：「小兄弟，煩勞你向你們的統帥左雙將軍通稟一聲，就說左相蒙洛求見！」
他慢慢握緊拳頭，思前想後，最後把心一橫，暗道一聲拼了！自己是要做真正的天子還是做唐寅的傀儡，也就在此一舉了。
沉默了片刻，殷諄終於還是揮了揮手，令舞姬和周圍的侍女們統統退下。這時，郎中令蒙田也有前來，將偏殿內外的侍衛們全部調離，現在，整座大殿里只剩下殷諄和蒙洛兩人。
他幽幽嘆息一聲，面露哀然，道：「自唐寅迎陛下入風以來，他依仗自己風王的身份，結黨營私，勾結朝中大臣，處處欺壓陛下，處處恐嚇陛下，這哪裡是臣子對天子的態度？在他眼中，陛下簡直成了他股掌之中的玩物。」
蒙洛深知這份詔書的重要性，接過詔書時，他感覺有千斤之重。
老頭子哽咽道：「陛下儘管放心，老臣就算粉身碎骨，拼上老命也會保護好詔書，不落奸人之手！」
蒙洛搖頭，正色說道：「陛下，事不宜遲，夜長夢多，」說著話，他起身離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說道：「臣跪請陛下，立刻給西境軍主帥左雙下詔，令他起義，為國誅奸除賊！」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蒙洛，殷諄是真犯了難，他也想殺唐寅，但成功還好，可如果失敗了怎麼辦？以唐寅的性格，沒準會連自己這個天子也一併殺掉。
殷諄愣了一下，目光終於落到他的臉上，說道：「蒙相，有話就請直說吧。」
殷諄本來還端著酒杯慢悠悠地喝酒，一聽這話，身子猛的一哆嗦，
蒙洛急忙上前，對左雙深深回敬一禮，說道：「左將軍太客氣了，折殺本相。」
蒙洛皺起眉頭，正色說道：「陛下，臣要稟報的是要緊的大事。」
此時殷諄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的身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殿中翩翩起舞的十幾位舞姬。
左雙對蒙洛的第一印象不錯，感覺他沒有一點身為皇廷重臣盛氣凌人的架勢，側身形擺手說道：「蒙相，裏面請。」
雙手捧著詔書，蒙洛眼淚掉了下來，他哭的不是殷諄對自己的信任，而是在心疼殷諄，堂堂的天子，竟然被下面的王公欺辱到這般程度，可悲又可嘆啊！
當蒙洛到時，殷諄正在偏殿欣賞歌舞，看其興緻勃勃的樣子，顯然是樂在其中。
左相蒙洛？那名隊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左相不是邱真嗎？什麼時候變成蒙洛了？可頓了一下，他猛然想起，風國朝廷的左相是邱真沒錯，但皇廷的左相正是蒙洛。
蒙洛把王易的那套說詞搬出來，向殷諄詳細講述一遍，最後，他說道：「利用寧人對唐寅的憎恨，再加上陛下的聖旨，定能策反成功，陛下可以想想，十五萬眾的西境軍一旦突然背叛唐寅，此賊焉有活理？」
他又想了一會，說道：「蒙相，此事還得容朕再斟酌，明天……明天朕再找你入宮詳
殷諄聞言，立刻露出不滿之色，狐疑地盯著蒙洛。後者重申道：「微臣與陛下要商議之事很重要。」
在殷諄的目送下，蒙洛離宮，老頭子出了皇宮，馬不停蹄，又立刻向城外的西境軍大營趕去。
聽了他的前半句話，蒙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可聽完後半句，蒙洛頓時放心了，陛下並沒有笨到真以為唐寅是忠臣，他也想除掉唐寅，只是擔心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一名侍衛隊長走上前來，語氣還算客氣地問道：「何人要入我軍大營？」
殷諄精神一振，抬起頭來，又驚又喜地問道：「此話怎講？」
這句話，正說到殷諄的心坎里，他心中發酸，眼圈頓是一紅。
那名侍衛哪裡敢怠慢，急忙插手施禮，說道：「相爺請稍候，小人這就向將軍稟報！」說完話，轉身就向營內跑去。
蒙洛暗暗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衝著殷諄跪地叩首，然後站在身形，坐到一旁。
蒙洛不再猶豫，直截了當地說道：「微臣是要天子下道秘詔，誅殺佞臣唐寅！」
現在天色已進傍晚，左雙剛剛巡視完麾下將士們的練，回到中軍帳正在卸甲，這時候來人稟報，皇廷左相蒙洛求見，現就在營外等候。
「陛下下密詔，誅殺唐寅！」蒙洛一字一頓地說道。
西境軍的前身是寧國中央軍，就軍紀軍規而言，比風軍還要嚴謹，大營內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成群結隊的巡邏衛兵不時走過。
把這份詔書寫完，殷諄加蓋上玉
殷諄頗為不耐煩，不過還是耐著性子道：「說啊！」
現在殷諄很是清閑，基本沒什麼政務要他處理，呆在宮中，天天都是花天酒地，反正有風國供養他，除了天子的權利外，要什麼有什麼。
左雙滿腦子的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親自出營迎接。
「有什麼事，說吧！」殷諄頭也不轉地隨口應了一句。
「蒙相，你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殷諄好奇地問道。
等二人見面之後，左雙主動拱手施禮，笑容滿面地說道：「不知蒙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蒙相不要見怪。」
他繞過桌案，走到蒙洛近前，伸手把他攙扶起來，動容道：「蒙相，朕……這次聽你的，幫朕研磨！」
等蒙洛被侍女帶近來，殷諄坐在那裡滿臉堆笑，指著身旁下手邊的空位，樂呵呵地說道：「今日蒙相怎麼這麼有空，快快快，這邊坐。」
殷諄垂下頭，沒有說話，但看其表情，是同意蒙洛之言的。
蒙洛繼續說道：「臣可以保證，當初唐寅迎陛下入風是別有居心，唐寅對陛下也毫無忠誠可言，若不及早除掉此賊，任其羽翼豐滿，日後必成陛下的心腹大患！」
「啊……蒙相這麼說，朕就放心了……」殷諄癱坐在軟塌上，一時間，身體里的力氣好象被瞬間抽空了似的，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滴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