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公布這些嗎

聽著唐寅的話，別說胡庸已哆嗦成一團，就連邱真都在一旁站不住了，跨步出列，一併跪倒在地。

「臣在！」在文官隊列的後邊快步走出一人，衝著唐寅拱手施禮。

「風國是我一手打下來的，難道，我會害它不成？」

「還真不少呢！」唐寅冷笑出聲，說道：「來看看，你都推薦的是些什麼人吧！陸徹，現任封城大倉一職，五千兩白銀；錢皓，現任永州副城主一職，八千兩；毛文元，現任順昌城衛一職，八千兩辛大人，你還要本王再繼續說下去嗎？」

「為什麼？」殷柔突然反問道。

「可是，風國有今日，眾大臣也是鞠躬盡瘁，他們也不會害風國啊！」

「辛大人，本王問你，你身為右丞長史共向朝廷推薦多少官員？」唐寅眯縫著眼睛，冷冷註釋著他。

「呃回稟大王，微臣共薦二十七人。」

「鼠輩貪財，我大風早晚就一天要亡於你等之手！來人，把胡庸拉出來，無須審問，即刻凌遲處死！」唐寅不看這些還好點，越看越來氣，胸口悶得如壓了一塊大石頭，兩眼像是要噴出火光。

看到唐寅來了，舞媚有些意外，問道：「前宮那邊散朝了嗎？」

「屬下遵命！」

殷柔以前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公主，從來沒遇過這樣的場面，看著眼前跪倒這好大一片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風國大臣們，她也有些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是右丞長史，上官元吉的直屬下級，後者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多少也猜出個大概，此時，就連那麼圓滑世故的上官元吉亦是臉色難看，垂首不語。

辛瑞聽得真切，整個人已經驚呆嚇傻了，如同被一瞬間抽干力氣了似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滴落下來。

自己把所收的酬金只記錄在秘密賬本上，除了自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賬本藏在哪裡，可大王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是的。」殷柔撅著小嘴，不滿地看著他。

「諸位大人吃的還不錯吧？怎麼樣？現在議出結果了嗎？」唐寅坐到王座上，低頭環視著眾人。

唐寅哈哈大笑，說道：「我說了有辦法就一定會有辦法，柔兒也應該對自己的夫君有信心嘛！」說著話，他站起身形，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舞媚看著唐寅離去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她能預感到，接下來恐怕要有大臣倒霉了。

「為什麼如此折磨那些大臣？」殷柔的大眼中充滿不解和疑惑。

「左丞長史胡庸何在？」

唐寅含笑拍了拍殷柔的玉背，柔聲說道：「朝政之事，柔兒還是不要再管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殷柔差點氣樂了，說道：「憑什麼說你的決定就是明珠，而大臣們的心思卻成了爛泥？」

「大王饒命上官丞相，救救下官啊！」辛瑞徹底嚇懵了，連聲叫喊。

大殿中的大臣們見到殷柔，就如同見了救星似的，紛紛走上前來，跪地施禮，有幾位大臣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顫聲哀求道：「王妃快想辦法救救臣等吧！」

「柔兒剛才去了大殿？」

救他？他還不知道讓誰來救自己呢！下屬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他這個右相自然也難逃其咎。

「還沒散朝，估計大臣們正在大殿里用膳呢。」

「本宮當然要去。」殷柔回頭看眼眾大臣，對蘇婉說道：「你在前帶路吧！」

「他們當然也應受罰。」唐寅聳肩道：「因為他們愚笨，冥頑不靈，明明有好的決議擺在他們面前，卻把明珠當成了爛泥，有眼無珠，不該罰嗎？」

侍衛們冷汗都流了出來，大王的命令是不許準備飯菜，而王妃的命令又恰恰相反，自己該聽誰的啊？

「大大王，微、微臣有罪，大、大王饒命啊！」辛瑞連連叩首，腦門碰撞地面的大理石，嘭嘭作響。

唐寅說著話，把書盒放到桌案上，將其打開，隨手從中抽出一張字條，大致看了兩眼，然後揚頭說道：「右丞長史辛瑞何在？」

話是這樣說，但殷柔還是不放心，她說道：「你執拗，大臣們也執拗，最後怎麼辦？又怎麼收場？」

唐寅回到大殿，正狼吞虎咽吃飯的大臣們急忙放下碗筷，周圍的宮女們也快速上前，把碗筷全部收走，送到殿外。

唐寅仰面而笑，信心十足地說道：「放心吧，我會讓他們接受我的決定。」

唐寅深吸口氣，搖頭說道：「何況，本王剛才已給過你機會，你自己不懂得把握，也怪不得本王不講情面。來人，把辛瑞押送中尉府，查明案情，嚴懲不貸！」

「所以說啊，這就是觀念和思想上的差異，以我的才能是無法點醒他們了，最有效的辦法只有採取鐵腕的手段。」

「又令人給大臣們都備了飯菜？」唐寅笑呵呵地繼續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殷柔吃了一驚，沉默片刻，又不服氣地說道：「但是想必還有很多大臣是清廉的，不應跟著一併受罰啊」

由蘇婉引路，殷柔來到花園。等她見到唐寅，還未來得及開口，唐寅擒著笑意，搶先拉住她的小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這麼大的事情又怎麼會不知道！」

把她送回到寢宮，唐寅又安慰她好一會才起身離開，他沒有馬上回大殿，而是先去了舞媚的華英宮。

唐寅一笑，邊往裡面走邊說道：「媚兒也知道了！」

「微微臣在！」左側的武將隊列當中走出一名官員，顫巍巍地跪到在地。

「回稟大王，臣等意見沒有改變，臣等仍認為現在不宜發生變革，推薦官員的制度依然行之有效。」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就是張哲。

唐寅走到書架前，從裏面抽出一隻書盒，打開蓋子，向裏面瞧了瞧，書盒內裝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紙條，確認無誤之後，他把蓋子重新蓋好，將書盒夾到腋下，嘴裏念念有詞地哼哼道：「這些傢伙，不給大王面子，那也就別想大王再給你們留面子了敢和我斗，也不先秤秤自己的半斤八兩給你們台階了還不懂得借坡下驢，笨蛋加白痴！」

頂頭上司站出來說話了，讓在場的侍衛們無不長出口氣，人們如釋重負地紛紛插手施禮，齊齊答應一聲。

「是的，大王！」許多大臣跪倒在地，紛紛說道：「天下未定，紛爭不斷，現在我國若廢除推薦官員制，必將鬧得人心惶惶，屆時內憂外患，我國危矣！」

隨著他的話音，大殿外的侍衛走進來兩人，一人抓住辛瑞的一隻胳膊，不由分說的向外拖走。

聽著眾人的哀求聲，殷柔本就不硬的心腸變得更軟了，她回頭對眾侍衛冷聲說道：「立刻去準備飯菜，這是本宮的命令，違令者立斬！」

聽著唐寅孩子氣的嘟囔聲，舞媚樂了，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大王要當眾公布這些嗎？」

「明知道舊規弊大於利，卻還要堅持守舊，迂腐又愚蠢至極，也可惡至極。」

唐寅懶著再多問，直接看著紙條說道：「葉培、葉羽，一個現任沖城城主一個現任沖城城衛，每人一萬兩白銀；龔冰，一萬三千兩；閻平，一萬七千五百兩；嘿嘿，竟然還有更多的，任傑，高陽郡鐘山縣縣尉，兩萬兩千兩，當初花了這麼多的錢，他得搜刮多久才能回本啊！」

「饒命？你光是靠推薦官員所賺得的好處就已不下十萬兩，你還要本王如何饒你？」

正當侍衛們感到為難之時，侍衛營的正副頭領蘇婉和曾蝶來了。二女先是向殷柔施禮，隨後對侍衛們說道：「既然是王妃有令，你們速去遵命行事吧！」

蘇婉來到殷柔面前，拱手說道：「王妃，大王現在正在前宮的花園，王妃是不是去見一下大王！」

殷柔認識唐寅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她還真沒見過唐寅處理政務時是個什麼樣子，在她心目當中，他根本不是這麼不講道理、任性胡為的人。

唐寅點點頭，沒有理他，看向其他的大臣們，笑問道：「你們的觀點也都和張大人一樣？」

「王妃代我們去求求大王吧！」

「那是對他們的懲罰。」唐寅嘴角揚起，說道：「貪圖私利，理應受罰，才餓他們一天，懲罰已經夠輕的了。」

「貪圖私利？」殷柔聽不明白。

唐寅解釋道：「大臣們為何不願放棄推薦制？那是因為其中有許多大臣正是靠著推薦官員來私收賄賂，說白了，就是在賣官。」

「本來想壓下去，但是現在來看，也只能這樣了。」唐寅夾著書盒，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唐寅說的這些，在旁人聽來或許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辛瑞心裡有數，大王所說的銀兩數目正是他當初所收納的酬金。

「什麼為什麼？」唐寅眨眨眼睛。

「用什麼辦法？繼續把他們困在宮裡，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殷柔鼓起香腮，質問道：「要把大臣們統統都渴死、餓死？」這簡直就是胡鬧嘛，哪有這樣處理朝政的。

殷柔還想繼續勸他，可唐寅已拉著她向花園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