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第八卷 金甌

第三十一章 保護與傷害

第八卷 金甌

第三十一章 保護與傷害

李巧走掉了,他用爐子燒紅了鐐銬,然後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砸扁了鐐銬,最後用匕首,也就是水兒丟給他的那把斬開了燒紅的鐐銬鏈子……
趙婉正坐在燭光下用心的給鐵蕊編織小辮子,這一手是跟吐蕃女人學的,她覺得澤瑪滿頭小辮子的樣子很好看。
「我在教他們守規矩!」
鐵心源笑道:「我死之後可能會好些。」
趙婉說著話還惡狠狠地瞪著鐵心源,鐵心源抱著閨女聳聳肩膀就走進了長長的走廊,今天飯點已經晚了,他很餓,不想多說話,留下足夠的空間給他們母子掰扯。
鐵心源揉著噗噗直跳的太陽穴低聲問道:「你們既然放走了他,不會沒給他配侍衛吧?」
以前我總覺得這話應該對一個女人說,現在偏偏對一個男人說了,正是他娘的荒唐。」
她要去樓蘭城去看看到底該減掉多少價錢才合適,同時也想知道喀喇汗國的羊毛大量輸出會不會成為一個常態。
白天的時候玉蓮香一般是不出現的,只有到了晚上,她才如同幽靈一樣的在屋子裡飄來飄去。
「你說,喜兒以前是不是就是這樣糊弄我的?」
鐵心源經過鐵樂的時候摸摸他的腦袋,就走進了裡間,這讓鐵樂非常的失望。
說實話,沒事幹總喜歡撩撥他一下的澤瑪都比她在鐵心源心中有地位。
她今天的感覺很不好,甚至有些迷惘,覺得很有必要回一趟大雷音寺求教於仁寶活佛。
鐵樂跪在外間,不過狀態很是悠閑。
「我知道啊,孩子們要學會怎麼面對規矩,然後通過自己的方式獲得解脫。」
玉蓮香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夫婦倆吵吵鬧鬧的去飯廳,無奈的閉上眼睛,強行打起精神繼續誦經。
趙婉怒氣沖沖的猛吃兩口,然後就把筷子拍桌子上,聲音很大,嚇得鐵蕊剛剛吃進嘴裏的肉都掉下來。
鐵心源點點頭道:「是啊,我一直擔心這傢伙會跟著卓瑪跑掉,那樣一來,我再也沒有理由來幫助他了。
雖然跪在地上,身邊卻放著一壺甜茶,四五碟子點心,手裡拿著一本書,一邊看書,一邊摸碟子里的點心。
至少,每回看到澤瑪那對大的驚人的胸部,鐵心源都有吞咽口水的衝動。
趙婉給鐵心源倒了一杯茶水道:「夫君今天看起來興緻很高啊,跟妾身扯這麼長時間的閑篇可真是難得。因為巧哥兒回來了?」
現在好了,他回來了,不管他幹了什麼事情只要回來就有轉圜的餘地。
鐵心源努努嘴,他的手騰不出空。
真正做到了仁寶承諾的——不會打攪鐵心源的正常生活,現在,她只是一個護衛者。
她的六識很敏銳,鐵心源今日與往日大不一樣,往日不論他多麼疲倦,哪怕是喝醉了,也會自然不自然的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會。
霍賢抬頭看看皎潔的天山明月無奈的道:「哈密國想要做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聽到虱子兩個字,趙婉就覺得全身發癢,摩挲著手臂道:「就不能洗洗?」
通知王胄,冷平,以自保為上,奪寶次之!」
「夫君,您說編這個小辮子這麼麻煩,吐蕃女人幹嘛還要這樣干?」
「這麼說都是我的錯?」
趙婉看到兒子優雅的罰跪,怒火就無節制的上升了,扭著鐵樂的耳朵大叫道:「這就是罰跪?」
桑耶寺現在已經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在圖謀佛骨舍利,估計連喀喇汗,塞爾柱人也會出動了。
趙婉聽丈夫這樣說立刻瞪大了眼睛道:「你怎麼能跟我兒子相比?」
鐵心源的好心情也僅僅是保持到天亮而已。
玉蓮香清楚地知道他們的位置,因此,四個暗衛所在的地方她從來都不去。
尉遲灼灼去了樓蘭城,據說是去收購羊毛去了,今年,喀喇汗國的牛羊數量奇多,羊毛的數量自然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鐵樂無奈的掰開母親的手道:「我兩條膝蓋就沒有起來過,如何不能算罰跪?」
提到鐵樂,趙婉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恨聲道:「不聽話的東西,今天騎著棗紅馬的兒子在後山跑了一天,說是要練習騎射!哪有一點王子的模樣。」
霍賢對於佛骨舍利也非常的感興趣,他覺得這東西應該屬於哈密國,一旦佛骨舍利到來了,哈密國就應該蓋一座寺廟專門用來供奉佛骨舍利,有必要的話,這個寺廟甚至可以弄成皇家寺廟。
如果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鐵樂喜歡跪著看書。
霍賢從不覺得拾人牙慧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他認為只要是的好的管用的法子,就算用上一千遍都不嫌多。
鐵心源說著話還跟兒子對視一眼做了一個鬼臉,他很享受目前這種爭吵,家就該是這樣的,而不是跟李巧似的把什麼都弄得一團糟。
無堅不摧的鐐銬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大笑話。
趙婉撇撇嘴道:「學寫字畫畫也不差啊,總比學騎射好,他年齡還小,你還記得尉遲文的胳膊腿是怎麼弄斷的?至於嘎嘎就不用我說他摔過多少回了吧?」
羊毛的價格不是固定死的,多的時候就會減價,少的時候就會漲價。
鐵心源怒道:「騎射怎麼了,他爹爹還整天騎在馬背上呢,不練習騎射,你讓他去幹什麼?學你家人整天吟詩作賦寫字畫畫?」
鐵心源無所謂的道:「男孩子不摔打不成材,我是怎麼學會起馬的第你知道嗎?」
鐵心源瞅了一眼水兒,沉聲道:「既然已經是這個結果了,我就不說什麼了。
送走了霍賢鐵心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寢宮。
鐵心源抱拳道:「難為相國了。」
鐵心源第一時間就用飛鴿傳書將佛骨舍利的消息傳給了正在高原上絞殺叛賊的冷平王胄。
鐵心源都吃了半飽了,那母子兩才磨磨蹭蹭的過來,鐵樂估計是吃點心早就吃飽了,用筷子扒拉著飯盤裡的米飯,好像沒什麼食慾。
「樂兒怎麼了?」
「你想多了,不是不洗澡,而是吐蕃氣候寒冷乾燥,常洗澡對身體其實是沒有好處的,適當的保持皮膚中的油性才能更好地抗寒。你沒見即便是澤瑪,在高原旅行的時候,也喜歡往臉上塗抹牛油。」
鐵心源送他出來的時候,霍賢沒有像以往那樣轉身離去,而是沉吟了片刻對鐵心源道:「讓李巧留在將作營吧,其餘的事情老夫自有安排。」
他敘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之後,鐵心源就知道是這幾個王八蛋合夥放走了巧哥。
你可能無法理解,我身邊要是沒了這個傢伙,生活就不完整。
鐵心源抱起閨女怒道:「老子怎麼就不如你兒子了?」
而吐蕃人又會拚死守護,所以,佛骨舍利應該沒有那麼好拿。
火兒早上來稟報的時候心中忐忑至極,連鐵心源的眼睛都不敢看。
「沒有啊,你做的很正確,孩子們是在跟你戰鬥,你想要管好他們,那就拿出技高一籌的本事來。」
趙婉笑的前仰後合,軟軟的趴在他身上,鐵心源擔心她摔倒,就用肩膀撐著。
鐵心源的卧室里除過他們夫婦之外,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四個暗衛。
「你哥哥就不會這樣,他每次罰跪都老老實實的,說,這一招是不是你爹教的?」
玉蓮香就代表著神秘,她看起來純潔無暇,卻能面對鐵心源赤裸的身子無動於衷。
玉蓮香今天很不安寧,即便是口中吟誦著佛經,眼睛卻不自然的睜開了。
水兒長嘆一聲,絕望的道:「他真的想去,那就去吧,要不然跟一個死人一樣留在哈密,這樣會更糟。兩百名將作營好手,十六位荒野獵人,應該能保證他生命無恙。不過,我們要求他把佛骨舍利帶回來。」
只要走進內室,他更兩個兒子一樣沒有什麼權力。
鐵蕊年紀幼小自然不能隨行,留給趙婉照看。
鐵心源自然不會知道玉蓮香是怎麼想的,現在,他嬌媚的老婆香噴噴的靠在身上,粉團一樣的閨女攀著他的脖子正嬌聲叫爹爹呢,門外邊還有一個能把罰跪都弄得極為優雅的兒子,誰有功夫去看一個不相干的人。
霍賢從鐵心源書房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佛骨舍利的事情必須告訴他。
霍賢笑了一下道:「布衣有情,帝王無情,確實是這樣,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個行為跟赤松德贊修建桑耶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而已。
鐵心源抱過肉嘟嘟的鐵蕊,仔細的打量一下閨女笑道:「吐蕃人都是不洗澡的,編這種小辮子方便捉頭皮上的虱子,所有的妝容其實都跟當地的環境有關,你如果喜歡這種髮式,最好就別問原因。」
鐵心源說完就緩緩起身,扶著桌子盯著水兒道:「我也是李巧的兄弟,難道我鎖住他就是在害他?」
今天不一樣,鐵心源從進門到現在,一眼都沒看她,似乎真的覺得她已經不存在了。
趙婉接過鐵蕊笑道:「你兒子要是不如你,第一個氣死的人是你,可不是妾身。」
鐵心源點點頭道:「好像是這樣的,不過喜兒做的比樂兒聰明,沒有他這麼大鳴大放而已。」
他沉思了良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在書信的最後要求王胄,冷平注意保護卓瑪的安全。