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山飛狐
第六十九章 驚馬沖駕
「涅魯古的使者！」
鐵心源已經在往回走了，心頭微微有些懊悔，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應該乾的事情。
數量非常的多。
床榻周圍圍滿了御醫，每個人面色難看，為首的白髮御醫汗珠子一連串的往下掉。
鐵心源拉著孟元直的手道：「相信我，這次去燕趙國王府我們的收穫會非常的大。而且還沒有危險，至少比老許第一次進燕趙國王府還要安全的多。」
鐵心源嘿嘿笑道：「我就是這麼想的，當初之所以讓你來假扮一片雲，目的就在這，我可以用金蟬脫殼之計平安的離開，我當然不會去燕趙國王府。」
鐵心源笑道：「陛下進京，正是群邪辟易的太平時候，如何會有什麼危險？」
膝蓋下的冰雪已經融化，打濕了四層衣衫，冰冷刺骨。
只不過在這樣的數九寒天里，重甲騎兵一個個凍得如同老鼠一樣縮在戰馬上。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還沒有走到校軍場，就聽前面忽然起了騷亂，兩邊迎接皇帝的百姓，開始哭爹喊娘的亂跑起來。
二樓上空蕩蕩的，不見店家，也不見活計，看樓上的桌椅，這裏應該是一家酒肆。
許東升哈哈一笑，得意的拍拍胸口道：「能被人利用，還有利用價值，我老許就死不掉。我慢慢開始喜歡你對我說真話了。」
耶律洪基看著韓曠問道：「我父皇可否無憂？」
鐵心源的臉貼在一隻豐滿的乳房上，一個身材高大的胡姬
鐵心源笑道：「考驗來了，我們這就拔營去燕趙國王府，幫人家看守門戶。」
耶律洪基回頭看著耶律重元，以及樞密院大樞密耶律乙先道：「此事該如何處置？」
大雪已經覆蓋了一部分的血跡，透過上面的雪層，依舊能夠看到雪花底下的暗紅色。
路過出事的地方的時候，那裡除了一攤攤的血跡之外，什麼都沒有，剛才還到處叫囂的皮室軍好像也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客人喝完酒就快些回家去吧，今天可能是多事之秋，不宜久留。」
床榻不遠的地方，坐著十余個契丹重臣，腦袋上依舊包著白布的耶律重元也坐在一張毯子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嘎嘎和尉遲文終於看到了鐵心源，高興的湊過來，二話不說就拖著他飛快的向營地狂奔。
許東升和孟元直正焦急的在帳篷里轉圈子，見鐵心源回來了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遼皇可能不行了！」
店家送上菜肴之後就小聲的規勸鐵心源早早回家，聽他說話的方式，似乎還是一個讀過書的人漢人。
濃重的腥臊味道不斷的往鼻孔里鑽，鐵心源強忍著令人作嘔的腋臭味道，一一的將剩餘的十一支冰針射進了重甲騎士胯下的戰馬腦後。
騷亂只維持了短短的一剎那就平息了，皇帝的鑾駕似乎已經
隨著馬隊前行，隨後到來的就是重甲騎兵，也是遼國最引以為傲軍隊。
鐵心源藏身在一家店鋪的柱子後面，避開狼奔豕突的人群，也不管身後的店鋪是一家什麼店鋪，就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耶律洪基滿意的哼了一聲道：「好生照顧陛下，若有半分差池誅你九族！」
鐵心源則帶著嘎嘎和尉遲文以及五位獵戶出身的清香谷武士住進了西京最大的客棧——福壽居老店。
騷亂過後，大街上就沒有幾個人了，只有滿街的契丹軍兵四處捉拿有嫌疑的人。
韓曠連聲應諾，重新回到皇帝床榻邊上去了。
孟元直拉住鐵心源的胳膊道：「想清楚了，皇帝遇襲很可能和耶律重元有關係，這牽涉到皇權之爭，無不血腥至極，是你死我活的爭鬥，中間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一旦開戰，在數萬大軍碰撞之下，我們區區百來人，不夠給契丹人塞牙縫的。」
鐵心源的臉已經快要湮沒在胡姬的肋下了，厚厚的皮毛幾乎遮蓋住了他的臉龐。
心情不好，就探手從架子上取下一罈子酒，坐在臨街的窗戶邊上，朝前面看。
店家剛剛回來，看到鐵心源坐在窗邊喝酒，告一聲罪，就按照鐵心源的吩咐切來了冷牛肉和蘿蔔條給他下酒。
陰晦的天空下雪花飛舞，騎士們戴著兜帽跨坐在戰馬上緩緩而行。
鐵心源聞聲愣住了，奇怪的道：「不就是遇上了驚馬嗎？怎麼就不行了？」
相反
許東升同樣相勸道：「你在我們的隊伍中是一個不起眼的人物，涅魯古不會注意到你的，有我們去就足夠了，你和嘎嘎，尉遲文再帶上五個兄弟，住到客棧里去，不趟這糟渾水。」
韓曠躬身道：「陛下受到了驚嚇，以至於濃痰淤塞了心路，因此才會昏厥。微臣已經用銀針替陛下疏通了心路，已然無礙了，只需靜養半月當可痊癒。」
鑾駕好不容易走完了，鐵心源就拍拍那個豐滿的歌姬，把自己的腦袋從歌姬的肋下抽出來，將一枚金幣放進歌姬已經敞開的胸圍子里，然後眨眨眼睛就笑眯眯的離開了。
如果從大局出發更不應該干這樣的事情。
契丹馬高大而健壯，雄壯的肌肉在經過長途跋涉之後油光光的，顯得異常神駿。
遼皇的鑾駕過來了，鐵心源不得不和別人一樣，低下自己的腦袋，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把裝好冰針的管子放進嘴裏，吸一口氣就猛的吹了出去。
鐵心源笑道：「你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皇帝快不行了這個消息的？」
戰馬的身體很大，小小的冰針和少少的藥量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鐵心源一點把握都沒有。
年邁的御醫韓曠顫巍巍的走到耶律洪基的身邊道：「啟稟太子殿下，陛下已經睡著了。」
開始只是游騎，騎士們身披皮甲，挺胸腆肚的高踞馬上眼睛盯著前方
耶律洪基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焦躁的在溫暖如春的巨大帳篷里走來走去的，每移動一下身上的鎧甲葉子就嘩啦啦作響。
孟元直黑著臉道：「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們說大實話了，聽起來刺耳之極！」
鐵心源笑道：「他感受到威脅了？威脅來自於誰？」
寒冷似乎要把世間的一切都要凍成冰雕。
孟元直咬咬牙道：「你是首領，你說了算，我們這就走吧。不過，我不建議你去，我陪老許走一遭也就是了，萬一事情不對，我們兩個武人，帶著兄弟們可能還有生存的機會，只是顧不得你。」
被怒火沖昏頭腦，然後就突施報復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該做的事情。
耶律宗真躺在巨大的軟塌上，額頭上覆著濕布，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老貓念經一般的動靜。
許東升皺眉道：「除了太子耶律洪基之外沒有別人，現在就要你給我們大家拿主意了，到底要不要去燕趙國王府邸護衛。」
這種雕蟲小技對敵人沒有多少傷害，對自己也沒有多少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發泄一下心頭的怒火而已。
營地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就已經收拾好了，帳篷全部被收起來裝到了大車上，柵欄也解開機關，一點點的收縮回來，頂盔摜甲的許東升大吼一聲，就在手持令牌的燕趙國王府官員的帶領下離開了南郊，向燕趙國王府進發。
冰冷的重凱上掛滿了冰溜子，如果他們在原地多站一會，鐵心源覺得
店家嘆息一聲道：「就在剛才，陛下鑾駕後面的戰馬受驚了，其中一匹還跳上鑾駕了，被黃金力士斬掉了腦袋才停下來。馬上的鐵甲騎兵也被黃金力士給斬殺了。現在，皮室軍已經把重騎給包圍……少年郎，早點回家去吧，皮室軍那裡沒有理好講，尤其是我們漢人，被他們斬殺也沒出講理去。」
鐵心源從諫如流，輕店家將牛肉和蘿蔔打包之後，就會了帳，胳膊底下夾著半罈子酒一頭走進風雪之中。
戰馬的耳朵後面露出碗口大小的一塊皮膚，這裡是戰馬流汗的大汗腺所在地，同時也是戰馬身體上最靈敏，最脆弱的一個地方。
歌姬難以置信的低頭瞅著落在自己胸口上的那枚金幣，等她緩過神來，想要感謝一下這個俊美少年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了。
怒火宣洩之後，頭腦就冷靜了下來，雪花擊打在臉上更是讓他心沉如水。
事情幹完了，激動的身體也就逐漸變涼，剛剛出來的一身冷汗讓棉布製作的內衣粘糊糊的粘在身上。
許東升皺眉道：「就在剛才，我接到涅魯古的快訊，要我們立刻拔營，向燕趙國王府靠攏。」
說完話，孟元直就下令部下收拾營盤，準備向燕趙國王府進發。
冰針從管子里無聲無息的飛出來，準確的鑽進戰馬耳後的嫩肉里，戰馬煩躁的搖搖頭，然後就繼續向前，用雙腿控制戰馬的騎士稍微挪動一下身體，對這樣的小顛簸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