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十七 碎星之矛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十七 碎星之矛

隨後又有數道神術落在李察身上,不過它們此時都沒有任何用處。傳奇法師的瞬發魔法速度比伊俄、奈幽等人要快得多,而且明顯更加有針對性,也就更加有效。
李察第一眼看到他,就聞到了大海的味道。
這就讓皇室和神聖同盟豪門們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我要的,只是你儘力就好。所以這件酬勞,還請收下。」納爾遜又把盒子推到了李察面前。
李察這才從意識的世界中醒來。他睜開雙眼,只覺得眼睛又酸又脹,連看東西都顯得很模糊。就在這時,一縷清涼的力量落在了他的身上,那是純凈水元素構成的魔法,宛若清流,洗凈滌平了李察眼中的傷痛。
李察剛剛打開盒蓋,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之氣就撲面而來。這是混合了潮濕與污濁的腥氣,還有著濃郁的凶煞之氣,在盒蓋打開的瞬間,房間中似乎響起了一聲莽莽蒼蒼的獸鳴!
許多沒有拍到手的賓客自然不是那麼滿意,紛紛有人要求李察多加些拍賣品,甚至有人提出願意溢價收購李察的構裝騎士。
「強大!越強大越好。哪怕只能增長一點點戰鬥力,也是值得的!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構裝能夠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戰鬥力了。」
「我叫納爾遜,來自大陸中部威爾士外海的不列顛大島,在我們的語言里不列顛是『陽光永遠照耀』的意思。我們那的人世代在海上求生,我一年中也有大半年是在海上度過的。」納爾遜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就取出一個盒子,鄭而重之地放在李察的面前,說:「這是這次套裝的酬勞。」
李察向盒內看了一眼,一顆拳頭大小珍珠般的晶體正躺在盒底,表面則還在不斷滲出水霧,凝聚成一個個奇形怪狀深海生物的幻象。李察把盒蓋蓋好,看著納爾遜,等待著進一步的說明。
「這是一頭傳奇生物龍龜臨死前留下的精華。它因為某種原因,從深海里浮上水面,並且來到岸上,因此我才有機會擊殺它。不過那一戰,我們不列顛王國也損失了幾名聖域強者,數以千計的戰士和十幾艘戰艦。這顆東西,品級是頂級祭品。但因為裏面封印著龍龜的一點靈魂碎片,也可以作為某些特殊魔法陣的驅動能源。」
李察站了起來,圍繞著少年轉了幾圈,雙眼時時會射出如火焰般的光芒,每當這時,少年就會全身顫動,想要做出攻擊動作。而納爾遜則不斷用手撫摸著少年的頭,一縷縷精純的水元素魔力順著她的手流出,澆灌在少年身上,這才將他安撫下來。
李察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納爾遜殿下,他確實長得和人類很像,但是和人類外貌毫無相似之處的蜥龍半獸人戰士,恐怕血緣都比他與人類更加近一些。我一直研究的都是如何為人類添加構裝,極少會涉及到異族。」
李察沉吟了一下,才說:「按照這枚龍龜精華所包含的能量,或許比您的拍賣價要高一些。」
那頭巨獸猶不甘心,更向李察的靈魂直接撲了過去!然而就在它的爪牙行將觸及李察靈魂時,前面突然翻湧起一道深紅色流動熔漿的巨浪!巨獸收勢不及,一頭撲入熔漿,立刻驚天動地地痛吼起來,然後它的影像突然變得稀薄暗淡,隨即破碎消失。
李察輕輕敲著桌子,沉默不語,客廳中的氣氛迅速變得壓抑,低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那難道完全沒有希望了嗎?我可以再加價!我還有一些東西,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納爾遜解下了腰間的一個鯊魚皮袋,咬牙放在了李察面前。
「來,走近些。」李察向少年招手。這頭異獸般的少年警覺地向李察走了一步,就再也不肯挪步了。李察隨手放出一個偵測術,落在了他身上,然後仔細觀察著魔力反應,又開始思索。
這時李察注意到在納爾遜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他赤裸著上身,身材非常健美魁梧,有著一頭深藍色的頭髮,如海浪般自行起伏飄動著。這名少年有著深藍色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李察,眼中全是警戒與懼意。
李察抬起頭,看到面前的納爾遜已經變了一種樣子,身材比之前縮水了一圈,並且五官雖然還是原來的樣子,線條輪廓卻柔和了許多,因而顯出一種姣美的姿容。
「我擅長的領域是星力與火焰,恐怕和您經常所處的海上環境有衝突。另外,套裝的效果和使用者的構裝位與承載力息息相關,並不完全取決於我。」李察說明。
李察卻並沒有去動那個皮袋,而是看著納爾遜的眼睛,說:「殿下,首先我需要知道,您的目的是什麼,想要他達成什麼樣的目標?」
「您看過,或者是聽說過我上一套套裝秘境指引嗎?」李察問。
剎那間,納爾遜猛然睜開眼睛,露出在蜥蜴和蛇類動物身上才常見的金黃色豎瞳,死死地盯了李察一眼!
回到浮島,李察先接待並打發掉了來自皇室和數個豪門的使者,把所有晚宴的邀請統統婉拒掉,然後才騰出時間來與這位名為納爾遜的傳奇法師進行正式會面。
好不容易,李察才完成了解析這名少年的過程,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幾圈,才抬起頭,對納爾遜說:「納爾遜殿下,我從來沒有說過能夠為異族繪製構裝吧?我在拍賣會上有過明確的說明,設計套裝要以人類為基礎,或者至少要有大半人類的血統。」
納爾遜態度誠懇,李察亦是無心之失,現在治愈后,這個小小的插曲也就過去了。不過納爾遜顯然不是人類,或者說至少有部分不是人類。她其實是個雌性,並且和地下世界著名的蛇髮女妖可能有密切的關聯。
此刻她的頭上帶著一個深藍色的罩帽,把所有的頭髮都束起包裹在裏面。但罩帽表面還在不斷起伏著。李察立刻就想到了剛才看到的幾十根蛇發,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納爾遜充滿了歉意,說:「實在抱歉,我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看破我的幻魔偽裝。一般只有傳奇才能窺見真相。我之所以不用真實形貌示人,是因為我的蛇發可以灼傷任何看到它們的生物,而且它們會本能地對目標發動靈魂攻擊。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的靈魂力量居然如此強大,反而讓它們受到了重創。這樣一來,我就更加放心了。」
李察雙眼刺痛,腦中更像有一頭巨獸咆哮,把所有的意識都絞得七零八落。
納爾遜臉上露出掙扎與緊張,忐忑地說:「這個我知道。但是……但是這個孩子和人類很像,不是嗎?」
「知道!我詳細研究過秘境指引的設計,充滿了創意和天才。正是出於這個理由,我才來找您,想看看能否為這個孩子設計一套……不,幾件構裝。二階的就可以了。」
納爾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套裝?二階的套裝?」
納爾遜有一張黝黑的臉,肌膚上充滿了風暴侵蝕的味道。他身材高大,穿著緊身束腰的皮裝,款式簡樸之極,與海邊的漁民沒有什麼區別,腰間還插著幾把鯊皮短刀。
這不過是幻象,而幻象是無法欺瞞李察雙眼的。他眼中自然而然的就流轉出一縷精芒,於是在納爾遜頭上飄舞的不再是髮辮,竟是一條條毒蛇!這個納爾遜,居然長了一頭的蛇發!
納爾遜的臉色變幻不定,又是緊張,又有些期待。而少年則是一臉警惕地看著李察身後一字排開的追隨者們,特別是三位神官讓他有些畏縮,可是他的目光卻不斷向宗虎漂移過去。
李察這才看到,出手的是納爾遜。
最終,拍賣會如期結束,李察面對不願散去的人群承諾將在半年內召開另一次拍賣會,會公開出售幾幅非標構裝,畫了幾張空中的餅,才讓人們悻悻而歸。
李察點了點頭,說:「我正好還需要一件祭品,那就不客氣了。究竟是哪位需要構裝,什麼時候可以見見他?」
「現在,就在這裏。」納爾遜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枚非常古老的銀瓶,開始默默念誦咒語。隨著他的魔力開始如潮汐般涌動,廳中竟憑空起了強風!納爾遜的頭髮也在風中飛舞著,那些結成一根根髮辮的灰黑長發宛若有了自己的靈性,不斷向各個方向探索著。
片刻后,李察抬起頭對納爾遜說:「現在我有了一些想法,或許可以試試。它依然能夠是一套套裝,但我無法保證它的威力可以超越秘境指引。」
這次拍賣會除了得到一大筆收入外,李察還徹底確立了自己的地位。他現在的收費標準已經絲毫不在其他大構裝師之下,甚至在能夠制出四階構裝的大構裝師中,也屬於上游水準。這顯然得益於他大量的非標構裝和套裝的設計能力。
「李察!李察!」連串的呼喚在李察耳邊響起。
納爾遜露出微笑,說:「沒關係,我對套裝的品質要求同樣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