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山飛狐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正常的孟元直
鐵心源皺眉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這些天你沒有一刻是正常的！」
雖說中了暗算，他還是覺得自己敗在那個青衣人手裡不算冤枉。
探出竹篙在一個碩大的光屁股上拍了一記，一個肥碩的夫人赤裸著上身從船艙的另外一邊探出身子，一連串強勁的污言穢語就從那張嘴裏噴薄而出。
龐籍見皇帝已經拿定了注意，只能在心中微微的嘆口氣，然後就告辭離開大慶殿，他即便是領侍衛內大臣也不能在深夜在皇宮中久留。
于闐國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的，龐籍搖搖頭，準備再去翻閱一下三司賬簿，好從中再擠出一點銀錢來。
以前沒玩過的，他都要玩一遍，以前沒吃過的，他都要吃一遍，且不論自己喜不喜歡。
他很想知道這兩個蒙面人到底是誰，尤其是那個年輕人，那人說話的方式自己很熟悉，只是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
她有些迷茫的問水珠兒：「真的沒有了嗎？」
鐵獅子已經追過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隻小狐狸捉回來。
趙婉嘆息一聲道：「說是十八朵，就真的只有十八朵，多一顆他都不願意。」
龐籍的心事被皇帝說破，老臉微紅，猛然間又聽見皇帝後面的話，不由得皺眉道：「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沒到這個時候，焰火炸開的畫面就會在頭腦裏面停留一段時間，如果閉上眼睛，這個畫面會停留更久。
趙禎笑道：「在御街北面給他一塊地作為補償，朕不是一個不講道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人頭出現在的眼前，一探手就抓著他的衣衫，把他從爛泥裏面提了上來。
那是比星光還要璀璨的存在。
趙婉渴盼的目光中再也沒有煙花升起來。
他這是在拚命地往自己的腦子裡灌輸記憶，這一遭離開東京，就永遠的離開了。
鐵獅子鬆了一口氣尷尬的朝裴三生笑道：「葯勁上來了，我快支持不住了，後面的事就有勞裴兄……」
水珠兒伸長脖子朝窗外看一眼，見外面好像亂糟糟的，就點點頭道：「應該沒有了，源哥兒弄出大事情來了，現在應該已經跑掉了。」
青衣人手下留情了，這一點鐵獅子非常的肯定，拳勁透皮而入，卻沒有形成螺旋力量，如果這人的拳頭是扭動著砸在自己身上，那些暗勁就會給自己造成難以挽回的暗傷。
「二三十萬貫的銀錢，就讓朕的宰執不得不為一個小小的邦國使者求情，看來我大宋國庫真的已經沒有錢了。你擔心朕處置了使者之後，人家就不花大價錢來求親了是不是？朕告訴你，你多慮了，現在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于闐國使者，少於三十五萬貫銀錢，他們休想娶走朕的女兒，注意，朕，要的是真金白銀，不是什麼瑪瑙和玉石！」
鐵心源搖頭道：「沒有，從來都沒有去過，不聽母親的話，會挨板子，很重啊！」
即便是夜晚，掛著燈籠在河上遊盪的船隻依舊把河道塞得滿滿當
趙禎似笑非笑的看著龐籍道：「有結果了？」
主僕二人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大笑，猛然間又捂住了嘴巴，相視一眼，然後就抱在一起繼續抽泣一樣的大笑。
帶御器械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有什麼臉面可言，裴三生很奇怪皇帝為何會中斷了追捕。
裴三生搖搖頭道：「官家只要我找你回去，沒有讓我追擊那兩個人。」
剛剛被裴三生從爛泥里提出來，鐵獅子就連忙警告自己的同伴。
趙婉發現自己好像很喜歡這樣的焰火，尤其是焰火在半空中炸開的那一瞬間，不但明亮，而且美麗。
武力到了他們這個級數，即便是有差別，也不會相差太多，裴三生相信，如果鐵獅子沒有被人用毒針暗算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敗的如此凄慘。
那人的拳頭沉重如山，攻擊到處，無跡可尋，另外，此人對自己的功夫非常的熟悉，每一次都能破開自己的防禦，拳拳到肉。
現在雖然全身上下都感到疼痛，口鼻出血，看似凄慘，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鐵獅子覺得只要自己休息兩天，依舊是一條龍精虎猛的漢子。
樊樓矗立在那裡已經非常久了，自打先帝開始就有那座樓了，最初的時候這裡是買賣白礬的地方，後來就變成了酒樓，先帝在的時候，這裏每年買賣的酒麴就足足有兩萬五千斤，乃是東京七十二家正店中的頭名！
「老裴，小心青衣人，他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孟元直笑道：「你真的沒有去過？」
龐籍讚頌完皇帝之後又小聲道：「葯發傀儡不過是一種戲法而已，陛下不宜牽連太甚。」
當年自己進京放馬血戰武狀元的時候，就曾經遭遇過這種暗算，只不過當年這人用的是竹針，現在用的是中空的鋼針。
鐵獅子敗了，他倒是很想和那個青衣人交手一次……
所有香艷的，溫情的，難過的，痛苦的事情都發生在這座城市裡，讓人很難忘記。
「到時候可以問一下源哥兒，如果焰火不貴的話，我們去了哈密之後天天看！」
瘦弱的漢子胡亂的用一件衣衫遮掩一下自己，笑著拱手道：「見笑，見笑！」
馬車毀掉了，鐵心源和孟元直自然就上了一艘船，東京城河道里這樣的船隻很多。
夜空中的焰火終於消失了。
黑色的爛泥已經覆蓋到了脖子上，這已經是他努力挺直脖子的結果了，如果他鬆了這口氣，臭泥就會糊到嘴上。
趙禎微笑道：「不要管苛刻不苛刻，你只要把朕的話原原本本的告知于闐使者，他們自然會答應。要他們快點，朕還等著銀錢來犒賞三軍呢！」
鐵心源搖搖頭道：「這條河上這時候還在泛舟的，除了我們之外，大部分的人都不算是什麼好鳥。以前，我家的店鋪就開在河邊，我母親從來不許我跑人家船上去，還告訴我說，在船上討生活的女子都是些可憐的女人，沒事不要禍害人家的
拳勁透皮而入，往往會打散自己剛剛聚集的氣力，挨了一拳之後，想要避開後面的拳頭根本就不可能。
王漸不明白官家為何不提剛才的葯發傀儡，只是恨那座樊樓。
趙婉自然是開心的。
龐籍躬身道：「于闐國使者定的樊樓……」
鐵獅子仰面朝天的躺在街道邊上的陰溝里，不斷的眨巴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
一個瘦弱的漢子幾次三番想要把婦人拖回去都未能成功，孟元直根本就不在乎婦人的污言穢語，而是憐憫的對那個瘦弱的男子道：「兄台真是好胃口，居然喜歡這樣的肥馬，佩服，佩服！」
趙婉寵溺的點點水珠兒的鼻尖笑道：「去了哈密，想必戰馬是不會缺少的吧？」
放葯發傀儡的一定是鐵心源，王漸不用想就知道，今天是長公主的生日，他要是沒有一點表示才是怪事請。
龐籍躬身道：「樊樓的主人這些年越發的囂張了，原本兩層的樊樓如今變成了四層，僅僅比大慶殿低三尺，雖說不違制，卻也是跋扈至極，令他拆掉也就是了。」
趙禎在經歷了初期的慌亂之後，就鎮定下來了，抬頭饒有趣味的瞅著樊樓，直到宦官稟報說龐籍在大慶殿等候他，這才把視線從樊樓上離開。
如果突然拆除的話，會被御史們彈劾的，說官家不仁愛，這可是一件大事！
鐵心源安靜的坐在船艙里，任由孟元直這個老不修的肆意胡為，自從來到東京城之後，這個傢伙的變化很大，把一天當做一年
微風拂面，往往會帶來一股濃郁的桂花油的香味，一些小巧的船上往往會蕩漾的厲害，孟元直最喜歡這樣的場景，路過這種船的時候，還會往人家的船艙里丟一條活蹦亂跳的魚，然後在一對男女的叫罵聲中，大笑著離去。
孟元直想起王柔花那張讓人不太敢親近的臉點點頭道：「嚴母出敗兒此言果然不虛。我在東京狂耍了這麼久，連兩千貫都沒有花出去，你為了一個女人就要花好幾十萬貫……」
孟元直見鐵心源一直看著自己就挑著大拇指對他道：「隔壁船上的兄台端的是好漢一條，你不打算看看？」
趙禎來到大慶殿之後，就看見龐籍正站在大殿門前遙望著月光下清晰可辨的樊樓沉吟不語。
如果說之前認為鐵心源在京城只是一個猜測的話，葯發傀儡燃起的那一刻，他就一定在東京。
如果六個帶御器械一起出來的話，即便鐵獅子口中的那個青衣人再厲害，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陛下仁慈！」
指著樊樓對提著食盒的王漸道：「明天就把那座樓給拆了，地基都不許留！另外，快點把羊腿給婉兒送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水珠兒跳著叫道：「好啊，好啊，公主那時候就是王后，鐵家媽媽好說話，源哥兒只會寵著你，自然是我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要看焰火，我要一匹白色的小馬，比御花園裡的那匹白馬還要漂亮的小馬！上茅房都要騎馬去！」
「朕已經給王漸下了旨意，明天開始拆除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