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破中州
第六十六章 狐狸帶來的麻煩
「知道了。」小公主見目標達成，絲毫不理睬城牆下面的鐵心源，忙著照看小狗去了。
鐵心源黑著臉道：「我以為你自己能做主的。」
「不會的，我會保護小珠子她們的，喂，狐狸，你好啊？」
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拽被子，鐵心源低頭一看，只見狐狸又在拽自己了，不用說，狐狸窩裡的那群狗大爺們又餓了。
小公主笑道：「母妃要是再問起，我就說丟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你招出來的。」
「你可以先煮點小米，用米油來餵養，至於找有奶的母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找到了，那隻母狗也不一定會願意餵養這些小狗，它自己的孩子還養不過來呢。不過，這是你和狐狸哥倆的事情，與為娘無關，反正你最近閑著沒事，找點事情做也未嘗不可。」
半夜的時候忽然下起了冬雨，這基本上不算是雨，應該算是天上往下掉冰渣子，寒氣襲人的厲害。
「這好像是狗吧？」
「我們給錢啊……哎呀，怎麼又打我。」
一條濕漉漉的大尾巴先鑽了進來，緊接著就是狐狸的身子，這傢伙不知道在拖著什麼東西，很費勁的往院子里倒退。
鐵心源呲牙咧嘴的揉著腦袋，剛才母親那一拳頭砸的很重。
「能給我一隻嗎？」小公主帶著無限渴求的目光根本就容不得鐵心源拒絕。
「那樣的話服侍你的宮女和嬤嬤可就倒霉了。」
「我家先生的腦袋被瓦片砸爛了，估計好些天都不能上學了，告
「那就找奶媽……咚！」
找來一根乾淨的毛筆，鐵心源悲憤的抱著一隻小狗，一毛筆一毛筆的給小狗餵食……他準備明天，天一亮就把這些小狗送到笸籮衚衕去，交給小妞兒她們去照料，再這麼下去，自己恐怕不能永年……
鐵心源快速的提著籃子進了屋子，狐狸在後面跟著一步不離，這要不是狐狸的崽子才是怪事請。
「喂牛乳就能活啊。」鐵心源見母親已經給小狗定了命運連忙說道。
王柔花瞅瞅竹籃子上被燒焦的地方道：「今天麥家衚衕走水了，聽說整個衚衕都被一把火給燒了。天寒地凍的人都沒地方去，這些狗說不定就是人家丟棄的小狗，既然狐狸能拖回來，就說明大狗也不見了蹤影，這些小狗的眼睛都沒有睜開，養不活的。」
「哈，懶蟲啊，現在都還沒起床，我都上完教授的課了。」
王柔花輕輕地扒拉一下籃子里的小崽子肯定的道：「這本來就是狗。」
王柔花舉著一盞油燈站在門口問道。
那隻該死的狐狸不知為什麼一天跑的都不見蹤影。
「傻兒子啊，冬日里沒有草料餵羊，奶羊只吃乾草是沒辦法產奶的，即便是產奶，一冬天下來那隻羊也就瘦死了，哪家農戶捨得？」
鐵心源寧願狐狸弄來一隻母狗當老婆，也不希望這傢伙弄
小公主今天吹哨子吹得很是賣力，小臉都被掙的通紅，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鐵心源才裹著一床小被子走了出來無奈的看著公主。
「你確定皇宮裡允許你養狗？」
「小狗？」小公主的眼睛頓時瞪的老大，伸著胖胖的小手急迫的道：「你家真好玩啊，我家就沒有這種好事，快啊，趕緊抱出來給我看看。」
什麼心裡話都只能和狐狸說已經夠可憐的了。
風把油燈上的火苗吹得胡搖亂晃，王柔花趕緊把燈罩子罩上，不過這麼一來院子里的光線就變得朦朦朧朧的。
好像什麼東西卡在洞的那一邊了，鐵心源連忙打開院門，才發現門外有一個破舊的竹籃子。
小姑娘高興地拍著手道：「好啊，好啊，金色的鎧甲父皇一定會非常喜歡，母妃也不會怪我亂花錢了。你知道不？母妃今天要查看我的嫁妝匣子被我胡混過去了。」
這東西是不是也該給小公主一個？免得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中了炭氣，那可是要命的東西啊，聽說不論是皇宮還是普通百姓家冬日里為了取暖，可沒少被炭氣弄死幾個啊。
天亮的時候，王柔花伸著懶腰從裡間走出來，先是瞅瞅縮在狐狸肚皮底下呼呼大睡的小狗，再看看睡得不省人事的兒子，哈哈笑兩聲，洗漱過後就離開了家。
鐵心源撓著頭納悶，難道說這傢伙離家出走了？
狐狸還是沒有回來，鐵心源已經有點擔心了，
鐵心源腹誹了一句奢侈，然後就跑進屋子裡，把六隻小狗統統都放進一個籃子，見狐狸也跳進去了，只好吃力的拖著它們從屋子裡出來。
「哼哼哼，要是讓人家知道你拿人奶去喂狗，信不信明天你就會被開封府拿去治罪？」
不對，皇宮裡的地龍已經好久都不燒了，聽說皇帝為了省錢，半夜裡連一碗羊肉湯都捨不得喝如何會允許宮裡燒那種耗費驚人的地龍？
狐狸見鐵心源幫它提籃子了，這才鬆開嘴，甩著大尾巴急切的看著籃子，甚至用爪子去抓鐵心源的衣服。
「嘟，嘟，嘟……」
「少從那裡糟蹋人！」
「咱們的狐狸大爺昨晚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了六隻狗崽子，我煮米湯刮米油餵了它們一晚上……我快要困死了……」
小公主得意的張大了嘴巴，甚至能看到她的顫動的小舌頭：「有啊，有啊，有很多，父皇的那份都賞賜給我了，我有好多，喝不完的。」
「奶羊總會有把？」
鐵心源打了一個哈欠，重新把被子裹好進屋子裡睡覺去了，雖然冬雨已經不下了，可是寒氣如同刀子一般凌厲，小公主裹得就像是一個圓球，自己可沒有那些裝備，還是回到有爐子的屋子裡去睡覺比較好。
「喂，臭狐狸，你幹嘛不理睬我。」小公主趴在垛口上努力地把身子往外探，鐵心源很擔心她會掉下來，好在，有一個小宮女在後面
王柔花沒好氣的道：「咱家的狐狸是公的，它能下什麼崽子？盡胡說。」
鐵心源的眼睛忽然一亮，抬頭問小公主：「你家有牛乳沒有，小狗太小了，吃不了別的。」
鐵心源瞅著那幾隻不斷往狐狸肚皮底下鑽找奶吃的小狗對母親道：「那就只好找有奶的母狗了，你看它們在一隻公狐狸肚皮上找奶吃多可憐啊。」
鐵心源不確定的問母親。
鐵心源笑道：「沒關係啊，我家可以養狗啊，你喜歡哪一隻儘管挑出來，放在我家裡，你只要每天過來喂它們幾遍就好啊，只要你喜歡，你每天都能見到它們。」
鐵心源大喜，回頭對母親道：「娘啊，狐狸下崽子了。」
小公主立刻破涕為笑，不好意思的擦著眼角道：「我這就讓小珠兒去拿牛乳過來，那裡面可是加了蜂糖的。」
鐵心源蹲在院門底下的那個洞邊上等候狐狸，他不明白向來怕冷又懶惰的狐狸怎麼肯在這樣的日子里亂跑？
「我不喝！」鐵心源沒好氣的道：「你最好找些乾淨毛筆蘸著牛乳喂小狗，拿指頭喂小狗實在是太癢了。」
鐵心源瞅瞅正在叼著小狗的頂瓜皮一隻一隻的往自己的窩裡送的狐狸又問道：「狐狸能生出狗崽子來？」
早飯都沒吃的鐵心源忍不住舔舔嘴唇，小公主立刻防備的警告鐵心源道：「不能給你喝，牛乳是小狗的食物。」
剛才摸了一下這傢伙的窩，裏面冷冰冰的，不過它藏在窩
竹籃子裏面有幾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蠕動。
鐵心源搖搖頭道：「沒有！」
一條絲帶早就垂下來了，鐵心源把絲帶系好，狐狸和小狗就被公主和宮女們給拖上去了。
睜著惺忪的睡眼，好不容易熬好了小米粥，把上面的一層米油小心的刮出來，倒進狐狸的食盆里的時候，他才開始痛苦地抓自己的頭髮，那些小狗根本就沒辦法自己進食……
「狐狸還是沒有回來嗎？」
往爐子里丟了幾塊石炭，聽著煙囪里傳來呼呼的響聲，鐵心源滿意的重新躺了下去，小巧兒的手藝不錯，冬日里有了這樣的鐵爐子，立刻就溫暖如春了，皇宮裡的地龍也不過如此吧？
「如果是春夏時節，牛乳還好找，如今已經入冬了，你上哪裡去找牛乳？即便是皇家，也不會在冬日里供應牛乳。」
小公主眼中的歡喜之色慢慢地褪去了，揉捏著手帕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皇宮裡可以養狸貓，卻不許養狗，這是後宮中的厲禁！
冰冷的寒夜裡鐵心源很想硬著心腸去睡覺，只是受不了狐狸一直瞅著自己的可憐眼神，不得不咬著牙重新撥旺了爐火，找來鍋子開始煮小米粥，一想到還要熬出米油，他就想死。
鐵心源就聽上面轟的一聲似乎炸了鍋，不用說，城牆上面的那些公主，宮女們都歡喜的失去理智了。
王柔花說完之後就很不負責任的離開了鐵心源的屋子，打著哈欠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有這個古靈精怪的兒子，這點事還用不著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