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六十二 聖城
至此，李察再無懷疑，在神巢之頂一定蘊藏著重大的秘密。或許就像休蘭人的傳說那樣，神巢真的是諸神長眠之地。因為休蘭沒有神。
「不，聖城中的危險很可能不只是兩個傳奇。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許我們都小看了休蘭這個位面。」李察努力尋找著措詞。其實現在，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那顆巨大的星球究竟是不是幻覺。
如此龐大的公式體系，僅僅是浮現了一小部分，就讓李察的頭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那是智慧天賦已經在極限運轉的標誌。
李察回頭，對殿中收拾刑訊現場的追隨者們問：「你們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而現在，李察發現，神巢本身所還原出的數字，竟然與深藍詠嘆有些許相似！李察也說不清這究竟單純是感覺，還是確實存在某種內在的關聯。不過許久都沒有頭緒的深藍詠嘆，現在突然出現了一條可能的線索，李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
聖城頗為廣闊，對於一座僅有兩萬餘人的城市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些。上下兩個城區的面積幾乎一樣，而上城區內僅僅居住了三千人不到。
李察抬起頭，對森馬道：「你回一次諾蘭德，去把阿西瑞斯和法斯琪都叫過來。另外讓艾莉婕多注意一下黑玫瑰古堡的防禦，因為我要把所有的構裝騎士都帶到休蘭來。」
七天後，森馬終於帶來了李察需要的援軍。李
聽到流砂的話，李察也有些猶豫。流砂是神眷者，只要有時光之力的地方，她就總是擁有莫大的優勢。既然流砂說了沒有什麼不妥，那就多半真沒什麼事，李察只是過度擔憂了。但也有另一個可能，就是這裡是永恆與時光之龍力量達不到的地方，不過可能性卻是非常非常的小。
這是一顆星球，表面似可看到縱橫交錯的紋路，有些在閃亮著，大部分則是黯淡的藍黑。這種紋路遍布整個星球，完全不像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一個覆蓋了整個星球的巨大魔法陣。可又是什麼人才能做出這樣的大手筆？
就在李察思索應對聖城的方略時，忽然全身一震！
李察再次皺眉。流砂走了過來，輕撫著李察的臉，關切地問：「剛才發生什麼了？」
不管怎麼說，作為登上神巢的第一個障礙，聖城是一定要搬除的。聖城中還有兩名傳奇強者，這是最大的障礙。哪怕是重傷未愈的傳奇，拼起命來也極具威脅。
「你是指哪一方面？」流砂問。
提拉米蘇茫然抬頭，道：「看到什麼？頭兒，您是指什麼？」
李察很清楚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能力解析出這種規模的公式體系，如果能夠做到，也就意味著李察可以解析出一些簡單的位面規則了，從境界而言，那可是比虛骸的模擬規
是神嗎？
流砂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麼。阿西瑞斯再加上法斯琪，單是這兩個人至少就可以牽制住一名龍星那樣的傳奇。再加上百名構裝騎士，以及森馬、麗娜、提拉米蘇，外加同為十八級的伊俄和奈幽，休蘭兩名傳奇強者就算完好無損，遇上這樣的陣容也得落荒而逃。李察糾集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仍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看來他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非常不妙了，自己的感覺失靈，只能說明這裡是時光之力覆蓋不到的地方。
「還不夠？不可能吧，就算休蘭人還有兩名傳奇，但他們都不在最佳狀態，而且傳奇能力看來不值一提。如果是那個龍星，諒他再也不敢冒險進入我時光之鏡的範圍內。」流砂道。
聖城，就是李察下一個目標。而且想要進入聖城，除了戰爭之外別無它法。因為在聖城中流傳著一條從來沒有例外的鐵律，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登臨神巢之頂。
接下來的幾天，李察駐守休蘭帝都，等待著森馬把援軍帶來。在等待的時間里，除了冥想和繪製構裝，李察就是站在帝宮最高的望天樓內，盯著遠方的神巢看個不停。
「沒有。」伊俄第一個搖頭。戰鬥神官在感知方面非常敏銳。奈幽也同樣搖頭，她也沒有感知到任何異常。
此時此刻，李察就更加懷疑休蘭位面的來歷了
神巢其實無比的宏偉壯麗，它盤踞在整個大陸的最北端，雖然李察可以遠遠地看到它，但不要說攀登山峰，就是走到聖城也需要半日的時間。
然而李察依然堅持不懈地解析著，因為他從這堆龐雜不堪的數字中竟然找到一種熟悉的感覺。上一次有同樣的感覺時，李察還很年輕，智慧與真實天賦也才剛剛起步。當時面對著那些如星雲般的美麗深藍紋路時，他看到的更多是光輝和眩暈，而不是無數飽含奧秘的數字。從那之後，在接下來的數年中，李察一直在默默地領悟著深藍詠嘆。他已經成功地把其中一部分紋路還原為數字，但距離找出其中的規律還無比的遙遠。深藍詠嘆中飽含著無窮的秘密，六階構裝原本就是超出諾蘭德位面規則所能容納極限的存在，李察需要首先把它徹底還原，如此才能找出其中缺漏不全的地方，再之後才能夠談得上開始構思補全方案。
流砂也疑惑地看著李察，其他人就更是一頭霧水了。於是李察知道，剛才那震撼一幕就只有自己看到了。他皺眉又問：「那你們感覺到什麼沒有？」
李察盯著窗
聖城是等級極度森嚴之處，惟一的神殿只有不到十個人才有資格進入。在神殿中，有三位神使，他們和聖城武士的兩位統領一起，構成了整個聖城權力的最高層。
在李察的震撼中，天空中的雲又恢復了顏色，於是那顆星球重新隱藏在夜幕之後。休蘭的夜，依然是黑的。可是李察現在知道了，那並不是簡單的夜幕。
聖城之外，還零星分佈著數個部族，這裡是印地武士最重要的出產地之一。這些部族同樣負責保衛聖城。在休蘭的歷史上，聖城還從未經歷過戰火，這幾個部族也就沒有機會履行他們神聖的使命。而現在，李察準備給他們這個機會。
這是又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休蘭雖然非常小，但是力量體系卻相當強大，按正常來說是一定會出現神的，而且很有可能出現強大神力。哪怕只有一個神也算正常，可是現在，休蘭卻是一個神都沒有，甚至連半神都不曾聽說過。
如果休蘭確實有過神，而神因為某種原因沉睡甚至是隕落，並且長眠在神巢之頂，那就又解釋得過去了。而假如真的是這樣，那李察會在神巢上得到什麼？神軀？
縱使幾名強大神力的神明聯手，也不可能完成如此浩瀚的工程。惟有無限數量的凡生，經歷不知道多久的悠長歲月，才有可能完
流砂也皺了皺眉，說：「可是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當的地方。不過小心些總是好的。」
聖城，是坐落在神巢山麓的一座城市，依山而建，分為上下兩個城區。上城區建築多是由雪白的岩石所築成，而下城區建築則是以灰黑色調為主。上城區是神殿和聖城武士的居住區，真正的高層都住在這裏。下城區居住的，則是為上城區提供各種服務的人員，包括清潔工、傭人、廚師和僕役，等等。
就在他眼前，深沉的夜空突然出現了變化，空中的雲層剎那間變得透明，一顆無比碩大的星球從夜幕中滑出，橫過天際！這顆星球通體是淡藍色的，大到不可思議，當它整個出現在夜空中時，幾乎佔據了小半個天空！從李察的角度看過去，它就像隨時有可能從天幕墜落到大地上一樣。
此時在李察的意識中，由神巢形態還原出的巨大公式已經停止了完善的過程，因為神巢的上端全都沒入在雲層內，缺失了一塊關鍵的數據。
不過李察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判斷辦事。就算那顆佔據了半邊天際的星球是幻覺，眼前的神巢總不會是幻覺。李察確實從神巢的形態上解析出了與深藍詠嘆有關聯的規則，如果這也是天然的，那未免也太神奇了。
「戰備。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恐怕還有些不夠。讓我想想……」李察揉著太陽穴，努力思考著。剛剛過度用腦的後遺症還沒有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