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深紅之始

「哎呀！我的小李察，你怎麼突然來了！」黑金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就從自己的辦公室趕了過來。

就算如此，李察的收穫看起來還是不夠多，他也因此在大陸的上流社會中博得了「仁慈」的名聲。

而晉陞大魔導師時所獲得的能力，很大程度上被視為命運的賜予，因為沒有人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麼。

這次和上一次不同，李察輕盈地從雙足飛龍背上跳下，活動了一下身體，就顯得精神如常。而三頭雙足飛龍則伏在石台上，累得不斷吐著白沫，連黑膚奴隸送上來的生肉都懶得看一眼。

而另一方面，紅杉王國的經濟命脈事實上也控制在了李察的手裡。紅杉王國所有的礦產，蒼白高地的矮人們都有，而且產量是紅杉王國的十倍以上。但是王國所需要的奴隸，卻大部分要從原本的染血之地、現今李察的深紅公國輸入。而且王國現在所有通行深紅公國的商隊都要向李察繳納不菲的賦稅。

有時一個出人意料的強大能力，可以讓一名大魔導師就此脫胎換骨。比如說龍法師麗娜，她在晉為大魔導師時，就是把自身原本召喚一頭普通紅龍的能力進化為與一頭成年紅龍永久簽訂靈魂契約的能力。隨後她就找到了強大的紅龍卡羅，並且取得了卡羅的信任，從此成為真正的龍法師，也變為一名極其強大的大魔導師，甚至在戰場上擁有以一敵二的戰力。

所以李察回到諾蘭德后，第一時間就帶上三頭以速度著稱的雙足飛龍，飛向了深藍。現在從深藍到浮島的超遠程傳送陣還沒有建成，但其實李察也可以通過魔法通訊的方式向昔日的老師們諮詢。不過李察還是決定趕往深藍，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又想再看看沉睡中的傳奇法師了。

李察並沒有在王都多作停留，而是匆匆趕回了綠洲城。他又把剛德和伊俄留在了法羅，並給他們留下二十個構裝騎士，就帶著全部的追隨者回到了諾蘭德。

三天時間，李察東奔西走，連續平息了七起叛亂，處死了上百人。其中還專門在王城之外，與部分叛亂的城防軍和趕來勤王的貴族私軍們打了一場頗具規模的戰鬥。

現在李察已經成了蘇海倫之外，對深藍運轉贊助最多的大金主。黑金原本就很喜歡勤奮得有些獃獃的李察，現在就更有太多喜歡李察的理由了。

第六次眾神戰爭結束了，三女神一方意外地取得了全面勝利。

按照大陸慣例，一次神戰後，大陸上將會有一段相當長的平靜期。但這些貴族們沒有想到的是，李察已經在思考第七次神戰的事了。

不過李察卻想深了一層，他的解析天賦發現自己不同的血脈和魔力產生共鳴的程度不同，明顯是阿克蒙德血脈最強，而幻星其次，再接下來的則是二階的恢復，然後是自然、元素和月力。一發現這種跡象，李察立刻就停下了向十八級衝刺的進程。

在一系列的戰爭中，李察擊潰並消滅了自己王國境內所有的敵人，摧毀了他們的軍隊，更重要的是摧毀了紅杉貴族們與他為敵的勇氣。至少在十年內，原本站在李察對立面的王室和貴族都不可能恢復元氣，重建能夠威脅到李察的軍隊。

李察迎上黑金，給了他一個意外的擁抱，笑著說：「有些事情要向大師們請教。另外，我也想來看看老師了。」

如果這一猜測得到證實，那麼李察不介意在這種時候給薛西斯和西奈以沉重一擊。

雙足飛龍速度快、耐力悠長，在趕路方面完勝獅鷲，但是它們性情兇猛，飛行時顛簸劇烈，又有濃重的體味，因此不為人類貴族們所喜，大多是用來運送貨物。不過此刻李察趕路心切，舒適早已被拋到了一旁。

李察啟程時是黃昏，當黎明到來時，深藍已遙遙在望。

也有敏銳的人看到了李察的隱形收穫，那就是現在的紅杉王國幾乎成了李察的後花園。

李察在上議院宣布的第二件事，則是重申了自己開拓騎士的身份，並且更新了開拓的方向和範圍。這一次，李察的胃口明顯大得多，把祖源高地、蒼白高地以及動蕩之地都划入了「開拓」的範圍。這些地方是過去多少年人類都束手無策的兇險區域，可是有李察幾年蕩平染血之地的輝煌歷史在，現在誰也不敢說他就無法完成這樣的壯舉。

三分鐘，構裝騎士就鑿穿了對手的陣線，五分鐘后，勤王軍開始混亂，並且在第十分鐘時變成了全面潰敗。

保王黨的軍隊數量一度達到了四千多人，李察則派出了一千五百部隊，這幾乎是他現在手上全部的兵力了。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導致戰鬥在一開始就失去了懸念。

平定王都的局勢后，李察又召集上議院開了一次會議，正式宣布成立深紅公國，自任開國大公。但是李察卻沒有藉此機會脫離紅杉王國，而是表示深紅公國秉承與蒼狼公爵的永久盟約，仍然是紅杉王國的附庸。

這一消息絲毫不能讓人感到高興，因為李察並不是表示臣服，而是為了今後能夠繼續合法地干預王國內部事務。李察已經擺明了不準備讓王室好過。

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李察有一個理想的地方，深藍。

是的，大魔導師，一位剛剛二十歲的大魔導師。

王室的精華力量先後經過雷蒙入侵之役、第六次眾神戰爭、以及李察此次直進王都的連續打擊后，終於損失殆盡。

在諾蘭德，李察還有一堆的雜事需要處理，另一方面，他也該認真考慮晉級大魔導師的事了。

晉階大魔導師，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李察雖然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瓶頸所在，但也不願意草率行事。

但是李察看似在戰爭中沒有取得太多的戰利品，他既沒有索取戰爭賠償，也沒有提出太多的領土要求，甚至連縱貫線的商隊份額也沒有提高太多，只是把原屬於王室系統的10％給收了回來而已。

最後，則是宣布了教會戰爭的結果，除王國東北區域外，三女神的教會將全面取代勇氣之神的教會，所有原屬於勇氣之神的教區全部劃歸三女神教會。領民們原本需要繳納的宗教稅也同樣轉由三女神的教會收取，至於底層信徒們的改信則不會強制進行。然而一些與教會關係密切的貴族們卻從最後一句話里聽出了不懷好意的殺伐之音，因為李察在底層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李察發現，原本內安的天然盟友薛西斯和西奈都沒有參与到戰爭中來。

當魔力積累漸漸逼近十八級的界線時，李察發現自己的血脈竟然漸漸和魔力有了共鳴的跡象。這是行將產生晉階大魔導師時特有能力的徵兆。

在灰矮人眼中，李察簡直堪比一塊從未見過的超級原礦。

至此，李察在法羅的地位徹底穩固，成為一方豪強。此時此刻，相對於法羅本位面勢力而言，李察絕對可以稱得上兵力雄壯，強者如雲。但第六次眾神戰爭如此結束，還是讓紅杉貴族們鬆了一口氣。

這背後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種。神戰其實是十分複雜的一件事，不亞於人類王國之間的政治權衡。或許是因為一開始他們覺得僅憑內安已經足夠對付三女神了，或許是出於平衡的考慮，也就是說如果一方參戰的神明優勢太過明顯，預計會得到太多利益的話，很有可能會讓一些原本中立陣營的神明改變立場，尤其是神職方面有關聯或者交叉的。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還沒有恢復過來，他們的傷勢也比內安沉重得多。

在晉階的道路上容不得一點馬虎，晉入大魔導師境界時獲得的第一個能力更是極為重要，或許僅次於傳奇能力。

李察要求並獲得的更多是宗教信仰方面的權利，但那也和他本人沒有多大的關係。因為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察身後除了一位可能是傳奇級別的法師之外，還很可能有一位神秘而且極為強大的神祇。

紅杉王國對李察有用的就只有糧食和酒了。可是這兩樣東西在物產豐饒的法羅而言是最不值錢的貨物，就算紅杉王國想要封鎖，李察也可以向鐵三角帝國，或向巴洛克王國購買，更有大把的公國願意供應李察糧食。在一個農民可以養活十幾個人的法羅，糧食完全不是問題。

隨後，李察掛出了一幅地圖，那是深紅公國的疆域。其實深紅公國就是染血之地的大部分區域，前任蒼狼公爵正式分封給他的那塊爵士領，以及幾小塊從鐵三角帝國和紅杉王國搶來的領地。

不過現在李察卻不這樣認為了，顯然，大魔導師的能力是與血脈有關的。具體是什麼關係，還有待進一步明確。他雖然還不清楚，這種關聯是否能夠籍此加入人為影響，但既然有這樣的發現，總要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