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眾鬼日行
章四十 碰撞
虛空中，傳奇法師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璀璨的光點。那裡即是她此行的目的地，法羅位面。包裹著法羅的時空晶壁已在眼前，傳奇法師抬手轟出一道無比精純的魔力，生生在時空晶壁上鑿出一個通道，探身鑽了進去。
隨即洞底傳來一陣熟悉的魔法波動，傳奇法師又打開傳送門，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這次我回來，攜帶了一批裝備。不知道大家是否感興趣。首先我們來看看這把長劍。不要誤會，它只是樣品。」
羅浮雙眼一亮，說：「那我再要兩個！金幣今晚我就讓人送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傳奇法師長發飛揚，已和神力長槍狠狠拼了一記。她倒飛了一段，這才止住退勢，然後雙目噴火，死死盯住了前方虛空中走出的一位金光纏身的高大神祇。
最後，則是一眾追隨者們。他們年輕而又富於潛力，僅僅是目前表現出的戰鬥力已經讓人側目。
神明控制力量的精確程度遠超凡生，幾乎沒有多餘的能量散逸，就是這樣，呼嘯著擦身而過的威能也幾乎壓垮了他們。若是目標對準了他們，無論哪位，都會立刻徹底湮滅。
在羅浮一左一右，分別坐著月熊勛爵和李察，但顯然，今晚這頓飯真正的主角是李察。
法羅位面迎來了自己的黃昏。遙遠的晶壁附近發生的故事，對於絕大多數生靈來說，是他們一生也不會與之發生交集的。大大小小以億萬計的凡生們，還在以自己的軌跡生活著
深藍的會議室內，大魔導師們正在討論應該如何勸說殿下將傳送點改到塔頂天台上，眼前忽然出現一道傳送門，隨後傳奇法師如炮彈般從裏面射出，轟的一聲不光砸碎了長長的會議桌，還擊穿了兩層樓板，掉進下面的樓層里。
「我得留點錢備用，如果有人把查克或者是圖拔的腦袋送過來，我總得有錢付賞金吧？」李察笑著解釋。
李察不得不抬起手，才讓眾人安靜下來。
現在李察擁有近千名戰士，其中人形初級戰士和拋擲兵個體戰力已相當於精銳騎士團騎士的水準。除此之外，以流砂、伊俄和克拉克為首，外加近十名低級牧師組成的神官團足以讓染血之地的任何勢力羡慕。
晚餐的名單多了三個人，除了礦產商比利爾外，其餘兩個李察都不曾見過。他們的推薦人分別是提夫曼和安曼，各自是一個大商團的代表，背後站著的勢力至少是一名實地伯爵，也是這次染血之地大動蕩之後崛起的新勢力。
李察發現很多人還不知道自己改了懸賞金額的消息，於是微笑著解釋：「不，一顆腦袋三十萬。」
李察回來后，第一頓晚飯意義頗為重大。能夠吃上這頓飯的，自然是和他關係走得最近的人。
李察看上去沒有明白羅浮心裏的想法，只是說：「您是說戰爭傀儡？那個捲軸製作起來非常麻煩，但也不是沒有。兩萬金幣一個的話，我應該可以再
已經很熟悉李察的那些人，比如說提夫曼、比利爾和安曼，都清楚這場晚餐的實質相當於一場非公開的拍賣會。因為在李察手中，總會出現各種讓人驚嘆的東西。而李察離開了那麼久，很有可能會給眾人帶來驚喜。
「好，就以這個價格為準。我帶來了兩百柄魔法長劍。」李察的話讓席中眾人大喜，兩百柄長劍瞬間被瓜分一空。而李察從諾蘭德收購長劍的全部成本折算下來，不過是一千五一把。而且在法師數量眾多的諾蘭德，此類附魔長劍屬於不折不扣的量產品種。
附魔長劍在眾人手上一一傳過，每個人都看得十分仔細。當長劍重新傳回李察面前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察身上，等候著他的答案。
說著，李察將準備好的附魔長劍放在了餐桌上。只看了一眼，月熊和羅浮兩個深通軍事的聖域臉色就有些變了。而隨後，專精礦石和金屬生意的比利爾也為之動容，顯然看出了它和普通長劍在材質上的區別。
這句咆哮讓傳奇法師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說這種話……你從來沒有從這晶壁里走出去看過吧？」
晚宴結束了。羅浮沒有急著走，而是拉住李察，私下問：「那個捲軸……還有沒有更多了？」
出售完畢，李察又開始了大採購，購買了足以武裝千人規模的重武器、手盾和半身板甲。光這一項就花去了八十萬金幣。然後李察又訂購了大量的礦石和
那名神祇無比憤怒，咆哮了起來：「卑賤的凡生！我會把你捆在鎖鏈上，用神火焚燒一萬年！」
提夫曼首先開口：「三千五百金幣一把，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這是一個很合理的價格，人類王國內相同品質的長劍大約是五千金幣，但這裡是染血之地，而且李察想要大量出貨。
一進入晶壁，傳奇法師眼前的視野就瞬間變換，數片大陸和無數星球在虛空中浮沉著。但還沒等她開始尋找李察的位置，眼前忽然金光一閃，一柄由雄渾神力凝聚而成的長槍撲面而來！
羅浮忽然覺得，口袋裡的戰爭傀儡捲軸變得火辣辣地燙。
當然，安曼等人以為自己更加了解李察，對他的話當然不會全信。那一批批玷污神術捲軸，已經透露出一點站在李察背後那人的身份。傳奇強者可以插手一點諸神之間的事，但手可伸不了那麼長。
蘇海倫瞪圓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只來得及驚呼一聲「該死的！」，就被洶湧而來的神力浪潮淹沒！
這句話一出，席間即刻哄的一聲，人們紛紛議論起來。李察實際上相當於點明了老師的身份，因為只有傳奇強者才會擁有自己的半位面。
蘇海倫雙瞳中開始浮現淡淡的藍色光芒，冷笑著說：「一個微弱神力的東西，就敢說這種話？深淵大領主也沒辦法把我從他的地盤上趕出去，你這個蠢貨要不要來試試？
那名神祇吼聲如雷，響徹虛空：「滾回去，入侵者！法羅不歡迎你。」
席間的眾人對滿桌精美的食物都提不起什麼興趣，匆匆吃了幾口，就紛紛放下了刀叉。李察讓侍者把酒菜都收拾下去，才微笑著說：「各位，在過去的三個月中我一直是在老師的半位面中度過……」
然而下一刻，傳奇法師的臉色就變了。在虛空中，浮現出大大小小十幾個神國的輪廓，一位位神明正陸續從神國中走出！
「懸賞三十萬金幣？他們兩個？」雖然知道李察和紅色哥薩克是死仇，眾人依舊被懸賞的巨大金額所震驚。而且李察絕不是在誇張，只要不是白痴，把剛才李察的出項入項一對沖，就知道李察手上確實還留著三十萬金幣。
席間沒有嘩然，很多人反而安靜下來，開始盤算怎麼能夠把他們兩個的腦袋弄過來。在三十萬金幣的襯托下，即使是聖域，看起來也沒那麼難殺了。就算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能公開出面，但是能在染血之地立足的，誰背後沒有一兩條黑暗的渠道。哪怕不僅僅為了巨額賞金，這樣一樁大買賣也可以同時與兩端拉近關係。
傳送門中噴出無法形容的洶湧神力，匯聚成一道無法形容的火浪，順著蘇海倫砸出的空洞涌了進去，直到傳送門自行關閉，神力火流才不得不中斷。
大魔導師們早已東倒西歪，他們已在瞬間就激發了各式各樣的防禦護罩，卻在神力火流上一觸即潰！
隨後，李察又以四萬的單價出售了五把魔法弩，每把附帶弩箭六十枝。然後再出讓一半的護盾和甲葉，總共入帳達到一百五十萬金幣。
一眾大魔導師人人帶傷，呻吟著爬了起來，互相望望，眼中全是駭然。蘇海倫殿下明明說是要去其它位面拜訪，怎麼回來時的樣子，倒像是打劫了哪位真神的國度？
再次回歸的李察，在藍水綠洲中已經擁有舉足輕重的力量，甚至足以左右整個綠洲城市的動向。狹小的地盤已經完全無法匹配李察的實力，擴張勢在必行。
「拉菲精鐵製成的長劍，附魔鋒銳和寒冷效果。」李察的話驗證了大部分人的猜測。這批長劍的品質足以用來武裝公爵級別騎士團的核心成員，或是伯爵甚至是侯爵的親衛隊。雙附魔效果加上優質材質的長劍一向不是很常見，除了皇家或者大貴族的武器工坊，很難找到魔法師為制式武器進行附魔，即使在市面上流通，也都是十幾、二十把的小批量。
聖域劍士羅浮被公推坐在首位，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以往他自然覺得這再合理不過。然而現在，羅浮卻覺得屁股下的位置有些發燙，讓他坐得很不安穩。貼身衣袋中放著的戰爭傀儡捲軸，讓他看向李察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
地板上已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深洞，從洞底傳來傳奇法師的幾聲咳嗽，然後她斷斷續續地說：「我……沒事！你們忙自己的去吧！該治傷就去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