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五十八 饋贈
「精靈們熟知啄木鴉的特性，您可以讓他們去捕捉。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夠給您結果。」
李察沒有急於離開樹屋，而是將所知的八級魔法一個一個在心底過了一遍。
生命樹立刻吃驚地說：「您的靈魂強大得讓我震驚！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但是從今以後，我們之間應該可以沒有障礙地交流了，偉大的異位面來訪者。」
元素世界樹的實像化，則為李察帶來了一個基本的血脈能力：元素增幅。當他今後使用一切需要調用元素力量的能力或魔法時，威力都會有小幅增加，大致在一成左右。
或許是身處綠森位面的緣故，阿克蒙德血脈顯得很平靜，一如沉睡中的火山，而所有精靈血脈都迸發出勃勃的生機。
看來需要特殊安排，才能讓生命樹晉級。
然而靈魂視野一開，李察就是一驚！此刻他竟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冥想境界中，被無窮無盡的淡碧色生命氣息所包圍著，宛若端坐於一個溫暖的生命池塘中。這樣生命氣息濃郁到近乎純粹的世界，彷彿與那次在阿克蒙德家族墓地的冥想所觸摸到的類似。
在阿克蒙德墓地的那次，雖然濃烈的力量格外灼熱和狂暴，但給他親切熟悉的感覺。而這次的生命力量如此濃郁和純粹，本該是令人身心舒暢，可他反而有危險的感覺。而且生命樹釋放生命氣息的濃度，對依附於它的精靈來說格外重要，減半已經是底線，低於這個值，精靈就會開始出現疾病、虛弱等等現象。
當生命樹聲音響起時，李察只覺得頭微微一沉，這是靈魂承受到生命樹那過於龐大的意志壓力所致。但也僅限於感到有些沉重，就好像昨晚沒怎麼睡好一樣。
生命樹居然像人那樣笑了兩聲，說：「怎麼沒有好處？我釋放生命氣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強化守護精靈，儘快提升他們的實力。當他們擁有足夠的實力擊退我的天敵時，我才能夠生長晉階。而現在，您以及您麾下的軍隊已經取代了精靈，成為我最強大的守護者。從這個意義上說，提升您的實力，就是我所獲得的最大好處。」
在綠森位面的森林中，根本沒有草地這個概念，只有生命樹周圍會形成一小片草地。而那裡就是精靈們最喜歡呆的地方。當他們聽到草地也可以一望無際時，全都聽得呆了。
但不管怎麼說，到目前為止，生命樹的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一顆破碎的樹心。至少在它有實質性反叛舉動之前，李察是不準備拿它的樹心去獻祭了。
李察也不例外，他近乎貪婪地吸收吞噬著周圍的生命氣息，一刻也不間斷。雖然轉化過程中會損耗掉過半的能量，但是轉化成功的星芒也比平時抓捕的速度快了太多太多。而且轉化生命氣息變為星力，本身對幻星世界樹的進一步成長也是很有好處的事。表面上被損耗掉的能量，有相當一部分實際上是被幻星世界樹吸
「我原本就會將多餘的生命氣息散溢出去，以防止自然晉級。那些生命氣息可以被任何生命所吸收，從而使他們變得更加強大。顯然您的能力並不排斥這種屬性的能量，所以您也同樣能夠吸收。只是為了提高利用率，因此當您冥想時，我把所有散發出來的生命氣息都集中到您周圍而已。不過，您吸收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都有些難以為繼，不得不動用了一點點屬於我自己的本源力量，才能夠維持住您周圍生命氣息的濃郁程度。」生命樹說。
這次生命樹的聲音中竟然帶上一絲顫抖和激動：「您的意思是？」
在生命氣息的包圍下，李察的魔力迅速提升著，在第五天到來時，終於突破了十五級大關！十五級，放在諾蘭德，也足以被稱為大魔法師了。
李察點了點頭，最後問：「從初期進入中期后，你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大長老的神情卻顯得十分平靜，他在原地來回踱步，片刻后才說：「你覺得，我們的傳統，我們一貫的信仰，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在基地都市冥想時，他所感知到的生命氣息都是以生命漩渦的形式出現，非但能量含量少了整整一個數量級，而且難以捕捉和吸收。而生命樹提供的生命氣息幾乎是主動粘著在他的精神力量上，被牽引回體內的。無論質或是量，都遠勝基地城市。而李察隱隱覺得，自己能夠如此迅速有效的吸收生命氣息，並且可以和生命樹直接溝通，恐怕和自己的精靈血脈息息相關。
「沒問題，只是事後需要更長的時間休息而已。」
這也就意味著，當李察再花費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把魔力提升到十五級，能夠施放強大的八級魔法后，他的戰力將會突飛猛進，進入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有帕米爾曾經施展過，在綠森位面有額外加成的雷雲風暴；有同時包含了強大傷害和即死效果的凋零；也有等同於神術靈魂守護的心靈屏障；自然召喚將可以召喚出暴龍；而異界咒縛則能夠捕捉到一頭強大的異位面生物暫時為魔法師作戰；火雲術和雷雲風暴效果類似，不過是以長時間燃燒的烈焰傷敵；陽炎爆裂則是不死和陰影生物的剋星。
當他意識逐漸寂靜時，由精神與靈魂形成的視野才開始打開。
在一座和平台遙遙相對的樹屋內，精靈大長老和朱布·靈風看到了這一幕，相對無言。片刻之後，精靈大長老才沉重地嘆了口氣，離開了窗戶。
那種無窮無儘力量予取予求的酣美感覺，幾乎讓李察不願醒來，像一雙無形的纏綿手臂想要拖著他再沉溺下去。所幸他的意志極為堅定，意識一旦回到現實世界，很快就清醒過來。
「那你為何對我如此優待？」李察淡淡地問。
生命樹回答：「因為我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比單純的樹心更大。」
「像剛才那樣的冥想，要消耗掉你多少力量？」
一棵聰明的生命樹，聰明得已經過了頭，反而讓李察產生了淡淡的不安，並且對流砂設下的魔法約束效果產生了些許懷疑。此外，他也不喜歡無法掌控的感覺，比如沉迷於無邊無際力量的快感，比如毫無徵兆地進入深度冥想。
生命樹默默計算了一下，說：「如果是剛才的汲取速度，時間久了我會感到疲勞，從而減緩今後生命氣息釋放的速度。比如說現在，在今後的兩個月中，我所釋放的生命氣息都會減半。」
「這樣做，對你似乎沒什麼好處，只是幫到了我而已。」李察說。
這是一種體型中等的飛禽，每隻都有近一米長，最醒目的不是堅硬如鐵的黑灰色羽毛，而是就身體比例來說有點過長的尖喙，恍若一把小型的鐮刀，而且上面偶爾會閃動淡黃色的光芒。
「是的。精靈們一方面會幫助我們驅趕天敵，另外他們也需要依靠我們成長壯大。精靈部落的大小和強盛與否，決定了我們是否能夠進一步生長。生命樹可以分為幼生、成長和成熟期，除了幼生期外，成長與成熟期都各自分為三個階段。我目前就處於成長階段的初期。原本依附於我的精靈部落並不強大，我或許需要再等上百年才能夠進入到下一個階段。在保護者力量不夠強大的時候，我是不敢晉階的，因為一旦晉階成功，立刻就會有全新的強大天敵來襲。」
李察說：「如果可能，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幫你成長為世界樹。當然，前提是你足夠忠誠，並且能夠證明自己的用途比世界樹樹心更大。」
「糟糕，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李察用力甩了甩頭，擺脫掉最後一絲迷糊，發現自己居然會忽略掉時間的流逝。不過在這一時刻，第二意識則給出了答案：五天。
他輕輕拍了拍樹屋內由生命樹樹榦形成的自然牆壁，正想將朱布·靈風叫來，再與生命樹溝通一下。
「我已經在成長初期停留了近百年，如果不用考慮外部環境的話，我能夠在半年內進入成長中期。然後假如我可以平安度過這個階段的天敵襲擊，從中期到後期也只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但是我必須提醒您的是，我在中期的天敵是啄木鴉，它們的個體或許不是非常強大，然而數量卻非常多，往往會有上萬隻同時出動。」
生命樹這次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徐徐地說：「首先，在目前這片森林區域中，只能有一棵世界樹。一旦世界樹形成，那麼整片森林區域都會受到它的影響。最重要的是，有幾種生命樹的強大天敵是能夠被世界樹所驅使的。因此當一顆生命樹成長到接近世界樹的階段時，已有的世界樹就會驅使各種天敵，去撲殺這棵潛在的生命樹。如果生命樹能夠抵抗住天敵的攻擊，並且成長為世界樹
生命樹的意志漸漸褪去，朱布·靈風無助地落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這次李察和生命樹交流的時間太長，少年德魯依已難以支撐。李察把他抱起，放在藤床上，就走出樹屋，叫來精靈大長老，讓他設法去抓幾隻啄木鴉來。
李察的臉色微微陰沉。這種東西來個幾十隻也就罷了，目標雖小也不是很難斬中，但當數量達到成千上萬時就會變得極為可怕，他幾乎已經能夠模擬出大片黑壓壓的啄木鴉群俯衝的景象，那絕對不亞於拋擲兵鋪天蓋地的飛斧之威。
「那是對精靈而言如此，您當然有所不同。」生命樹理所當然地說：「產生永續之泉依然需要我消耗積累的生命能量。所以在能夠維持精靈部落規模的前提下，我會盡量少的產生永續之泉，而讓精靈們依靠自然規律來繁衍種族。」
啄木鴉的尾羽也是極為可怕的武器，收攏時鋒銳如小刀，展開時就是一片平攤開來的刃面。
下方的精靈們一陣歡呼！隨後，他們看著流砂和李察離去，眼中全是戀戀不捨。
李察看到了精靈們的樣子，不禁若有所思。看來生命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共同的，只不過美好事物的標準會有差異，一般來說，什麼東西越少，就越是顯得珍貴。
「你說過生命樹本身不具備自衛能力，需要依靠精靈為你們提供保護？」李察繼續問。
李察居然在生命樹上一連冥想了五天！但是這次冥想的收穫巨大，當李察默察自己魔力的時候，頓時一陣驚喜，自己的魔力居然一下子就跨越了大半個等級，達到1900標準魔力，已經與十五級非常接近。在過去的五天，李察平均每天的魔力增加近百，這一速度足足是普通魔法師的數十倍！而和李察自己原本的魔力提升速度相比，也增加了六七倍。
一名精靈獵手為李察演示了啄木鴉的厲害，它的啄擊快如閃電，一般人根本無法閃避，而且一啄之力極為強勁，哪怕是堅硬的鐵鱗木，它三十厘米的利嘴也一下就能插入大半，然後往外一拉，生滿鋸齒的嘴邊就會在木質中生刮出幾道凹槽。
李察想了想，說：「如果我說，我能夠給你提供足夠強大的保護，你需要多久才能夠晉陞到下一個階段？」
儘管被李察瘋狂吸取著，可是周圍的生命氣息永遠如一的濃郁，幾乎不曾稀薄過。他漸漸忘記了時間，完全沉浸在力量成長的世界里。
然而原本的元素增幅能力與李察的毀滅真名相結合，異變成了元素毀滅。從現在開始，李察釋放出的所有元素類魔法威力都會有15％左右的提升，並且附加深淵獄火的屬性。
李察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好，你做好晉階的準備吧。」
但是有一個特殊的八級魔法卻讓李察有些遲疑，那就
李察思索片刻，讓戰士們關好所有抓到的啄木鴉，以及全部的綠森精靈俘虜，準備回去的時候一起帶到基地城市。
然而李察卻深知自己的問題，已經有無數的陰影生物把自己當成時光亂流中的燈塔，如果自己再主動施展陰影召喚，是不是就相當於點亮了燈塔上的火炬？那時會召喚出一個，還是一群陰影生物？
李察走出樹屋，叫過守衛的戰士們簡單交待了幾句，就又把自己關在樹屋裡繼續冥想。
「大長老，難道我們就這樣任由這些入侵者腐蝕族人的靈魂？」年輕的德魯依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難掩其中流露出來的仇恨。
片刻之後，一小隊精靈獵手消失在森林中，到傍晚時返回，帶回了十幾隻啄木鴉，死活各半。
以他目前在綠森的力量，如果來上千隻啄木鴉就應付困難，再多一千就要落荒而逃。然而按生命樹的說法，在進化晉級時來的啄木鴉群數量將以萬計。
當李察從樹屋中走出時，意外地發現流砂正站在一個平台上，正向聚攏在她周圍的綠森精靈們講解著永恆與時光之龍的事迹和教義。
生命樹成長的迅速讓李察也覺得吃驚，看來這一位面限制生命樹成長的主要手段就是它們的天敵。聽完生命樹的回答，李察覺得自己的構想很有可行之處。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終於元素世界樹吸取到了足夠多的星芒，一陣劇烈的顫動后，原本如虛影般模糊的主幹開始變得清晰。不知由何而來的能量自根須向上涌動，並且逐漸實體化，塑造出世界樹的主幹。元素世界樹的樹身不斷變幻著不同色彩，而在主幹的最頂端，一根光禿禿的樹枝抽條長大，上面頂出一片火紅色的樹葉。
「我剛才冥想時，那些生命氣息是怎麼回事？」李察問。
李察暫時按捺下雜念，仔細回想，確實如此。
看到了李察，流砂即站了起來，對精靈們說：「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裏，我暫時要離開了。你們可以按照我教給你們的方法，去嘗試著信仰和溝通永恆與時光之龍，這和你們對生命樹的依賴並不矛盾。當我下次再回來時，就可以知道誰是最虔誠的信仰者。我會選擇三個最虔誠的信徒，帶著他們穿越時光與空間的彼岸，抵達那隻應在夢想中存在的美麗新世界！」
而生命樹繼續說：「另外，我感覺到您有種奇異的天賦能力，能夠完美融合我所釋放出的生命氣息，比我所見過的任何精靈都要契合，甚至強大的森林之子也不過如此。所以在我身邊冥想，對您實力的提升會大有幫助。」
無論魔力，還是血脈力量，都在以看得見、摸得著的速度生長著，這種力量膨脹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心醉神迷。
不管怎麼說，在徹底弄清楚陰影生物的特性之前，李察準備把這一魔法封入冷宮，絕不使用。
忽然之間，生命樹樹身上就飄出無數綠色的光點，環繞李察
「在哪裡能夠找到啄木鴉？」李察需要詳細了解一下這種天敵的資料。最詳細真實的方式莫過於抓只活的，然後使用解析技能分析。
李察立即說：「那好，我們繼續，這次大約還需要五天左右。」利與弊的權衡只在他腦海中停留了幾秒鐘，無論如何，力量的提升都是實實在在的，既然已經意識到之前的深度冥想狀態存在一些讓他不安的地方，他就有信心掌控它。
他的意識根本不用刻意的追逐，隨意一撈就是一大片生命氣息，稍加牽引就會進入體內，一接觸到幻星世界樹所散溢出來的枝條和根須，就會被吸入幻星世界樹內。
直到元素世界樹成形，它所發出的震顫才驚醒了李察，讓他從無邊無際的力量成長快感中解脫出來。
李察抓緊休息時間，在生命樹中上部分保留下來的一間樹屋內冥想。
李察麾下戰士的裝備，無論是板甲還是塔盾，大多抵擋不住啄木鴉的一啄，一下就是一個小洞。只有附加了防禦的精良級裝備，才能夠擋得住它們的啄擊，但也會在密集的啄擊下不一會就布滿累累凹坑。
李察贊了一句：「很聰明！好，現在是第二個問題，這個世界非常有利於植物類生命的生長。那麼你的生長速度是否能夠加快，有沒有可能晉階到世界樹？」
一個個精靈聽得聚精會神，很多精靈臉上甚至出現了嚮往，對流砂所描述的美麗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渴望。他們從來不知道陽光是什麼，也沒有乾燥和溫暖的概念，漫山遍野的草地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更多的永續之泉，每八年一顆生命樹果實，可做自然法杖的枝條變為五根，最後則是我排斥森林意志的範圍可以達到一百五十公里。」生命樹完全明白李察想要什麼。
李察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略感僵硬的身體，才開始思索這次非同尋常的冥想。顯然，濃郁到近乎實質的生命氣息絕不會是自然的產物，多半與生命樹有關。
在魔法體系中，這個魔法也屬於召喚類的魔法，可以召喚一個強大的陰影生物為魔法師作戰。陰影召喚、異界咒縛和自然召喚召喚出的生物種類特點各不相同，成熟的魔法師會根據敵人的特點靈活選擇。
不光他的魔力在快速提升，而且幾條支系血脈也都在蠢蠢欲動，特別是從來沒有勃發機會的元素世界樹，更是在不斷震動著，用力捕捉著每一顆從旁邊飄過的星芒。
生命氣息源源不絕的進入幻星世界樹，再不是昔日一小片一小片的零星吸收，而是直接湧入！片刻后，幻星世界樹忽然陣陣顫動，竟從樹冠中灑落無數的星輝！由純正星力凝聚成的星輝遊盪著，舞動著，有些被阿克蒙德血脈吸收，另外一些則被其它四棵精靈血脈吸收，而剩餘的則進入到李察身體中，與魔力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