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轉世之門
第114章 無間
耿衛點點頭，肯定的道：「是。本來馬大娘不是普通的人。不過這事，也許只有我們老一輩的人知道。像是明浩他們根本就不明白……剛才聽許專家那麼一說，我想這事也許真的會和她有些關係。」說罷看了我們一眼，等著大家回話。
耿衛繼續道：「馬大娘年輕的時候，經常去西藏拉薩朝拜，次數極為頻繁。你們要知道，當時那種生活水平，平常人家吃飯都成問題，那可能還有閑錢去朝拜。就算去，也是一輩子去一次就滿足。哪像她，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就為這事，她在雲南藏族中間是出了名的。這事，你要隨便去問稍微上點年紀的雲南藏族人，他們都知道。不過，似乎馬大娘還有個藏族名字，叫什麼倉決吧，好像。不過估計這個應該沒人知道了。」
耿衛毫不遲疑的點點頭：「不過是一般人家，也不惹事結怨。應該不至於引出那麼多事來。」老李聽后，又習慣性皺起眉頭看了看我，問我有什麼看法。我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不敢朝那方面想，也不敢貿然開口說出來。只能假裝什麼也不懂的搖搖頭。
那女孩子依舊是微笑，不過臉上開始紅一陣白一陣的，囁嚅道：「那個……師傅，你……你……」光看她神情，也就明白耿衛所言非虛了。
「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的話，我還是在撫仙湖混的水鬼么？」耿衛輕蔑的道，「所以，說不說實話，都隨便你
於是耿衛把臉一拉下來，冷笑道：「你是個小姑娘，我也不為難你。但事到如今，你是個什麼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我別的也不管，你只要告訴我你混到我身邊來，又在棺材前看死人看那麼久，是什麼意思。只要這點你說清楚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你也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唐家。」他特意把安然無恙四個字強調了又強調。
耿衛有些不解的看著許之午，估計是覺得大家忙都忙不過來，心裏也著急，你居然還有閑心聽故事！不過，畢竟許之午有著「專家」的名銜，而且還是北京來的，因此他雖然猶豫了下，還是給我們大致說了下他父輩給他說的故事：
耿衛道：「這倒奇了怪了，你自己的奶奶，你難道還要在這種死了人的場合里來找她？」
老李看著耿衛，斟酌著道：「唐家在本地的名聲地位，似乎也是一般吧？」
耿衛也不打斷她，等她禮貌客氣完畢，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不對，我現在想清楚了，我最近沒有收過女徒弟……」
女孩子已經驚訝得張大嘴忘記閉上了，「你們怎麼知道的？」她誇張的拖長了聲音問道。
我搖搖頭，盡量作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來，道：「沒什麼，我們都從西藏來，所以覺得有些湊巧。」
西藏偏遠山村但願不要和卓瑪央金有關係！
自己糾結了一會，仍然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但
耿衛「哦」了一聲，不以為然的道，「雲南也有很多藏族，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聽到「藏族」兩字，心裏又是一跳，但願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耿衛聽過了會才接許之午的話，道：「那種殼，很小的時候聽父輩們說起過。但是，都是當故事來聽的，也記得多仔細。」
再看那女孩子，站在棺材前，看著裏面的死人，久久沒有離開。一般人連看都不敢看，她卻站在那裡看得十分投入。
我心裏害怕的就是那層白殼的問題，這種想象真的和在古格遺址的地下出現的某些怪物有些想象的地方。這種可怕的念頭從我見到唐明生的屍體起，就不斷的在腦海里浮現。但是不敢說出口，一是怕引起老李他們的恐慌，二來也怕他們笑我疑神疑鬼，畢竟這裡是雲南玉溪，而不是西藏扎布讓村。
傳說是撫仙湖裡的大王魚每次一出現，就要帶一些水性很好的壯年人去水底龍宮給它當差。大概在一九三幾年的時候，大王魚一出現，就帶走了湖裡接近二十個水性好的漁民。後來有人不小心潛水到湖底，還看見有全身結滿白殼的人在走動巡邏……大致意思是這樣，耿衛略略的說了下，想必也是沒有心情來說這些閑話了。許之午眼珠子轉了幾轉，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又問：「那你說馬大娘有些故事和來頭，是怎麼回事呢
老李自告奮勇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一般走江湖的小巫術我還是能對付的。」說罷轉身咚咚下樓去。敢情他是以為那女孩子是巫婆了。
許之午問耿衛：「那唐明生身上那層殼，你們以前見過沒有呢？我覺得這上面大有文章在。」但至於什麼文章，他支吾半天，又說不上來。
女孩子神色瞬間黯淡了下來，不情不願的道：「既然這樣，那……那……我就告訴你們實話……不過，你們要幫我注意馬大娘有沒有來。」
耿衛正和許之午天南地北的神侃，聽到我們這麼說，連忙過來看是怎麼回事。耿衛又盯著那女孩子看了很久，然後掏出手機打電話：「喂……嗯，是我……問你個事，那天和你們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什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和她一副很熟悉的樣子！算了算了，我去問小劉，他應該知道吧？」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話，耿衛忽地暴跳如雷，大罵道，「你們是不是吃草長大的！耍我是不是，堂堂兩個大男人……被人當猴耍！」罵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余怒未消，恨恨的道：「真是兩個草包！」
耿衛道：「就是說馬大娘其實不是我們本地人。她爸爸是從別的地方好像是西藏一個偏遠的山村裡逃難逃到我們這裏來的，後來在我們本地倒插門安家落戶，才有了這個馬大娘。說起來這個馬大娘，倒也是一個極為奇怪的人物。」他本待繼續
我聽出了個大概，應該他那徒弟說是不認識那女孩子，而且連名字都不知道，所以耿衛才這麼憤怒了。這麼說來，那個女孩子也有些形跡可疑了？
許之午深沉的咳嗽兩聲，沒說話，又去看耿衛。耿衛是何等機靈之人，立即明白過來。於是道：「你要找的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姓馬的老太太？」
直覺告訴我，就憑耿衛說的這點，就完全可以肯定馬大娘不是個什麼簡單角色了。
唐家人緣極好，家裡兩個當家主事的男人，一死一病，許多鄰居都自發來幫忙。在這些幫忙的人群中，我居然看到那個面目清秀的女孩子，就是耿衛都不記得她名字的那個。她膽子非常大，擠在人群中，跟著大家一起去瞻仰死者的儀容，並且還滿不在乎的四處張望。
她一上來，耿衛就笑眯眯的迎上前去，先叫了聲徒弟。那女孩子立即乖巧了回應了聲師傅。又問師傅在忙什麼，有沒有什麼需要弟子代勞的。乍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叫老李看那女孩子，老李嫌惡的道：「真是不尊重死者。就算不難過，但也不至於這樣到處張望像看稀奇一樣。」
耿衛只管一言不發的冷冷的看著她。那女孩子咬了咬嘴唇，又補充道：「我想找一個老太太，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我找她很多年了……是……是……她是我奶奶。」
許之午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她只怕不是
許之午是民俗專家，自然知道一個個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故事對於真正的研究者意味著什麼。於是他連忙叫耿衛說那故事。
我不可置信的反問道：「嫁禍？她一個老太太？」
我們幾個人都瞪著那女孩子，等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大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嘴唇開始哆嗦，眼睛又時不時的去瞟底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不知道是想找援兵還是幹什麼。她不說話，我們也都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雙方對持了一會，終於還是她扛不住，道：「我是來找人的。」
只見老李下樓直接走到那女孩子身邊，那女孩子也沒在意他，仍然不停的四處張望。老李呆了一會兒，有些沉不住氣了，和她說了句什麼，然後指了指樓上的耿衛。耿衛隨即很配合的朝她露出個十分親和的微笑。那女孩子猶豫了下，有點想走。但老李不動聲色的一轉身子，剛好擋住她的去路，依舊很是熱情的和她說話。
耿衛見我們反應異常，連忙道：「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過了半晌，那女孩子幾次想走，都被老李不動聲色的攔住了，於是無奈的看了看樓上我們三人，然後跟著老李上來了。
女孩子緊咬著嘴唇，掃了我們幾人一眼，把頭深深的埋下去，不再說話。不過，我站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她的眼睛仍然還在往樓下瞟，看來真的是在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