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明》第二卷 身不由己

第048章 兩騎南往

第二卷 身不由己

第048章 兩騎南往

徐滄滿是歉疚地離開了趙南星的府邸,而在他離開的同時汪文言走進了趙南星家的大門。他也是聽聞徐滄到了,所以才急急趕來探聽消息的,畢竟此事是和他的切身利益相關的,由不得他不急。
這時一邊的許顯純開口了:「當年的錦衣衛指揮使是那駱思恭,他與東林黨人蛇鼠一窩,自然不會對汪文言怎樣,但現在詔獄可是在我與田大人的手上,他汪文言進了詔獄就別想在不吐露出一些事情前就完整地走出去。我有上百種刑具正好在他的身上試上一下!」說到這裏,他露出了興奮的神情,還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汪文言的眼中精光一閃:「唯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大人你讓人以吏部的名義將這個唐楓的官職免去,這樣此案就只能不了了之了。」說到這裏他發現趙南星並沒有抗拒自己這以權謀私的話,便接著道:「但是此事萬不能讓葉閣老和楊大人知道,不然他們必不會同意我們這麼做。不過好在一個區區歙縣縣令的任免根本不必經過內閣……」
過不了半個時辰,一匹快馬就從京城而出,往南飛奔而去了。
其餘人等見風頭已經被魏廣微給搶了去,自己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而且魏忠賢話里的意思是要用這個辦法了,所以便也紛紛同意了這個辦法。
其他眾人聽聞此言精神就為之一振,但卻又有過之前經驗的人不以為然地道:「但是田大人你不要忘了,天啟初年之時我們也曾將那汪文言告得入了錦衣衛的詔獄之中,結果他不但沒有因此獲罪,還得到了升遷,這次可不能重蹈覆轍啊。」
其實在之前魏忠賢雖然對汪家的案子有過留意,也不過是覺得是個將東林黨人進行抹黑的好途徑,並沒有將之當作是可以打擊東林黨根基的辦法,不然他也不會只著刑七這樣的南鎮撫司的人去做事了。但是在看了南京送到手上的消息后,卻是有了另外的看法了,他急忙將一些親信叫到了自己在宮外的府中。
看他如此模樣,那顧秉謙發出了一聲冷笑:「如今事情還沒一個定論呢,你就如此急切想著將人捉進詔獄了,我們還是先聽聽公公的意思吧。」
趙南星雖然覺得這個辦法有欠光明正大,但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所以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所以在得知了此事之後,閹黨眾人上自魏忠賢、魏廣微,下至東廠的檔頭、錦衣衛的千戶都是怒火中燒。幾乎是立刻的,閹黨便也開始指使他們的那些言官對東林黨人進行了攻訐,一時間朝廷上下吵作了一團,今天你說我結黨,明天我說你謀私。
他的話音剛落,那魏廣微卻搖頭了:「崔大人你的辦法和那東林黨的一樣,若是那縣令已經被徐滄說服了,我們再派人去也是無濟於事。以我之見,該當讓南鎮撫司的人以錦衣衛的名義將那縣令連同那些汪家之人都帶到了京城來。如果那縣令被人說服了,他一個縣令也是不敢與錦衣衛作對的,而如果他並沒有改變主意,那麼從他之前所做的也不過是想將事情鬧大,那我們如此做他也不會不從的。如此一來,人到了我們手上,那些東林黨人想再要回去怕是不可能了。而公公更可藉此向皇上進言,讓皇上將審案的大權交到我們手中。」
但是兩邊的人吵得雖然凶,卻並不能真正地讓敵人吃到致命的一擊,東林黨照樣把持著朝政,而閹黨眾人則在一邊繼續虎視眈眈。可是魏忠賢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自從他和皇帝的乳母客印月對食,成功地除掉了王安而控制了內廷和東廠錦衣衛后,還么遇到過如此的情景,但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下自己還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他只有不斷地告戒自己要忍耐。就在這個時候南京就將歙縣那邊的消息送了過來。
「我現在已沒了主意,你說有何辦法?」
在錦衣衛的快馬離開之後不久,吏部的人也快馬出了北京城,方向與前一騎並無二致……
這次爭鬥的挑起者便是如今處於不利位置的東林黨,他們看到徐滄離京也有了些時日,又認為他一定能夠說服唐楓靠向自己這一邊,所以立刻就接著走出了汪文言提出的第二步計劃——讓那些站在他們一邊的御使言官接連上疏彈劾閹黨一眾官員,說他們貪贓枉法,說他們以權謀私,結黨營私。其實除了貪污之外,現在的這些並沒有佔據多少要害部門的閹黨官員還真沒辦法為自己謀求多少的利益,至於說他們結黨是沒錯的,但東林有一黨的所作所為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分別。
若說當日東林一黨相聚想主意時是群賢畢至的話,那這裏就是群奸畢至了。來的都是如魏廣微、崔呈秀、顧秉謙等人,這些人無論是才學還是心術都是遠不及東林一干人的。看著自己的心腹智囊都到了,魏忠賢才面有怒容地道:「他葉向高等人也逼人太甚了,他們掌控著朝局,卻連讓我等安身立命的所在都不留,居然還讓人連連彈劾我們,看來我們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想個法子將他們趕下台去。」
聽到魏忠賢直呼自己的名字,魏廣微不為人見地皺了下眉頭。現在只有這個魏公公會當著眾人的面叫自己的名,其他人或稱官職,或叫自己的字顯伯,但他也知道這是因為魏忠賢並不曾讀過書的緣故,也知道自己不能有一點的不愉神色表露出來,所以急忙起身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公誇獎。」
魏忠賢滿意地看了一眼顧秉謙,道:「不錯,在此事還未成之前,我們萬不可大意。那東林黨人派了那翰林去了歙縣,一來可以看出此案對他們的關係很大,但另一方面也可看出他們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之前將案子接過來。」
而當閹黨眾人為有這樣一個好機會而彈冠相慶的時候,趙南星卻是帶著怒意地看著自己身前的這個人——徐滄。因為他帶來的消息是唐楓並不曾被自己說服。端起茶碗走了兩步,又將之重重地擱在了几上后,他才嘆了一口氣道:「此事也怪不得你,若不是汪家的所為實在太不將王法放在眼裡,他們也不會招致如此大禍。只是想不到那個歙縣縣令居然如此不顧朝廷大局,一味地講求他所謂的公正,真是……」說到這裏他住了口,對徐滄一揮手道,「你也辛苦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聽到趙南星轉述的徐滄的話后,汪文言先是愕然,隨後便是怒意勃發,他實在想不到一個縣令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難道不知道如今的朝局是東林一黨說了算的嗎?好半天後,他才鎮定了下來:「趙大人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崔呈秀忙順著魏忠賢的意思道:「公公英明,他東林黨人既可派出這個和縣令有同年之誼的翰林去遊說他,當然會派第二個人。所以我們必須要早作打算,儘早將案子接過來。公公,下官以為應該派一得力之人趕去南直隸了。」
魏忠賢聽了他這一番兼顧兩種可能的話后,感到很是滿意,只見他笑得連眼睛都看不到了:「好,廣微啊,你真是我的諸葛亮啊,這麼一個好辦法都讓你給想出來了。」
徐滄帶著一心的無奈返回了京城,同時,刑七等人也將他到過歙縣,見過唐楓以及他們打聽到的一切通過南鎮撫司的快馬驛卒送到了北京城,送到了閹黨那些話事人的手中。
「竟有此事?」崔呈秀也和魏忠賢一般對此事並不是太過關心,但現在一聽這話卻有了一個推測了:「難道此案真對那個東林的智囊汪文言有很大的關聯不成?」
幾個閹黨骨幹心中卻是苦笑,這事情魏忠賢是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過,但其實他們每人的心中都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根本找不到一個打擊東林黨人的途徑罷了。就當幾個在朝中為文官的智囊都默然的時候,主持著錦衣衛的田爾耕開口了:「公公不必犯愁,屬下已經找到了一個攻擊他們的好辦法了。從南鎮撫司那裡傳來了消息,那些自命正直的東林黨人對歙縣汪家一案甚是看重,這次還著了一個翰林院的編修叫徐滄的去見那縣令。」
田爾耕早已和魏忠賢有了商議,所以立刻回答道:「崔大人你說的甚是,這次的案件說小了不過是縱仆行兇的小案,但若是往大了說,卻是藐視朝廷,跡同叛逆。而且此事還牽連到不少與崬林黨人走得較近的地方官員,比如那徽州知府王章河,以及其他的南直隸的官員。若是我們可以藉此機會搞那些人一狀的話,至少便可將汪文言和南直隸的一干官員捉拿到京城來。」
而在這個時候,京城中卻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就在這深秋的十月,一直以來都只是小有爭執並無太大幹戈的閹黨和東林黨之間爆發了正面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