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祭祀之門
第089章 老李變成隱身人
不，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前面那麼多地方，出了那麼多事，眼睛一直都好好的，一直都是好好的。現在突然失明……應該是。
「羅練！」「馬亞提斯！」我們幾乎是同時道，「是你？」
老李的聲音也在發抖，他道：「不……羅技師，我也看不見你……也許……這裏又是和之前一樣，影響人的視覺……也許是……」
「老李……」我大叫，「你把手伸出來，讓我抓著……」說罷就伸手在自己身邊摸索，因為老李的聲音就近在咫尺，就算看不見，但也應該能摸到他。哪知三百六十度的摸了一遍，除了絲絲的冷風外，竟什麼也沒抓住。而且同時老李還在不停的和我說話，明明他就應該在我身邊！
老李回過頭來，怪異的看著我：「羅技師，你現在還想著馬上回拉薩？」
老李不住給我打氣：「沒事，羅技師，我們再走回去。一切都會好。」
「老李，我們趕快走……我心裏滲得慌。」話一出口，聲音立即傳出去好遠好遠，依舊還是顯得異常安靜。就像獨自一人在月亮上對這地球的人喊話一樣，說不出的冷清孤寂。
正在這時，奇迹出現了，我居然又看到東西了，雖然是幻覺。但是，眼睛真的真真切切的看到東西了馬亞提斯。沒錯，是他。他正張皇失措的朝我跑來，看到我，他臉上似乎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每個表情每個動作我都看得清清楚
如此波瀾不驚的走出去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沒有再出現任何情況。我想抽支煙，也沒和老李打招呼，就徑自去身上掏煙，如此一來，自然落下了他半拍。「不過沒關係，這次應該是找到生門方向了。也沒什麼好害怕了。」我對自己道。
老李看我神情不對，連忙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沒事，但我卻聽得他在說：「羅練和李增，你們在哪裡？」
老李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於是也在我手心寫字，回我：「是不對勁。朝左邊走。」
我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如墜冰窖，連忙大叫：「老李！老李！老李！」
這種安靜讓人覺得完全與世隔絕，才一兩分鐘，我就覺得要發狂，受不了這種安靜。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們盡量靠近走，就像開始那樣列隊走，盡量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
朝右走依然黑黢黢的一片，我們走過去就像撕破了重重黑霧一樣。奇怪的是連我們走路的腳步聲都沒有了，這種寂靜都能殺死人的情況下，無論如何，只要有半點聲音都應該能聽道的。
強烈的恐懼和不安瞬間襲了過來，我趕忙靠近老李走並且試圖找些話來說以便壯膽子。「老……李……」話一說口，聲音竟直愣愣的，
馬亞提斯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乾脆抓著我的手放生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德語不停的說什麼。我慌了神，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樣的場面，更別說還要去問他怎麼出現在這裏的了。
比起馬亞提斯的完全崩潰，我的情況算是好多了。「羅技師，你叫他別哭，問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還能見到你！」老李的聲音依舊在耳邊不願處，可是看不見他人，整個他的人就像隱身了一般。
但這個理由確實沒辦法說服我，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四周除了我和老李以外，沒有半點動靜。開始還隱約出現的斷斷續續的德國人的呼喝聲也沒有了，所有聲音都消失了，能很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會好嗎？回得去嗎？我不知道。人依舊半坐在地上，掙扎著想站起來。
「羅練」幻聽也出現了，我居然聽到馬亞提斯驚喜的叫著我的名字，然後咚咚的腳步聲就朝我奔來。
「這下應該是對了。」我鬆了口氣，對老李說。老李也放鬆多了，甚至帶著點微笑道：「就是，最好我們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幾乎抓狂，大聲道：「我沒有說回拉薩，也沒有說要去救馬亞提斯！」音量一提高，立即傳出去很遠很遠，然後居然又慢慢的回
老李也和我一樣，他開始不安的踱步，不停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
老李點點頭，轉頭回去，又朝左邊走。
說話不行，我只得拉過老李的手，在他手心裏寫：「事情不對勁。方向好像錯了。掉頭走？」寫完用詢問的眼神徵求他的意見。
我明白了，我們聽到的話語已經被什麼東西扭曲過，根本不是說話人的願意。那麼……也就是我們現在走的方向也不對了，不是生門，要是生門的話，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狀況。
「什麼？你要去救馬亞提斯？」老李再次驚訝的看著我，完全是看怪物一樣的眼神。
不過我冷靜了下，順著老李的話嗯了一聲，也沒有再做其他動作。倒是馬亞提斯，直接發展到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沒有放聲大哭了：「羅練羅練，李增……你們再也不要拋下我。要是再見不到一個人，我要瘋，要發狂而死……自虐……把自己的肉一刀刀割下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天哪……」
一想到自己眼睛看不見了，突然萬念俱灰，活著出去還有什麼意思，不過是做個處處拖累人的瞎子。驕傲如我，怎肯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還不如死了算了。也好，反正也沒覺得生有何意義我完全陷入了莫名的絕望和瘋狂狀態中。
「是我是我！你真的是你！」馬亞提斯眼淚都快激動得出來了，「
我想站起來往回走，但是腳發軟，沒力氣，連邁一小步的力氣都沒有。「老李……我……」
「老李……是不是我眼睛出問題了……」我絕望的帶著哭腔道，「為什麼我明明聽到你在我身邊，但是抓不住你也看不見你？」
然而老李卻道：「羅技師，說不定真有這種可能。比如說，我們中國人身上會有一些共同的特性，有一種特殊磁場。這裏就根據磁場來把人區分開來，同理，德國人他們也一樣。」
「羅技師……」於此同時我也聽到老李驚恐的叫喊聲，「你在哪裡？」聽聲音他就在我附近。我連忙道：「我在我在……你不要走，我聽到你聲音了……」然後老李「嗯」了一聲。我趕忙順著聲音趟過去。老李打著電筒的，應該有光亮，可是我眼前完全是黑乎乎的，也許找到了老李，聽得他的聲音就在自己身邊，但看不見他。
煙就在外衣口袋裡，可惜又沒打火機，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沒找。「老李，你打火機呢？」我漫不經心的抬起頭，想著老李應該把打火機遞過來了。哪知面前並沒有老李！自己面前全是黑乎乎的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哪裡來的老李！
老李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羅技師，小心任何德國佬。」他根本沒有避諱馬亞提斯，
左邊依舊靜謐得沒有人氣，我們就像兩個在黃泉外的孤魂野鬼一樣，緊張而盲目的瞎撞。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們說話的聲音開始正常了，能準確無誤而且及時的聽到對方說話。
「不對。老李，我怎麼看見馬亞提斯了？」我喃喃的道，「他不是不見了嗎？」
老李又走了幾個來回，然後從懷裡掏出羅盤來，仔細的看了看。也沒說話，順手朝右邊一指，示意我跟著走。
「我也聽到了！」老李的聲音有些激動，語無倫次的道，「羅技師，沒事了沒事，你沒事。這是馬亞提斯。我看不見他，你能看見……好事好事！」
「我？沒有啊……」我迷茫的看著老李。
我一聽，立即有了精神，渾身也立刻有了力氣，一骨碌站起來。看著馬亞提斯，此刻的他真是無比的可愛，非常的可愛，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可愛的東西了。
「羅技師，不要怕。」老李沉聲安慰我，「我們說話，依靠聲音聯繫，保持距離。再往回走。不要擔心，沒事的，你眼睛沒事。」
「啊」老李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牛頭不對馬嘴；再加上這令人窒息、發狂的安靜，我受不了這種折磨，忍不住大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