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七 職業

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七 職業

砍樹是一個力氣活,在綠森位面格外的明顯。
尼瑞斯走進實驗室時,李察正站在實驗台前,全神貫注地繪製著一件構裝。尼瑞斯知道李察現在不宜受到打擾,就安靜地站在一旁。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察繪製構裝,看了一會眼神微微有些變化,李察那一雙手實在是太穩定了,穩定得讓人心寒。
「我現在是李察大人的侍女兼私人生活助理。」珞琪淡淡地回答。
李察笑著重複:「耐心真的是一項美德。」
尼瑞斯看了珞琪一眼,說:「對我用不著使用敬稱,對阿伽門農也是一樣。」
「李察!我實在受不了了!天天無事可干,在這該死的地方呆下去,會讓人長草的!我們還要悶在城裡多久?」尼瑞斯一下子把這些天的積鬱都爆發了出來。
「去他奶奶的耐心!」尼瑞斯惡狠狠地吐了一句粗口。四皇子爆粗口的時候,總會讓人有狠狠蹂躪他的衝動。
不過李察這次有備而來,專門帶了一批破木巨斧。這批戰斧的附魔效果,完全是用於砍伐樹木的。以往一支部隊中只有少數強力武士會配備這種巨斧,專門在攻城堡營寨時用於破門破牆。不過李察如今財大氣粗,一口氣購買了五百把破木斧。
這如果讓剛德看到了,不知道又會產生多少怨念。
在隊伍一側,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走在一起。李察顯得輕鬆隨意,阿伽門農永遠是一張沒有太多表情的臉,而尼瑞斯清秀的小臉上卻是一團黑氣,嘟著小嘴不知道在心裏跟誰較勁。令人矚目的是他的武器,四皇子這次沒有拿出那把燃燒水晶般的巨劍,而是換了一把與他婉約外表差異更大的雙刃短柄的雙手巨斧,足有半噸重,上面黑氣繚繞,一團紫色的電光碟旋其中,忽隱忽現,赫然是把傳奇級別的武器。
那名戰士大喜,吼聲如雷,運斧如風,幾分鐘過去,一株一人合抱粗的巨木就轟然倒下!岩木一倒,戰士們立刻爆發出陣陣歡呼。他們把積壓許久的怒火傾泄在一株株岩木上,吼聲此起彼伏,在破木斧下,一株株岩木轟隆悲鳴,紛紛倒下。清理森林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數十倍。
龍法師的動作,讓李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胸前停留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塊地方的景色確實迷人。
可是現在珞琪卻突然出現在綠森位面,而且以低了一等的身份禮節向尼瑞斯問好,也難怪尼瑞斯難以適應。
直到一根線條刻完,李察一邊為魔法筆換顏料,一邊向尼瑞斯打了個招呼,道:「今天怎麼有興趣到我的實驗室來了?」
珞琪完全不以為意,淡笑著說:「您不覺得,我現在的身份比成為公爵夫人更容易實現自己的夢想嗎?」
李察笑道:「怎麼,這就忍不住了?耐心可是一項美德啊!」
「真的?」尼瑞斯雙眼一亮:「直搗精靈老巢?
尼瑞斯眼睛一亮,上下看了一眼珞琪,贊道:「你很勇敢!」
「侍女兼……生活助理?」尼瑞斯腦袋完全沒有轉過來。他實在無法把門薩的明珠,讓浮世德無數青年才俊趨之若鶩的珞琪和侍女這個稱呼聯繫在一起。
被土著精靈們用驅木法術趕到城市周圍生長的樹木,木質都堅硬無比,紋理之間卻又非常脆,砍削起來十分困難。砍下來的樹榦由於難以開鑿合適的介面,斷裂的切面處也都順著紋理直接裂開,不能用於建築。往往戰士們一斧下去,樹榦上不是出現一道淺槽,而是被砸出一個凹坑,掉落的木片就像岩石片一樣。這種樹被戰士們稱為岩木,痛恨程度甚至在土著精靈之上。
隨著帶隊軍官一聲令下,戰士們向四周分散,持斧的力士站到樹下,開始伐木。每名伐木戰士旁邊都有兩名持盾戰士保護。
珞琪淡淡地道:「談不上勇敢。只是機會意外出現在了面前,而我也意外地抓住了而已。至於代價,不管付給誰,遲早都是要付的。」
另外生活助理是什麼職業?聽起來不像是法師的某個細分職業。
清晨時分,一隊全副武裝的戰士從城門列隊而出,走向不到百米的森林。
李察摸著短須,得意地對龍法師說:「怎麼樣?還是我有辦法吧?這就叫職業!」
珞琪淺淺一笑,不打算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下去,而是說:「李察大人現在就在實驗室里,您要去見他嗎?」
在法羅位面整整度過了兩年,從絕境中一步步掙扎著走出來的經歷,讓李察明白了耐心的重要性。不過尼瑞斯沒有經歷過這麼多的挫折,他可一直是頂著光環出生,頂著光環成長,繼續頂著光環試圖創立一番自己的事業。他現在什麼都有,就是不會有耐心。
尼瑞斯搖頭說:「能夠抓住機會的人都是有準備的,哪來的意外?」
其實在極度潮濕的天氣下,穿板甲又濕又涼,非常難受,可是卻沒有戰士敢於不穿板甲在城外亂跑。精靈的冷箭隨時有可能射來,鏈甲和鎖甲可擋不住精靈的箭,更不用說皮甲了。能擋箭的皮甲,價格至少是板甲的十倍,就連將軍都不一定裝備得起。
生活在染血之地荒涼戈壁上的時候,每當看到一小片成蔭的樹林時,李察都會覺得那是上天的恩賜,意味著安全的水源和相對舒適的休息地。在無盡的茫茫紅色中,任何一片翠綠都讓人如此的欣喜。到了綠森位面后,李察才明白,當生命的顏色太過濃厚的時候,也會變成災難。
眼看尼瑞斯目光不善地靠過來,一副想要撕了他構裝的野蠻架勢,李察只得息事寧人地抬起手說:「好好!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出兵!」
麗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引得飽滿胸脯都是一陣上下起伏。用破木斧算什麼好辦法了?她當然知道破木斧好用,但是這東西一把就是五百金幣,用得到的地方又少,諾蘭德都找不出幾家能供貨的,就連當年的熊彼德家族也是配置得剛夠用而已,倉庫里找不出幾把存貨,到了歌頓就不用說了。至於麗娜,連戰士們的軍餉都快付不起了,哪還有錢買破木斧,更不可能像李察這樣揮手就是五百破木斧,力大的戰士人手一把不說,還有上百把的富餘。
尼瑞斯笑了,說:「珞琪,我覺得從現在起,你也是我的朋友了。除非你有不同提議?」
不過尼瑞斯可是心思如電的聰明人,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原委,珞琪必然是以和李察間的身份關係作為基準,來處理李察的合伙人尼瑞斯的身份。
然而從他帶過來的戰士加上綠森本地的駐軍,一共也挑不出四百個能用這種破木斧的戰士。李察大手一揮,吩咐說多餘的破木斧就輪換著備用,而不是運回諾蘭德退貨。在龍法師眼中,這又是讓人痛恨的敗家行為。
而且現在珞琪清淡如水,毫無華飾,和以往形象簡直天差地別。過大的反差,讓尼瑞斯的大腦一時處於休眠狀態。最後還是珞琪淺笑一下,說:「其實就是情人兼助手。」
在一眾諾蘭德人的注視下,一名連脖子上都纏繞著肌肉的戰士深吸了一口氣,運足力氣掄起巨斧,大喝一聲,狠狠斬在樹榦上!斧刃嚓的一聲,深深破入樹榦,比普通巨斧造成的創口深了數倍!
隊伍正中方隊的戰士個個都膀大腰圓,手提巨斧,顯而易見是些以蠻力見長的傢伙。在兩側,則各有一排手持塔盾的重裝戰士。
剛德對戰斧,就像大多數男人對女人一樣,在沒其它的選擇之前,自己手裡的就是千好萬好,一旦有更好的出現,立刻就會想要換一把。
一個體力充沛、有力量加成的五級戰士,一天時間也就能砍倒幾棵樹。而被伐倒的樹木除了直接燒來做燃料,幾乎沒有其他用處。這是最笨的辦法,也是惟一能夠逼退行走的森林的辦法。無論是熊彼德,還是後來的歌頓,都只能和土著們對耗。如果半個月不砍樹,那時森林就會徹底把城市淹沒。
珞琪的禮節讓尼瑞斯怔了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浮世德的年輕人中,珞琪的名氣可比尼瑞斯大多了。在這方面,美女總是更具優勢。雖然尼瑞斯是皇子,但在他獲得正式封爵前,身份也不比豪門的核心子弟貴重多少。所以過往兩人相見,都是平等論交的。
「哦,原來是這樣。不錯的職業……」尼瑞斯習慣性地說,然後發現嘴又快了。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抱歉,但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我還記得,你是一個很有想法和野心的女孩子。」
「不,去砍樹。」
珞琪仍然沒有回應,只是恬恬淡淡地向實驗室的門指了指。
「您是李察大人的朋友。」
「珞琪,你怎麼會在這裏?」尼瑞斯十分好奇,門薩履行那個著名賭約的時候他在場,不過並未關注過後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