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華山》第五卷 登峰造極

第三十三章 制不出解藥會怎樣

第五卷 登峰造極

第三十三章 制不出解藥會怎樣

方正微微一笑,問道:「若是老衲師叔力有不逮,制不出解藥,那會怎樣?」
這個問題實際上是一直橫在唐近樓心中的一個大結,從沖虛道長對他說過解藥用完之後他的處境之後他就有了這個疑問,只是他當然不能對沖虛道長問這個問題,也不能問蘇雁月。只有對著岳不群的時候,他才能放心的問出這樣的問題,岳不群是他心中除了自己之外,最後的一道安全屏障。
向問天道:「是,教主武功蓋世,自然不會怕了東方不敗,只是……」
唐近樓應道:「是。」心中懷疑:心魔?什麼心魔,難道我已經有了心魔卻連自己也不知道嗎?
岳不群坐在桌前,摩挲著手中的寶劍,臉上陰晴不定。
僧人連忙還禮,說道:「岳掌門客氣了,小僧立刻去取。」
方正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
方正忽的睜開雙眼,說道:「唐少俠,老衲有個問題,想請少俠解答。」
岳不群嘆了口氣,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唐近樓的時候,那時候唐近樓才十歲,沒有絲毫武功,但面臨危機,卻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機敏多才,讓他一下子就動了收徒的心思。甚至沒有想過自從勞德諾拜師起就開始的調查徒弟家世的程序來。
方正溫和的看著他,說道:「唐少俠心如止水,可喜可賀。」
方正溫和的目光在他臉上稍稍停留,點頭道:「甚好,少俠身體康健,並未受那毒素多大影響,不過臟腑已經有了些微損傷,以後要千萬小心。」
配不出解藥,自然死定了。
向問天轉過頭去,看到任盈盈擔心的眼神,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自己說道:「只是東方不敗深居黑木崖,我們要見他,也並不容易。」
轉過頭對任盈盈使了個放心的眼色,向問天顯然與她想法不同。向問天在江湖上,人稱天王老子,那不僅僅說他武功高,而且也是說他為人狂妄,決不把任何江湖高手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東方不敗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夠高的過任我行,更何況還有他在一旁助戰,加上絕非累贅的任盈盈,東方不敗又能掀起什麼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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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近樓也不多話,行了一禮,翻身將門關掉,然後獨自到旁邊找了個蒲團,盤腿坐下。方正打坐,他便沒有了什麼事做,若是兩個月前,他還可以練功打發時間,等方丈叫他,但現在他內功廢成這樣,根本不敢去惹體內的毒。
唐近樓深施一禮,緩緩說道:「晚輩修鍊華山內功,十年間寒暑不斷,自以為可與天下英雄一爭長短。可是卻一朝被廢……難道十年之功,就此毀於一旦?」
任盈盈低下了頭,默默不語。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武功極高,非常非常高。可是對於東方不敗的武功,她卻不知道有多高!她心中有不詳的預感。
岳不群看著他,臉上不知什麼表情,半晌嘆道:「你做得對。」
向問天道:「是。」
等到二人離去,岳不群轉過身來,盯著直著身子坐在床上的唐近樓看了很久,終於嘆了口氣,說道:「樓兒,你有傷在身,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岳不群聞言一顫。
唐近樓靜靜的盯著岳不群,岳不群眼中目光閃動,說道:「不會……」眼看唐近樓仍是盯著自己,岳不群閉上了眼睛,良久才緩緩說道:「你放心吧,會有辦法的。」
唐近樓一怔。
唐近樓上前,輕輕扣了兩下門,門內一老僧已經說道:「請進。」
岳不群一怔,問道:「濫殺無辜,這個魔頭,果然禍害武林……他殺的是什麼人?」
唐近樓和岳不群連忙還禮。
任我行看了向問天一眼,說道:「向左使,此事由你去辦。」
一人右眼用布遮住,一隻左眼靜靜的看著遠方,良久嘆了口氣,說道:「出發。」
唐近樓心中念頭一轉,說道:「晚輩只是暫時將煩惱拋開一旁,心如止水,卻不敢說。」方正方丈昨天坐在他床頭說得那句「不可說」,言猶在耳,唐近樓心中一直疑惑,他昨天做的那個夢,是否也跟他有關。
旁邊一名容貌美麗的年輕女子,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道:「爹爹,我們真的要現在就去刺殺東方不敗嗎?難道不能再多準備準備?」
任我行微微皺眉,他雖然自恃武功,認為天下大可去得,但真要讓他憑著武功衝上黑木崖,殺死東方不敗,他卻是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唐近樓心中一暖,嘴角露出一絲暖笑,「雁兒,進來。」
老者轉過頭看了一眼她,說道:「盈盈,我已經準備了一十二年了。」
任我行手一揮,說道:「此事就由你去辦。」
唐近樓道:「是。」
任我行一揮手,道:「不必說了,我意已決。我在牢里呆了一十二年,再也不想多等了。」
不過片刻,僧人取來文房四寶,岳不群謝過,回到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第二日,唐近樓早早起來,向岳不群請過安后,就向僧人打聽方丈禪房,方丈禪房,自然寺中僧人人人都知道,唐近樓按著僧人的指點,一路走一路問,終於在少林寺龐大的建築群中左轉右晃,最後找到了一間極其普通,絲毫不起眼的小房間。
唐近樓剛要躺下,門上叩叩的響了兩聲,蘇雁月的聲音傳來:「表哥。」
唐近樓微笑道:「還是坐一會兒好。」
唐近樓看到這處房間,反而沒有懷疑是否走錯了地方,只因為在少林寺中,這處普普通通的地方實在是鶴立雞群,很適合方正方丈這樣有身份的人。
岳不群放下手中寶劍,走出房門,院牆另一邊正巧有一個僧人,岳不群走上前,行了一禮,說道:「大師,貴寺可有筆墨,岳某想要寫封家書。」
唐近樓看著他,只見方正溫和的注視著他,面容慈祥,唐近樓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卻明白他之所以問自己問題一定是跟自己所問的有關,當下說道:「大師請問。」
向問天想了一下,說道:「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奉令擊殺幾個一直蔑視我教的大派弟子,上官雲武功雖高,卻沒什麼骨頭,或許可以從他那裡想想辦法。」
唐近樓微微看了他一眼,說道:「弟子不認識。」
岳不群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下,看著門上雕刻的窗花,嘆息一聲,問道:「任我行那等魔教大魔頭,你是如何惹到他的?」
直到剛才,當唐近樓面臨死境,平靜的問他的時候,岳不群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臨危不亂,心思機敏的孩子。
唐近樓沉默了一會,說道:「師父,若是少林高僧配不出解藥,那怎麼辦?」
方正微微一笑,說道:「老衲正在做早課,少俠請自便。」
任我行的旁邊,向問天看了看任盈盈,對任我行說道:「教主,小姐說得不錯。東方不敗武功極高,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唐近樓頓了一下,說道:「弟子看到他濫殺無辜,出面阻止,因此得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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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忽的站起身來,眼睛盯著前方,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記得去方正大師的禪房。」
他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唐近樓微微失望,心中忽然有些意興闌珊,生有何歡,死又何苦。偏偏他自己和老岳說起話來,都不肯說出那在平常不過的結論。
山崗之上,三馬並立,馬上三人,靜靜立在高崗之上。
後來唐近樓上了山,也沒有讓他失望,劍術越來越高,內功越來越好。華山之上,除了令狐沖,沒有人能夠跟他一爭高下。可是武功越高,人對武功的依賴也越高,唐近樓沒有注意,岳不群同樣如此。因此當知道唐近樓內功半廢的時候,岳不群彷彿感同身受一般,沒了內功,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唐近樓推開房門,屋中光線微暗,方正方丈端坐蒲團之上,他身材矮小,坐在蒲團之上,也沒有佔多大地方,但任何人看到他,也絕對生不出滑稽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岳不群道:「你身上所中的毒,十分詭異,你自己想必也知道它的特性。不過剛剛方正大師已經讓少林寺的高僧著手配製解藥。少林傷葯,一向是名震武林。如果武林中還有人能夠配出它的解藥,那相信除了五毒教的人,就只有少林高僧了。」岳不群看著他,說道,「你不必擔心。」
方正呵呵一笑,說道:「老衲雖然念經拜佛的時候多,但畢竟也算是垂垂老矣的老者,早生了少俠幾十年,少俠有疑問,老衲或許可以為你解答。」
岳不群道:「樓兒,方丈大師慈悲為懷,要為你誦經驅除心魔……你要好好聽從大師教誨。」
唐近樓一怔,心中黯然,不言不語。
「若是少林高僧制不出解藥,那該怎麼辦?」岳不群口中喃喃說道,腦海中浮現出唐近樓說起這話時,那淡然冷靜的眼神。
忽聽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唐近樓心中一驚,睜開了眼睛。
唐近樓心中一驚,直起身來,雙手合十,恭敬道:「方丈大師。」
只是任盈盈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盤旋不去,又怎麼能夠放得下心來?
唐近樓應了聲「是」,岳不群已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任我行大聲道:「哼,東方不敗武功再高,又能高到什麼程度,我吸星大法已經大成,難道會怕了他不成!」
方正微笑道:「唐少俠心中有疑惑?」
只是唐近樓從昨天醒來之後,雖然心中仍有極大的心結,但心思與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微微閉眼坐著,感受著一呼一吸之間,身體的細微差別,漸漸忘了時間。
只聽方正說道:「念經打坐是老衲每日的功課,哪裡算得上什麼教誨?」站起身來,單手執禮道:「老衲先告辭了。唐少俠明日早間可以問寺中僧人,我在禪房之中,等候少俠前來。」沖虛微微一笑,說道:「貧道也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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