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法師》第四部 廿一世紀

第246章 雙喜臨門

第四部 廿一世紀

第246章 雙喜臨門

話音落下,沒等白大千表態,史一彪緊跟著開了口:「兄弟,有話就讓咱們做長輩的說吧,我那兒子你應該也了解,說實在的,憑著他的所作所為,我今天都沒臉來見你。可是為人父母的,還不能真不管他。」隨即他開始大打悲情牌:「唉,不瞞你說,我們兩口子都要被他折磨死了。你看我媳婦,剛五十齣頭,都老成什麼逼樣了?還不都是為他愁的?」
趙秀芬落後了一步,兩隻眼睛緊盯著佳琪看。依著她的審美,她感覺佳琪的模樣其實比自家女兒更好——自家女兒細胳膊長腿的,不是個富貴的體格;而佳琪偏於白胖,胳膊腿兒都渾圓有肉,眼睛明亮,頭髮厚密,一笑還有倆酒窩。
佳琪穿著拖鞋,噼里啪啦的走出來了,將一隻手機遞給了史高飛:「有簡訊。」
史丹鳳閉了嘴,在無心的授意下,她當晚回了公司去住。無心留在史高飛的新房子里,先是趴在大床上玩手機,調出了小遊戲讓白琉璃打飛機。等白琉璃把手機屏幕的保護膜啄出一片坑了,他扔了手機坐起身,對著正在看電視的史高飛和佳琪說道:「爸,我明天想去和姐住。」
「我們一起住!」他對史丹鳳說:「你放心,佳琪在結婚前已經向我保證過了,她不會欺負寶寶的,將來她生了小孩子了,也不可以偏心。」
史高飛磨磨蹭蹭的走上前了,不情不願的說道:「佳琪,我給你帶了禮物。」
史高飛想了想,忽然有些不耐煩:「其實也不是什麼好禮物,是我們鎮特產的芝麻糖,不大好吃,也不值錢。」
史一彪身為火星鎮的首席土豪,本來是輕易不把人往眼裡放的,然而此刻面對著憂鬱落寞的白大千,他緊了緊一身的肥肉,竟是不由自主的加了小心。趙秀芬坐在史一彪身邊,則是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臉和頭髮——准親家太帥了,導致她有一點自慚形穢。
無心答道:「挺好!」
無心連連答應,然後兩人分道揚鑣。無心繼續擺弄他的貓和鳥,白大千也在路邊坐上一輛計程車,直奔了金光寺。婚禮前夕,滙豐曾經派徒弟給佳琪送了一份小禮物,是白玉的小掛飾,一尊觀音一尊佛,有道是「男戴觀音女戴佛」,正好把小兩口全照顧到了。
無心不再說話了,只是向史高飛的懷裡一靠。
佳琪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好像是蜥蜴星人。」
史高飛一手摟著無心的腰,一手打開手機簡訊。無心和他一起低了頭,只見屏幕上面寫著清清楚楚的一行字:「你是外星人嗎?我是蛇精。」
此言一出,趙秀芬當場沉了臉,心想也就你個狼心狗肺的看我老,其實我老個屁啊!說我老,也不照鏡子看看你那肥德行!
夜深之時,他和趙秀芬告辭離去,明天再來繼續商量婚事。白大千對他挽留不住,而他臨走之前去了趟衛生間,出來之後往佳琪手中塞了張信用卡:「叔叔今天來得太匆忙了,什麼都沒給你帶。明天讓你哥哥陪你出去玩,想要什麼自己買。你哥哥要是不聽話了,你告訴叔叔,叔叔替你教訓他。」
史高飛登時起了身:「開什麼玩笑?你才剛滿一周歲啊!」
史高飛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可以養佳琪,不過我不想養小孩子。那小孩子的血統不純粹了,一定會長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地球人。寶寶,爸爸只要你一個就夠了。」
白琉璃向下沉,一直沉到了被褥表面。依著他的意思,他是想要儘早回家的,因為對於鬼神精怪來講,他的家是一塊風水寶地。不過想想地堡里的那種寂寞,也的確是有些難熬。
史高飛俯身想要去把他拽起來:「不行!你跟爸爸和佳琪一起睡!」
而在另一方面,白大千其實根本沒想和史家結親——他早下了供養女兒一輩子的決心,根本不需要再招一個精神病女婿。只是女兒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處理,白大千真不忍心帶女兒去做人工流產,但是更不忍心把女兒嫁給史高飛。
滿面春風的看著佳琪,他先是表示慚愧,說火星鎮太小,沒有什麼像樣的好土產可以往外帶,緊接著話鋒一轉,他從火星鎮的「小」,說到了江口市的「大」。城市這麼大,人們上下班可就不大容易,尤其是城郊一帶沒有高檔社區,將來小飛和佳琪結了婚,必定得搬到市區里住。他們兩個是閑人,倒也罷了,但白老弟早晚來回太不方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買車的事情不能耽擱,須得和買房同時進行——買房子要買大的,白老弟是做學問的人,將來家裡添了孩子,吱哇亂叫的吵到白老弟怎麼辦?自家兒子不爭氣,做父母的免不得就要多操心,等到將來孩子出世了,可以讓做婆婆的過來伺候月子兼看孩子做飯。婆婆忙不過來,再雇個保姆也就夠了。
佳琪現在變得很饞,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總是在大嚼:「他說他要去火車站接朋友。」
婚禮結束之後,眾人各歸其位。白大千沒時間去駕校學開車,所以只好還是住在公司樓上的出租屋裡。史丹鳳想和無心在公司附近租一套小房子,但是史高飛又不同意了。
史一彪看出了白大千的猶豫,於是開始不動聲色的展望未來,話里話外的又亮家底又許大願。白大千聽著聽著,聽出了興趣,心想莫非姓史的小子還是個富二代?
無心在他大腿上轉了個身:「我只是和姐一起睡覺而已,你要是想我了,我就還回家來。白天你也不要閑在家裡,你到公司和我一起做事賺錢。我要賺錢養姐,你也得賺錢養佳琪和小孩子啊!」
白大千剛下公共汽車,一路走得飄飄然,是個意氣風發的模樣。對著無心一點頭,他開口問道:「佳琪和小飛怎麼樣?
白琉璃不肯去上小貓的身,因為小貓沒有尖嘴,不能打飛機。無心饒有耐心的哄了他半個小時,正是口乾舌燥之際,迎面卻是遇上了白大千。
史高飛本是悲悲戚戚的在發牢騷,此刻見了這條簡訊,卻是當即樂得「哈」了一聲。一把將腿上的無心推到一旁,他開始認認真真的回簡訊。從這開始,無論是無心和他說話,還是佳琪讓他吃小番茄,他都一概不理睬了。
無心的動作極快,不等他觸碰自己,已經抱著腦袋滾向了門口——依他的原意,只是嚇一嚇史高飛而已,哪知地板光滑,他的力道失了控制。史高飛眼前一花,發現他已經滾沒了影。緊接著前方黑暗中響起一聲悶響,無心哀哀的發出了聲音:「爸,我的頭撞到沙發腿了。」
史一彪進入客廳,自來熟的繼續和佳琪對話。佳琪雖然不認識他,但是看他笑眯眯的像尊大彌勒佛,故而也就不很怕生,他有問,她就有答。趙秀芬留著心眼側耳傾聽,發現佳琪的言談舉止都帶著小女孩氣,但是有條有理清清楚楚,並非胡言亂語。心裏暗暗的有了計較,她轉身一拽史高飛,又向佳琪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史一彪看出佳琪傻得有限,而且白大千不是很想把女兒嫁給自家的兒子。為了鞏固兒子的勝利成果,他決定採取金元外交的政策——二三四五奶始終是沒有為他再生出個一男半女,史高飛是他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兒子要結婚了,做父親的還能在錢上打小算盤嗎?
婚禮依舊是在火星鎮舉行,然而佳琪的化妝師是從江口市請來的,婚紗禮服全是訂製的,迎親車隊的規模也比她那時候大了三倍。婚禮這一天,佳琪被化妝師裝扮得千嬌百媚,臉盤也小了,眼睛也大了,本來史高飛一口咬定她像林嘉欣,可是在典禮這天,年輕的賓客們一致認定她更像韓佳人。佳琪事先受了白大千的囑咐,在典禮上一言不發的只是笑。她不說話,旁人以為她是新娘子臉嫩,也看不出她的異常。
史高飛蹲在黑暗之中,心裏為難極了。起身坐上了沙發,他把無心也拉扯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從上到下摸著兒子的長胳膊,他低聲說道:「我知道白大千為什麼在婚禮那天掉眼淚了。」
史高飛發了半宿的簡訊,無心在客房陪白琉璃玩了半宿的手機遊戲。白琉璃現在從早到晚的打飛機,技藝已臻化境,只要遊戲音樂一響,他便對準屏幕,發了瘋似的狂啄三分鐘,啄得手機屏幕一臉麻子。
白大千一時沒了主意,史高飛生出了負罪感,也悄悄的回了卧室。房內的人各就各位休息了,樓下汽車發動起來,史一彪和趙秀芬卻是還有精神。趙秀芬感覺丈夫有些過於大方了,史一彪卻是不以為然:「你懂個屁!我得先哄著他們白家,讓佳琪把孫子給我生下來!」
懷揣著這個指導方針,史一彪向白大千發動了進攻。白大千前半生一直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除了窮困就是潦倒,如今雖然賺到錢了,但一身的窮氣還未褪盡,見史一彪揮金如土,便神昏目眩的把持不住,看史高飛也順眼多了。又因為佳琪實在是喜歡史高飛,挨了胖揍之後還敢偷偷摸摸的向他搭訕,所以白大千一咬牙一狠心,同意了這樁婚事。
白大千聽到這裏,有些傻眼,心想史高飛一副欠揍的熊樣,史高飛的爹卻是如此豪爽。這麼痛快的爹養出那麼糟糕的兒子,真是可惜了史一彪這個人。
史丹鳳本想坐下旁聽,可是聽了個開頭之後,她感覺父親雖然語言粗俗,但是姿態挺低,不至於得罪了白大千,於是便起身繞過屏風,推開大玻璃門去看無心和史高飛。見史高飛在走廊里靠牆站得挺穩當,她放了心,轉身又回去了。
白大千一愣:「他那樣的還有朋友?誰啊?」
滙豐前一陣子去台灣訪問了,昨天晚上剛回了來,夜裡沒睡好,如今又要強打精神接待冤家弟弟,不由得就憋了一肚子起床氣。白大千還未開口,他坐在一把硬木椅子上,已經橫眉怒目的犯了嗔戒。白大千看了他這副尊容,登時有了飽腹之感,先前預備的妙語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揚著大臉站在屋子中央,他弔兒郎當的說道:「告訴你一聲,佳琪已經結完婚了,多謝你送的那對小玩意兒。」
佳琪垂頭揪著袖口上脫出的線頭,略略的有一點委屈,因為前幾天挨了父親的打,而且懷孕了。懷孕之後就要生小孩,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但知道歸知道,知道而已,並不能領會吸收。她不敢再和父親提自己懷孕的事,要提只能和史高飛提,也並不是要和史高飛算總賬,只是畢竟挨了一頓打,她想找個對象訴訴苦。
史丹鳳正要回答,可話未出口,無心卻是對她一擠眼睛。
然後他從鼻孔里呼出兩道氣流,徹底睡著了。白琉璃則是慌裡慌張的附回鳥身,對著屏幕又啄了一氣。
大清早的,商場尚未營業,他又不想空手登門。在金光寺外的一家花店裡,他買了一大束火百合和馬蹄蓮。捧著這麼一大束熱熱鬧鬧的鮮花進了寺門,他洋洋得意的,還感覺自己這禮物挺高雅。
白大千已經過了最憤怒的氣頭,又連著熬了幾天的夜,精氣神不足,所以在見到史一彪夫婦之後,並沒有奔突咆哮。讓史丹鳳去湊了三把椅子,他請史一彪和趙秀芬坐了,然後自己把寫字檯后的沙發椅拽到兩人對面,他一邊落座,一邊沉重的嘆了口氣。
及至婚禮結束,史家的一雙兒女算是一起出了名——一個老姑娘,一個精神病,居然一個嫁了小帥哥,一個娶了小美女,不由得要讓人感嘆金錢的力量。
史高飛伸手一指他的鼻尖:「寶寶,你這麼不聽話,是不是欠揍了?」
白大千離了金光寺,順路又去看了女兒。家裡只有佳琪一人在家,白大千問道:「小飛呢?」
白大千又問:「從哪兒弄了一隻貓?不會是買的吧?養狗多好玩,養貓有什麼意思?你到辦公室等我吧,我上午去趟金光寺,中午回家,下午我們一起下鄉。」
無心當即往地上一坐:「你敢打我,我就滿地打滾給你看!」
白大千把手裡的鮮花往他懷裡一搡,然後愛答不理的說道:「走了,再會。」
胸口涼了一下,是白琉璃現了身:「不好,這貓很醜。」
無心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我不管,我已經和姐睡過了,以後還想睡。你不同意,我就生氣了。」
無心給了他一個側影:「爸,我結婚那天,你也哭了。」
無心睡眼朦朧,掙扎著重新啟動了遊戲,然後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多找些鬼魂給你吃,不也是一樣的?和我在一起,多快樂啊!」
史丹鳳作為旁觀者,本以為父母對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經夠賣力氣,還在暗暗的受寵若驚,哪知如今見了父母對待弟弟的賣命勁頭,才意識到自己的地位根本沒有上升。她結婚時,史一彪只給了她十萬塊錢做陪嫁,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輪到史高飛結婚了,史一彪不但在市區給他買了價值上百萬的精裝新房,房子樓下的車庫裡還停了一輛代步用的帕薩特,雖然弟弟根本不會開車。
一行人等上了樓,進門之時正趕上佳琪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眼見家裡驟然來了陌生客人,她怯生生的站起了身,還是運動服馬尾辮的造型。史一彪熱情活潑的先開了口:「佳琪看電視哪?」
房門一開一關,他是真走了。滙豐大師因為在台灣住久了,對岸文化的餘波還在他的心靈中蕩漾,故而此刻拿起鮮花往旁邊桌上一摔,他氣急敗壞的嘀咕道:「阿彌陀佛,真是有夠討厭的!」
史一彪坐到了佳琪身邊,坐得半面沙發向下一陷。對於佳琪,他是特別的和藹可親,一是為了向白大千示好,二是想要考察一下佳琪到底傻到了什麼程度。
史高飛抓起了無心的一隻手,從手腕慢慢的捏到手掌,再從手掌一根一根的捏過手指。末了把這隻手送到嘴邊輕輕的咬了咬,他仰頭望著無心又問:「那你以後不要爸爸啦?」
無心想了想,緊接著起了身,也不等車了,沿著步行道往前走——他記得前方有一家小小的獸醫院,兼給寵物拉皮條以及代售小崽子。獸醫院還沒有開始營業,但是已經開了門,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在里裡外外的掃地。無心進去轉了一圈,再出來時手裡多了東西,正是一隻小小的虎斑紋貓。
平心而論,東西不算昂貴,無非是一點心意。白大千若是處在往昔落魄的時候,收就收了,不會道謝。然而如今他也算是小小的發達了,不禁一身皮肉做癢,躍躍欲試的想要跑到滙豐面前自吹自贊一番。
佳琪看他胖得有趣,不由得笑了一下:「嗯。」
「白琉璃,不要走了。現在貓頭鷹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你一個人在山裡多寂寞,不如跟著我混,看我現在混得多好。」他如是說道。
佳琪坐在沙發上,飛快的仰臉看了他一眼,然後撅著嘴低了頭,小聲嘀咕道:「哥哥,爸爸不讓我和你說話了。」
史高飛驚訝的回頭看他:「為什麼?當初說好只是借給她的,怎麼,她還借起沒完了?」
無心溜下大床,走到兩人面前站住。先從佳琪手中的小果盤裡拿了一顆小番茄扔進嘴裏,他隨即說道:「我想和姐睡覺,就像你和佳琪睡覺一樣。」
無心恍恍惚惚的答道:「總得再過五六十年吧?我得給爸和姐養老送終。白琉璃,不要走了,修鍊算什麼要緊的事?趁著我在外面,你也跟著我開開眼界吧。明天我帶你去鄉下捉鬼,我去把鬼打散,你去吃掉魂魄。好不好?」
無心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所以由著他玩。長條條的趴在客房床上,他一隻手扶著手機,一隻手墊在頭下當枕頭。昏昏欲睡的閉了眼睛,他忍無可忍的打了個打哈欠,順便對著白琉璃展示了自己的嗓子眼。
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史丹鳳和史高飛成了縣裡的勵志姐和勵志哥。
白大千見狀,立刻上前阻攔。哪知史一彪匆匆穿鞋,隨即身形一晃,把自己硬甩出了門;白大千拿著卡再去追趙秀芬。趙秀芬也立刻做了撤退。白大千萬沒想到史家夫婦全都具有移形換影之術,居然說走就走了個無影無蹤。
史高飛摸黑跑了過去,摸摸索索的在沙發前找到了兒子。無心捂著頭上痛處坐起了身,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爸,我和地球人不一樣,我長得很快,已經長大了。我……我要……我想……爸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白琉璃啄中了最後一隻小飛機后,離開鳥身現了形:「你什麼時候回家?」
翌日清晨,無心早早起床,吃了佳琪預備的熱饅頭之後,他匆匆下樓去趕公共汽車去郊外寫字樓。站在公共汽車站旁,他忽然看到路邊的綠化帶里藏著一隻非常小的貓崽子。靈機一動走了過去,他對著懷裡的白琉璃問道:「你想不想做貓?鳥太小了,我真怕夜裡翻身時會把你壓扁,你不如改做一隻小貓,或者小狗。」
史丹鳳走到了白大千身邊,彎下腰低聲告訴他道:「小飛也回來了,他不懂什麼,只會添亂,所以我沒讓他進辦公室。無心在外面陪著他呢。」
史一彪還在心平氣和的侃侃而談,每一句話都說得特別在理,語重心長的先道歉后負責,一邊貶低自家兒子,一邊抬高白家女兒,末了他起了身,一定要上樓去瞧瞧佳琪。
滙豐橫了他一眼,又做了個深呼吸,是強忍著不咆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