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破中州
第五十一章 風過無痕的故事
「當然，還是親手捉的，誰告訴一個人害怕一個東西就要一輩子都害怕？
「一條小小的竹葉青而已，那是為娘在竹林捉到的，然後放在那匹鵝黃色的蜀錦裏面……」
鐵心源皺眉道：「如果外祖父知道您敢捉蛇什麼都瞞不住的。」
哈哈哈，全家沒人知道，我只要一去城外的別院，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逗弄小蛇。
不知為什麼，聽母親說起姨姨的婚史，鐵心源忽然想起自己那個健康，壯碩卻沒能在洪災中活下來的老爹。
水珠兒就是這樣的傻瓜，拍著胸膛說是要保護幾個姐姐，然後就自告奮勇的拿著吹火筒去吹火。
「你說濮王可能會衝擊皇宮，有這種可能嗎？他一介藩王應該沒有那個力量吧？」
鐵心源獃滯的回答道：「您挑選了寶藍色的，孩兒唯一沒有弄明白的是為什麼您的嫁妝箱子里的寶藍色蜀錦只有半匹？」
「我們怎麼做？你不是說準備用豬來試探一下的嗎？為什麼沒有動靜了？」
「但願他能如願吧。」鐵心源淡淡的回了一句就重新和小巧兒一起安排弟兄們的過冬事宜。
王柔花拿手扒拉一下兒子的鼻子道：「小子，誰會知道呢？為娘可是家裡姐妹中膽子最小的一個，小時候被蛇嚇破了膽子，以後只要看到那個軟軟的滑滑的東西就會暈倒。」
「是啊，我猜的，我覺得這座高樓的主人就是濮王，別人沒有這麼大的手
鐵心源很有捂臉的衝動，那樣精彩的場面他完全能夠腦補出來，當外祖母正在竭盡全力的向濮王妃誇獎自己閨女的時候，一個滿臉都是爛漫笑容的少女捧著一匹鵝黃色的蜀錦，謙虛的向濮王妃請教這樣的料子做什麼樣的衣衫才會讓王妃喜歡的時候，一條綠色的小蛇卻從蜀錦裏面探出了腦袋……
「中人正在找宅子，估計這幾天就會有消息，我本來想在廢園附近找一套宅子，結果很難，這裏的房子很多，卻沒人願意出手。」
「她尿褲子了……你外祖大怒，因為你姨姨是在見濮王家王妃的時候尿褲子了……」
最後弄得滿臉黑灰，還被倒煙給嗆得淚流滿面狼狽不堪的把火弄旺之後，就被幾個姐姐給推到一邊不理會了。
看著幾個姐姐圍在火堆邊上烤帶著豆莢的豆子很是委屈。
鐵心源立刻挑起大拇指誇讚母親的機智，王柔花立刻還禮，還說什麼過獎，過獎，後來發現自家人誇自家人有些不要臉之後，王柔花再次攬住兒子小聲道：「兒子，娘告訴你一個秘密啊，別相信女人，千萬不要以為女人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這世上的女人很多，總是說自己活不下去的女人最後都活的好好的。一半次的打擊對女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事情，哭一場之後，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眼看著濮王家的高樓蓋得越來越歪，即便是不藉助
鐵心源來的時候小巧兒正在大把的往嘴裏填豆子，見他過來了，就隨便給讓了一個靠近火堆的位置。
「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啊，濮王的事情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的練好本事，然後再長大。等屠夫幫和濮王的較量出現端倪的時候再考慮要不要發動，我們的後手不多。」
「姨姨嚇壞了吧？」
鐵心源深以為然，這些話只有母親才會對兒子說，從別的女人那裡是聽不到的，她們總會說是男人就應該多讓著女人，一個連女人都欺負的男人算不得男子漢，她們早就習慣了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來滿足男人的保護欲，然後待在弱者的位置上狂撈各種好處，最後男人不得不像牛馬一樣供她們驅馳。
準備找負責蓋樓的大匠問責的時候，才發現大匠一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工地上除了一些一無所知的力工之外，一個匠人都找不見了。
於是為娘就從捉蝌蚪開始鍛煉，那東西也是軟軟的，滑滑的……最後是青蛙，斑蝥，用筷子捉蜈蚣——最後捉小蛇。
鐵心源苦笑道：「人家不但要吃肉，連湯也不打算給我們這些小百姓喝，更不要說我總覺得濮王蓋樓的目的不單純，以他的身份，可以放開了在全大宋做生意，甚至是鹽鐵之利也可以做一下的。他選擇蓋樓
王柔花母子連心自然能感受到兒子的恐懼，這樣的感知讓她有些快活，從小到大，兒子很少有恐懼這種情感出現，於是就把兒子攬在懷裡道：「王玉雖然厲害，卻還不是為娘的對手。」
鐵心源笑道：「這傢伙還是變聰明了，雖然整個楊家都不太待見他，他還是不準備在孝道上有虧，看樣子他真的想要爭奪一下武狀元了。」
「你不是說一旦高樓建成之後你家店鋪的地價就會上漲很多嗎？你應該支持高樓建成才好。」
小巧兒點點頭道：「那就緩緩，往年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今年有吃有喝日子已經好過了很多。對了，你上次說屠夫幫準備和高樓主人開戰了，你以為誰會贏？」
「為什麼？」鐵心源愣了一下問道。
「濮王？」
「我也是啊！」
「娘，您是怎麼逃脫外祖父的調查的？這事不算是小事，恐怕沒人會放過兇手。」
夏竦說自己母親這一生不可能有丈夫，也不可能有孩子……
小巧兒把烤好的豆子放進鐵心源的手裡道：「幫誰？」
鐵心源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就抱住了母親的手臂。
小巧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道：「他準備的很認真，上元節過後，就要開始武舉了，他志在必得。」
為娘的性子比較倔強，害怕什麼東西，就越是想去
鐵心源配合的搖搖頭。
小巧兒搖頭道：「糧食還有，只是馬上就要下霜了，如果還找不到合適的宅子，這個冬天就難熬了。」
「騙人，您敢捉蛇。」
「屠夫幫，我們的利益和屠夫幫比較接近。」
「你外公認為之所以會有人陷害王玉，問題一定出自那匹鵝黃色的蜀錦身上，於是他就隱瞞了消息，集合了家中所有的姐妹重新挑選錦緞，他希望能從那匹鵝黃色的錦緞身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兒子啊，你猜猜，為娘是怎麼做的？」
王柔花哈哈笑道：「你外祖父知道是家裡的姐妹搞出來的事情，就是不能確定是誰而已，所以就想了一個法子來試探。」
「是從你王玉姨姨手裡搶回來的，誰都知道為娘和你姨姨爭過那匹鵝黃錦緞，為娘這時候如果再不和你王玉姨姨爭奪一下，你外祖可能會發現一點端倪，反常就是不合理，你外祖很聰明的。」
母親的孩子其實也死了，只不過自己恰好過來了……
鐵心源盯著母親的眼睛看，竟然從母親的眼睛里看到一絲絲少女的頑皮和狡獪。
自己出生之後就來了大洪水，原本不可能死於洪水的老爹為了自己母子死了……
小巧兒哈哈笑道：「最喜歡看見你這副無恥的嘴臉。」
當鐵心源路過高樓去自家店鋪的時候，工地
聽所高樓的總管事，弔死在這座高樓里了。
鐵心源瞅瞅他們手裡的豆莢小聲道：「沒吃的了？」
鐵心源四處看看，沒發現那個整天抱著刀四處遊走的楊懷玉，那三個老兵以及僕役也都不見了。
「濮王會贏！」
「本來我也認為他沒有，但是，從他目前的布置來看，他真的有，而且把握性很大，否則他就不會這樣明目張胆的做這件事了。我能猜到，估計整個東京城中，猜到的人不少，屠夫幫敢這樣做，很可能是某些人在背後推動，想要試探一下濮王而已。」
這傢伙似乎說的是對的……
小巧兒看不過去吼了一聲，那幾個女孩子就乖乖地給水珠兒讓開了一個位置。
小巧兒笑道：「管他幹什麼呢，我只在乎你想幹什麼，不論你想幹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小巧兒笑道：「他回去了，聽說他們家老祖宗的九十大壽就要開始了，他準備去做孝子賢孫。」
不過啊兒子，娘見過最大的蛇還是咱們娘倆漂在水裡的時候見過的那條大蛇，那條蛇足足有五尺多長，那次為娘是真的害怕了。」
鐵心源沒好氣的看著小巧兒道：「要是不找你幫忙，我干這麼多的事情做什麼？」
「呵呵，為什麼？王玉這個人雖然驕橫拔扈，其實她的膽子很小，你知道為娘是怎麼報復她拿走為娘蜀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