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九十六 構裝精華
「你看，這個魔法陣才是關鍵，你要在裏面這樣，再這樣進行改動，把這三處空白填好，然後注入自己的血脈和靈魂氣息，才可以完成，保證從今以後只有你一個人能夠激發這個構裝。這個魔法陣也很重要，它的作用就是防止構裝裝載后再被拆卸。除了你之外，任何構裝師想要拆除它都會給承載者帶來難以承受的痛苦，並且會有實質性的傷害。其實何必要拆除它呢，真正的強者不差這點承載力，那些真靠這點承載力吃飯的傢伙，有或者沒有這點承載力都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廢物。」
勞倫斯終於一臉意猶未盡地停了嘴，李察正想道謝，老頭就揮手制止了他，說：「不用謝我了！如果你真想還我人情的話，那幫我做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行了！」
不過這種程度已經很讓勞倫斯滿意了，老頭熱情地拍著李察肩膀，正打算勸李察先在水花身上試試效果時，院外傳來一個聲音：「請問李察大師在嗎？元帥讓我給您送些東西。」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正是曾經給李察看過的那份五十年前的女人名單。不過這一次名單尾巴上還填了幾個新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她們也一定是屬於那個年代的人物。
李察接到手猶豫了一秒鐘，忍住了用一個清潔術的衝動，打開一看，裏面居然是一整疊的構裝！看上去至少有個十來張的樣子。
李察淡淡地說：「當然是碎
武士遞過來一份清單，說：「李察大師，這次戰爭最終的貢獻及獎勵已經統計出來了。這是您應得的部分酬勞，已經扣除了需要上繳要塞公共倉庫以及補償恆久光輝運行費用的部分。您過下目。」
這時李察剛好做完了一個拼片，舒展了一下略感僵硬的身體，笑著說：「旭日初升之所，你不覺得那裡才更加適合我嗎？」
李察頓時明白了這幅奇怪構裝的運作原理，這就是勞倫斯一直說的腳軟構裝。然而他當時沒有想到的，卻是所謂的腳軟構裝就設計思路而言完全是開了一代先河，這才是真正的大師。
李察實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沉默了好幾分鐘，然後飛速把名單塞進口袋裡，含糊地說了句：「我儘力。」至於什麼樣的程度才叫儘力，自然只有李察自己知道。
李察忍不住挑了挑眉，難怪他一時琢磨不出綜合效果，原來這東西和經典構裝的設計思路完全背道而馳。單幅構裝不是功能越多就越好的，一般來說，功能越多，每項功能的效力就越低，所以在李察眼中這個構裝完全就是一個雞肋。或許它惟一的優點，就是不需要太多的承載力，有點能力基礎的人就可以裝上。
一箱箱烈酒飛快地變成了空瓶，不大的小
老頭的話不管如何的荒謬，卻告訴了李察這兩個功能魔法陣才是這個構裝的精華，或許也是老頭一生的心血所在。
如此多的構裝，還是如此水準，這盒東西不說價值連城，換個頂級祭品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勞倫斯送出這麼貴重的一份禮物給自己，怎麼還笑得如此猥瑣？
「它的功能很多，你看，這裏可能小幅增加承載者的速度，這裏的功能又是……」勞倫斯一口氣列舉了十幾項構裝的功能。
「那好，我會常來看你的，老頭！」
這名武士卻對李察出奇的恭敬，其中有李察當著他和傳奇法師的面，一招制服大魔導師的原因，也有和李察並肩血戰，親眼看到多少達克索達斯人死在李察手裡的因素。
這份長長的清單就代表了李察的實力，在傳奇之下，除了白夜和幾個成名已久的強者，再也無人能夠得到如此長的一份清單。李察不管現在等級如何，僅憑這份清單，就可以壓倒日不落之都近半的天位聖域。在絕域戰場這種地方，惟有真正的強者才會得到尊重。
「送你點禮物而已，怕啥！」老頭一臉自以為聖潔的表情，一路小跑出去，又一路小跑回來，把一個很有些年頭的封魔盒遞給了李察，手指捏過的地方還留下一道灰塵的痕迹。
介紹到了最後，勞倫斯這才嘿嘿笑著，用
研究了一陣，李察卻越來越疑惑，不覺問道：「這是……」
李察一邊將完工的拼片放進封魔盒，一邊說：「可我喜歡危險的地方。」
「也許吧。」李察平淡回應。
勞倫斯變得正經了些，說：「元帥很古板，但也很公正。平心而論，他是個不錯的人。」
草草翻了一下，李察就發現這些構裝構思精巧，結構精密，而且對魔力和承載力的要求都不高，絕對是頂級水準的作品。
「那這個呢？」老頭指著名單最底下的一欄，問：「碎夢，你別告訴我這不是那位殿下。」
勞倫斯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勸。倒是李察問他：「老頭，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李察說完，又補充道：「名單上那些傢伙可不一樣，雖然他們運氣夠好活下來了，但是修完了構裝，可就都剩不下幾個錢了。他們可不是一個人，背後都有整個家族呢。正好我還有點餘力，就順手幫他們一下。大多是些標準構裝，花不了多少時間。」
老頭一下子激動起來，用力揮著手臂，咆哮道：「那個鳥地方連個防禦魔法陣都不全的，比這裏危險得多，有什麼好的！而且那是達克索達斯人剛剛住過的地方，到處都是臭味！哪裡比得上日不落之都？」
這一次，普通聖域和天位強者混在了一起，大家再也無分彼
李察點了點頭，把封魔箱收下。兩名武士就退了出去，態度同樣的恭敬。
勞倫斯搖了搖頭，說：「我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每一塊磚頭的味道我都熟悉，現在已經老得都快走不動路了，不想再換地方。最後這幾年，我還是想在這裏獃著。」
「進來吧。」李察好不容易可以擺脫老頭的嘮叨了。
「如果你真的想謝我，那就把這些構裝都送出去，裝到其他人身上。當然，最好是名單上列出來的這些女人。實在不行也沒關係，隨便什麼女人都行。我覺得水花就不錯！」老頭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條縫了。
「你是不喜歡這裏吧！」勞倫斯忽然道。
勞倫斯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堆起笑容，說：「李察，你不覺得自己也欠了我不少人情嗎？」
時間過得很快，李察很快就完成了手頭上的工作，然後在一個下午，召集了所有還活著的朋友們，到自己住的地方喝酒。
「這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任何決定都要付出代價。就算是龍德施泰德，也是如此。」停頓了一下，李察又補充道：「而且我確實覺得旭日初升之所更加適合我，和危險比起來，我更不願意委屈地活著。」
每當這老頭笑得跟朵綻放菊花一樣的時候，那就肯定沒什麼好事。李察立刻警惕起來，問：「你想幹什麼？」
「可是……」
李察接過清單大致看了看，這是一份非常長的單子，上面羅列了大大小小整整八十七件祭品，加總計算的價值，大約在三個頂級祭品左右，難怪需要裝上整整兩個封魔箱。
李察一邊選擇性地把老頭長篇大論的嘮叨納入腦海，同時開始衍生推演，瞬息之間，就圍繞著這兩個功能魔法陣構思出了一系列的構裝。而且它們還為李察提供了兩個全新的思路，對一名構裝師來說，這才是最核心的財富。
「路費？你要去哪？」
兩名元帥衛隊的武士走進了院落，每人都背了一個巨大的封魔箱。其中一個李察還曾經見過，就是當初前來徵用黑曜的三人之一。不過事情已經算是有了結果，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李察並不准備為難他。
李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正視著老頭的眼睛，同樣認真地說：「我知道，所以我並沒有去怪他。但是我絕不可能和黑斯廷共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對元帥來說，這也是一道選擇題，我或者黑斯廷，二選一，沒得挑。現在我想元帥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就是我走。」
李察隨意抽出一份構裝，仔細揣摩。這份構裝的構思極為獨特，許多功能魔法陣的搭配李察都從未見過，甚至以他的知識，裏面有幾個魔法陣具體是什麼功能都不清楚，更不要說推算綜合疊加效果了。
院落的一角，少女也抱著個瓶子在慢慢地喝著，她就像一匹孤狼，始終和喧鬧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