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第五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二十七章 下馬威

第五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二十七章 下馬威

孟元直理解的連連點頭道:「確實如此,你將來才是咱們哈密的文官人選,如果跟著那個最大的大頭巾學的滿嘴的之乎者也反倒不妙。只是嘎嘎難道就學不壞嗎?」
地里的莊稼已經有一尺多高,如今,正是抽穗的關鍵時刻,農人都在田地里拔草,灌水。
虯須大漢冷平隨意的抱抱拳道:「正是在下。」
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虯須大漢就大笑道:「裘八,你他娘的要是在天南能管住自己褲襠里的玩意,這時候你就應該留在東京城接受官家的封賞,何至於如同一條喪家犬一般的一天一夜就從洛陽跑到京兆府?」
軍種拳術,大多是大開大合走的剛猛路子,哪裡會是孟元直這種拳術大師的對手。
大宋官家沒給你的指揮使,我們哈密國給你,從此丙字型大小營你就是指揮使。
為首的大鬍子騎士叫道:「賊入的老天,歇歇再走!」
本想看在楊懷玉的份上放過你門一次,可是老子的行軍長史不同意。
尉遲文笑道:「哈哈,被你看出來了,我只是看不慣你這個喜歡強姦婦人的屬下而已。」
裘八被軍頭說的臉上掛不住,恨恨的道:「誰他娘的知道那個婆娘竟然是知府的老婆,城破的時候,老子就是看中那個婆娘豐盈,臉都沒看清楚!」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般沒心沒肺,心中有事,那裡能吃下去這粗糲的乾糧。
想起這事尉遲文就得意,嘎嘎的笑著道:「大王說嘎嘎就是一塊石頭,要是能被歐陽先生給開開竅,他是求之不得,哈哈哈。」
小相公說的真切,只要進了京兆府大營,就算是安生了。
「呯呯呯呯」四聲悶響,肋下要害分別被孟元直擊中,四人痛的彎著腰大口的呼吸著冷氣,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元直打開楊懷玉的信函瞅了一遍,然後看著為首的壯漢道:「你就是冷平?」
裘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孟元直一邊享受著尉遲文用涼水毛巾給他擦背帶來的清涼,一邊大笑道:「你小子這條命老叔算是沒白救,多少還知道孝敬。不像嘎嘎那個混球,根本就是一個白眼狼!對了,按理說大王應該把你派去伺候歐陽修,怎麼反倒把嘎嘎派去了?」
又喝了一壺熱茶,出了一身汗,孟元直才覺得身心舒暢,才打算在涼棚底下睡一覺,就有清香谷武士帶著六個風塵僕僕的騎裝大漢走了過來,說是他們身上有楊懷玉的信函。
這片養育了關中人數千年的土地,依舊繼續養育著這裏的關中人。
冷平黯然道:「是朱茂不要我救的,再說,在下當時還有緊急公務在身,沒空啊!」
他認為只要進入軍營的漢子,都應該被教訓一回,殺殺你們的威風,如此,才好做人,乖乖聽用。
不過,想要那群驕兵悍將服你,就看你的手段了,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哪怕是學老子將你丙字型大小營的八百條漢子打服,打怕。
冷平愣了一下,瞅著尉遲文道:「你他娘的在找茬?」
裘八舔舔嘴唇笑道:「那就跟哥哥走一遭西域,為了胡姬也值了。」
四月底的關中平原上,天氣已經很熱了,在這樣的日頭下狂奔,人受得住,坐騎卻受不了。
他出身也是馬賊,想必到了那裡,我們兄弟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好遵守了。
禍禍了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官職和名字也告訴人家,你他娘的真是蠢到家了。
冷平聽孟元直對楊懷玉毫無敬意,心中有些不忿,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只好抱拳道:「屬下遵命!」
六個騎兵風一般的從官道上賓士而過,急促的馬蹄聲如同戰鼓一般。
「天南道上斬首二十八級,悍賊林鶴田也栽在你的手裡了?」
另外一個大漢怪笑道:「你他娘的就看腚了,人家知府的老婆潛藏在城裡,沒被叛軍給禍禍了,倒是被你拔了一個頭籌。
冷平傲然道:「不錯!」
虯須大漢見裘八的一張臉漲的通紅,就打圓場道:「算求了,莫吵,咱們兄弟誰都不幹凈,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好好地一場富貴算是打水漂了。
其餘四人眼見冷平和裘八受挫,咬咬牙聯手上前,身在軍營不敢動刀子,只能用拳頭朝孟元直身上招呼。
說完話就偏腿下了戰馬,解開了馬嚼子,趁著戰馬在水渠里飲水的功夫,自己也把腦袋塞進有些渾濁的渠水痛飲了起來。
虯須大漢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裘八的肩膀上大笑道:「這就對了,只要不跑,還是我冷平的好兄弟。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這個借口老子喜歡,楊懷玉說你素有統兵之才,老子姑且信了,才不管你以前幹了什麼,在這裏就要聽老子的。要你向前你就不能退後,知曉嗎?」
冷平確實不錯,能第一時間出手保護自己兄弟,這才是老子想要的好漢。
能被小相公當成摯交的那個不是英雄好漢?
一直站在孟元直身後拿著筆記錄名單的尉遲文忽然指著冷平道:「你因何對大將軍無禮?」
孟元直嘿嘿一笑,右手一巴掌拍開冷平的拳頭,趁著冷平身體靠近自己的時候,一記膝撞狠狠地搗在冷平的小腹上,冷平慘叫一聲,頓時倒地不起。
裘八瞅瞅周圍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連忙道:「兄弟就是說說,沒打算自己跑,去西域就去西域,老子死都不怕,還怕走一遭西域?」
大鬍子冷平快速的給戰馬戴上馬嚼子,躥上戰馬,就帶著五個兄弟繼續向京兆府狂奔。
這中原算是待不住了,沒聽小相公說那些大頭巾們不弄死我們不甘心嗎?
有孟元直在身邊,尉遲文如何會害怕這個丘八,依舊笑嘻嘻的,等著孟元直拿著個自己最看不過眼的傢伙立威。
虯須大漢冷冷的瞅了一眼中年漢子道:「小相公的話你懷疑也就罷了,怎麼連老相公的話也信不過?」
尉遲文嘿嘿笑道:「大王擔心我跟著歐陽先生會學壞。」
要不,你回到東京城再和那個婆娘好上一回,說不定還能靠吃軟飯過活。」
中年軍士連連擺手道:「屬下豈敢,只是西域之地實在是過於遙遠……」
這六個人非常的警惕,在喝水的時候,總有兩個騎士站在戰馬的邊上左右瞭望。
在一片濃蔭下,為首的騎士勒住了韁繩,戰馬向前賓士了兩步慢慢的停了下來。
孟元直笑道:「如果你他娘的不是因為見死不救,眼看著邕州通判朱茂被南賊分屍,這會至少有四轉的軍功,一個指揮使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果然,不等裘八的手抓到尉遲文,一隻大腳就憑空出現在裘八的胸口上,將裘八尺高的身體踹到凌空飛起,重重的裝在帳篷外面的旗杆上。
只要咱爺們手裡有刀,在哪裡不是大爺?
「那就快走,老子總覺得身後有追兵,娘的,以前都是好兄弟,這時候拼死拼活的追趕真他娘的要命!」
如今,老相公背了干係放我們兄弟離開,還給我們指了一條活路,老子是打算按照老相公指的路走下去。
你要是起了邪心想跑,如果牽累了老相公,老子會擰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砰的一聲響,裘八的身體被旗杆彈了回來,孟元直再次出腳,重重的踢在裘八的屁股上,力量之大,幾乎踢碎裘八的胯骨,裘八慘叫一聲,身體竟然向上飛去。
等所有人都痛飲了渾濁的渠水之後,為首的大漢把雄壯的身體往樹榦上一靠,抽抽鼻子,就從身上的包裹里取出乾糧大嚼了起來。
老子只要一支拉出去就能打硬仗的好漢營,你若不成,莫怪老子立刻換人!」
光禿禿的景象不見了,就連砍伐過甚的禿山上都披上了一層綠裝。
冷平大怒,跨步一拳轟出,直取孟元直胸腹,他還特意避開了孟元直的要害,只想從他的腳下將裘八救出來。
一個臉上烙著金印的中年漢子,怔怔的看了一會為首的虯須大漢道:「軍頭,我們真的要去西域嗎?」
猛地跨前一步,探手就朝尉遲文的胸口抓去。
現在倒好,人家指名道姓的要小相公把你交出來,八成是對你念念不忘吧?
裘八,你最好也跟著我們走,要是讓你走脫了,這京兆府說不得會有一個獨行大盜出現。
京兆府今年堪稱風調雨順,春日里的幾場透雨,讓整個關中平原散發了勃勃生機。
當壚賣酒的胡姬見到了吧?那身段不比知府老婆豐盈?去了西域就能嘗到。」
孟元直扯掉身上的甲胄,端起茶壺一口氣喝光了裏面的涼茶,扭扭脖子,衝著坐在桌子邊上看書的尉遲文道:「小子,這種環境下你也能看得進去書?」
其餘的騎士跟著勒住了韁繩。
打完人的孟元直大馬金刀的坐在棚子下面的涼席上,笑著對冷平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就是老子軍中的下馬威,找茬揍你們一頓是免得你們在軍中不知天高地厚。
裘八大怒,面對孟元直的時候他還有些顧忌,如今孟元直沒有為難他,卻被一個小鬼戲弄,一路上受冷平他們的鳥氣頓時就爆發出來。
聽說我們要追隨的這位也是一位狠人,硬是單槍匹馬在西域殺出來了一片天。
尉遲文放下書本,重新給茶壺裡添滿了熱水道:「當初您在天山道上大殺四方的時候,小子也沒丟下書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