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六十二 非戰之罪
尼瑞斯一怔，倒是開始認真考慮。結果把李察弄得毛骨悚然。
不過李察現在可沒心情欣賞他的美麗妖嬈，直截了當地說：「我剛剛得到消息，法羅位面的坐標泄露了，而且永恆龍殿檢測到通向法羅的空間波動，很可能我的敵人已經開始向法羅傳送了。」
「是的，我清楚。」紅衣主教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了，勉強堅持著才能夠站立。
流砂雙眼一亮，急忙道：「地下，海中央，或者火山口，時光亂流區都行！」
在浮島的作戰室內，老約瑟夫和幾名貴賓觀看著傳送回來的魔法影像，久久不語。即使在座的都是豪門，這支一去不返的大軍對他們來說也屬於一場豪賭。只不過法羅位面的價值，以及消滅一個正在成長的可怕對手，這種收穫配得上豪賭。
「是的。」紅衣主教又忍不住開始擦汗了。
梵琳哭笑不得，笑罵道：「你倒還真狠！比我當年強多了。我那時候也就給亡靈上個治療，給看不順眼的年輕美女加個衰老術什麼的。認真點，告訴我相對於時光燈塔，落點需要挪移的距離和方向！」
已經是夜晚了，然而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阿伽門農嘆了口氣，說：「李察，這不行。我們還想和你做長久的朋友，就不能在正規的交易中讓你吃虧，當然，我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尼瑞斯一拳頭落在沙發扶手上，叫道：「這可不是小事！李察，你是皇家構裝師，有資格得到皇室的幫助，對你的進攻某種程度上就等同於對皇室的進攻！我去幫你申請一下，調動父皇的禁衛軍團去法羅位面，幫助你防守吧！不管對方來多少人，都讓他們來一個死一個！」
「要是假的，我讓你親一下如何？」李察哭笑不得，隨口開了那麼一句不太合適的玩笑。
流砂看著梵琳，無言以對。
經過走廊的時候，李察又看到了可可。
然而任由她如何儘力，直到神力已將耗盡，也沒能將傳送者的落點挪動分毫。對方架設的臨時通道，出乎意料的穩固，也由此可見，對方有備而來，勢在必得。
在他的辦公桌前，站著一位紅衣大主教，姿態畢恭畢敬，虔誠而謙卑。可是由於過於緊張的緣故，這名紅衣主教半禿的頭上不斷冒著油汗，時時需要擦上一把。
李察這時開始皺眉，經過這段時間的積累，他手上積存的套裝已經有十五套了。而且還有珞琪完成的大量半成品，這樣在法羅位面，只要有一個月時間，李察又可以完成五套套裝。
「真夠狠的，比我當年強多了！」梵琳贊道，隨手彈了下手指，幾點淡金光芒就落入到時光之書的光幕內。流砂一怔，沒有看懂梵琳此舉是何用意，於是問了一句。
他坐在床上，周圍一切安謐平靜。
看到李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尼瑞斯才哈哈一笑，說：「讓你亂說話！這下老實了吧？好了，我有一個新的提議，要不要考慮
而他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夠做的準備，傳送門另外一頭應該就是李察的前進基地，只要大軍能夠成功奪取基地，他們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流砂看著梵琳那高貴而美麗，神聖、純凈卻又孤單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鼻子微微發酸。
這支大軍唯一缺少的就是牧師，牧師和神官絕對不敢走進沒有時光燈塔屏障保護的臨時通道。帶著真神烙印的他們在穿越位面時，會擾動比普通戰士強烈得多的時光震蕩，等級越高越容易引起位面諸神的側目。
李察雙眉一皺，冷冷地說：「可可，有什麼事嗎？不重要的話，就等我下次回來再說。我現在有緊急事務要處理！」
「李察大人……」可可勇敢地攔住了李察，小臉上帶著淡淡的暈紅，明顯經過了精心的打扮，于可愛清純中又多了一點嫵媚。
「你們也知道我正在招募候選構裝騎士，但是時間太短，還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所以我希望，能夠從你們這裏得到一批足夠忠誠的候選構裝騎士。前提是要轉而效忠於阿克蒙德，效忠於我。」李察說。
梵琳長出了一口氣，右手一引，然後說：「成了。那裡有什麼？」
前後兩代神眷者，在某些方面其實驚人的相似。
「十二？」阿伽門農試探著問，明顯有些不相信的意思。在他看來，李察能夠再多五個構裝騎士就是想象的極限了。
「大神官，你怎麼……」流砂剛想說什麼，一看從梵琳右手中正透出數條時光光帶，纏繞在時光之書上，立刻把到了口邊的抱怨咽了下去。
「一個本位面人類王國，不過某個強大神明的教會本部坐落在那裡。」流砂說。
「我暫時需要把我個人投入綠森位面的所有防禦力量都撤出來，在法羅問題解決前，可能都無力防禦綠森位面。這需要你們相應增加在綠森的力量，維持那邊的局面。」
而這時，李察忽然若有所感，抬頭向夜空中望去，竟然看到無數時光光帶縱橫繚繞成一個光團，正疾速衝著這邊飛來，筆直對準了他書房的窗口。李察只一個愕然的功夫，光團已近得可以看清諾蘭大神官的面容。
此時此刻，正在浮島上的李察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本來是想稍稍小寐一會，結果心中忽然一陣悸動，感覺到陣陣強烈的不安，於是猛然醒來。
「那你需要我們做什麼？」阿伽門農問。
雙方順利談定了所有事情，李察於是派了一個人去綠森追奧拉爾，讓他把龍法師麗娜也叫回來。麗娜現在可是他這一方最高戰力，而且雙方現在的信任也足夠了。
而流砂的想法卻更是徹底決絕，她
流砂咬著下唇，卻絲毫沒有猶豫，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先行前往法羅，把那裡的軍隊全部動員起來，我們可能會有大麻煩了。我隨後就會到。奧拉爾，你去綠森，把那裡所有的構裝騎士都調去法羅。不要管傳送費！對了，提拉米蘇，你挑上所有力氣大的戰士去庫房裡看看，那裡不管有什麼附魔武器裝備，能帶的都帶上！」
而此刻在永恆龍殿中，流砂正站在時光之書前，默默地祈禱著什麼。一條條時光光帶從她身上溢出，纏繞在時光之書上。而時光之書上多出了一個透明的光罩，竭力抗拒著時光光帶的拉扯。
諾蘭沉吟了一下，說：「你至少有一整天的時間，運氣好的話則可能有一個月。」
「沒什麼，我只是把傳送弄的聲勢更大些而已，這樣一來，法羅位面的本位面諸神只要沒死，應該都會知道有人來了。」梵琳輕描淡寫地說。
李察的追隨者們都呆在軍營中，此刻都接到了李察在意識中下達的命令，全部起身。當李察趕到軍營時，他們都已披掛整齊，在這裏等著了。
李察並沒有向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要金幣，相反還搭上了留存備用的兩百萬，全部換成了武器裝備。其中大頭全是手弩和破甲弩箭。價值七百萬的附魔裝備，可以讓李察武裝出一支千人的殺戮機器，這是在諾蘭德都不常見的超級精銳。
「這個暫時緩緩，等我實在支撐不住再說。」李察搖頭拒絕。他在法羅位面還是有太多的秘密，不想讓皇室知道。另外，皇室的禁衛軍請進來容易，送出去可就難了。
李察悄悄鬆了口氣，這種事情，果然是誰沒有下限誰就勝利。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頭上忽然一痛，已被人用法杖結結實實地敲了一記，祈禱自然就被中斷。流砂捧著頭，大怒，回頭一看，原來是梵琳站在身後，就是她用大神官的權杖給流砂腦袋來了一記，乾脆利落地中斷了她向老龍借高利貸的做法。
一連串的命令后，追隨者們即刻四散。而李察則走向書房，準備等候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到來。在重要事情上，他們兩個一向到得很快。
「才兩個？不是吧？如果是這個數量，那我直接送你好了。」尼瑞斯叫道。
聽到緊急事務幾個字，可可頓時一陣畏縮，用力搖了搖頭，說：「不……沒什麼重要的事，您……您忙吧……」
「那三百一十七公里。」
李察微笑，說：「放心，五百萬我依然是賺的。別太小看我！」
梵琳輕輕搖動大神官權杖，右手一提，時光之書就開始緩緩移動。
汗從流砂額頭不斷流下，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了，可是那光罩卻動都不動。
此刻勇氣之神內安的勇氣大神殿內，教皇正坐在高背椅上，鼻樑上夾著單片水晶眼鏡，用心地翻閱著面前的一份報告。報告並不長，總共只有三頁，可是教皇一字一句地讀著，等他的目光終於落到整篇報告的結尾處，已經快用去一個小時。
「怎麼可能？！真的假的？」尼瑞斯驚叫。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對望一眼，都是苦笑，聳聳肩說：「傾家蕩產。」
片刻之後，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幾乎同時出現在李察的書房中。尼瑞斯睡眼惺忪，顯然是從床上被叫起來的，因此坐在李察對面時顯得氣鼓鼓的，說不出的可愛嫵媚。
李察平靜的聲音，卻如一聲炸雷，將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驚得跳了起來！
「二十。」
在法羅位面，一場風暴正在悄悄地醞釀著。
李察目送著諾蘭的身影在夜空中遠去，然後離開書房，匆匆向城堡外的軍營走去，同時派人去請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立刻到浮島上來商議一下。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對視一眼，說：「沒問題。還有呢？」
在神聖同盟邊境處一塊約瑟夫家族的領地上，巨大的傳送門已經搭建完成，但是在支持著傳送門的魔法陣中心，還擺放著一雙肉翼，不知道是屬於魔鬼還是惡魔。
他站在書房的窗口，向外望去，浮島籠罩在淡紫的光芒中，道路上偶爾有人三三兩兩經過，一切都很平靜。浮島傳送陣處則一團彩色光芒閃動，有什麼人正從傳送陣中走出。
「快說，準備把落點挪到哪裡去？」梵琳急促地說，她也顯得十分吃力。
流砂略微一想，說：「西南，七百公里！」
李察隨即從她身邊走過，直接上樓。現在李察的書房、作戰室這一層，以及以上的樓層，都不是可可能夠隨意進出的。
諾蘭簡單幾句就交待了事情的經過，李察頓時臉色一變，失聲道：「法羅位面的坐標泄露了？」
梵琳怒了：「不可能那麼遠！四百公里之內！」
「是。」尼瑞斯用力點了點頭。
一隊隊重裝步兵，重裝騎士，輕裝步兵，投弓手，龍槍重步兵，法師方陣，一個接一個進入傳送門，最後則是整整五十騎構裝騎士！這批構裝騎士盔甲式樣不一，看得出分屬四個家族。最後進入傳送門的，則是雷蒙和一眾聖域和大魔導師們。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同時皺眉。李察對熊彼德撂下戰書的時候，指定了綠森位面作為戰場，那是歌頓的私人位面，更是從熊彼德家族手上搶過來的，因此從象徵意義上來說，是李察以阿克蒙德代家主身份維護阿克蒙德成員的私人領地。而現在對方直接對李察的私人位面法羅用兵，顯然不僅蓄
「諾蘭大神官，您覺得，我還有多少時間做準備？」
這樣一副肉翼，完全是無價的寶物。
諾蘭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先回神殿了。今後必須要加強龍殿的守衛！那些失職的神殿騎士都會受到懲罰！」說到後來，諾蘭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殺氣。不說李察的前途，現在光是雙方的合作，每個諾蘭德月就達上百萬金幣。
諾蘭神色稍緩，說：「也好。但是當值的騎士還是會受到懲罰，不過我會充分考慮你的意見。」
李察在心中快速計算了一下，皺眉說：「你們哪裡拿得出八百萬？難道分成的利潤都不要了？」
「你應該清楚，這份指控的意義，也應該清楚李察子爵實際上是什麼樣的人。」教皇依舊半眯著眼睛，似睡似醒地說。
如果是有見識的魔導師在此，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對看似平常的肉翼屬於一種名為幻影魔的大魔鬼。它們具有撕裂和穿梭空間的能力，能力的來源就在背後的肉翼上。而這一對肉翼居然能夠支持數萬大軍的傳送，從力量上看很可能屬於一位魔鬼小領主。
梵琳搖了搖頭，又嘆息一聲，說：「你啊，和我當初一樣，直到把最後的神恩都用完，才發現未曾用到自己身上哪怕是一點點……」
尼瑞斯大吃一驚，說：「法羅？那不是你的老巢嗎？」
風從敞開的落地窗外吹進來，帶著浮世德特有的氣息，永遠是那樣恰到好處的溫暖濕潤，沒有四季交替的痕迹，彷彿這座傳奇之城的時間是停止的。染堇之月紫紗般的光芒投射在房間地板上，取代了休息前照射在那裡的淡淡金色光芒。
李察迅速冷靜下來，他沒有說話，在書房內來回踱起步來。片刻后，他抬起頭，他此時已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面沉如水，已經看不出分毫的情緒波動。他沒說任何多餘的話，只是平淡地說：「好，我知道了。」
梵琳嘆了口氣，說：「流砂，你啊，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就當是我給你最後的告誡吧，千萬不要去透支自己根本不可能還上的神恩！一定要給自己留一線希望，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這一次我可以幫你，但也是最後一次。你確定需要我的幫助嗎？」
李察笑了笑，說：「我的敵人這次看起來準備了很久，不會給我一個月的。一天的時間，好，也足夠我做點事情了。」
浩蕩大軍進入傳送門不久，那副肉翼就被吸收得乾乾淨淨，連骨架都沒剩下。肉翼一消失，傳送門立刻變得不穩定，隨後一陣劇烈強光過後，傳送門已徹底炸毀。幾萬大軍和眾多強者的歸路，就此斷絕。
雖然李察的大腦正在高速運作，反覆權衡，但他還是敏感地注意到阿伽門農所說的候選構裝騎士，沒有奧爾良也就是鐵血大公爵的姓氏，他很清楚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李察的雙眉隨即舒展開來，決定對兩個曾經同生共死
好不容易教皇看完了報告，然後閉上眼睛，半天後才張開一線，緩緩地說：「你這份報告里，指控紅杉王國現在的子爵李察，就是當年出現在白岩公國的入侵者？」
以尼瑞斯的身份地位，還沒有高到可以指揮禁衛軍的地步，因此，即使申請得到批准，李察要面對的合作者也是皇室派出的將領，而不會是尼瑞斯。最好的結果就是簽署共同開發協議，能夠得到一定比例的後續利益，但絕不會像綠森位面那樣掌握主導權。
李察看看時間，現在才晚上十點，但是他已經無心繼續睡下去，而是披衣起床，快步向書房走去。
「是的。所以這次的敵人很不簡單，居然一出手就直奔我的核心區域。」李察雙眼微眯，不經意間流露出寒意，「看來他們覺得綠森位面滿足不了胃口。」
這讓老練世故的諾蘭也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她也沒有多說什麼，等待著李察下一個決定。
「五百萬還是賺的？！」尼瑞斯的雙眼亮了，忽然大叫一聲：「李察！我愛你！」然後作勢欲撲。
不過李察倒是笑了，說：「不必！位面坐標泄露是遲早的事，到現在才流失出去，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不是我沒有足夠的實力，也不會把傳送門放在永恆龍殿里。以後讓守衛們提高警覺就是了，沒必要責罰他們。」
李察端坐如儀，巋然不動，嘿嘿笑著看著尼瑞斯。四皇子的動作僵在半途，額頭開始滴汗，然後乖乖坐了回去。
流砂臉色一冷，以手撫心，慢慢閉上了眼睛，就準備向永恆與時光之龍祈禱，再以透支神恩的方式強行拖動傳送者的落點。但她也知道，這一次透支，恐怕真就是最後一次了。
阿伽門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這也可以辦到。我可以提供標準十四級，潛力十七級的候選構裝騎士，但是他們沒有奧爾良的姓氏，也沒有配備坐騎。他們可以和你簽訂魔法奴役契約，將來其它待遇需要等同於標準構裝騎士。每提供一個人，我需要得到二十萬的補償。你需要多少人？」
「那五百萬，但你們給我十個魔法奴役契約捲軸。」李察說。
諾蘭點了點頭。
出發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候選的構裝騎士們已經集結，先行進入了法羅位面。而李察更是把雇傭來的二十名十級左右的法師全都拉去了法羅位面。這一次，李察可謂傾巢而出，殺氣騰騰，準備給膽敢進入法羅的敵人以迎頭痛擊！
「構裝騎士是不是很加積分？」李察問。這一問是關鍵，在基本戰力沒有達標之前，先行增加構裝騎士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特別是構裝騎士如果不夠數量，就形成不了威懾力。
隨著魔法陣的運轉，肉翼上的血肉正漸漸乾涸，力量精華都被傳送法陣抽取，送入到位面通道中，不斷加固著通道。一隊隊武裝齊全的戰士們正按著指揮官的口令，依次走入位面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