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五十九章 趙婉的日常
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也就顯得清淡了一些，她今天很想去看看鐵心源，看看他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看到這份文書上歐陽修寫的兩個大大的「無恥」二字，鐵心源還是不由自主的嘆息了出來。
或許是溫泉水熏蒸的緣故，趙婉的身體微微泛紅，如同淡紅色的瑪瑙一般泛著健康的光澤。
趙婉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是鐵狐狸吃了供燈用的酥油花，那東西裏面添加了火油不能吃，吃壞了肚子，阿娘其實是帶著鐵狐狸去找撒迦活佛看病。」
鐵心源聞到了玫瑰的芳香，轉過頭看著趙婉笑道：「波斯人的手藝不錯，這玫瑰精油的香味很有層次感，而我的婉兒更是聰明，在千變萬化的香味中捕捉到了最適合自己的一種。」
流民的安置並不順利，不僅僅表現在回鶻人的自私上，還表現在糧食分配的不均上。
「哈哈哈，原來是鐵狐狸對佛祖不敬。」
玫瑰油是遠來的波斯商隊敬獻給哈密城主的禮物，紅褐色的玫瑰油剛剛從白玉瓶子里垂下來，玫瑰的芬芳就溢滿了整個房間。
吃加餐的事情，趙婉自然不會告訴水珠兒的，這種事情只能做不能說的，這個傻丫頭到現在都看不明白，活該她餓肚子。
「是啊，他的醫術很好。」
「我就算是想吃，現在也沒得吃，整天吃那些煮過的果子，我想，我的胸就不可能大的起來。」
趙婉極為自然
鐵心源哈哈笑道：「其實是鐵狐狸喜歡上了撒迦那裡的酥油花，現如今，每天都要舔食一朵酥油花。」
他們之所以會說不公平，是因為來自清香谷的伙夫們會習慣性的給婦孺多給一些，那些青壯們就覺得這非常不公平，認為自己幹了最多的活計，卻分配到最少的食物，這讓他們無法忍受。
犯了錯誤也不要緊，只要及時改正就好，目前，哈密清香國正處在一個巨大的危機之中，渡過難關為首要目的。
鐵鎚連忙道：「塗抹過後會清洗掉，連用三天之後，您的身體就會自然散發出玫瑰的芬芳。」
宋人官吏最大的毛病就在於他們想要穩定，為了這個目標他們甚至會犧牲自己身為官府的權威。
趙婉正接受鐵鎚和鐵棒的按摩，偏過頭看著帶魚一般身材的水珠兒道：「你不是剛剛吃過嗎？」
睡了一小會的趙婉睜開了眼睛，瞅了一眼赤身裸體趴在池子邊上呼呼大睡的水珠兒，輕輕地搖動了手邊的鈴鐺。
鐵心源笑道：「你說張風骨？」
這才讓一場很小的抗議變成目前這種毫無理性的衝突，如果這樣的衝突再演變下去，回鶻人就會得寸進尺。
鐵心源奇怪的看看水珠兒，和趙婉對視了一眼然後道：「他在哈密，負責清理哈密城中最後的老弱病殘，你
每日里沐浴完畢是她心情最好的時候，平日這個時候，她會去王柔花那裡喝茶，逗逗鐵狐狸，教鐵妞妞認幾個字，然後就和水珠兒來到雲堂里看書，順便看看天山出岫的輕雲，懶懶散散的一天就過去了。
「習俗啊，想要改過來，真是太難了。」
她很想無視趙婉的命令，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趙婉施禮之後，就抱著一摞子文書離開了房間。
朝三暮四和暮四朝三的事情，用來糊弄這些人應該足夠了。
鐵鎚，和鐵棒兩人從紗幔後面走出來，而水珠兒也睜開了迷茫的眼睛，抹一把口水，懶懶的爬起來，湊到趙婉跟前道：「肚子餓！」
隨著趙婉右手輕抬，鐵鎚和鐵棒兩人立刻就讓水車停下來，快步來到青玉床邊，用柔軟的棉布擦乾了趙婉的身體。
趙婉搖頭道：「那就稍微等一下，現在的味道太濃烈了，等第一層氣味消失之後再塗抹。」
和大宋婦孺優先的理念不同，回鶻人依舊遵循著狼群的習俗。
水珠兒羡慕的道：「您每天吃一點點飯食，身體卻長成這樣，奴婢見了，都流口水，便宜那隻蛤蟆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均勻的，每人每天多少食物都是有定量的，流民拿不到糧食，他們只能端著飯碗去大食堂吃飯，每日兩頓，這是固定的。
這就是鐵心源發給鐵三的軍令，這樣的命令，
他萬萬沒有想到，回鶻人的秉性會如此的惡劣，那些先一步來到巴里坤湖的回鶻人，竟然不允許後來的回鶻人進入巴里坤湖周邊，他們甚至糾集了上千人的隊伍，阻止官府繼續向巴里坤湖安置流民。
他還在批文中鼓勵那些來自大宋的胥吏們的膽子能夠再大一些，能夠多一些變通，遇到這樣的小事情，應該在第一時間里自己解決，而不是來文書向上級求教。
鐵心源的心情並不好，即便是他馬上就要成親了，心情同樣不好。
鐵心源笑道：「怎麼不用去啊，鐵狐狸吃了人家供桌上的酥油花……」
趙婉半眯著眼睛輕聲道。
水珠兒的神情立刻變得歡喜，連忙道：「好啊，好啊，他是大王，那裡一定有吃的。」
趙婉詫異的道：「就這事用不著阿娘親自去吧？」
回鶻人忘記了一點，他們如今不是一個部族，而是身在一個國家之中。
一百多萬人的安置工作，無論官員們多麼在意，多麼小心，依舊會出問題。
「不要太濃烈！那樣顯得有些輕佻！」
趙婉進了房間，鐵心源都沒有發覺，坐在外間的尉遲灼灼自然早就看見了趙婉，想要通報鐵心源一聲，卻被趙婉一個眼神就給阻止了。
水珠兒裹上棉布單子，抱著食盒老鼠一樣的開始磕松子，一會就
鐵鎚和鐵棒兩人賣力的搖著水車，不斷地將池子里的溫泉水送到高處，王后喜歡溫泉水擊打在身體上的感覺，她們兩人早就知曉了。
國家抵禦外敵的力量要比部族強大的多，到了這個階段，種族的繁衍和國家的壯大就成了首要的問題，婦孺們的地位顯然要比以前重要。
水珠兒連忙道：「其實太后不用去找活佛啊，公主來的時候從洛陽帶來了一個神醫，他的醫術很好，能看好鐵狐狸的。」
清香谷的西域人已經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方式，而這些回鶻人依舊生活在蠻荒中。
這種食物分配方式，在西域之地是非常有道理的，在平時，沒了強壯的男人，回鶻人的部族就不可能存在，因此，保住強壯的男人，種族才會存在。
「太仁慈了！」鐵心源嘆了口氣就在文書上批閱。
重新沐浴過後的趙婉在鐵鎚和鐵棒的幫助下穿好了衣衫，站在紗幔前伸一個懶腰對水珠兒道：「我們去看源哥兒吧。」
「明日您就要成親了，今天，城裡來了好多大人物，聽說，大雷音寺的活佛也來了，準備給您和大王祈福。」
鐵鎚和鐵棒彎腰應是，見趙婉似乎有些睏倦了，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間，玫瑰油的氣味芬芳，只是太濃烈了一些，山風吹過白色的紗幔，帶走了最初的濃烈氣味，慢慢的，玫瑰油的味道開始變淡，似有似無，卻久久不散。
趙婉笑道：「阿娘去找薩迦活
「那就是在長身體，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的胸太小了嗎？現在就要多吃才好。」
鐵心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趙婉懷裡馥郁的香味笑道：「沒什麼好說的，不論在任何時候新娘子總是最大的。堂堂的大宋長公主，用一點玫瑰精油算什麼。對了，你今天怎麼沒去阿娘那裡喝茶？」
食物的分配方式在他們看來應該是這樣的，先狼王，后強壯的公狼，然後是強壯的母狼和狼崽子，最後才是老弱病殘。
「為首者斬立決，從者執行十一抽殺令，今後若有阻撓官府安置流民者，一體斬決！」
水珠兒吞咽了一口口水道：「中午吃了好大一碗黃米粥，可是還餓！」
把他們重新編成一隊，專門給他們設置一個大食堂，看不見婦孺們吃東西，他們或許就會安靜下來。
趙婉撐著傘過來的時候，鐵心源剛剛放下手裡的筆，在他的批示中，他希望地方負責安置流民的胥吏們將那些對這種分配食物方式有意見的人挑選出來。
趙婉爬伏在一張青玉床上，從上方流下來的溫泉水密密的跌落下來，擊打在她凝脂一般的背上，臀上，而後彈開，在青玉床上彙集成小溪最後跌落在地上。
趙婉得意的看看自己高聳的酥胸道：「那就沒辦法了，你總是要多吃一點的，盒子里還有一些炒熟的松子，你可以先墊一墊，吃晚飯的時候我的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