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鼠鬧東京
第一百二十章 十八個騎馬的太監
鐵心源點點頭道：「發現了，不過再了不起的人如果站在我的背上拿我的衣衫擦靴子，我的短劍一定會捅進他的屁眼。」
鐵心源跳起來，準備去穆辛的房間，再近距離看看這群人，許東升的回答讓他對這些人充滿了好奇心。
許東升很丟人，他竟然趴在地上行五體投拜大禮。
「他們連舌頭都沒有？」鐵心源驚駭的問道。
天一冷，鎖骨就疼痛難忍，估計以後颳風下雨也會非常的遭罪。
抬頭看了之後，怒火立刻就消失了，面對披著魚鱗甲全副武裝的騎士，不論是誰都不會有多少怒火的。
鐵心源羡慕的看一眼剛剛過去的騎士彎道上的十字黃金吞口，就這一柄刀，在大宋絕對能夠賣到一個誰都不敢相信的天價。
「胡說八道，東京城裡的閹人我見過的太多了，從未聽說成為閹人之後就有強大武力的，即便是閹人首領王漸的武功也沒有多高。」許東升拍拍鐵心源的手背笑道：「你愛信不信，老夫好心告訴你西域的一些禁忌，聽不聽在你。如果有一天當你成為他們的敵人之後，你就會知道這些人有多麼的恐怖了。這根本就是一群為了戰鬥，忘記了所有的一群人。」
「太變態了……」
西夏人似乎對被燒毀的半個城池一點都不在意。
「他們的手用來幹什麼？」
鐵心源這些天一面跟著穆辛學習阿族人的禮儀，一面研究尉遲灼灼留下里的那根羌笛。他是會吹笛子的，只可惜羌笛和笛子基本上沒有多少共通之處，用吹笛子的方式去吹帶有簧片的羌笛，總是不得其法，吹出來的笛聲不但沒有那股子幽怨的意味。
麻布披風上掛著厚厚的灰塵，看不見臉，厚厚的麻布遮擋著，從眼角處看，已經有了細密的魚尾紋，皮膚細膩至極，宛若處子。
「沒有，條件不允許的時候自己吃，條件允許的時候就是別人餵食，他們認為自己和戰馬是同等的。」
「五歲入軍營，第一關就是割掉舌頭，因為有舌頭就會發出很多無意義的哀鳴，會損傷士氣，十五歲身體長成之後閹割，然後跨馬作戰，直到死，一言不發。」
不過都是些五顏六色的糊糊。
特特的馬蹄聲，打斷了鐵心源的凄涼意境，這讓他有些惱火。
按照許東升的話來說，他從鐵心源吹奏的羌笛之音中，聽出了人家迎親時才用喇叭吹奏的《百鳥朝鳳》的喜音來
這應該是非常好看的十八個男人。
「一群非常了不起的人。」許東升喝了一口瓶子里的烈酒，小聲道。
十余天過後，鐵心源終於明白西夏人為何不在意這樣的破壞了。
據說使用這種刀在馬上作戰的時候，甚至不用劈砍，只需要握著刀，藉助雙方的馬速，就能將敵人腰斬。
「沙漠里也有人給他們喂飯？」
在陽關不吹羌笛還能吹什麼呢？
掛在肋間而不是懸挂在腰上，這種帶著弧度的彎刀，最適合旋身出刀，那一刻據說優美的如同舞蹈。
「包括洞房的時候？」
漠漠黃沙，他不在乎，甚至還有些嚮往，只要用腳丈量，遙遠這個詞總會有盡頭的，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是千里之外的親人。
吃了狗肉，喝了熱湯，全身暖洋洋的，保暖自然是思淫慾的，剛剛獲得一點熱量的許東升已經用眼神驅趕鐵心源無數次了，他懷裡的波斯舞姬也早就媚眼如絲，連叫聲都已經變得風騷入骨。
沒有絲毫的屈辱感覺，而他的那些僕人，甚至還有些驕傲。
「他們不洞房！」
許東升搖搖頭道：「等他們吃完，如果你當著他們的面炫耀自己有舌頭
他的僕人也是如此，那些騎士徑直踩在他們身體，在他們的衣衫上將自己帶著尖角的漆皮皮靴擦乾淨之後，才走進了穆辛的屋子。
巧哥說過這種刀，只可惜找不到烏茲鋼，因此他沒有機會打造一把帶著默罕默德紋路的寶刀。
「所以你將來也會成為主子，我不在乎，所以我成不了主子。他們除了打仗，別的都不會，等一會就會發現，他們連吃飯都是要別人喂的。」
為首的騎士跳下戰馬，甚至沒有牽馬，就從鐵心源的身邊走過，他的戰馬隨在他的身邊，亦步亦趨。
「吃了你一頓狗肉，我請你吃面吧，蒜拌面，我剛才發現這裏竟然還有青蒜。」
也只有這種刀的刀刃上，才會出現肉眼看不見的鋸齒，所以，論到鋒利，這種刀確實是天下第一。
有十余個駝隊來到沙州之後，他們見到大火過後的焦土，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極為興奮的向沙州城主府繳納了一筆錢財，然後就在瓦礫堆里尋找自己需要的建築材料。
「為什麼？」
沒必要把徐東升的尷尬擴大化，更沒有必要吧許東升的麵皮當面撕下來丟在地上。
掛在身側的大盾上沾滿了
鐵心源看見他們的戰馬低頭喝著桌子上溫熱的米湯，那群怪人卻一手握刀安靜的坐在那裡，十八位最漂亮的舞姬用木勺一勺勺的喂他們吃飯。
臉上還帶著腳印的許東升安靜的坐在鐵心源的身邊烤火。
許東升一把拉住鐵心源輕輕地努努嘴，他就看見十八個人和十八匹馬已經從穆辛居住的大屋子裡出來，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了飯廳。
他很想知道母親荒涼的金城縣到底有沒有可以取暖的柴火。
穆辛又在屋子裡做禮拜，冗長的經文，似乎沒有盡頭，悠長的鼻音，很有遼遠的感覺，讓鐵心源恨不得將一盆子燒紅的炭火倒進他的房間。
當許東升的手探進湯鍋撈肉吃之後，鐵心源就不再吃狗肉了，天知道許東升的那雙手剛剛摸過什麼東西。
然後被許東升討要了過來，中午的時候，鐵心源就吃到了被許東升引以為傲的神仙肉。圍著火爐吃狗肉，確實是人世間的一大享受，透氣窗外，往下掉著淡藍色的霜花，這不是雪花，是空氣中的水分被凝結成冰之後出現的正常現象。
鐵心源不再問許東升關於這些人
短短五天時間，大火過後的瓦礫堆上，就出現了十余家嶄新的店鋪。
「為了增加戰鬥力，他們選擇成為閹人。」
「殺人！他們的手從不離開自己的刀，不論在任何時候。」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渡玉門關，有沒有春天其實不打緊，只要能夠暖和一些鐵心源就心滿意足了，隆冬時節的陽關絕對能夠凍死狗。
天氣越冷，來到沙州避寒的駝隊就越發的多了，穆辛準備等去西域的駝隊數量再多一點，就可以出發了。
低頭看看自己的短劍，鐵心源又找回來了信心。
羌笛終於吹奏的有那麼幾分凄涼意味了，鐵心源這才發現，音樂這東西和心境實在是太有關聯了。
一個商賈養的一頭大黃狗晚上被醉酒的主人忘記弄進屋子，拴在外面被寒風吹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早就凍得硬邦邦的。
平日里總見不著的客棧掌柜親自安排了這些人的飯食，五顏六色的非常漂亮。
事實上已經凍死狗了。
這種疼痛鐵心源打算記在心底一輩子，一個弱小的懦雞，有這樣的痛非常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