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意外糾纏

如此一來，一時間李察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詢問戰爭全局的對象。

告別了菲倫，李察就直接飛向自己的作戰室。法斯琪則稍稍多留了一會，非常強硬地把菲倫堵回了教皇廳，這才放心追著李察而去。

此刻菲倫明顯不正常的熱情讓李察也覺得有點吃不消，好在有法斯琪在旁邊虎視眈眈，李察諒菲倫也干不出什麼事來。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有法斯琪在，菲倫也如此火熱，顯然背後另有原因。

以克拉克和母巢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出這樣的戰爭。能夠把一場絕對劣勢的戰爭打到這種程度，拋開強者戰不考慮，在李察的印象中，似乎也只有艾莉婕、撒倫威爾和雷蒙能夠做到。哦，還有一個歌頓，這個男人已經把戰爭變成了藝術。

李察眼中有森寒的光芒閃動，說：「你是怎麼說動母巢的？」

一場意外的戰爭，以意外的方式收場。李察出現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去，於是又有許多人開始戰慄。

雷蒙聳聳肩，說：「一個小小的協議，內容無足輕重。」

「這場戰爭是你指揮的吧？」李察根本不和他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

李察開始在藍水綠洲城內漫步。他看到雷蒙還在院落里一邊喝著茶，一邊研究著法羅的風土地理。看到李察時，雷蒙還微笑著向他打了個招呼。李察一剎那有教訓他一頓的衝動，但現在顯然不是和對方算舊帳的時候。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李察總算弄清楚了神戰的大致經過，也明白了菲倫的熱情來源。

雷蒙放下了書本和茶杯，認真地看了看李察，才嘆了口氣，說：「你這麼快就知道了，看來比我原本預期的還要聰明。」

而受到凡間戰況的影響，到了神國戰爭後期內安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神國戰士在對方的神國內進行戰鬥，受到的壓制非常嚴重，雙方的損失根本就不對等，內安又沒能速戰速決，結果直接導致了損失的擴大。

米托的院門是緊閉著的，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僕人告訴李察，大師正在冥想，據說在神戰中受了重傷，現在受不得打擾。

使者們的來意無非是想要勸李察在得到一定補償的情況下停止這場戰爭。天上神國的戰爭已經結束，凡間的戰爭也有了結果，何不見好就收？

無奈之下，李察走進了泉水女神的大神殿。聽說李察歸來，菲倫立刻親自迎了出來，並且非常熱情地把李察拖進了後殿。這位新晉教皇已經是十七級的大神官了，喜悅的模樣卻像一個少女，幾乎把李察整條手臂都抱在了懷裡，用拖這個字來形容非常貼切。

李察的部隊剛有調動的跡象，各地的使者就紛紛抵達染血之地。有來自薛西斯、西奈以及路德瑞斯等諸神教會的使節，也有來自各個公國的使者。

一隻潔白的大鳥從院牆外飛了進來，撲著翅膀熟門熟路地從半掩的窗戶跳進來。它生得非常美麗，靈動的雙眼中居然閃爍著智慧。李察一眼就看出這是母巢的造物，只不過一向務實的母巢為何會突然有閑心造出這麼一個華而不實的東西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李察的追隨者接二連三的出現，並且那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可怕騎士：構裝騎士們也回來了整整五十騎。

追隨者們一到齊，李察就點齊了一千人形騎士，再帶上九階母巢生產出的晉階版的幾百兵團重裝步兵和投擲兵，以構裝騎士為核心，鏗鏗鏘鏘地開往紅杉王國的國都。

李察好不容易才從菲倫那錯漏百出、次序顛倒的敘述中重新把神戰的過程大致推導出來。這是一項頗為不易的工作，讓李察不禁感嘆菲倫是怎麼坐上教皇位置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泉水女神的教會估計早就被菲倫弄垮了吧？

李察默然片刻，說：「我和約瑟夫家族的仇恨是無法化解的，但是這次還是要謝謝你。以後在剿滅約瑟夫的時候，我會考慮仁慈一些。」

這些都是最忠誠的信徒，他們的戰死直接影響了內安的信仰之力，讓內安的神國戰爭難以為繼，不得不退卻。

於是李察起身離去。

最後到的是流砂和她的天選衛士們。

但他看著李察越來越凌厲的目光，無奈地攤手，說：「不要這麼嚴肅，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好吧，你看，協議的內容已經來了。」

李察安靜地看著雷蒙，依舊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的意思。

既然回到了法羅，李察也就不著急了，而是沉穩心情繪製構裝，並精修魔力，耐心等待著追隨者們到齊。

雷蒙只是笑笑，又拿起了書。

「李察，你太謙虛了。我不出手，你也不會真正輸掉這場戰爭的，最多損失慘重點而已。戰爭與毀滅之種已經讓你培育到了這種程度，還有什麼好怕的？」

李察淡淡地問：「你幫我打贏了這場戰爭，就不怕我實力繼續膨脹，去滅掉約瑟夫？」

在作戰室，李察展開了染血之地的地圖，開始在地圖上勾勒整個戰爭的過程，看著看著，李察的雙眉漸漸鎖到了一起。

凡間的戰爭獲得勝利后，菲倫又得到泉水女神新的恩賜，等級被直接提升到了十七級。而泉水女神更是頒下了一條隱秘的神諭，如果菲倫能夠從李察那裡得到一個孩子，那麼就將是下一任的教皇，而菲倫本身也將被提升到十八級！

因為有這樣的神諭在，菲倫一邊和李察解說著這場神戰的始末，火熱的身體總是下意識地往李察身上靠，看得法斯琪雙眼噴火。她倒不是對李察有什麼想法，而是出於對艾莉婕的忠誠，她覺得自己有保護李察不受野女人侵害的義務。

雷蒙拿起珠子，直接丟進了嘴裏，然後說：「不用奇怪，這就是可以維持我生命的東西。那隻鳥是我從小長大的那個位面的特殊物種。我最近很喜歡回憶一些往事，就讓母巢幫我做了這隻鳥，維持生命的物質也改以這種方式吞服。沒有人喜歡隔幾天就被一隻大蚊子叮一口，我已經做了很長時間噩夢了，這個月卻睡得很好。作為回報，我幫你打贏了這場戰爭。你看，就這麼簡單。」

女神直接提升神職者的等級，對自己積累的信仰之力也是巨大的損耗，所以歷來只有建立了極大功勛之人，才會得到直接提升神術等級的神眷。

李察放下地圖，直奔雷蒙的小院。雷蒙依然在喝茶看書，只不過地點從院子里移到了室內。

雷蒙最終像是經受不住李察的目光，無奈地說：「好吧，你贏了。你收留了米託大師，又把他放在這裏。這場戰爭開打沒多久，米託大師就被迫要上前線了。他一旦孤身出現在戰場上，幾乎是必死之局。米託大師救過我很多次，我欠了他很多條命，不能看著他就這樣死去而什麼都不做。所以我才和母巢達成了一個小小的協議，幫你來打這場戰爭，而我也可以順便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就是這樣。」

然而回來的構裝騎士越多，李察就越是憤怒，因為是他把這批騎士帶出了法羅，現在都帶了回來，等如是又要多付幾十萬的傳送費用。

中等神力的內安對付瀕危的森林與狩獵女神都只能勉強維持雙方損失對等，在泉水女神的神國里完全可說是損失慘重了。

戰死在他神國度的神國戰士最終都會被吸收轉化，成為三女神神國的一部分，所以內安撤退後損失慘重，而森林和狩獵女神則擺脫了瀕危局面，神國變得堅固穩定。

只是一想到這個名字，李察的心就抽緊了一下，於是他若無其事地把歌頓這個名字從心裏掃了出去。

隨著凡間的戰爭告一段落，內安的戰鬥神官和神殿騎士們損失慘重，尤其是為了搶救神子，神殿騎士團幾乎全滅，據說整個教會剩下的騎士，即使算上預備役，也連一個中隊的編製都不能保持了。

整個戰爭的進程非常奇怪，從兵力對比到傷亡損失，都有太多的謎團。縱觀全局，尤其是後半部分，己方的戰略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精妙無比，即使李察自己來指揮，有著精英蝙蝠這樣強力的偵察手段，也不過如此了。況且因為李察手上有足夠多的強者，有的地方可能就直接平推硬攻，而不會這樣用盡心思地謀局布陣。

法斯琪不顧菲倫的白眼，也跟了進去。以她的武力，想要去哪裡，整個大神殿中還沒有人能夠阻止。

難道和泉水女神有關？李察若有所思。

白鳥一聲清鳴，從嘴裏吐出一顆晶瑩的珠子，然後再次振翅飛走。

克拉克和山德魯都在西北方向，他們正在血腥鎮壓野蠻人的反撲。在神戰中，祖源高地的野蠻人不甘心過去的失敗，也組建起一支軍隊攻佔了信風之牆。戰爭一結束，追隨者們第一件事就是調轉兵鋒，去奪回這塊交通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