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填鴨
「嘎嘎從歐陽先生那裡回來了，最近這幾天是他在看著地牢。」
「這幾天小心點，別讓人家劫獄把你給順手一刀給幹掉就慘了。」
「吹，吹，繼續吹，是誰連孟大將軍一條手臂都打不過的？是誰被棗紅馬一蹄子踹出八丈遠的？」
「大王不喜歡那個阿丹，一刀殺了就是，這樣折磨他可不是英雄所為。」
就連王后都說嘎嘎是全哈密國最英俊的男子。
至於另外三個瘋子，現在已經胖的沒了人形，每天到了飯點，就像三頭豬一樣在一個很大的盆子里搶飯吃，根據尉遲文的說法，這三個傢伙遲早有一天會賣給穆辛這個老傢伙，現在這些人吃掉的飯食，遲早都會變成黃澄澄的金子，很划算的一筆生意。
鐵心源看了尉遲文一眼笑道：「信任這東西很難建立，卻非常容易破碎，一旦建立了就要小心維護，只要背叛一次，不論多麼小的背叛，信任就會蕩然無存。如今，哈密臣民的信心和勇氣都來自對我的信任上，所以啊，只要能不損害這種信任，我就絕對不能去做。一旦沒了信任，哈密國立刻就會土崩瓦解，一枚舍利子我要來何用？孰輕孰重，你要分清楚。」
「前年還是一般高的……」
傷口已經痊癒的一片雲現在再也不敢戲弄阿丹和迪伊思了，尤其是當他親眼看到鐵心源對付阿丹的手段之後，胃口就一直不太好，每天不到餓的受不了，絕對不會吃飯，只要看
尉遲文嘟囔著很不情願的來到高他一頭的嘎嘎身邊。
是不是真的且不說，光看這顆舍利子被人把玩的油光水滑，鐵心源就覺得撒迦是在騙自己。
如果有那隻鴨子不肯吃，養鴨子的人就會用一個漏斗往鴨子的胃裡塞食物。
嘎嘎比尉遲文大一歲，十四歲的少年已經有了一些大小夥子的模樣，抱著雙臂站在陽光下，手長腿長的很是英武。
尉遲文搖搖頭道：「哈密國是一個公平的國度，既然規矩是用你體重等量的黃金來救贖你，我們就不會輕易地壞掉這個規矩。既然大規矩不能壞，我們為了多賣一點錢，只好把你快速的催肥。這依舊在規矩範圍之內。」
鐵心源一直以為，唐太宗李世民沒吃掉唐僧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個敗筆。
鐵心源摸摸尉遲文的腦袋道：「有這樣一個朋友就看牢了，別讓他有危險，按照你的性子來說，這輩子只可能有這麼一個朋友。」
尉遲文說完就吩咐了獄卒一聲，就離開了地牢。
他不敢向鐵心源一樣隨意的舍利子丟來丟去的，鐵心源把舍利子放在他手上，要他去給這顆舍利子蓋一座棺槨，他雙手捧著這顆舍利子硬著腰板走出去的。
阿丹吼道：「放開我，我會加倍給你們金子。」
嘎嘎苦笑道：「說了，大王讓我滾
嘎嘎皺著眉頭俯視著尉遲文不滿的道。
鐵心源覺得這些話要先告訴尉遲文，這傢伙又大了一歲，心思難捉摸的很。
可能是錯覺，鐵心源覺得這傢伙在這一刻似乎很像是一個高僧大德，有著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垂著頭的阿丹怔怔的看著迪伊思，木頭人一般的張開了嘴巴。
尉遲文笑道：「不殺，要留著賣錢。」
於是，每次到了吃飯的時間，阿丹都會生不日死的像一隻填鴨一般的接受迪伊思的填喂。
尉遲文踩在一張板凳上才能平視嘎嘎：「大王說的沒錯，把你送到歐陽先生那裡一年多，算是把你給毀了。」
到現在，尉遲文都搞不清楚這傢伙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瘋。
嘎嘎笑道：「怎麼可能，這一年多我一直在努力的讀書，努力的鍛煉我的騎術和武藝，只要我的武藝和騎術練成，就能幫助大王東征西討。到了那個時候，大王就不應該再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敵人，想要征討誰，只要大王一聲令下，我就會率領騎兵讓他灰飛煙滅。」
尉遲文冷漠的看著阿丹道：「宋人有一種發財的法子，就是把鴨子困在一個很小的地方，盡量的讓他少動彈，盡量的多吃東西。
無論迪伊思多麼賣力的幫他揉搓身體也無濟於事。
鐵心源也不指望他會全部聽進去，只是簡單地表述一下自己的立場而已。
尉
尉遲文張嘴就道：「有本事當著大王的面把你的意見呈上去。」
聽說唐僧死後，他的身體里全是舍利子，足足有上百顆。
阿丹絕望的看著尉遲文道：「我從今天起不吃飯了。」
鐵心源愣了一下問道：「你告訴他危險了嗎？」
阿丹躺在桌子上極度的痛苦，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腐朽了。
直到每隻鴨子都膘肥體壯之後才會把鴨子拿去宰殺，養鴨子的人才會有最大的利益。
哈密國如今正是順風順水的時候，沒必要為了一些所謂的長遠利益犧牲現在的人手。
尉遲文搖頭道：「大王，這種事情要是不真就騙不了人，所以……」
尉遲文最後一次來到地牢，冷漠的放下一盤子油膩的抓飯之後就要離開。
王漸看舍利子的眼光如同惡狗見到了骨頭，還是一塊滿是肥肉的大骨頭。
尤其是這傢伙穿上將作營給他特意打造的鎧甲，更是把男人味提升到了極致。
撒迦是藉著保佑趙婉平安生子的由頭送來的舍利子，這絕對是一份重禮。
撒迦這一次做的事情對我們有利，我才會允許他搶走阿丹，犧牲別人我不在意，犧牲自己人我心裏過不去。
他他師父對他來說和親爹沒有兩樣，不管佛家如何看不起那具臭皮囊，對自己亡故的親人
尉遲文最嫉妒的就是嘎嘎的好身材，天知道這個被大王從野人窩裡帶出來的傢伙為什麼這麼好命。
阿丹喘著粗氣大吼道：「殺了我！」
不用刻意的用衣衫打扮就能顯得器宇軒昂，他有時候懷疑這傢伙即便是光著屁股站在那裡，依舊會光彩奪目。
「去告訴撒迦活佛，我准許他們亂來，但是，我們的人手不能死，甚至不能傷，至於他有什麼安排我不管。」
迪伊思毒蛇一般陰冷的目光嚇唬不了獄卒，在獄卒滿是惡意的目光中接過了飯盤。
雖說唐僧肉能讓人長生不老這事有點懸，可是，萬一是真的呢？
尉遲文似懂非懂的走了，鐵心源這一番話和他學會的帝王術有衝突。
而且，撒迦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狼心狗肺之徒，要他把自己師父的骨頭拿著把玩，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撒迦活佛把舍利子都……」
獄卒端著滿滿的一盤子飯放在桌子上，對垂著頭靠在桌子腿上的迪伊思道：「你喂，還是我喂？」
鐵心源的面前就放著一顆舍利子，是撒迦活佛送來的，按照他的說法，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是他師父火化之後留下來的舍利子。
他已經哀求過迪伊思無數次了，要她殺了他，每一次迪伊思都淚流滿面的哀求他吃飯，要他堅信阿伊莎一定會救他出去。
他們尉遲家從來就是佛教徒，不過，他們家比較開明，不論是苯教，還是別的藏傳佛教
鐵心源笑道：「你最好不要教我怎麼利用屬下的命來達到目的，這種事情做多了，小心我拿你的命去交換利益。
能進到狼穴的人，不論是宋人還是西域人，我每一個都認識，我殺是我的事情，別人殺不許！」
尉遲文剛剛走上地牢，就看到了嘎嘎。
阿丹王子，你現在就是我們養的一隻鴨子，如果你想讓我派人往你的胃裡塞肥油，就乖乖地給我吃飯，每天三大盤這樣的抓飯，你一定要吃完。」
躺在桌子上能動的空間恨少，活動量幾乎不存在，再加上每天都吃羊油拌飯，他原本滿是肌肉的肚子很快就變成了一大片肥肉，稜角分明黝黑髮亮的胸肌，也變得白皙起來，並且有下垂的趨勢。
尉遲文有些羞澀的道：「告訴他了，他說就是因為有危險他才要代替我。」
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胖了很多，儘管他在努力的節食，可是，尉遲文那個混蛋每次送來的食物都讓他的節食計劃毀於一旦。
一個大男人長著一雙灰眼珠，兩隻眼珠子轉動起來就像是一頭狼，偏偏這傢伙還有一頭栗色的頭髮，和一個高高的鼻樑，配上那張刀削斧鑿一般立體的面孔，只要走出，滿大街的女子就會挪不動腳步。
尉遲文點點頭道：「守著牢房的人才不是最危險的，監視他們劫獄的人才是最危險的，我不會讓那個傻瓜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