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一百章 舒適的生活是猛士的大敵
胡老三笑道：「您也不能把自己的坐騎交給別人來訓練，他是您的夥伴，要是多加一個人進來，是不合適的，更是騎士的大忌！」
懷孕的趙婉惡趣味橫生，她整天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各種巧遇尉遲灼灼。
尉遲灼灼走了，趙婉見鐵心源一直看著尉遲灼灼的背影，就懶洋洋的靠在錦榻上道：「怎麼？心疼了？」
阿伊莎繼續往阿丹的茶杯里放了糖塊，然後又是一杯紅色的茶水倒了進去。
趙婉哈哈笑道：「瞧您說的，好像妾身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女人似得。」
胡老三跑到大青馬屁股後面看一眼道：「開始生了。」
馬駒子很快就站起來了，適應了一會之後，就能磕磕絆絆的走路了，不過嗎，這傢伙在學會走路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準確的找到大青馬的乳頭吃奶。
這種未傷人先傷己的法子用一次都嫌多，如何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
鐵心源沒話說了，上前用食指按著趙婉的鼻子道：「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去別的地方睡覺你睡不著，算了，今晚我和王漸一起睡小床。給你的床上放一摞子枕頭，只求你把我從你的腿下解脫出來。」
在荒原上，母馬生產的時候，就是一大圈公馬在外圍保護的，即便是來了狼群，這些公馬也會和狼群死戰到底。
阿丹低著頭任由阿伊莎的拳頭落在他的頭上，肩膀上，胸口上……
微微聳起的肚皮成了她炫耀的終
鐵心源長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親自來訓練棗紅馬，我們也需要一起成長。」
趙婉滿意的撫摸著自己的大肚皮道：「女人懷孕了，總是金貴些，您就容我囂張幾天。」
棗紅馬似乎也有了感應，站在暖房的門口，警惕的瞅著外面。
「王后畫的花樣，自然是好的，您看這個虎頭像是活過來一般。」
尉遲灼灼覺得自己誇讚鐵心源未來的孩子誇讚的嘴巴都酸了，而趙婉依舊不願意放過她。
鐵心源的生活有些無聊。
鐵心源回過頭看著妻子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女紅？另外，除了母親給孩子做的東西，別人做的你會用在孩子身上？讓尉遲灼灼綉帽子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無理啊。」
阿伊莎不動聲色的幫阿丹又倒了一杯茶道：「你怎麼只有一個人？」
「唔，這是孩子的虎頭帽，哎呀呀，這幾天孩子頑皮的緊，總是拿腳踢我，干點活計都安定不下來，不如就請灼灼妹子幫我把這個虎頭帽綉出來如何？」
「棗紅馬恢復的怎樣了？」
胡老三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您的坐騎就需要您自己來訓練，棗紅馬從來都沒有背過鞍韉，更沒有上過肚帶和口嚼子，更重要的是它不明白韁繩發出的命令。每個騎士的習慣都不同，既然棗紅馬要跟隨大王上戰場，人馬的配合就非常的重要
鐵心源笑道：「沒說不讓你囂張，全哈密國由你折騰，折騰散架了也不要緊，只要你高興。」
「有沒有禍國殃民我不知道，這些天你把我糟蹋的夠嗆，我就不明白了，你懷孕，我們應該不能同房，你幹嘛整天拉著我受罪？昨天晚上，你竟然把腿擱在我脖子上，害得我做了一夜的噩夢，早上起來喉嚨都不舒服。」
大青馬用了一個時辰才生下一匹小馬駒，胡老三很興奮，因為這是一匹公馬，毛皮黏糊糊的看不清楚，大青馬正在舔舐兒子，希望它能早點站起來。
胡老三苦笑道：「您把它照顧的太好了，所以啊，這傢伙就不願意跑路了，您看看，這傢伙下巴上全是肉，脖子上也是，馬背下面抓一把抓不到肋骨，您要是再這麼寵下去，它就真的廢了。」
阿伊莎給阿丹倒了一杯他最喜歡喝的甜茶，疲憊的阿丹端起杯子一口就喝完了茶水，意猶未盡的看著阿伊莎希望能夠再來一杯。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殺你，如果不是忠誠的阿布達告訴我老師把達斡爾他們派出來了，我還不知道老師不但想殺哈密王，連你他都想殺。」
鐵心源輕輕地撓著棗紅馬的下巴，棗紅馬就把腦袋揚的高高的，眯縫著僅剩的一隻眼睛，很享受。
「王後有令，灼灼焉敢不從，灼灼一定把
鐵心源安撫著焦躁不安的棗紅馬，這時候這個傢伙像足了一個等待妻子生產的男人。
「你可以多喝，這裏的茶葉很多，糖塊也很多。」阿伊莎有些心酸，阿丹是一個尊貴的王子，如今連喝一杯茶都成了享受。
包了三天餃子之後，就重新回到了無所事事的狀態，冬日里的哈密國，大部分的事情都被寒冬給凍住了，想要辦點什麼事情，只能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
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何等的榮耀，就下意識的認為別人也該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頭上裂開的骨頭已經長好了，肚子裏面的內傷也好了，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的衣衫破舊，鞋子上甚至還有一個破洞，能看到他那隻被凍傷的腳。
趙婉乾笑道：「再堅持幾天，就要生了。」
進入寒冬之後，這片大地上就不再有戰事了，冬日里的寒風就是哈密最好的守衛者。
阿丹走進阿伊莎的房間，坐在地板上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阿伊莎，見她過的很好，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一次，阿丹喝的很仔細，嗅了茶香，然後慢慢的啜飲一口，朝阿伊莎笑了一下，閉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下午茶。
阿伊莎凄苦的搖搖頭道：「我的父親親手把我送到你老師的面前，就是想用我的生命來平息你老師的怒火。阿丹，你不該來清香城的
小馬駒子現在還看不出毛色，也看不出神駿不神駿，眯著眼睛用力的在母親肚皮下面拱。
「不要緊，就是睡覺的時候戴的，不見人……」
「阿娘說懷孕的女人睡覺的時候應該把腳墊高，要不然會抽筋。」
鐵心源瞅瞅懶洋洋的棗紅馬道：「既然如此，它現在為什麼還是這幅懶惰的樣子？」
阿丹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抖動起來，強顏歡笑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喀喇汗能在冬日里向回鶻王發送突然襲擊，這是一種極為瘋狂的舉動。
「你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我是來保護你的。」不知為何，阿丹的笑容有些苦澀。
棗紅馬也湊過去，嗅嗅自己的兒子，然後就自顧自的走開了，找了一個草堆躺了下去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
即便平日里再不喜歡阿丹的阿伊莎，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緊緊的抱著阿丹的腦袋，這是天神賜予她最珍貴的寶貝。
夫妻二人正在調笑，水珠兒忽然跑進來道：「胡老三說大青馬就要生了。」
鐵心源拍著棗紅馬的腦袋道：「如此說來，需要我親自來訓練棗紅馬？」
「你怎麼來了？」
即便是能征善戰的喀喇汗部族，在過去的那個寒冬里，非戰鬥減員也達到了恐怖的三成。
孕婦之心不可以常理來測度。
「灼灼妹子，你看我畫的這個花樣怎麼樣？」
阿丹笑道：「我母親跟我說了
「天山路已經被哈密王封鎖了，你是怎麼過來的，你，你不會是從大患鬼魅磧走過來的吧？什麼樣的事情讓你如此的著急？」
鐵心源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披上裘衣就匆匆的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囑咐趙婉不準過去。
阿丹大笑道：「我聽說你去了清香城，我就一個人追來了。」
明天就是除夕，清香城在今日日落之前就要關閉城門，等到城門打開的時候，應該是已經過完元夕了。
「看這吃奶的生猛勁，一定是一匹好馬。」
胡老三這段時間照顧大青馬比照顧老子娘還要上心，如果大青馬生不出好馬駒子，他就會傷心死。
冬日里的大患鬼魅磧，是死神的世界。
「既然這樣，我就把棗紅馬交給你，慢慢的把它給訓出來，我要它當我的坐騎。」
大青馬果然要生了，一雙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按照胡老三的說法，生產已經開始了。
阿伊莎猛地跳起來，一拳頭砸在阿丹的腦門上吼叫道：「你的老師要殺我是不是？這讓你難做了是不是？所以你就拋棄了自己的軍隊，一個人穿過大患鬼魅磧來到哈密保護我是不是？是不是只有這樣你的心才會安？你這個混球！」
大青馬低頭吃兩口草料，然後就不安的在暖房裡踱步，不大功夫就站在馬廄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