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二四 已是舉足輕重

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二四 已是舉足輕重

李察冷笑,說:「門薩那場決鬥算怎麼回事?」
李察思索了片刻,說:「殿下的意思是,我對尼瑞斯的支持應該有所保留,是嗎?」
應該說,這次家族議會變得聰明了,他們的做法頗能欺騙一些不是很明了阿克蒙德家族形勢的人,特別是很多在外冒險和征戰了許久的自由阿克蒙德戰士,並不是特別清楚家族內部的權力更迭。他們看到李察徵召的地點在黑玫瑰古堡,而家族議會又是盤踞在黑玫瑰古堡,也就很自然的以為家族議會才是阿克蒙德目前的最高機構,雖然大多數戰士此前根本沒有聽說過所謂的家族議會是什麼。
尼祿笑了,自信地說:「你不會去的。」
而在吃過皇帝的一餐后,李察重新認識到了珍貴食材的重要性。這種靠吃就能增長力量的機會,並不是很多見的。而且由於渠道問題,就算他現在有了足夠的金幣,也不一定能夠保證採購到所需要的食材。
對於這件事,李察倒是有些無所謂,家族成員的義務除了延續血脈的伴侶制度外,其它都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有人想要較真,可以先算算歌頓進駐浮世德后,對家族支系以及預備役步戰騎士的培養和支持的費用。
尼祿的鬥氣徘徊在聖域的邊緣,只差最後一步。然而他雖然不是聖域,但是鬥氣渾厚深沉,更隱藏著數種李察也無法分辨的詭異屬性,僅憑這一點,就可以完勝許多聖域強者。
就在雙手握到一起的瞬間,李察彷彿聽到了一聲無比凶厲的咆哮,如同在尼祿身體深處藏了一頭不知名的怪獸一樣。而且尼祿的力量中,帶有一縷讓李察頗為不安的氣息,這縷氣息隱藏得極深,卻又讓李察有某種熟悉的感覺。
在局外人眼中,這就等同於家族議會默認了李察的指責。然而真正有見識的貴族們卻明白其中的原因。兩大渠道發一次公告,就各要十萬金幣,李察連發五天公告,那就是百萬金幣的費用!能夠砸出一百萬,就只為打一次口水仗,李察的大手筆毫不愧於暴發戶的稱號。
李察思索了一下,說:「九折。」
兩位大魔導師都微露怒色,不過尼祿卻沒有因為李察的推託態度而不悅,以不變的微笑說:「李察,我知道你在扶助老四尼瑞斯,他最近的積分上升速度確實非常快,快到了連我都有點心慌的地步。」
李察意味深長地笑笑,說:「如果那個人肯來,打仗你可不是她的對手。」
作為一個還沒有爵位,沒有封地,更沒有私屬位面的年輕人,阿伽門農再怎麼出類拔萃,所能夠動用的資源也是有限的,在尼瑞斯的積分上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當然,尼瑞斯自己也沒有多少資源。他們兩個在一起奮鬥了快三年,也不過才湊起五個不到的構裝騎士。
伊俄徹底無語,憤怒地問:「你既然知道那東西對流砂大人沒用,為什麼還要給她!」
李察拿起雪白的方巾擦乾淨了嘴,儀態優雅地說:「殿下,飯也吃過了,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我會儘力而為。」
李察看到了菜,就不肯輕易動刀叉了。一口下去,就是上千金幣,所以這頓飯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阿伽門農本身,才是對尼瑞斯最大的支持。他或許不是鐵血大公爵家族中最耀眼的一個,但公認在不久的將來,阿伽門農必然能夠為奧爾良這個姓氏再增加一個支系。
李察雙眉一揚,然後瞳孔深處暗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藉著握手的瞬間,他開始對尼祿不動聲色地進行解析。
片刻后,侍者們托著堆疊如小山般的碟盤魚貫而入,擺上了滿滿一桌的酒菜。不過這桌酒菜所用食材全都珍貴異常,根本不是這間小酒店能夠拿得出來的,甚至比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請客時候的菜色都要珍貴得多。
這就是領主型人物的悲哀。資源、勢力和人才都需要一點點去積累,時間永遠是難以跨越的障礙。而像白夜那樣單純依靠個人恐怖武力的強者,在前期的積累就要快速得多。但是到了後期,隨著強者個人實力逐漸逼近瓶頸,綜合實力就會被領主型人物逐步追上,超越,乃至遠遠甩在後面。
另外如白夜,也不可用普通的個人強者標準來衡量,她今後註定要走上探索位面的傳奇之路。最後則是蘇海倫,偉大的傳奇法師所創建的深藍,本身就相當於一個龐大的勢力。
「我承認,在這件事上你是對的,確實皇室對我幫助很大。」李察坦然承認。
而各大豪門對皇子的支持各有側重,但也均是持非常謹慎的保留態度。鐵血大公爵的整個家族就同時資助著三位皇子和一位皇女,尼瑞斯得到的相對而言多些,卻是因為阿伽門農個人的因素。
尼祿淡然地說:「小門薩死在你的手裡,珞琪一直沒回來,但是門薩和熊彼德卻再也沒就此事發出任何聲音,就好像家族裡從來都沒有過這樣一號人物。珞琪現在有構裝師的潛質,已經不算是多大的秘密了,所以門薩和熊彼德的放棄顯然並不是心甘情願的。最後,當日對你出手的那個人,傷勢不可能痊癒,今生都不可能再重回聖域,就算捨得下本錢,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四、五級。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尼祿雙眼一亮,用力握住了李察的手:「歡迎之至!」
李察倒確實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一件小禮物,因為聽說它的味道非常不錯。」
兩雙各有特點,卻同樣熾熱有力的手握在了一起,彷彿兩根互相角力的鋼條。
「我儘力。」李察說。這又是一個沒有承諾的回答。
尼祿也承認,說:「確實如此。不過相信會有人願意拿出他的私屬位面的,況且有過機會,和完全沒有選擇是兩回事。而我現在有另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給予我幫助。」
不管家族議會中鬧成什麼樣,也不管索倫、哥利亞抑或是其他站在家族議會幕後的人如何暴跳如雷,李察都不會放在心上,他安排完了發布公告的事宜,就前往浮世德商業區中一座只能算是二流的酒店,上了二樓,走進一間包廂。
「如果你能夠在法羅像過去一年中一樣努力,我就把明年的青春之葉分給你一片,你看如何?」李察看著伊俄,就像獵人看著狐狸。
李察定製全二階套裝的手工費用很可能拍賣到五百萬的高價,這還不包括需要提供材料的份數。
「另外,李察,不管你承不承認,通過皇家構裝師的身份,其實到目前為止皇室給予你的更多。父皇的賜予,並不是材料的多少,而是你的安全和對你敵人的威懾。至少沒有什麼人再敢跳出規則胡來,他們再怎麼樣想殺你,都只能在傳統的規則內進行。這樣的敵人,想必你應付得了。」
李察淡淡地說:「就皇家構裝師這一點,我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從交換關係和比例上來看,我並沒有讓皇室吃虧,而且我相信,現在我要去其它兩大帝國的話,會得到更多的待遇。」
「好吧,那麼我……」
「為什麼?」李察反問。
李察雙眼微眯,微笑道:「這應該很符合皇室的傳統吧?我有做錯的地方嗎?」
李察的臉上浮現了一陣蒼白,隨後又恢復了原狀。這是鬥氣與魔力的直接對撞,沒有任何取巧餘地,完全以力取勝。
然而效果卻也出人意料地好。李察的公告一出,再也沒有人看好家族議會這一方。因為李察能夠拿出一百萬來打口水仗,就一定能夠拿出更多的錢來發動戰爭,而家族議會卻連打口水戰的錢都拿不出,形勢誰優誰劣,一目了然。
這樣一份公告,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李察的意圖和決心。用菲利浦的話說,就是阿克蒙德的幼獅,終於開始露出獠牙了。
尼祿看著李察的眼睛,緩緩地說:「但是你打破了平衡,而且速度太快了。這就對所有人都是一個威脅,即便對尼瑞斯本人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李察站了起來,向尼祿伸出了手:「以後若有機會,我不介意直接榨乾你!」
李察點頭,說:「確實如此。不過我和尼瑞斯之間有很多的合作,我也可以考慮把資源投入到其它位面,但是首先,我需要絕對的掌控權,我想,這樣的條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的。」
「非常感謝!」尼祿臉上微露喜色。
尼祿和以往一樣微笑著,說:「事情不著急,先吃點東西吧!」
雙方的力量在手心中迸發、碰撞,悄然間已經完成了一次最直接的試探。
領主們往往為諸事分心,從而影響到個人實力的提升,比如說李察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繪製構裝和南征北戰。但個人強者到了後期,所需要的資源也越來越龐大和珍稀,為了更加安心的修鍊,往往都需要依附於某個勢力才行。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李察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微笑著發問。
看到李察從容不迫的放手吃喝,尼祿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他揮了揮胖手,招呼左右的大魔導師一起開動,吃得如風捲殘雲,簡直和搶差不多。
比如說鐵血大公爵,能夠和皇室並列第五層浮島,家族實力比之皇室也差不了太多。他如果全力支持某位皇子,那早就可以斷了懸念。但是實際上,大公爵一方只有阿伽門農站在尼瑞斯那邊,而且他也只能動用屬於個人的那點資源。
尼祿說:「聽說你最近要舉辦一個拍賣會,我會按最終拍賣成交的價格來支付。如果在拍賣價的基礎上,能夠稍許給我一些優惠,我就非常看重這份友誼了。」
李察默然,尼祿確實說中了他的心事。因為蘇海倫的原因,聖樹王朝他是絕不會去的,那也就剩下千年帝國了。二選一的話,其實在哪家都差不多。可是他還是阿克蒙德的族長,雖然是自封的。但是哪一任阿克蒙德的族長不是自封的?自封不要緊,只要打到其他人都沒有異議,那就是名正言順。
尼祿目光中浮上讚賞,然後說:「其實我的意思是,李察,你現在不能把自己看成一個普通人了。作為現在就能壓倒盧諾的皇家構裝師,你應該把自己看成是一個豪門,哪怕不如浮島豪門那樣有實力,但也相差不遠了。同時,你還是阿克蒙德的族長,雖然現在你的勢力還沒能離開浮世德,不過我們都相信你統一阿克蒙德只是遲早的事。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李察,你看到哪一個豪門會傾盡全力去支持某一位皇子嗎?」
「剛德,或者是……另一個人。」李察說。
尼祿笑笑,又擺了擺手,說:「隨意吧,一點小意思而已。」
尼祿繼續說:「積分制度的本意是讓擁有繼承權的皇子們歷練並且成長,通過不同行為獲得積分的速度不同,分析利弊取捨利益的過程,將會引導我們走上正確的方向。然而有了你的幫助,尼瑞斯發展得太快,這是非常規的,所以,他必然得不到足夠的歷練。另外對我們這些競爭者來說也不公平。不要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皇家構裝師。」
所以像李察這樣,短短時間就傾注了上千萬的資源在尼瑞斯身上,從而造成了四皇子實力的飆升,確實正如尼祿所說,這種發展是非常規的。
李察一怔,仔細回想,才發現確實如尼祿所說的那樣。
李察打一個九折,就相當於放棄了幾十萬的利益。而且隨著李察構裝水平的突飛猛進,他的時間將會越來越昂貴,並且不是僅僅用金幣就能夠預約到的。
李察略想了想,也就不再客氣,開始拿起刀叉。以他目前賺取金幣的能力,這樣一頓飯根本不在話下。就算最終與尼祿談得不合,那麼直接付帳就是。李察現在還有上千萬的資源沒有動用,外加兩件頂級祭品和一件高級祭品,身家之豐厚,已經可以和弱一點的豪門別別苗頭了。
李察笑笑,說:「二殿下,早就聽說過你很有雄才大略,現在積分排在諸皇子皇女的第一位。如此大費周折,不會就是為了一套二階的套裝吧?」
李察皺眉說:「不過我和尼瑞斯是朋友,而且我們是簽署了位面共同開發協議的。你總不能讓我空有資源,卻不去使用吧?」
尼祿大笑起來:「就為了二階套裝?李察,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你這一套套裝,已經快把我弄破產了!」
「明年……好吧,勉強可以接受。不過鎮守法羅的是誰?」
「我想請您為我的一位朋友定製一套二階套裝!」尼祿鄭重地說。
尼祿沉吟了一下,說:「這確實是個問題。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我有一個建議,你已經和尼瑞斯合作的部分就這樣進行下去吧,我們也尊重你和尼瑞斯間的友誼。不過接下來,更希望你能夠以一個豪門領袖的身份來對待皇子間的競爭。」
「很簡單,你的資源可以開放,特別是構裝類的資源,相信我們中很多人會給出比尼瑞斯更好的條件。當然,在條件相差無幾的情況下,你選擇尼瑞斯無可厚非。我相信,我們中很多人需要的只是一個更加公平的機會,而且這對尼瑞斯也有好處,因為一帆風順,對年輕人的成長並不利。」尼祿娓娓道來。
李察點了下頭,做出認真傾聽的表情。他從尼瑞斯那裡聽到過皇室積分制度的運行規則,而尼祿的開場白確實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很有興趣聽聽這位積分榜第一名的皇子的說辭。
包廂里已經坐了三個人,左右各是一位大魔導師,而中間的則赫然是二皇子尼祿。
同樣一份公告,李察通過兩大渠道連續發了五遍,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神聖同盟。而同一時刻,阿克蒙德家族議會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李察笑了起來,說:「定製二階套裝?這可不遜於我迄今為止對尼瑞斯的支持啊。您準備用什麼來交換呢?」
李察在公告中留給家族議會一個月的期限,勒令他們交出黑玫瑰古堡,並且負責賠償十萬金幣的維修費用。但對於投入到家族議會懷抱的黑玫瑰古堡守衛將軍伊布拉,李察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他痛斥了伊布拉背叛歌頓侯爵的行徑,然後勒令其在十日內投降,這樣的話還可以僅把爵位從子爵削為爵士,如果十日內不投降,就會將伊布拉定為叛逆,那時不光要盡削爵位,還要受到滅族的嚴厲懲罰!
所以許多強者,甚至是傳奇強者,都會選擇一方勢力依附。這裏面當然也有些另類,比如說歌頓,這個火山般的男人奉行瘋狂的擴張策略,他的勢力也以前所未見的速度膨脹著。
定製構裝的此類權益類拍賣報價通常分為兩個部分,一是純粹設計和手工費用,另外則是提供多少份的材料。兩部分加到一起,這套定製的二階套裝總價有可能達到八九百萬之高。
「因為蘇海倫殿下在神聖同盟。殿下不走,相信你也不會離開。另外,你是阿克蒙德的族長,相信你不會願意看到歌頓留下的浮島,排位在你手上有所下降。」
自菲利浦以下,皇室成員以及經常能夠見到陛下的人素來都以食量和吃速著稱。在皇帝的心中,這兩條是衡量人才的重要標準。
「不,當然沒有!」尼祿上身微微前傾,直視著李察。但就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李察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強烈壓迫感,甚至比兩位大魔導師帶給李察的威脅都要強烈。
首先就是阿克蒙德家族議會居然宣布以家族的名義招募所有到黑玫瑰古堡報到的步戰騎士和候選構裝騎士,並且發布了一則公告,同樣以整個家族的名義要求李察盡到成員的義務,包括提供資金和構裝的支持。
他的聲音誠懇溫厚,就像他的外表一樣親和而無害,讓人很願意傾聽,「比如說在確定繼承人資格的考核上,就有個人武力與同等兵力對戰兩項。這種考核是只能靠自己的。而最重要的一項,卻是會給所有皇子皇女配備相同的兵力,然後投入到一個陌生的位面去。在一年的時間內,誰發展得最快最好,誰就可以獲得更高的分數。李察,我想你很清楚,這些選拔的目的就是把那些溫室中長大的花朵都淘汰出去。」
「確實如此。」尼祿毫無赧色地點頭。
綠森位面的局勢終於告一段落,然而回到諾蘭德的李察,卻發現那邊的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只不過為了少生波折,李察又通過皇室及神聖同盟的渠道連發了五次公告,宣布所謂的阿克蒙德家族議會完全是非法的,黑玫瑰古堡將由他來收回。
一大桌菜在幾分鐘內被打掃乾淨,李察吞進去了三分之一,算是拿了個大頭。這自然是尼祿和兩位大魔導師有意相讓的結果。吃罷,李察已經能夠感覺到體內有微弱的暖流在徐徐流動著,這是能量又在強化身體的跡象,讓李察非常滿意。
李察看了看包廂內的形勢,就在尼祿對面坐下,淡淡地問:「二殿下緊急留言約我見面,不知是為了什麼?」
李察點了點頭。如果確如尼祿所說,那麼門薩也算是為自己的不守規則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現在來看,這個代價似乎還有些輕了,但那時的李察可也不是能夠做出生命誅絕和秘境指引的李察。
以一個甚至多個位面做後盾的大領主,勢力根本不是普通強者所能相提並論的。所以兩個不同類型的英雄人物,發展路線一是前慢后快,一是前快后慢。但也各有利弊。
「如果是剛德就沒問題,其他人的話,外交和戰爭都要聽我的。」伊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