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鼠鬧東京
第七十六章 金城縣男爵
鐵心源笑道：「沒有的事情，他就是去辦點事情，過些天就回來了。」
拉一拉垂在儲存在房頂的清水就從銅管里傾瀉而下，帶著污物直入排污管道。
在大宋，封王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在真宗朝，幾乎出現了朝中沒有王爺的窘狀，還是到了趙禎時代，才破例分封了六位王爺。
張嬤嬤看在眼裡，卻笑在臉上，本應該阻止他們倆人如此親密的，這時候完全就當是看不見。
鐵心源笑嘻嘻的靠近母親身邊，親昵的腦袋枕在母親的腿上道：「母親的意思是王家的爛攤子咱們不接？」
王柔花拉著兒子的手道：「你這些天心思很重，娘就沒有打攪你，今夜見你獨自一人在那座房子里停留了好久，可是有什麼決斷了？」
金城縣在那裡？
咱們家就我們母子二人，人口少，掉頭也容易些，沒必要全部擠在一棵大樹上過活，那樣太危險。
鐵心源看著帳幕外面的星空笑道：「有，我不但聽說過有人帶著老娘遊學，還聽說過有人背著癱瘓的老娘一起遊學。這不算什麼什麼大事，只要母親在，孩兒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沒有什麼問題，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安身？」
「金城縣男爵，恐怕是有問題的。」
至於別的爵位，皇帝也是輕易不拿出來的，即便是包拯為大宋皇朝出過死力的大臣，也不過是官至二品，東海郡開國侯食邑一千八百戶食實封四百戶。
熬過去自然會
只不過包拯應該給一千八百戶，皇帝給了四百戶，鐵心源應給給三百戶的，皇帝卻多給了一百戶。
要供養龐大的東京，無論如何也缺少不了江南和東南。
然後，鐵心源就下令封存了宮室，開始由他自己領著水兒，火兒，福兒一群人，開始裏面燈具安裝。
整個大宋如果論到那個地方賦稅最重，非江南和東南莫屬。
只有你流過血，人家才會真正的承認你是他們中的一員，才能與國同休。」
鐵心源笑的有些艱澀，不過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鬆開趙婉的手。
大宋的駙馬不是來自江南，就是來自東南。這已經是皇族的一個共識了。
鐵心源搖頭道：「舅公是舅公，我是我，一家姓王，一家姓鐵，兩不相干。」
鐵心源明白，皇帝給自己的封地只是說說而已，自己回不到金城縣去的，事實上大宋勛貴都只能接受朝廷給的俸祿，沒有人能夠實際控制自己的封地。
金城縣男是一項榮譽，同時也是一個枷鎖，按照大宋律法，如果金城縣沒有了，自然就不會再有什麼賦稅給鐵心源，而鐵心源如果還想保有金城縣男的爵位，就必須協助官兵收復失地。
鐵心源皺眉道：「大宋沒有與國同休的爵位。」
十六盞五顏六色的玻璃燈具被安穩的吊到房頂，只要搖動安裝在牆上
直到現在，蘭州城依舊是一片三不管的地區，不論是李元昊，還是角廝羅甚至是那裡的原住民羌人，都可以隨意的進出蘭州城，與城裡的胡狼共舞。
王漸趙婉他們都只是看中了男爵的爵位，卻忽視了男爵前面的金城縣三個字。
工地上的各項工程進行的如火如荼，不論是引水修建噴泉，還是從遠處整顆移栽大樹處置園景，大宋的工匠們都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我兒崛起的還是太快，依靠一些錢財進貢獲得的爵位能夠好到哪裡去？
王柔花噗嗤一聲笑道：「哪有帶著老娘一起遊學的。」
抽干這兩地的財富，避免兩地生亂，乃是自太宗時期就已經確定的國策。
這爵位啊，沒有那麼好拿，別人都是成年累月的拼死拼活的打基業，有時候需要好幾代人的積累，才會被封爵位。
每到晚上，鐵心源會點亮所有的蠟燭，一個人在這座不算很大的殿堂里漫步，就像是一位游吟的詩人。
自從上一次公主給了他大半個西瓜用勺子挖著吃之後，他就喜歡上了這種吃法。
你三舅公早就有安排，將家裡最出色的子弟全部安置在老家，只把一些無用的酒囊飯袋留在東京，就是為了預防不測。」
如果沒有江南和東南通過
王漸抱著西瓜吃的痛快，見鐵心源和趙婉璧人一般的勾勾搭搭，這讓他用勺子挖起西瓜來更加的暢快。
在蘭州！
寇準功高蓋世，如今他的子孫落魄成了萊陽城裡的腳夫，又有誰會多問一句？
鐵心源雖然爵位比不上包拯，兩人的食邑卻是一樣的。
王柔花那指頭點了一下兒子的額頭道：「當然不接，也沒辦法接，陛下一下子把你抬舉到金城縣男的地步，意思就是不準王家用你。」
到如今，南方的官吏已經疊床架屋的安排滿了，剩下的只有下嫁公主了。
金城縣男，食邑四百戶。
四十年間，大宋嫁到東南，江南的公主足足有六位。
既然是朝廷需要這兩地貧窮，想要撫慰地方，自然是不能用金錢或者減稅。
王柔花笑道：「你太公的爵位是韓國公，你大舅爺的爵位是南陽郡侯，娘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奧秘。
不論是張嬤嬤還是王漸，他們都理會錯趙禎的心思了。
鐵心源用手搓搓面頰，走了進去笑道：「夜色已深，母親怎麼還沒安寢？」
王柔花看著鐵心源道：「巧兒走了是嗎？不回來了？」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皇帝賞賜鐵心源要比賞賜包拯隨意的太多了。
這就是趙禎給給鐵心源的報酬，被金字寫在一張黃色的絹
屋頂的玻璃燈隨便灑落殘破的光斑，與窗外的那一輪明月相映成趣。
鐵心源收拾心神，愉快的幫趙婉採集了一大把野花，編織成花環戴在她的頭上，看著她歡快的在草地上旋轉著，微笑著，鐵心源的胸口微微有些發痛。
鐵心源點點頭道：「金城縣男也不是一個好差事，要是這爵位有一天沒了，您別怪孩兒就好，咱們還是好好地在東京城賣湯餅比較好。」
來到母親的帳篷邊上，稍微站立了片刻，就聽母親道：「源兒，你站在外面作甚，進來吧。」
這樣的經歷他曾經有過……
皇家既然已經承認你可以有爵位了，那麼，接下來，就要你流血了。
封地在百戰之地……皇帝的意願不說自明。
王柔花笑道：「當然應該是這個樣子，娘寧願你整天跟著巧哥他們胡混，也不願意你多接觸王家，就是這個道理。
王柔花苦笑道：「當然沒有，你看看當初依靠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現在在哪裡？
盤腿坐在大廳的中央，看著四周光潔的瓷板牆面，探出手摸摸還帶著日光餘溫的地板，沉吟片刻，就站起身，走出了殿堂。
這樣做並非是朝廷對這兩個地方有什麼意見，而是出於國策的需要。
能用的法子就是科考和下嫁公主。
鐵心源男爵麾下的四百戶農家，他們依舊向朝廷繳稅，然後朝廷再把收到的賦
這個侯爵，也只能由包拯來享受，一旦包拯亡故，這個爵位也就煙消雲散了。
狄青八年前就駐紮在距離金城縣不到五十里的青城，他在那裡和西夏猛將花尺八里對峙了三年，也整整作戰了三年，三年時光將一個西北重鎮蘭州打成了一片焦土。
王家這棵樹太大了，一旦被風吹倒，樹上的安居的鳥兒總會受傷。
封爵了，完全有資格向公主提親了……趙婉認為自己和鐵心源之間最後的地位鴻溝也不見了。
宮室內部的貼磚工作已經徹底完成了，裏面的取暖銅管也已經鋪設完畢。
三槐堂王家如今過的戰戰兢兢，也是這個道理，你太公為大宋流過血，後代沒有，現在是到了需要彌補的時候了。
鐵心源搖搖頭道：「即便是出去遊學，孩兒也會帶著母親一起去遊學。」
坐在久違的馬桶上，鐵心源差點痛哭流涕，一具小小的馬桶，徹底的將他的思緒引向遙遠的過去。
趙婉一整天都笑眯眯的，有事沒事就拉著鐵心源的手搖晃，人變得更加嬌憨，行事也更加的不在意禮儀。
王柔花笑道：「娘應該好好地留在東京賣湯餅，你該出外遊學了。只要你不在東京，萬事都好說。」
朝廷里的官員大約六成出自這兩地，但是僅僅是數量而已，能成為大宋高官的人，最多的還是北方人。
趙禎是一個頭腦非常清明的人，即便是自己再受恩寵，如果需要，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趙婉嫁給東南的土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