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一十四章 拜師
饢餅泡肉湯，滋味濃郁。
就是這種感覺，有點像後世的火柴。
楊守文站在一旁，看著他，也不說話。
河名白楊河。
吃完了饢餅，再把肉湯喝完，楊守文也不禁出了一頭的汗。
萬一……
明秀等人也紛紛上馬，牽著駱駝，沿著官路行進。
大頭娃娃！
他猶豫了一下，可是面對著封常清那雙充滿渴求的目光，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
我的水平不行，但我可以給他找老師。薛訥，薛楚玉這些都是名將，難道還怕毀了他不成？
他此次前來西域尋找吉達，同時還背負著一道密旨。
「丑奴，只吃這麼一點怎麼可以？」
接下來，他們將順著白楊河而走，而後沿著伊麗河逆流而上，穿越昆陵山西進，就可以抵達碎葉川。
「你這一走，豈不是沒人給我說《西遊》了？封獃子，你要出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嗯！」
他微微有些喘息，卻依舊昂著頭道。
行進在曠野中，可以感覺星辰里自己很近。
他們在伊麗河畔找了一處避風之所，點起篝火。
「這孩子，不錯。」
把事情交給明秀，終歸是放心的。
因為楊守文不知道，他的拒絕會給封常清帶來怎樣的影響。
楊守文被封常清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懵
「這個……」
說實話，楊守文倒是不介意收封常清做徒弟，甚至也很願意有這麼一個名將徒弟。只是他心裏有些發毛，因為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收了封常清做徒弟的話，封常清還會成為那個名將嗎？前世，他看過不少小說，主角收了古時候的牛人做弟子，然後那些小牛變得越來越牛。那只是一種yy，楊守文可沒有這個把握。
「不是不是！」
楊守文發現，封常清真的是很聰明。
不過，楊守文也很好奇，這小子才十歲，怎地長的恁成熟，看上去好像十五六似地。
楊守文發現封常清吃的不多，於是便開口勸說，「咱們接下來還要走好幾天的路，若吃不飽肚子，便沒有力氣行走。」
「放心吧，我每天都會去探望他的。」
「丑奴，你這是怎麼了？」
不過在白楊河，他們必須要迎來一次短暫的分離。
「長老，咱們出發吧。」
楊守文說著話，把封常清抱起來，放在了馬背上。
這一路西進，楊守文已經感受到了安西這塊土地上的複雜和危險。
楊守文發現，他的眼睛里，不知在什麼時候，蒙上了一層霧氣。
封常清點了點頭，卻沉默下來……
明秀這一走，原本並不算冷清的旅途，突然間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好！」
在白楊河河畔，楊守文目送明秀和楊存忠兩匹馬，一頭駱駝，踏踩著夕陽的餘暉南下。
一個很敏銳的小傢伙！
「長老，你做我師父好不好？」
「看他的意思了……若是他願意，我倒不介意幫他。可若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在家裡的時候，他稱呼楊守文做『公子』。可是出門之後，便一直以『長老』代替。這也說明，封常清恐怕也覺察到了什麼。所以他還會在人前，稱呼他為『長老』。
封常清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揉了揉眼睛。
封常清用力搖頭，輕聲道：「我知道長老是有本事的人……長老來之前，外公就對我說，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蓋二郎那麼傲氣的人，可是提到長老的時候，也是低眉順眼。我想學本事，我想將來帶外公回家鄉，所以我想拜長老做師父。」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我想請長老做我的師父，因為從小到大，除了外公，沒有人似長老這樣對我好。」
看著封常清那瘦弱的身體，楊守文也無可奈何。
楊守文這才擺了擺手，而後上馬，領著楊十六和封常清西進。
臭
楊守文一行三人，走了大約一兩個時辰之後，看封常清露出疲乏之色，於是便停了下來。
如果按照歷史的軌跡發展，即便是沒有他的出現，未來的封常清也會成為盛唐名將。
楊十六熟練的架起鍋，然後把攜帶的肉乾切碎，丟進鍋里熬成了肉湯。把饢餅泡進肉湯里，待饢餅徹底把肉汁吸收進去之後，他用缽盂盛了一些，端給了楊守文。
明秀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模樣，沉聲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需要和小鸞台取得聯繫，不僅僅是為了完成密旨，同時也是為了方便尋找吉達。
「你怎麼想？」
「那，你保重。」
明秀在的時候，時時刻刻與楊守文鬥嘴，並且和楊守文有著非常強大的默契。那時候，楊守文還覺得呱噪。可現在分開了，他卻有些想念明秀，更感到莫名寂寞。
「丑奴，你真想拜我為師嗎？」
楊守文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道：「丑奴，你這樣子可不行……這樣吧，等到了碎葉川，我教你一套拳腳。雖不見得能讓你變成勇冠三軍的猛將，但也不至於如此羸弱。我聽你外公說，你好兵法，喜歡聽打仗的故事。可從古至今，又有幾個身體不好，能建功立業的名將
有小鸞台的情報網幫助，總好過他在安西大海撈針。
「封獃子，這是要出遠門嗎？」
「那你和我一起吧。」
楊十六是個不好說話的傢伙，封常清嘛……
「嗯，外公要我給幾位長老帶路，所以要出一趟遠門。」
楊守文在心裏讚歎一聲，輕聲道：「怎麼，捨不得你外公嗎？」
他和明秀在一旁低聲交談，另一邊封常清也交代完畢，一路小跑過來。
「四郎，你們到了龜茲鎮后，切莫輕舉妄動，等我前去匯合。」
明秀不會流露出什麼小兒女的姿態，和楊守文拱手道別。
「長老，咱們這次去碎葉川，多久能回來啊。」
「很快吧……對了，魏大嘴，我出去這些天，你幫我照顧一下外公。」
別看封常清在家裡表現的無所謂，可是當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表現出了對外公的牽挂。
背影越來越遠，直至看不清楚。
「我對你好，你便要拜我為師？」
由於蓋嘉運前往龜茲鎮就職，所以楊守文只好讓明秀帶著楊存忠南下，前往龜茲與蓋嘉運匯合。而楊守文呢，則要前往碎葉川，見一個人，一個小鸞台
想到這裏，楊守文這心裏，也就隨即釋然……
離開俱六城向西行進，大約在傍晚時分，楊守文一行人來到一條河邊。
「很快吧！」
楊守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會騎馬嗎？」
算了，一個才十歲的小子，又能和楊守文說些什麼？
按道理說，十歲的孩子，個頭大多在140—150公分左右。可是封常清的個頭，甚至不到140公分。加之他身體瘦小，再配上一個超乎尋常的大腦袋，總給人一種怪誕的感受。
「嗯。」
一輪皎月，自昆陵山躍出。
封常清一怔，旋即露出了羞愧之色，輕聲道：「我從小身體不好，所以不會騎馬。」
楊守文不禁眯起了眼睛，看著封常清，並未立刻答應。
封常清坐在篝火旁邊，呆愣愣看著楊守文。
「啊？」
離開俱六城的時候，之前被封常清調戲的魏大嘴，一臉詫異之色問道。
而後，他翻身上馬。
……
別看他整日里弔兒郎當，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可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曾經是長洲的大團頭，把整個蘇州地區的地下世界打理的井井有條，其能力也可見一斑。
那滿頭的小辮隨著晃動，看上去可笑極了。
罷了罷了，老子連安樂公主都給掰過來了，收一個名將做學生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